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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喊声确实很大,把她自己都喊醒了,原来刚才做了个噩梦。
梦醒后,李娟感到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她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李娟再也睡不着了,一直睁着两眼躺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晨,张志宏回到了家里,一进门,就被一盆冷水浇到了头上,弄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你一晚上死到哪里去了?”
“飞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飞行,飞行,别人都回来了,就你不回来!”
“我不是怕回来晚了,影响你休息吗,都跟你说好了的,你怎么忘了?”
“怕影响我休息,其实你没有回来,我一夜都没有睡着,都在为你担心。”
“你担什么心,我不是好好的吗!”
李娟想起来了,是她不让张志宏回来的,一大早就发了一通无名火,确实是错怪了张志宏。
张志宏也弄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接着李娟又把其他飞行员都回来了,惟独他没有回来,自己又做了个噩梦,被吓醒,再也没有睡着的经过说了一遍。张志宏听后,对妻子为他关心而感动。
第二百零九章:繁星满天(六)
大鸡在夜航中出现比较大的错觉以后,在一次体育锻炼时,又出现了晕厥。那是在1500米长跑的测试中,大鸡刚跑了三圈,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头上也被撞出了一头大包,经过航医的救治,才醒了过来。在地面出现了晕厥,睡还敢让他飞,只好到医院去住院检查。经过检查,其他各器官都没有什么毛病,就是前庭功能有点障碍,在调整平衡时,有时会跟不上。最后医院的结论是“飞行不合格”,只好提前退出飞行队伍。“十八棵青松”又少了一棵。
夜航训练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飞完了夜间简单气象,又进入了夜间复杂气象。夜间复杂气象的训练,对于昼间团来说,只是飞一个简单的穿云图就算完事。至于其他难度比较大的战术课目,只有专门飞夜间的团去飞。
张志宏感到,夜间复杂气象的穿云图从动作来讲,跟白天复杂气象的穿云图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人心理上的压力要比白天飞行时大得多。
带飞时,还没有觉得怎么样,两人乘坐一架战斗机,后舱有教员保驾护航,自己只是按仪表飞就行了。可是当他单飞时就不一样了,自己孤零零的在一架飞机上,周围是一片漆黑,分不清那面是天,那面是地。座舱里荧光灯的光亮照射在飞机周围的云上,在座舱前风挡上产生了一圈明亮的光环。随着飞机的前进,光环也在前进。光环中隐约可以看到漂浮的雾气,雾气不断的被光环吸了进来,又从后面喷了出去,无休无止,连绵不断。
这个景象使张志宏想起了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的,介绍峨眉山的一大景观——佛光。说的是在早晨太阳刚出来时,登上峨眉山顶,与佛有缘的人,就可以看到佛光。圆圆的一个光环,闪着金子一般的光芒,转瞬即逝。很多人到过峨眉山的人为了看佛光,都不辞劳苦,起大早登上峨眉山顶,但是能看到的人真是微乎其微,很多人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没想到,在夜间复杂气象时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而且,只要飞机在云里,这个光环就始终伴随着你,真有点“佛在伴我行”的感觉。
除此而外,就是长时间的孤独和寂寞。单调而乏味的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在耳边轰响,偶尔也会有飞行员和塔台指挥员的对话声。真不如白天飞行,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又是特技,可以在空中翻滚;又是航行,可以看到祖国的大好河山。
怪不得长期飞夜航的飞行员,大部分人性格都比较沉默,很少有开朗奔放的。原来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的,上天是一个人,落地也是很少的几个人,又是在夜间活动,把人的性格都磨练成了这样。
张志宏的后面是大梁,大梁的后面是骡子,一架飞机跟着一架飞机,前、后机之间有一分钟的间隔时间。张志宏着陆后,在他脱离跑道时,应当是大梁着陆,但是直到张志宏的飞机到了加油线,也没看到大梁的飞机落下来。张志宏感到似乎有点不对劲,大梁跟自己拉这么远的距离,那他跟骡子的距离一定很近了。这个念头只在张志宏的脑子里闪了一下,因为他不是指挥员,也就再没往下想。俗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操心也是闲操。
着陆的探照灯亮了,跑道被照得雪亮,是大梁着陆了。按照常规,大梁着陆后,探照灯应当关闭一会儿,但是还一直亮着,可能骡子也要着陆了。张志宏坐在牵引车上正想着,果然又一架飞机着陆了。
“前面的飞机脱离跑道快一点!”
