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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笑着陈大壮。
“可惜我没有你老兄那样的运气,领导会看中我,让我出去吗?他们还怕我出去周游世界不回来了。”
“小张,还是你第一次外出,没有经验。”
过去经常外出的老同志给张志宏传授了一些经验,今后外出要带一套便装,乘车时换上便装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不管怎么说,张志宏这一次任务完成的还是不错,飞机安全的送到翻修厂,人安全的回到了部队,至于其他的问题,那都是次要的。
正因为这第一次的成功,而使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只要有接送飞机的任务,领导上就会优先想到张志宏。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多,距离也越来越远。
第一百三十四章:南北转战(三)
1978年3月,张志宏的儿子已经一岁多了,已开始牙牙学语。看到可爱的小儿子,张志宏的心里充满的幸福感。可是儿子是怎么慢慢长大的,张志宏却没有很深的印象。张志宏的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飞行大楼、机场度过,只有晚饭后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像厉行公事一样回家看一眼。
儿子出生以后,带孩子的任务全部落在了爱人李娟的身上,她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不知道她是怎么忙过来的。李娟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女性,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担当了所有的家务。邻居实在看不过眼,就劝她请一个保姆,帮助带孩子。在邻居的劝说下,李娟和爱人商量后,请了个保姆。
那时候张志宏和李娟的收入都比较少,两人加起来才80多元钱,请一个保姆要化去20多元,加上抚养两边的老人的费用和自己的生活费,每个月都是很紧张。更无法解决的是粮食问题,张志宏在空勤灶吃饭,每个月的口粮全在空勤灶,李娟每个月只有28斤粮,儿子有7斤粮,两个人加起来才35斤粮。请保姆要管保姆饭,也就是说35斤粮食要供3个人吃,每人只有10多斤粮食。
在那个一切都要票的年代,没有粮票,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为了解决吃饭的问题,李娟只好以菜代粮,自己多吃菜,省下粮食给保姆和孩子吃。一些好心的邻居,看到张志宏家吃粮困难,都把自己省下的粮票三斤、五斤的送给李娟。
看到这样的情况,张志宏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但是却毫无办法,只有在星期天回家吃饭时尽量少吃一点,好省些粮食给他们吃。
这时,领导又交给张志宏一项到贵州接一架飞机的任务,这是一条最长的路线,从中国的西南到东北,横跨整个中国。因为是坐火车去,再飞飞机回来,有时间和家人告别。当李娟听说丈夫又有外出的任务时,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是不是不想让我走?”张志宏看到这种情况,主动的问了起来。
“按说我不该拖你的后腿,这几年我也没有拖过你的后腿。只是——”
“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
“你看今年你都出去好几次了,是不是跟领导说说,这次换别人去。”李娟最近感到身体不太舒服,但他不想把真相告诉丈夫,怕丈夫担心。
“你没有理由就告诉领导不去,领导是不会批准的。”
李娟看不说出理由是不行了,只好如实告诉张志宏:
“我最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腰疼肚子疼。”
“那你怎么不赶快上医院去看一看!”
