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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对手。
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青山宗数十年来最年轻的峰主。
更关键的是,这两年里赵腊月连番试剑,剑战意识正在巅峰。
她没有出剑,而是把自己变作了一道剑。
短发随风而动,再次变得凌乱,她从原地消失。
再出现时,她已经来到黑衣人身前。
瞬息之间,她便越过了数丈的距离,穿过了那些黑色的小旗。
在她的肩头与耳垂,出现了两道清晰的伤口,黑色的污血正在渗出。
对此她毫不在意,直接一掌拍向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来不及召回黑旗,怪叫一声,右手翻天而起,迎向她的手掌。
他的手掌极为枯瘦,看着并不像是活人,边缘散发着漆黑的光泽,不知道蕴着怎样的魔功。
啪的一声轻响。
两掌相遇。
一道艳红的剑,从赵腊月的掌心生出。
嚓!
那道剑轻而易举地刺穿黑衣人的手掌,紧接着继续向前,刺穿他的胸口。
一截艳红的剑尖从黑衣人的背后出现。
不知道是本来的颜色,还是被黑衣人的血染成这样。
嘀嗒。
血水落在破庙的地面。
黑衣人缓缓跪倒在地,就此死去。
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的神情。
海风忽然变得狂暴起来。
破庙里剥落的墙皮被吹成粉,到处飞舞。
夜空高处那道强大的威压,感觉离地面越来越近。
赵腊月抬头向破庙上空望去。
笠帽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凛冽的剑意与无穷的战意。
“打不过。”
井九对她说道:“十年后或者可以。”
小荷无辜地睁着眼睛,一脸茫然。
她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画面。
明明正在谈判,为何赵腊月会忽然暴起杀人?
这太没有道理了。
正想着这事,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某处微微一凉。
她低头望去,发现一柄铁剑刺穿了自己的右肩。
那柄铁剑贯穿了她的身体,把她钉在了破庙的墙上。
血从身体里涌出,顺着铁剑流淌。
小荷觉得身体越来越冷,然后才感觉到极致的痛苦,小脸变得非常苍白。
她抬头望向井九,震惊无语。
铁剑握在井九的手里。
她一直防着赵腊月,因为忌惮。
两年里,赵腊月杀了多少人,是怎么杀的,不老林要比清天司更清楚。
在火锅店里相见,她也没能看透赵腊月的底细。
但她从来没想过,井九会如此可怕。
直到铁剑穿透右肩,她竟然都没能发现井九已经出剑!
铁剑很宽,小荷很娇小,看着更加可怜。
井九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丝毫怜悯,也不是刻意冷漠。
他看着她就像在看着一块普通的石头,西海里转瞬即逝的一朵浪花。
小荷知道他的真实境界并不比自己高,如果不是偷袭不见得能制住自己。
但看着他的眼神,她的心里生出极度的恐惧,再也生不出做对的念头。
因为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无情。
太上无情。
(本章完)
第82章 四海宴()
井九说道:“解药。”
小荷知道,和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玩任何手段。
带着悔意,她用左手从腰带里摸出一个药囊递了过去。
井九接过药囊扔给赵腊月,继续问道:“你在不老林地位如何?”
小荷是个非常聪明的少女,不敢有任何迟疑,说道:“中层,但颇受重视。”
从某些细节井九确定她是那个黑衣人的上司,唯一的疑惑在于她的境界实力明显不如那个黑衣人。
“为何?”
“因为任何人都能被我骗……除了你们。”
小荷对他认真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何你们能看穿我。”
“应城小荷是性情毒辣的女修,这是一层伪装,实际上却是一个天生媚骨的狐狸精,这又是一层伪装,撕开这两层伪装,大概才能发现你是一个性情柔弱、天真纯洁的少女,只是谁又能想到这还是一层伪装?”
赵腊月服下解药,说道:“但只要不为外物所惑,这些又如何骗得过剑心通明?”
小荷垂下泪珠,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井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说道:“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小荷睫毛微颤,应该是在犹豫,片刻后终于抬起头来,颤声说道:“何事?”
“明年或者更久之后,你会见到一个人,无论他想做什么,我要你助他。”
井九说道:“办成此事,我助你离开不老林。”
听着这话,小荷的眼睛明亮起来,却又迅速黯淡。
她确实想离开不老林,但不老林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如何才能离开?
尤其是不老林的神秘背景,她虽然并不清楚,但也知道,绝非一个剑道强者便能对抗。
她有些伤感说道:“我无法相信你。”
井九说道:“你只能相信我。”
小荷说道:“那你如何相信我?”
井九说道:“我自有相信你的能力。”
说完这句话,他牵起了她的左手。
那道银色手镯从他的手腕上悄无声息来到她的腕间,再也无法脱落。
赵腊月的视线落在手镯上。
她一直对井九的手镯很好奇。
她自己也曾经有一根相伴多年的手镯。
来到神末峰后,她才知道原来那是景阳师叔祖留给自己的弗思剑。
那么井九的这根手镯呢?会不会也是一把绝世名剑?
他为何要把这根手镯套在这个刚认识的狐妖手上?
……
……
感受到手腕间传来的冰凉触感,小荷再次感觉到极度的恐惧。
那个手镯竟比对方的眼神更加可怕,更是远远超出了不老林给她带去的惧意。
她不知道这根手镯是什么,她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自己稍一动念,反悔与对方的约定,那么这根手镯便会把自己切断成两截——不止手与手腕,而是身体的每一处、甚至灵魂。
小荷的脸色很苍白,带着畏惧的神情说道:“我怎么才能知道……您说的那个人是谁?”
