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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长忽然长叹了一声,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
他的叹息声被投矛与盾牌的碰撞声淹没了下去,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心中的悲哀。
“加拉汀,果然还是要高文卿出手才行啊。”躲在远处的独臂杰克与伊格莱茵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伊格莱茵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也有些难过,“那孩子永远都是这样,只要有人请求,他就会不计后果地去帮助别人——鲍斯卿,以后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之下,请您一定不要让那孩子在夜晚使用他的加拉汀。”
独臂杰克愣了愣,不知道自己该先从伊格莱茵夫人的哪一句话问起。不过他很快地摇了摇头,选择性地遗忘了伊格莱茵夫人话语里暗藏的“你以后就负责指挥骑士团了”这一层意思。他看着远处的高文,轻声道:“夫人,那是什么消耗极其巨大的武器吗?”
“那是高文卿家传的圣剑,但某种角度上来说或许它更应该被称之为魔剑才对。”伊格莱茵眯着眼睛看着高文,语气之中带着不忍,“加拉汀应该和拉美西斯人有些关系,只是这关系到底有多大却无从知晓。这柄武器如果不发动,那么它和一柄异常坚固的骑士剑没有什么区别;但如果让它吸收了太阳的力量、从而发动其真正的威力的话,那么高文卿甚至可以依靠这柄圣剑战胜比他更高一阶的敌人。”
独臂杰克没有说话,他知道伊格莱茵夫人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就现在看来,加拉汀显然没有任何与“魔剑”有关的地方。
“但现在是黑夜,加拉汀没办法汲取太阳的力量——如果想要发动,那么就需要献祭自己的生命力。”伊格莱茵叹了口气,低声道,“今晚高文卿已经是第二次发动加拉汀了,他的寿命一定会因此受到影响,这一点便是这柄武器之所以被我称之为魔剑的原因。”
独臂杰克有些诧异地张大了嘴:“消耗生命力?我以为,只有传说之中、或者说黑魔法制造的武器才会拥有这样的能力。”
“那柄武器或许真的只应该出现于传说之中吧,因为那的确是一柄非常强大的骑士剑——甚至就我看来,或许兰斯洛特的阿隆戴特都不见得比加拉汀更加强大。”伊格莱茵的语气恢复了正常,“但是高文那孩子却有个巨大的毛病,那就是他永远保持着一颗真正的、甚至过于刻板了的骑士之心。当有人向他求助时,他往往都不会拒绝别人,就算那件事会让他付出不小的代价,他也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助别人。”
伊格莱茵顿了顿,指着远处的高文叹息道:“就像现在一样,他再一次消耗了自己的生命力,动用了加拉汀。那投矛暴雨虽然可怕,但圆桌骑士们想要自保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他们之中有兰斯洛特,有高文,有特里斯坦,有帕西瓦尔,以他们的能力,那些投矛绝对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但高文却不但想要保护住圆桌骑士们,他连那几个贵族骑士都想一起保护下来,因为他们是弱者,在那场暴雨之下根本无力抵抗的弱者。”
独臂杰克摇了摇头,低声道:“夫人,恕我直言——我无法理解高文卿的想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他根本就是个傻子,事实上梅林那孩子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他当着高文卿的面暴跳如雷地说的这句话。”伊格莱茵轻轻地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提到了梅林的缘故,“我同样赞同你们的看法,高文那孩子太善良、或者说太天真了一些,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让兰斯洛特他们看住高文,不要让他在一时冲动之下对自己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比如为了拯救他人而动用加拉汀。”
“而到现在,”伊格莱茵忽然回过了头,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独臂杰克,“这个使命我同样要赋予你,甚至可以说你才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高文那孩子虽然固执且天真,但却是个讲道理的人,只不过大家都不太能说会道,因此很多时候只能无奈地任由他去做那些彰显骑士道精神的事。但你不同,鲍斯卿,你一定能够劝下高文卿,我相信你的话术。”
独臂杰克只能苦笑,他始终没有将自己定义为圆桌骑士团的一员,就算看上去众人似乎都接纳了他,他也依然没有将自己视作一位骑士,那或许是他自己心中的顾忌。他正想开口将话题岔开,然而高文的怒喝声却将两人的注意力一同吸引了过去——因为此时此刻,高文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蓄力!
