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他很熟悉这种味道。
这种悄无声息却让千万人死去的阴谋味道。
那是某人最擅长做的事情。
今天他直接来到施丰臣的家里,便是想要找到一些痕迹。
当施丰臣要求说遗言的时候,他沉默听着,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只是到现在为止,施丰臣都没有提到那个人,就连相关的词语都没有。
他盯着施丰臣的眼睛说道:“在你内心深处生出这个念头的前后,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情形发生?”
施丰臣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我只希望以后会有不一样的世界出现。”
说完这句话,他坐回椅上。
数道黑色的血水从他的眼睛与鼻孔里流了出来。
呼吸骤无。
他震断了自己的经脉,同时嚼碎了早已藏好的毒药。
看着椅上的尸体,井九沉默了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
……
……
(十二年前朱雀记时便引用过这两句话,但忘记原文是哪里的了,我查了两个小时,明明记得是鲁迅先生写的啊……)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踏上修行路的王小明()
(感谢书友20171025……后面记不得了的评论,那几句话的原文是鲁迅散文诗,这样的战士里面的几句,在这样的境地里,谁也不闻战叫,太平太平……感谢您)
……
……
井九应该可以阻止施丰臣的自杀,但他没有。
不是因为没有必要,而是因为在施丰臣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死志。
他理解施丰臣对修道者的愤怒与仇恨,虽然并不同情。
他也不想追问对方生命里那些痛苦的前尘往事。
生死最大。
他会尊重。
那么就让赴死者得到死亡的结局吧。
……
……
小院安静无声。
阳光移走,两只瘦鸡有气无力地啄着地上的影子。
不知何时,院门再次被推开。
“师父,今天还是白菜苔炒腊肉!”
王小明瘸着腿走了进来,把那条腊肉搁到磨台上,伸脚把两只瘦鸡踢进笼子,以免它们去啄腊肉。
“上次你说白菜苔有些老,这次可是嫩极了。”
他兴高采烈地提着白菜苔走进屋里,想让师父先看一眼。
啪的一声轻响。
白菜苔落在了地上,散开,就像是真正的花一样。
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啊……啊……师父啊!”
屋里响起凄惨的哭声。
他的哭声很难听。
哭声都不好听。
……
……
施丰臣的丧事办得很冷清。
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
王小明跪在堂前,往盆里扔着纸钱,动作很机械,神情很麻木。
不知道是被烟薰的太狠,还是哭的时间太久,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邻居们来了,又走了,小院里就只剩下他在这里跪着。
院外忽然响起喝斥声与别的动静,然后木门被人有些粗鲁地推开。
不是来找麻烦的人,而是有些大人将要前来吊唁,得到通知的衙役赶紧过来清场。
被高高挑起的白幡,墨水淋漓的奠字,让小院的气氛顿时变得与先前不同。
王小明没有理会,依然跪在铜盆前,木然地烧着纸钱。
他没能记清楚随后出现的那些大人究竟是什么官职,叫什么名字。
施丰臣生前门庭冷清,死后倒是热闹的狠,谁都明白这是为什么。
王小明也知道。
没有人看见施丰臣是怎么死的,清天司官员自查确定是自尽,但他是被谁逼死的呢?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青山宗,更准确地说是指向了井九。
深受中州派影响的朝廷官员们当然要借此事向青山宗施加压力。
所谓致哀,官员们的脸上哪有哀容可言?
在王小明看来,唯一有些真情实意的反而是那位间接导致师父死亡的胡贵妃。
夜深的时候,胡贵妃派人送来了一大笔很实在的金银。
王小明说了一声谢。
施丰臣下葬后,王小明便离开了朝歌城。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清天司库房与他一道做事的工友偶尔会议论起这个少年。
有个叫七十二的工友与他关系最好,被问起时说道:“他说要回西北,说老家在那边。”
其实他也觉得奇怪,这两年里从来没有听说过王小明还有老家,更不知道与西北有什么关系。
……
……
赵府后园很安静。
深春时分的树木,正在最茂盛又不令人腻烦的阶段,看着便令人心喜。
赵腊月的心情却并不如此。
“施丰臣有个养子叫王小明,有修行潜质,今天离开朝歌城不知去向。”
井九看了她一眼,心想这是要斩草除根的意思?
“我说过,我不是好人,我很凶的。”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天在鸣翠谷受的伤太重。
井九说道:“施丰臣其实看得不算太错,也与我不会教人有关,你的杀心确实有些重。”
赵腊月盯着他问道:“你在意?”
井九摇了摇头说道:“你只是还没有想明白,所以有些生气。”
赵腊月沉默了会儿,说道:“是的,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我,难道我真做错了什么?”
井九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相对应,危险性也就越大。你的心性不受约束,偏又对天下苍生又所眷怜,所以在他看来最是危险,必须要趁你现在还不够强大的时候,提前消除掉。”
赵腊月还是不明白,说道:“难道躲进隐峰修无情道,不理众生死活才是好的?”
井九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理会世间万事的修道者,对凡人来说当然要更加安全。”
赵腊月沉默不语,她小时候在朝歌城里生活,每日想着的便是修道,但也看过一些杂书。
那些故事里有才子佳人,有行侠仗义,也有热血国士,后来去了青山宗,门规里也写着济世扶困之类的字眼,但在数万里的旅途中以及现在,井九流露出来的态度却是修道者应该不理世事,为何?
“修道者与凡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人一旦可以修行,便与凡人再没有太多关系。前朝诗人曾经写过一首梦游寒山吟留别,深受凡人喜爱,修道者却无甚感觉,更喜欢他的那首白发三千丈,为何?”
