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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是白墨。
这是个很傻的举止,但英雄不是大人物,大人物才讲究无所不用其极,才讲究博弈;很不幸,白墨身上却似乎真的有着成为英雄的特质,所以他收起枪,对那女孩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以后会注意这一点,我也会正视自己的行为。但我告诉你,只要发现日本作恶,或者有作恶的企图,我一定不会留情的!”
女孩平静地闭上了眼睛,全然不理白墨的眼光,这时白墨却发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鸡心挂坠十分独特,于是心生好奇,以为是其组织的信物,便一把扯了下来。岂知原本平静等死的女孩竟不顾顶在额头上的四五把步枪,尖声嘶叫挣扎着拼命要夺回那个挂缀,无奈身受重伤的她,在被人高马大的英军士兵反扭双手的情况下,如何脱得了身?
白墨愈发好奇了,打开那个鸡心挂坠,却看到了一张小小的照片,一个少女的照片。那个少女似乎比女忍者的年龄还要小一些,相貌有七分相似。“还给我!”女忍者竟然流利地喊出了一句中文,然后昏了过去。
少校对白墨做了个手势,看着疼晕过去的女忍者,白墨心情复杂,终于了摇头,他并不是铁血的军人,白墨没有打算杀女忍者,他准备将她锁到了一间屋子里,料想她身受重伤,定没有那么容易逃走,等自己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因为他感觉自己虚弱得不行了。
他挥了挥手对少校说:“把她押起来吧,如果没有人来救她,也许我们该放了她。”因为过度的失血,白墨蹒跚着走了几步,竟有点站不稳了,医务兵在边上扶住他说:“先生,你要休息,你必须休息,一个多处软组织挫伤的伤员,本来从之前给你缝合背部伤口以后,我就向少校报告过,不应该允许你再做大幅度运动了!”
少校耸了耸肩,其实之前他们和白墨的关系并不太密切,当时尽管是白墨要求不打麻醉,但就算他不要求,在当时的关系上,把目前处境下极为可贵的麻药,给白墨用也是不太可能。那么少校又怎么可能在当时去劝白墨不要做大幅度运动?
白墨这时已经没有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了,这如同长跑一样,不停下来可以咬着牙跑,一旦停下,再也动不了。毕竟白墨是人,这么大量的失血,后背缝针拆线再缝,前胸又缝针,还经过剧烈打斗,没有大量的消炎药,他一停下来,就开始发烧了,在昏倒过去之前,白墨指了指,之前神父说的那个房间,然后他就失去知觉了。
当白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他想直起身子,但十几处缝针的伤口,不少已发炎红肿,已让他痛得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这时一名英军士兵跑了进来,他扶起白墨激动地道:“谢谢,先生!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原来凌晨五点时,武装匪徒果然从那做为医务室的房间涌上来,但少校非常信任白墨,在那里已布置好了,出口一被揭开,如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就泄覆进地道之中,然后是扔进去的手雷,武装匪徒在受到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准备撤退,英军将早已准备好的装进小塑料瓶的汽油扔了去进去,然后弹雨点着了汽油……
英军士兵激动地说:“先生,这来自于你的帮助!”白墨有点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我想一个人静一下,可以吗?”英军士兵笑道:“如你所愿,先生。”他离开以后,还帮白墨带上了房门。
白墨按那个已是死了的神父提供的线索,打开了柜子,里面却没有更多的东西,只有一盒老式卡带的录音带,白墨在房间里很快找寻了一下,却没有他要的东西,于是他打开门对士兵说:“能不能帮我找找,哪有能放卡带的机子。”
老式录音机很就被找到一个送了过来,原来,这卷带子是张狂留下的遗言录音,张狂的声音,在老式的录音机里传了出来:“我来到这个岛国,是因为有朋友告诉日本人在这里有异常的举动。
“我不愿因人废事,就独自来这里查探,结果发现果然有针对华人的大阴谋,我不知道发动这个阴谋的幕后首脑,他要得到什么。但我知道,一定会有华人,因为这个阴谋而失去许多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江湖已不是我熟知的江湖,江湖人已没有当年的热血,他们只是江湖人,但江湖已没有侠客。他们只顾自己的产业,自己的安全,简单地说,这个世上,已没有侠,没有侠的江湖不是江湖。真的,再也没有江湖了。但江湖它还在,尽管它已不再是原来的江湖。有人,有思怨,有武功,就有江湖。
“利益所得者的江湖人,他们不愿让江湖消失,他们不愿放下特权,但他们又不愿为江湖出力,这是个怪圈,荒谬的怪圈。但江湖存在一天,我就是江湖人,别人可以不管,我不能不管。
“我没有力量拯救江湖,但我可以拯救自己。是的,所以我来了。我带着一班仍有热血的江湖弟兄来到这里,如今,只有我们三个了。我们不会有帮手了,江湖有热血的汉子,都在这里,但这个阴谋就要启动了……唉!