贯穿天地的金色大剑再一次自高文的手中腾起,浩瀚的金色光辉于他的身边聚集旋转,能量的风暴几乎将那些自天空之中投射而下的投矛带偏了方向。高文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双目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辉,手中的加拉汀也举过了头顶!
下一秒,伴随着高文的怒喝声,加拉汀重重斩下,狂暴的金色剑光仿佛要直接劈开天空之中的黑暗,将整个王城照亮一般!
那漫天的银色投矛到底并非是真实的投矛,而是由魔力或是某种别的能量投影而出的产物,因此在面对着高文所劈斩而出的加拉汀时,它们在一瞬间便变得不稳定了起来。金色剑光所经过的每一寸天空,那银色的投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冰雪遇上了炽热的烈焰,瞬间便蒸发在了天空之中!
高文的这一剑,竟是直接将天空之中的银色投矛一扫而空,仅留下了不足十分之一的投矛,稀稀疏疏地落在了地面之上,或是被骑士们手中的武器轻而易举地格挡了开来——这最为艰苦的第四**雨,竟是被高文以一己之力,直接摧毁得一干二净!
但这一幕,也同样地落入了所剩无几的贵族骑士们的眼中。
贵族骑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斩出那一剑的高文,后者此刻正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拄着剑正在恢复着自己的力量。他们先是震惊,然而再是敬佩,最后再化作了感激——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不对。
“那家伙,那家伙是高文吗?”一名贵族骑士第一个小声地开口了,那名骑士站在自己的同伴们之中,头盔的缝隙处露出的双眼里满是惊骇与不安,“我见过他的那柄圣剑,他那柄加拉汀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刚才的那道剑光和我印象之中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兰斯洛特叹了口气,看着窃窃私语着逐渐与他们拉开了距离的贵族骑士们没有说话。那些贵族骑士此刻的目光之中满是戒备与提防,他们再也没有了刚才对于他们的感激之情,因此他们很清楚——如果斩出那一剑的真的是高文,那么他们现在的局面比之刚才可没有任何的好转!
“。。。。。。你不过去和他们一起吗?”唯一一个例外的是那名骑士长,他依然站在众人的不远处,这多少让兰斯洛特有些诧异。兰斯洛特看着那名骑士长,一面干脆利落地取下了自己的头盔,一面轻声问道。
头盔取了下来,兰斯洛特那张忧郁英俊的面孔也就出现在了骑士长的眼前,他微卷的褐发因为头盔之内的闷热而微微有些湿润,但是他的目光却一如既往地明亮。
骑士长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低声道:“和我刚才推测的一样,果然是你们。”
“前护卫骑士,现在是圆桌骑士,湖上骑士兰斯洛特,向您致敬。”兰斯洛特一手抱着自己的头盔,一手将骑士剑竖起在了胸前,“顺带一提,劳尔卿并没有战死,我只是夺走了他的剑作为决斗胜利的奖品而已,您依然可以在战争结束之后与劳尔卿把酒言欢。”
“我其实和劳尔卿也不算太熟。”骑士长却轻轻地笑了笑,语气平静地道。
“骑士长,那群家伙是我们的敌人!”在他身后,贵族骑士们却已经纷纷焦急地开口了,“我们现在应该流尽最后一滴血,和他们死斗到底!”