“我觉得不太要紧,吃点药就好了。”
“那我跟领导说说吧。”
张志宏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告诉领导后,领导不同意换人,说这次任务距离远,南方的天气又比较复杂,只有张志宏能担当此任,换别人不太合适。至于爱人身体不好,张志宏在家也帮不上忙,有组织上可以照顾。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没有办法,张志宏只好告别家人,乘车向贵州奔去。
火车昼夜不停的向前飞奔,这次张志宏有了经验,除上身着飞行服外,下身着蓝军裤,尽量不要使自己显得有什么特殊,出现江城市的情况。
几天几夜的火车,一路上的辛苦不用表述。到了贵州的安顺,才知道要想把飞机顺利的飞走,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月份,正是南方的霉雨季节,成天低云、大雾、毛毛雨,根本就没有什么可飞的天气。对于贵州评价历来就有三句话: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钱银。又说:贵阳,贵阳,就是太阳比较金贵,很难看到。
来这里接飞机的人已经聚集了20多名飞行员,500多名地勤人员,都因为天气不好走不了,在等待。
飞机早就修理好了,就等天气了。
20多名飞行员,住在工厂的招待所里,他们来自全国各地,虽然互不相识,但是相同的职业,共同的任务,使他们一见如故。大家都在等天气,每天都在待命,谁也不能远走,闲暇无事,大家便聚在一起,几个人一伙,打打扑克,下下象棋。
遇到三五逢集赶场的时候,也到附近的集市上去看热闹。
贵州是一个多民族的地区,到了集市上,可以看到各个民族的风貌,他们穿着各式各样本民族的服装,带着各种各样的农副产品,从四面八方赶来相互交换。张志宏不了解各个民族的特点,也分不出那种服饰是那个民族,只是觉得特别。有些情况在北方是看不到的,比如赶马车,车老板不是坐在车辕上,而是双腿分开,站在车辕上,双手拉着辕马的缰绳,像一个奔驰沙场的大将军,很有些威风。卖木头也有些特别,山民们从几十公里外用肩扛两根20多公分,4米长的原木,到了集市上,不是将木头放在地上或靠在什么地方卖,而是把木头的一头放在地上,中间靠在肩上,一个肩一根,大家排成一排卖。一排排木头和人整齐的排在道路两边,就像路边砍掉树冠和枝叶的树桩。
看到他们这么辛苦,问他们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放下来卖,他们说没有地方可放,平躺着放在地上别人看不见,靠在别人家的墙上,主人不让,只好靠在自己肩上。可见他们卖出一根木头是多么的不容易。
生猪也是装进用竹皮编的框,两人从家里抬到集市上来卖。整个市场的东西都是人肩挑手提运到市场的,看不到多少车辆。
都说贵州的天麻比较有名,但据工厂的人讲,市场上出售的天麻大多都是假的,不识货的人千万不要买,以免上当受骗。
张志宏他们逛市场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看看热闹而已。
北方人管长辈叫“大爷”,“大娘”,但是工厂里的人告诉外来的飞行员们,千万不能这么叫,他们听到你叫他“大爷”,会很生气,问其原因,说,当地的习惯,只有他们的儿子,外人才称呼“爷”,大儿子叫“大爷”,二儿子叫“二爷”,以此类推。问他们儿子的情况时,开口就是“你家大爷怎么,怎么”,“你家二爷如何,如何”。所以,叫他们“大爷”,他们会认为你是在侮辱他,把他们降低为大儿子。一般的称呼,对男性叫“老公公”,对女性叫“老婆婆”,这又是北方人的儿媳妇对丈夫的父母亲的称呼。
真是中国之大,各地习惯各不相同,这使张志宏大开了眼界。
第一百三十五章:南北转战(四)
出来已经半个多月了,天气一直不好,听气象台的人讲,根据历史的记录,天气要变好,得等到五月份以后。等的时间长了,张志宏还真有些想家,想自己的小儿子,特别是爱人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
写信是来不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变好了就起飞走了,根本收不到回信。发电报到是快,但附近没有邮局,根本发不了,远的地方又去不了。打电话应该很方便,但当时打一个长途电话不知道有多难。
打长途电话首先要在邮局挂号,也就是拿起电话,告诉电信局要打长途,告诉对方的电话是那个省,那个市,电话号码是多少,这就是挂号。然后电信局让你放下电话,在电话机旁等待,由他们一站一站的往下要,遇到那一站不通或者占线,他们也得等待,直到全线都要通了,才给你回个铃,告诉你某某的长途通了,请讲话。
张志宏试探着要了几次长途,可是在电话机旁等了一、两个小时,都没有接通,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只好告诉电信局,撤消长途。
家里的煤气罐烧完了,李娟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军人服务社去换煤气罐,他借了一个小推车,推着沉重的煤气罐一步一逻的往家走,走几步就用手敲敲腰。这个动作正好被家属干事李凤霞看见了,她走上去和李娟打招呼:
“小李,你怎么自己换煤气罐,小张呢?”李凤霞一边帮李娟推煤气罐,一边和他唠嗑。
“他出差了。”
“哟,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有没有上医院去看看?”