指挥员杨副团长发现两家飞机的距离比较近,及时提醒前面的大梁快点脱离跑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梁的飞机就是迟迟脱离不了跑道,杨副团长看到跑道上同时有两个三角形的灯,都是左红、右绿、上白,那正好是两架飞机。这时探照灯已经熄灭,两架飞机的灯光标记非常明显,而且距离越来越近。他只好又下令指挥前后的飞机:
“后面的飞机刹车减速,前面的飞机快点脱离跑道!”
由于情况紧急,杨副团长也来不及呼叫飞行员的代号。
跑道上的两个人,也不知道谁应当是前面的,谁是后面的,只好按照快点脱离跑道来处理。因为在穿云图飞行中,都是一架飞机跟着一架飞机,每个人的前面和后面都有飞机。
骡子跟在大梁的后面,落地时,有探照灯强光的照射,他并没有看到前面飞机的灯光标志。等到探照灯熄灭后,眼睛对由亮到暗还有个适应过程,还是没有看到前面的飞机。等到他看到前面有两个火球,而反应出那是飞机两台发动机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本来就是按照快速脱离跑道处理的,飞机的速度比正常滑行速度要稍微大一些。
说时迟,那时快,骡子已经将刹车把手握到了底,但是自己的飞机还是以很快的速度冲了上去,非常正的撞到了前面飞机的尾部。
骡子的飞机受到前面飞机的阻挡,速度猛然减了下来。由于受到惯性的作用,骡子的身体快速的向前一冲,他的胸部撞在了前面的驾驶杆上,腰部一阵剧烈的疼痛,差一点昏了过去。
前面的大梁,也在按照快速脱离的方法处理,他刚加了点油门,想让飞机增加点速度时,突然飞机快速的向前冲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力量在他的飞机后面推了一下,大梁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接着飞机就停了下来,再也不动了。发动机也好象停止了转动,任凭他加多大的油门,都不能使飞机前进。
两架飞机都停在了跑道上,后面的飞机推不动前面的飞机,前面的飞机拉不动后面的飞机。
指挥员杨副团长看到两架飞机都停在了跑道上,知道出了事,赶紧指挥调度空中的飞机,并组织救护车辆到跑道上去抢救。
夜幕下的机场上又是一阵忙碌。
第二百一十章:繁星满天(七)
空中的飞机回来一架,复飞一架,都在等待跑道上的两架飞机赶快拉走。
抢救车辆到了跑道上一看,大梁已经出了座舱,正在绕着飞机看,骡子还在座舱里,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看来身体已经受了伤,用他自己的力量很难爬出座舱。
后面飞机的机头紧紧的插进前面飞机的尾喷管里,两架飞机已经连成了一体,撞得真是太正了。
救护车首先去抢救骡子,飞行值班医生和航医两个人往外拉骡子,每动一下,骡子就皱一下眉头,他说腰疼得很厉害。医生判断他的腰可能受了伤,小心翼翼的把他从座舱里弄了出来。骡子被救出来后,被拉到了医院去救治。
两架飞机看来是不好分离,机头和机尾卡得太紧了。牵引车在前面拖大梁的飞机,根本就拖不动。一台车拉不动两架飞机,也不能把前面的飞机与后面的飞机拉开。为了能尽快的把两架飞机拉出跑道,只好采用人推、车拉的办法。前面的牵引车拉着大梁的飞机,其他的人在后面用力推着骡子的飞机。有一个人喊着口号,大家一齐用力,才使飞机慢慢的移动起来。
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架飞机弄出了跑道。
跑道清理出来了,杨副团长开始指挥天上的飞机落地。这时,杨副团长汲取了前面的教训,把前、后机之间的距离调度得大大的,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空中的飞行员也知道地面出现了两架飞机相撞的事故,操纵起飞机来格外小心,特别是对前面飞机的观察更加仔细,看不到前面左红、右绿、尾白的三个灯,谁也不敢贸然前进。确实看不到前面的飞机,也要通过无线电问一下前面的飞机在什么位置,才好根据自己的位置继续往前飞。
空中的飞机全部落地了,出了地面相撞的三等事故,飞行肯定再不能继续下去了,大家只好收拾好飞行装备,早点回去睡觉。第二天要进行安全整顿,团里让各大队安排有家的飞行员回家睡觉。
张志宏想到,幸亏让回家了,要不然这么早飞机就不响了,爱人肯定又在为自己担心,肯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骡子经过检查,腰椎有一截骨折,需要住院治疗。