骑士长侧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骑士们,然后又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兰斯洛特,语气诚挚地道:“他们都不够成熟,兰斯洛特卿,您不要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我们已经没有抵抗的余地了,就算真的要和各位动手,那么战败的也一定是我们;更何况,我们也没有理由对救命恩人动手,那样的行为有违骑士的准则。”
兰斯洛特还没有说话,高文却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认同的笑容,是骑士与骑士之间的惺惺相惜。
“各位如果放弃抵抗的话,我们当然不会杀死各位。”兰斯洛特点了点头,望着骑士长的眼睛沉声道,“骑士从不杀死放弃抵抗的人,这一点是我们的准则。”
特里斯坦轻声笑道:“更何况如果我们真的杀死了你们,高文卿恐怕会直接与我们决裂。”
圆桌骑士们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这反倒让高文忍不住有些尴尬地咳了咳。那位骑士长注视着众人,他的语气之中也带着笑意:“感谢各位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也的确应该接受战败者的命运——或者说,是他们,而不是我。”
他忽然举起了自己的骑士剑,让圆桌骑士们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我们也是骑士,忠诚同样是我们最需要坚守的东西。”骑士长盯着兰斯洛特,一字一句地道,“我们依然拥有反抗的战斗力,虽然这战斗力并不强大,但依然可以给你们造成一些麻烦。”
兰斯洛特眯了眯眼,同样抬起了手中的骑士剑。
“但,身为骑士,我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骑士长忽然调转了自己手中的骑士剑,将剑尖对向了自己,“所以按照骑士道精神,我将自己的性命归还于各位,既是报答各位,也是为吾主尽忠。”
兰斯洛特诧异地向前走了一步,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话,高文却忽然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越过了兰斯洛特,站在了骑士长的眼前,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才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并将手中的加拉汀竖在了胸前。
“在加拉汀的见证之下,我接受您的礼物,以此表达对于一位骑士的敬意。”高文的脸色很严肃,语气也非常沉重。
骑士长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猛然高声道:“为了荣誉,以及忠诚!”
——下一秒,在贵族骑士们的惊呼声中,骑士长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骑士剑,送入了自己的胸膛里!
“我依然不明白,骑士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远处的独臂杰克看着高文与骑士长两人,摇了摇头道,“恕我直言,夫人——天真,愚蠢,我只能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些人根本就是活在自己的理想之中,他们将罔顾现实,做任何事都以那一套不知变通的道理来行动。”
“这是他们的骑士精神,迂腐且正义的骑士精神。”伊格莱茵看着骑士长将剑送入了自己的胸膛,同样叹息道,“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一样,骑士精神是一种极其愚蠢的东西,这种精神本来就只应该存在于故事之中,现实里的那些真正的骑士只会寸步难行,他们要付出比任何人都要多的代价,才能贯彻着自己的骑士道生活在世界上。”
她微微地顿了顿,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敬佩。
“不过他们虽然愚蠢,虽然天真,虽然有无数值得被人们所嘲笑的地方,但这种精神——始终是令人敬佩的。”
第516章 Part。217 加雷斯()
剩余的贵族骑士将自己同伴们的尸首收集了起来,放在了兰斯洛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马车之中。
虽然是马车,但是此时此刻想要找到马匹显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过这个问题对于他们而言显然不算什么麻烦,想要以人力拉动这样的马车并不难,尤其是对于骑士阶的他们而言。两名贵族骑士将马车拉了起来,一名贵族骑士则背起了那位骑士长的身体,他们沉默着离开了这里,再没有和兰斯洛特等人说一句话。
没有道谢,没有咒骂,他们仿佛失去了灵魂,带着自己友人了无生机的躯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或许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小伙子们,我们之中有多少人在刚才的战斗之中负伤了?”
伊格莱茵与独臂杰克终于从远方走了过来,重新回到了众人的队伍之中。伊格莱茵的语气里没有什么责怪的意味,但这反倒让兰斯洛特和高文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刚才的行径,如果艾克特还在的话,恐怕早就气得暴跳如雷了。
护卫骑士不是骑士,这是他最常说的话。
“十人负伤,其他人倒是没什么事。”说话的是伊兹卡,他和特里斯坦两人正在为受伤的同伴们包扎,“说实话,这样的行动我们现在还是少做为妙,这一次倒也罢了,毕竟就算我们不帮他们,接下来受到袭击的也会是我们——但我们现有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