井九说道:“因为后者写的是生死大苦,修道者依然很难摆脱,所以有同感。而前者写的是神仙事,你我本来就是神仙,我们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风景,能体悟到他们体悟不到的感受,又如何会被凡人臆想的风景与感受打动?”
赵腊月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但凡人也可以追求。”
井九说道:“是的,凡人可以不接受自己的命运,力争踏上修仙大道,但并不是所有凡人都有这种幸运。”
……
……
朝歌城外,有座山庙,不是节时,前来供奉香火的民众极少。
王小明走到庙后,有些困难地爬到树上,确认山林四周没有什么人,才从衣服最里面拿出了一个油纸袋。
袋子里装着一些零散的东西,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那些东西是胡贵妃派人送来的银票、还有一本很薄的书。
书上写着清玄功三个字,正是三清派的入门功法。
这是施丰臣留给他的遗物。
他翻开书开始认真阅读,但过了很长时间还是无法把那些文字看进去。
因为他总是容易想起师父,然后泪水便模糊了双眼,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我怜世人忧患多()
赵腊月自小便准备修行,深居简出,直至去往青山,接触的除了家人、仆人便是同道中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这是我第一次与人说这些,因为很枯燥无趣,而且没有意义,所以也会是最后一次说。”
井九看着她平静说道:“妖怪吃人,修行者也吃人,有的是真吃,有的是假吃,但都是吃。”
赵腊月沉默了会儿,说道:“就像你在海州时说过的那些捞珠人?但二者总有分别。”
井九说道:“归根结底,修行宗派需要凡人供养,而修行者又可曾为凡人做些什么?”
赵腊月挑眉说道:“南河州的通天桥,我们都曾经走过。”
井九说道:“不错,修行者可以为凡人修桥开山,斩妖除魔,但与他们的能力相比做的还是太少。因为修道是修自身,就像我们青山宗,如果不是没有机会破境,那些二代弟子连外门师长都不愿意做,又何谈行走世间,排厄除难?”
“你的意思是,修行者对凡人的态度就像是养羊?”
赵腊月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修桥只不过是帮它们把羊圈做的更结实,斩妖也不过是怕狼吃了太多自家的羊?”
井九说道:“好比喻,不够准确,修行者也是自凡人里来,二者间的关系要比牧民与羊之间的关系复杂无数倍。”
赵腊月问道:“会带来什么问题?”
“羊不会羡慕嫉妒牧民,因为没有羊会变成牧民。”
井九说道:“但凡人会羡慕嫉妒修行者,因为他们有曾经的同伴变成了修行者。”
赵腊月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井九说道:“强者拥有一切,所以朝天大陆从来都是修道者治国,当前局面也是如此,景氏皇族只不过是所有大的修行宗派基于平衡等多方面考量公推出来的管理者,当然景氏皇族也会利用这种制衡不断壮大自己,以谋万世。”
赵腊月若有所悟,说道:“原来是从梅会开始的。”
“不错,当年便是梅会确定了这数百年的大陆格局,只不过事后有些修行者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井九说道:“他们觉得这种格局太过稳定,运转效率太低,人族提升太慢,无法真正消灭雪国的威胁。”
赵腊月好奇问道:“那他们准备怎么做?”
井九沉默了会儿说道:“他们认为人族不能活的太过安乐,至少在雪国没有被消灭之前,他们还认为凡人不应该得到太多的照顾,修行者就应该撕去假惺惺的面具,直接奴役凡人,同时进行海量的筛选,挑选出修行潜质的凡人,用各种方法催发其成长,壮大人族的力量。”
赵腊月的黑眸现出惊异,说道:“就像是真正的养羊?”
井九没有说话。
……
……
西槐山在朝歌城西。
一千七百里。
这里刚好出了云梦山大阵的范围。
山崖里到处都是雾,随着朝阳升起,雾气蒸腾而上,崖前的景物反而变得清楚了些。
年轻人坐在崖边,手里拿着一根竹竿。
竿头悬着的线垂落崖底,没入一条瀑布之中。
水声轰鸣,瀑布甚疾,那条细线却是稳丝不动。
那天他在云里钓鸟,今天又是在瀑布里钓什么?
隐约可见一些极细的黑影,在瀑布里穿行,速度奇快,竟能在仿佛垂直的水帘里自如游动,不知是何种异鱼。
那些黑影盯着细线的前端,明知凶险,却不肯离去,似乎也是极为贪婪的物种。
那个瘦矮老头蹲在年轻人的身边,不时用手揉揉发红的鼻子,看着真的很像一条狗。
年轻人忽然抬起头来,望向十余里外的一片山崖。
老者随之望去,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见,一个瘸着腿的少年正背着行囊艰难地往山上攀登。
“他和柳十岁不同,柳十岁心里的那团火是假火,他却是真的恨,三清派那些烂功法不值得学。”
年轻人看了老者一眼,说道:“让他变成你成玄阴宗的宗主怎么样?”
老者说道:“有趣,反正我那些徒子徒孙也没有孝敬过我,更没想过帮我这个老祖宗解决一下麻烦,都该死。”
年轻人把竹竿插到崖石缝里,站起身来望向远方。
他的手离开竹竿的一瞬间,瀑布里的那些细黑影,像无数道黑色的闪电般,向着线头冲了过去。
无数水花被激起,夹杂着刺耳的怪叫。
年轻人并不理会,看着那边忽然说道:“你说是让他跳崖找到一个山洞,还是落到湖里发现一个宝箱?”
老者笑着说道:“我觉得怎么都好。”
年轻人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很想杀我?”
老者神情如常,没有说话。
年轻人转过身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