卡带的一半,到这里就再没有张狂的声音,而是另一把焦急的男声:“张大哥现在生死未仆,我们查到,查到日本黑龙会的总部,就在这城市西侧商业区,最高的写字楼最上面三层,我们被追杀了,应该没有人会来找我们了,但张大哥曾说到,可能一位叫白墨的兄弟会来,如果白兄弟来了,一定要小心这里的神父!有人来了!”
他的声音到这里也就中止了,接下来是一个倦怠的声音,说话的人很累:“张大哥说,我们是最后的侠。我们要成就侠的名。
“什么是侠?守望相助的邻里,在“远亲不如近邻”的教义下,在困难时从左近伸出最及时的援助,这就是一种侠;抱打不平的好汉,周旋在街市之中,解人困窘于危难之间,这也是一种侠;
“负伤归来的军士,不显其名,安于生计,免去社会国家的照顾和负担,这或许也是一种侠;我们为了华人的利益,去国离家不远万里来撤侨,我相信,我也深信一定是侠,尽管不是‘救赵挥金锤’的侠,但只要有侠,我想以后的江湖里,会记住我们,别笑我,也是人,我也爱名。
“但是现在,侠,后续无人了。有头脑的精英们是不屑于做侠客的,他们只知道犯禁的事是不能做的,独善其身来得逍遥,闲时叹花赏月又岂是侠客之流能有的雅兴?更何况事了拂衣去,这对他们的原则来说,是相违的。
“就算初出学校的学生也明白做侠客的付出??课堂里不是一直教导要将资源最优化么?做侠客那是要浪费时间和精力的……
“侠,其实我很清楚,我们就是最后的侠,我们的侠名不会再流传,因为已经不再有侠,道德都可以在“大局”下被舍弃,何况于侠义?
“神父,你来对我动手了?呵呵,没事,我跑不了了,你让我把话说完。你把这个卡带收着,不要交上去。如果有人来代我们报仇,如果他要杀你,你可以把这个卡带交给他,他就不会杀你,这交易不错吧?反正多一道保险对你无害的,对不对?”
“OK,扔过来给我。”这是神父的声音。
卡带到此为止,白墨终于明白,张狂为什么来这里。此地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所以华人受不到国家保护。而张狂却认为,所有华人,都是中华民族的一员,背后应该有强大的祖国。有些事情政府不去做,而个人却可以做。因为他是侠。
当江湖人的身份能给张狂带来利益时,他厌恶这种身份,他期望脱离江湖;但当他发现了一件身为侠客义不容辞的事,他却勇敢的担负起江湖人的身份,他来到这里,他来的时候就知道,(奇*书*网。整*理*提*供)很难再踏上那故国的土地……
白墨的眼眶湿润了,他把拳头握得贩节作响!
他想起录音带里的话“城市西侧,西侧商业区,最高的写字楼最上面三层!”