两个多月后,骡子住院回来了,但是下肢麻木、冰凉,没有拿到飞行合格的结论,需要继续疗养治疗,看来这次伤得不轻。经过一年多的治疗,骡子的身体健康仍然没有恢复,看来已经无望恢复了,也只好提前离开了飞行队伍,这都是后话。
经过一段时间的夜航训练,夜间简单气象和复杂气象的练习全部飞完,这时候,张志宏他们才真正成了四种气象的飞行员,成了白天能战,夜间能走的战斗员。这时候,正是飞行员的鼎盛期,思想比较成熟,技术比较熟练,身体状况也趋于稳定,能够遂行各种任务,年龄也是正当年,正是干一番事业的时候。当然,还有空战没有飞,还够不上一个非常有经验的战斗员。
但是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从航校毕业到现在,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十多年的时间,一批飞行员才训练到现在这样的水平。当然,这中间有一个十年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基本上没有训练什么高难度的课目。
那时候,工厂停工停产,军工厂也不例外,军队训练缺少器材。按照编制,每个飞行团有几十架飞机,可是,每个飞行日只能出动十多架飞机,其他的飞机不是“心脏”坏了(飞机缺少发动机,因为发动机是安装在飞机飞机中心位置的,故称为“心脏”),就是“腿”坏了(飞机的起落架裂纹,不能飞行),要换没有器材换,要修没有地方修。有时候只好采取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用两架或三架飞机的器材拼成一架飞机,维持飞行训练。
再就是政治教育多,每个月可利用飞行训练的时间没有几天。有时候安排了飞行,还因为天气不好,飞不上。几个有限的飞行日,几次有限的飞行架次,只能保持飞行员的起飞、落地的技术,其他的课目就没有办法训练了。
张志宏在感叹训练到这个水平的不易。就是这样,一起来部队的有十八名飞行员,当时号称“十八棵青松”,现在只剩下了十多个,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员已经提前离开了飞行队伍。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国家化费了那么多的代价,真正达到战斗员水平的不是很多。
人们都说,一个个飞行员都是用黄金堆成的,这话可能有一定的道理。张志宏也曾经估算了一下,飞到这样的程度,吃的、穿的不算,光油就烧了上千吨,消耗的器材要用钱来买,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些钱如果换成黄金,也差不多可以堆成一个人。
选上一个飞行员来之不易,训练一个飞行员来之不易,训练成一个成熟的飞行员更是来之不易。张志宏觉得要很好的珍惜,要珍惜这些来之不易。
还有很多默默的为飞行训练作奉献的人们,他们是飞行员数量的好几倍。这里有地勤人员,他们为了保证飞机的出勤率,冬天顶着寒风,夏天冒着酷暑,精心的维护着每一架飞机。有后勤保障人员,他们为了保障飞行员的生活和训练器材,想尽了不少办法。有各级的领导,他们为了培养好每一个飞行员,精心组织,仔细安排。还有自己的亲人,时刻关心着自己的成长,担心着自己的安全。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很多人看起来都与飞行无关,但实际上都与飞行训练有千丝万屡的联系。比如,一个很不起眼的场务连的战士,大部分的时间就是扫扫跑道,跟城市的一个清洁工差不多,但是没有他们清扫跑道,飞机在不清洁的跑道上起飞着陆时,有一个细小的沙砾就会打坏飞机,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没有各行各业的服务,光靠飞行员是不行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拨乱反正(一)
时间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邓小平同志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