“那有时间去医院,孩子又小,家里也离不开。嫁了个飞行员真是倒了八辈字斜霉,什么都指望不上,还一天担惊受怕。”李娟委屈的发着牢骚。
“有病不看那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耽误了,那就麻烦了。小张走了多久了,现在到那儿了,有没有消息?”一连串的问题,李娟都不知道回答那个好。
“走了半个多月了,我也不知道在那儿。到团里去问,团里也不知道。真不知死到那儿了。”
“这个张志宏,他怎么也不给家里来个信儿呢?”
“他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只顾自己,那管我们娘俩的死活。”
李娟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更多的是担心丈夫的安全,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消息,会不会出了什问题。
“这就是飞行员的特点,我们家老赵也是一样。”
“李大姐,你说我们家老张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李娟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不会的,要是出了问题,当地的机场还不早打电话过来了,团里能不知道吗?你就放心吧大妹妹。但是你的病必须马上去看,我帮你把罐送到家,就陪你上医院。”
李凤霞帮李娟把煤气罐送到家,逼着李娟到医院去看病。李凤霞陪李娟到医院一检查,李娟得的是急性肾炎,必须马上住院。
“对不起了,大妹妹,都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李凤霞一边作着检讨,一边帮着办理住院手续。由于孩子还小,别人也不好带,李凤霞只好同医院说情,允许带着孩子住院。
“大妹妹,你就安心的治病吧,有什么困难随时告诉我,我也会经常来看你。回去后,我就把孩子给你送来。”
对家里发生的情况,张志宏并不知道,他仍然在安顺耐心的等待着好天气。
这天他们正在工厂的招待所里打扑克,突然听到有人喊:
“机场失火了,机场失火了!”
大家听到喊声,急忙扔下扑克牌,走出房间去看。
机场方向,一股浓烟冲天而起,足有几十米高,浓烟中还夹着点点的火星。看来火势不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着了。好几辆消防车鸣着警笛呼啸着向机场方向冲去。工厂的工人也都拿着救火的工具,一群群的往机场跑。
大家反正闲着也无事,也拿着招待所的脸盆,跟着救火的人群往机场跑。不知道是谁的飞机失火了,都想着能为救火做一点自己的贡献。
机场上,某师的地勤人员正在做接收飞机的常规检查,机械师在座舱里进行发动机的开车检查。停机坪上一字排着20多架飞机,都是部队送来翻修的飞机,经过工厂的检修、换件,全部都修理好,就等着各个部队接走。
某师的机械师把发动机起动起来,在小转速上工作了一会儿,行话叫“暖机”,然后再把油门加上去,准备看一看发动机大转速的工作情况。机械师刚把油门杆推到头,就听到“砰”的一声,座舱后面立刻窜起一股烈火。某师机械师立即收回油门,关闭发动机,快速跳出座舱逃离飞机。
火势迅速蔓延,很快整个飞机都烧了起来,浓烟笼罩着整个停机坪。大火已经威胁到两侧其他飞机的安全。在场的人员立刻拨打119报警,其他人员也顾不上去救火,快速疏散其他的飞机。一架飞机有七、八吨重,平时推动一架飞机要六、七个人,还要在前轮上挂上牵引杆才能推走。但这时挂牵引杆显然是来不及了,也没有那么多人,只好两人一架飞机,抓住任何可以着手的地方,快速向安全地方推着飞机。
他们喊着号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齐心协力的把两侧的飞机推离失火的飞机。
人在紧急关头,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潜力,他们不知道那来的那么大的劲,竟然都把飞机推动了。
消防车及时赶到了机场,迅速扑灭了大火。虽然大火扑灭了,可是一架几百万的飞机却报销了。
张志宏他们跑到机场时,大伙已经被扑灭,现场一片狼迹,整个飞机已经烧的只剩下一个框架,就像一个马蜂窝。地上没有留下任何残留物,旁边的一台电瓶车也被烧毁,它是用于飞机发动机的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