白墨慢慢地穿上衣服,他的疼痛已经到了稍一动弹就会痛的地步了,但他咬着牙收拾装备,给霰弹枪填上子弹,白墨对来劝他的少校说:“我是中国人,我不能见着同胞受欺凌,什么也不做。如果在受迫害的是英国人,我想你和我一样的。”少校拦着他的手,无力的放下了,他被说服了。
白墨走在大街上,天已经亮了,于是新的浩劫又来了,白墨全身疼痛无比,但他仍决定走出来,他要尽他的良知,至于最后怎么样?白墨笑得有点怆然,有点沧桑,一个普通人,在绝大多数时间里,是没有资格问最后的,那只是属于上位者的专利。但白墨觉得,他仍可以做,做他能做的事。
第二章 偏向虎山行
火、血、哭号奔走的人群、碎溅的玻璃块……
浓烟滚滚,几乎让人对面都看不清人脸。
白墨眯起眼,看着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的人群,不由得也生起了一阵无力之感。
要止住这样的乱相,恐怕一整支军队都未必做得到,何况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救命……啊……不要……”一阵渐渐无力的呼救声自烟雾中传来,白墨毫不犹豫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撞了过去,正看见几个头上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把一名年轻的女子按得贴在墙上,正在撕扯着她身上已经快变成布缕的衣物,那女子一手护着高耸的酥胸,一手推拒着那几名不断凑过嘴来的年轻人,却是已然没有多少抵抗的余地。
白墨发一声喝,纵身而起,双手按住两名少年的头,交相一磕,那两名少年顿时昏死当场,身形不停,左肩侧撞,又是一名青年横飞了出去,转过身来两脚连飞,踢得两名正合身扑上的少年捂着档部蹲在了当地。
“滚!”白墨的嘴角冷冷地迸出了一个字。
旁边几名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的少年正欲开口怒骂,被白墨那冷酷得几乎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一触,却是不由得周身发冷,将那尚未来得及开口的话收了回去,转头跑了开去,连还在旁边哀号的同伴都不敢多看一眼。
白墨转身看着那个身上已经只剩下一些重要部位挂着一点布条的女士,一把扯下衣服,披在她身上,皱眉问道:“小姐,你家在哪?这种时候不应当在街上乱跑的!”
“家?”那名女子愣了一下,继而低声的缀泣了起来:“我家被砸了!”
“是他们!”她手指着地上那两个还在哀叫的少年:“我家是开杂货铺的,他们是我的邻居,平日里大家都玩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他们就变得跟疯了一样,胡乱冲砸我们家的店面,还一直追着我,要……要……”
白墨皱起了眉:“邻居?”
“嗯”,那名女子点了点头:“我们旁边几家中国人的店面,都被抢了,原本有说有笑的邻居,突然间就跟变成了野兽一样,上帝啊,为什么这样……”
那名女子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茫然无助的神色,白墨上前一步,伸出手,正想抚她的头发,却是骤然转身。
“砰”的一声,枪响了。
子弹直直擦过白墨耳际,直直射向那名女子的额头。
白墨甚至可以嗅到子弹划破空气那瞬间散发了的味道。
一道黑光,却是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循着奇异的轨道射了过来,正正地撞在了子弹上面。
“叮”的一声轻响,那枚子弹居然弹了开去。
“啊!”那名女子这才叫出了声来。
白墨转过头,正要松一口气,却蓦地瞳孔收缩了起来。
只见那道黑光在半空中一个盘旋,居然直转而下,正正地插在了那名女子的额头。
叫声未绝,气已断,人已死。
白墨就这么望着那个女人,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软软地倒了下去。
“因为支那人,都应该死!”一个冷得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在长街的那头响起。
一个周身穿着黑色的和服,腰悬武士刀的身影,就仿佛是凭空中生出来的一样,只一步,已经出现在了白墨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
“武田君,我真不明白,你们伊贺忍者为什么要一直拒绝使用人类先进的科技发明。”
一个鹰勾鼻子的混血儿,穿着一身牛仔,慢腾腾地晃了过来,嘴里还在嘟嚷着。
“赫尔本先生,插在那名支那人身上的十字镖,似乎已经可以证明我们伊贺忍术的手段比你的先进科技还要快吧。”
“呸!”那个混血儿不服气地叫了一声:“这只不过是第六十三个中国人,离一百个还差得远,比赛还没结束呢。”
那名眼光一直未曾离开过白墨身上的日本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第六十四个,不是在这里了吗?”
“FIFE!”那个混血儿打了个口哨:“支那猪,你的运气真不好,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到了,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哦?!”白墨望着那个软软倒到地上的女人,眼神里露出了一抹杀意,转过头来,看着那个日本人与混血儿这组奇怪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