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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上的时间他们又回到了跟之前相似的沉默寡言的状态,而在到达了湖畔高地面对很大面积需要清理的积雪,很多人都是站了大半天净是发呆没有动手。
没能休息好,人的精神状态就会变得很差。武士们虽说有马代步,但几个小时身着近20千克甲胄与武器骑马前行的过程也不会特别轻松。足轻的甲胄因为用铁量更少的缘故,诚然更加轻盈,但他们也需要背负一些物资,并且是步行。
训练和实战终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哪怕青田家的这些武士和足轻们都十分刻苦每日都有训练,在庭院之中随时可以进入室内休息的模拟训练与真正的环境相比也只是小巫见大巫。缺乏面对恶劣天气下负重长途行军的经验,也一再将他们自身各方各面的能力推向考验的极致。
青田城主说是为他们前往新京之旅打掩护的历练这个借口,如此想来也不能说就只是做做样子的借口。出门在外事事都要靠自己和同伴,这趟旅途不光是对小少爷弥次郎的锻炼,也是对武士和足轻们的历练。
目前来说他们的表现并不出乎实战经验相对更多一些的我们的贤者先生与洛安少女的预料。
鸣海等人作为月之国的武侍者阶级,是久经训练,身心都得到这个四千多年文化的古国充沛智慧打磨的职业士兵。
但因为这个国度长久的和平缘由,包括他们的祖辈十几代人在内,一生都为此训练却从未真正让自己手中的刀尝过血便逝世者,占据了绝大多数。
安稳的和平,武者无需派上用场对于国民来说诚然是一种幸福,但当他们真的遇上了需要应用自己各种技能的时候,训练与实战的落差感便会使得很多事情开始跟不上节拍,出现不协调。
这并不是在说训练毫无用处,作为科班出身,从亨利那儿学到了货真价实的知识的白发女孩,对此再清楚不过。
训练与不训练,就好比外出进入荒野作不作准备。
久经训练的人就像是水具、炊具、火具、寝具、食物兼备之人,但是因为实际情况的区别,有些东西不会那么顺利。例如在训练的时候可以轻易燃起的火,实际步入荒野之中却可能因为火绒潮湿、使用的木材与训练时不同等变量而遭遇困局。
但即便如此这也仍旧比两手空空一无所知的人,活着归来的可能性要高上许多。
他们会遇到挫折,会因为情况和之前一直训练的样子有别,无法完全发挥达成理想战果而感到沮丧。会因为训练中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而感到疲惫,困乏。
但假以时日,若是吸收了这些经验,转化过来,在困境之中更加进一步迸发出斗志,那么他们也会脱胎换骨成为比现在更出色的人物。
这其中会因挫败而一蹶不振者自然也会有,但总而言之,眼下武士和足轻们所展现出来的便是这样一种不协调、跟不上拍子,不在状态的模样。
所幸队伍也并不完全由他们构成,更为轻装上阵而且面对荒野经验比他们更丰富一些的夷人部族占据了队伍的同样多数。因为物资辎重是驮牛背负的缘故,久经荒野考验的他们仍旧保留了相当旺盛体能。在简单吃过用纱布包裹放在怀中以体温防止冻得干冷吃坏肚子的饭团后,精力仍旧充沛的夷人们便自发地开始清理起高地上的积雪,并且协助足轻将驮牛上的辎重卸下,让这些也在雪地之中累得气喘吁吁的驮兽们可以减轻负担。
异邦组合的亨利他们这一支不是猎民又不是武士,没有战斗力的角色占了好几个的小分队此行倒也意外地没有人趴窝。
亨利和米拉不提,璐璐本身就是夷人出身身体素质不赖,咖莱瓦也是搬运工,而传教士三人组既然有志气远渡重洋自然也必须吃苦耐劳——虽然艾吉的表现让人无法将他与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绫和樱这两位和人上层的女子,所幸生存方式有别外貌看起来也是两个极端,一者娇小一者高挑的这两位女士却同样拥有不屈的内心,虽说在爬上了高地之后都忍不住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雪天之中仍旧汗水连连,但却一声不吭丝毫没有开口要其他人迁就自己的意思。