“见到他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井九抬手摘下她鬓角的那朵茉莉花收入袖中。
……
……
小荷离开后不久,夜空高处那道威压也渐渐消失。
海风灌入破庙,发出呜呜的响声。
井九走到崖畔,看着黑暗一片的西海,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没有想什么,只是想看看这片海,因为再过数日便要离去,在可以预知的很多年里,不会回来。
赵腊月走到他身后,问道:“两年时间,一路杀人,你就是为了让不老林注意到我们?”
“不错,因为我要找他们。”
井九没有回头,说道:“当然,这两年也是修行。”
赵腊月说道:“你怀疑不老林与师叔祖飞升失败有关?”
井九说道:“首先,不见得是失败,其次,现在无法判断关系。”
赵腊月问道:“你说会来找她的人是谁?”
井九说道:“我希望她不会见到那个人。”
赵腊月问道:“事情做完了?”
井九看着夜色下的西海,想着不老林、两忘峰、柳十岁,说道:“我还没有看到那个人。”
赵腊月有些意外,说道:“你要看的人不是她?真的是西王孙?”
是的,井九想看的人就是四海宴的主持者西王孙。
问题在于,只有参加四海宴、取得琴棋书画其中一项优胜,才能见到这个人。
井九看着西海深处,忽然问道:“学棋难不难?”
……
……
四海宴召开的那天,海州城里举办了多场活动,有花魁巡街,有从阳郡请来的杂耍班子,自然也少不了唱大戏,海州居民纷纷走出家门,好不热闹,卖吃食的摊贩自然笑的开心,负责治安的军士却是笑不出来。
这是凡人的世界,真正的四海宴则是在海州外的孤山里举行,从清晨开始,便不时有剑光与宝物的流光照亮天光,陆续有修行者抵达,当然大部分的修行者境界不足,只能从海州城里坐车而至。
温暖的海风吹拂着孤山上的青树,如果没有碧空里的那片白云,今日或者会有些燥热,神奇的是,无论海风怎么吹,那片白云一直没有移动过位置,准确地把自己的清影投在孤山上,给与会者带去清凉。
孤山临海那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余处楼阁。
修行者们漫游其间,欣赏着海景,低声交谈,不时抬起头望向天空里的那片云。
那片云很厚,看着就像是一团浓至化不开的白雾,云里隐约可见剑光与青烟,更有飞檐若隐若现。
这便是西海剑派的重地——云台。
各宗派的重要人物已经被接入那处,稍后四海宴的宾客们也会被接入云中,但能够亲眼看到西王孙的人想来不会太多。
孤山里的楼台,有的用来观景,有的用来听涛,有的供修行者静思,还有几处面积明显大些的楼台,四周围着白幔,随海风轻动,很多修行者围在那里,或者轻呼,或者赞叹,甚至还能听到叫好声。
这里正在进行四海宴的主要活动——以琴棋书画逐宝。
井九与赵腊月离楼台还很远,便被某些有心人发现了身份。
他们没有用灰布包着头脸,但头上的笠帽还是很显眼。
清天司的人很快赶了过来。
(本章完)
第83章 我能想到最简单的事()
站在崖间的栈道上,看着远处向楼阁间走去的两道身影,施丰臣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海风拂动他有些焦黄的胡须,却拂不动他脸上的皱纹,那些皱纹代表着他在朝廷付出的心力,仿佛铁铸的一般。
下属请示道:“大人,他们快要入楼,是否动手?”
施丰臣微微眯眼,说道:“慢着,四海宴宾客众多,此时动手,容易出乱子。”
下属明白他的真实意思。西海剑派同意清天司派人盯着四海宴的请求,已经是非常给朝廷面子,如果稍后为了缉拿那两个魔头,让四海宴草草收场,甚至引发更大的乱子……谁来承受西王孙的怒火?
施丰臣说道:“这时候有谁在楼里?”
另一名下属说道:“大部分仙师都已经去了云台。”
施丰臣有些不悦,心想前夜让对方从客栈逃走便罢了,今日明知道对方会来参加四海宴,那些修道者却还是不当回事。
“青山宗呢?”
“也去了。”
“那现在有谁在?”
“竹介前辈刚才在琴楼。”
“是他?很好,派人通知,让他在里面盯着那两个戴笠帽的家伙。”
“其余人都在外面等。”
“通知西海剑派,让他们帮忙把剑书传入云台,别的先不要管。”
施丰臣的命令清楚而且明确。
他相信只要对方离开孤山,便一定会被落网。
清天司的下属们也确信对方今天再也无法逃走,不禁生出很多不解。
为何他们居然敢来四海宴?如此招摇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如果本官所料不差,他们真是名门大派的弃徒,那必然是修行前程无望,才被迫离开山门,沦落到今天这模样。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便是修行,如果能够得到西王孙赐下的重宝,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希望,所以他们必然会来。”
施丰臣冷笑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行者看似高高在上,其实又有什么区别?”
……
……
孤山不孤,山峦起伏,沿海而生,断崖向西,其间自然生成数个碧水蓝湾。
有琴声从水湾对面传来,很是动听,却没能让这里的人们分神。人们盯着从二楼里悬下来的那张大棋盘,与身边的同伴专心地讨论,不时发出妙啊、赞啊之类的感慨,当然某些时候难免也会听到恼怒至极的批评。
井九不习惯这种嘈杂热闹的环境,还是坚持看了一段时间。昨天赵腊月给他买了一本关于下棋的小册子,他看了一遍,记住了那些规则与胜负判断的方法,但文字这种东西终究是死的,只有亲眼看到对局才能有真正意义上的认识。
“懂了多少?”赵腊月说道。
井九说道:“感觉不是太难,可以试试。”
赵腊月说道:“那天在海神庙我就说过,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最是简单不过。”
井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