当然,她们二人的随身装备也十分轻盈。仅有些许衣物,口粮与饮水都由体力更为旺盛的咖莱瓦这个愣头青代为背负,但这坚韧的性子仍旧是值得称赞的。
夷人们用行走杖和雪鞋用老藤捆扎在一起,做成了简易的雪扫。尽管是挺辛苦的工作,但心性还是少年的夷人领袖特木伦之子呼兰与其它一众同龄的夷人少年少女们欢快地玩耍了起来。他们大笑着把简易的雪扫放在面前奔跑着把积雪推落高地,在晴空之下多多少少提供了一份生机与活力。
不知是被这份年轻人特有的活力给感染还是因此觉得偷懒的自己面上无光,总而言之,武士和足轻们也都收拾起了心态开始扎营、喂马喂牛。一传十十传百,扩散开来的勤劳整支百人大队没人闲着的情况下,解决问题的速度可谓飞快。
到达高地不过20分钟的时间后,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下面的杂草、花卉和土壤,营地被扎了起来,牛马安顿在一侧,而篝火也被点了起来,准备烧些东西喝一喝暖暖身子。
湿原虽然大部分地方仅有野草生长,但湖畔的附近还是有一些灌木与树木的。一支由夷人和足轻们组成的小队卸下包括甲胄在内的随身物品之后准备前往那边补充柴火,而余下的人则是开始又一次检查起装备来,进行各种繁琐但必要的日常工作。
昨夜还是大雪,今日却从早晨开始便是朗朗晴天。
照耀了一个上午一个中午的太阳让很多雪水开始融化,被扫到下方的积雪黏成了团,而高地上一些崎岖不平的地方一脚踩下去也尽是湿哒哒冷冰冰的积水。
武士们经过战斗漆面磨损的甲胄在这样的天气之下不可避免地也开始出现一些锈迹,长刀短刀的木鞘也因为潮湿而开始膨胀,甚至有人要保养的时候拔了半天都没拔出来最后用力过头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哪怕教养丰富,信奉的教条也讲究律己,牢骚和一些小声的脏话也依然是免不了会随着心里的不满而溢出。
而就在这样百般思绪的纠葛之下,穿越湿原的漫漫数日旅程的第一天。
逐渐落下了帷幕。
第八十八节:枪兵()
持续了大半个白昼的晴空日照,使得即便地面上依然有着皑皑白雪,实际体感温度却高出许多。
现在到底是春日,哪怕是下雪天,口鼻也不至于冻得麻木,任何水汽都凝结在围巾上。
迟来的热汤仍是和人最常吃的豆制品佐以简单调料制成,哪怕临近湖畔,要立刻就捕到鱼来尝鲜也未免有些过于小瞧野外了。
高山的湖泊之中是有生机存在的,只要有水,时间长了就总会有各种生物在此定居。
地质演变与动物迁徙以人类所难以想象的时间尺度发生的,作为星咏博士,职责是研究天地万物、生灵、地理、星象等自然相关,绫拥有着月之国4000多年的知识累积,因此对于这方面的了解也远超队里其他大多数人。
当像个超大号好奇宝宝的愣头青咖莱瓦忍不住开口感叹这么高的地方为何也能见到远处巡游的鱼群时,作为新京天阁大书院中极少数的女性博士,一直不受重视也很难有发表自己研究结果机会的绫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知道多久以前形成的高山湖泊,随着风雨和水的自然侵蚀,即便明面上看不到河道,内里也可能会有九曲十八弯连通到大海的暗河存在。
在远处游弋的鳟鱼里加尔也有相似的品种,拉曼语发音称其为“撒尔莫”,意思是“上升”。命名来源于这类鱼在生命历程当中会顽强地逆流而上,跑到平静的高山湖泊之中产卵繁衍下一代的行为。
这种生命的巡游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因为这里地处新月洲内陆地区。哪怕大陆再狭长它也仍旧是一块大陆,离海边直线距离都无比遥远,更不要提河流会有各种拐弯。倘若代入到人类自身来考量的话,当初这些鳟鱼的祖先到底是如何发现这些湖泊的,当真是一个令人着迷却又热血沸腾的话题。
想象一下历经漫长的旅途,甚至跨越过难行的瀑布。在光都无法照射进去的河道当中往前游动、不停地游动,最终发现了这样平静而又富有生机的世外桃源。
引路者、最初的开拓者早已不在了,消失在了漫漫历史长河之中连记忆都没能留下。但是彼等铺平的道路,传递下去的记忆却形成了一代又一代的传承,至今这些鱼儿也依然祖祖辈辈持续着这趟生命的巡游。
这又何尝不像人类星星点点,逐渐在世界各地传递的文明之火呢。
拉曼古人有言:兴趣是最好的导师,站在某一领域顶尖层面的人往往总是早年间便对此兴趣浓郁热情旺盛。
说起自己所感兴趣自己所热爱的事业时,博士小姐便透露着这样的光彩。她整个人容光焕发地,一时间愣头青连忙不迭记录绫所讲述的事情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就只是发愣地看着她,好像她比今天的太阳还要炫目一样。
“干、干嘛。”察觉到对方的沉默与直勾勾盯着的眼光,也多多少少因为自己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举动而感到羞耻,博士小姐撇过了头用手指绕着自己蓝色的发丝,如是说着。
“啊——”咖莱瓦开口,想说些什么。
“接好。”但洋溢着年青人青葱氛围的这一幕被我们的贤者先生毫不留情地打扰了,他丢过来了一根长木棍,而咖莱瓦手忙脚乱地去接因此记事本差点掉在地上而他急着接住记事本的时候又不小心用棍子敲到了自己的脑门。
“呜哇——”站在亨利身后的白发女孩发出了嫌弃的声音,而捂着自己额头的咖莱瓦吸着凉气忍着痛,后面的博士小姐则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拿这个做啥?”咖莱瓦收好了自己的宝贝记事本,左看右看,最后把它递给了绫托她保管。
“跟过来。”而亨利话不多说,歪了歪脖子示意他走到一行人营帐前面的空地。
“。。。。。。。”身后的绫瞥了一眼手里的记事本,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打开。
“哦呀,亨阁下又技痒了?”正在擦拭自己盔甲的老乔看到了三人过来,瞧见咖莱瓦手中的长棍时立刻意识到他们想做什么,于是开口这样说着:“等下也让俺凑个热闹。”
“教训这家伙,我都够了。”而米拉白了一眼,毫不留情地开口。
“那个,我又做错什么了吗?”人高马大将近一米九而且十分健壮的愣头青抓着木棍像个受到委屈的小姑娘一样开口,而觉得这家伙悟性真的低到无可救药的洛安少女第二次翻了白眼:“说是要教训你但不是真的要教训你啊,你怎么这么呆。”
“啊,是。啊?”依然一副呆样的年青人明显仍旧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不光是米拉,就连旁边的其它一些围观的人也都再次发出了叹息的声音。
“要是这幅体格给我多好,长成这样却这么没用。”抱着双臂站在自己帐篷前面围观的小少爷弥次郎小声地嘟哝着,而鸣海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就是,之前面对那个山鬼,很大只的那个东西时。你不是站出来在璐璐她们面前了么。”米拉学着亨利的样子耸了耸肩,而后者注意到这一点挑了挑眉毛——她接着说:“我听她们说了,勇气可嘉。可你这家伙根本不懂战斗,站前面是想等敌人把耐打的你给打死,最后累了就放过她们吗?”
“呜恶。”被毫不留情地批评,咖莱瓦感觉自己的胃有些绞痛因而表情也变得苦了起来。
“所以说,哪怕为了今后的旅途里你能不要成为一个花瓶,也最好得练两下。”终于点题的洛安少女叉着腰神采飞扬地这样说着,而反应过来的愣头青:“啊!”了一声之后又“哇!”了一声。
他的动作好懂到旁边的樱笑得花枝乱颤,而看着咖莱瓦用拉曼语记载的日志的绫抽空瞄了一眼,也是“噗嗤”地笑出了声。
“啊!”是“原来是要做这个啊!”的意思。
而后面的“哇!”则是“哇,要教给我这个吗!”的意思。
好懂好懂,十分好懂——但米拉第三次翻了个白眼。
“先说明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开口这样说着,但考虑到咖莱瓦的基础,加上洛安少女并非贤者,因而思索如何才能令愣头青理解,整理语言使得米拉陷入了一阵小小的沉默之中。
“比起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