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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推三盏,大家有些醉意,牛魔王站起身,对着郭大路高高举起杯子朗声道:“大路兄弟,今晚当着老牛几位义弟的面,你跟老牛把实话说了,你招揽这些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到底要做什么?”
牛魔王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然,老牛也要把话说在前头,你成全了老牛的金身道果,这份人情比天还大,因此即使兄弟你要把天捅个窟窿,老牛也奉陪到底,只是老牛今晚要你给句痛快话。”
郭大路酒意微醺,微微偏头看着身材高大如山的牛魔王,轻声一笑,随即道:“在回答牛兄这个问题之前,郭某先问诸位一句话,这样的修行界,你们还没看够吗?”
无人答话。
郭大路伸手指向牛魔王:“大力牛魔王,本是一头天赋异禀的白牛,因听了佛经开了灵智,想要自由自在地修行,求索终极大道,结果呢,被佛门送去万劫之地做卧底,又被万劫之地送回佛门做双面间谍,再被佛门安排去妖族做三面间谍,最后被道门用妻儿因果困住道心,你想要自由,你何曾自由?”
牛魔王愕然无语。
郭大路指向匡世棋:“匡世棋,你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你心中的渴望和向往,不归麒麟伏,不归凤凰管,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喝最烈的美酒,撩最美的女修,仗剑诸天万界……可结果呢,先被道祖压在六两湖,忍受百年孤独,其后又被放进八卦炉运炼,炼成金身火眼,然后被当做棋子抛出,哪怕是颗很重要的棋子,那不还是棋子吗?
他们要做什么呢,要佛祖亲眼看着你被自己的本体活活打死!”
“斩出分身为求自由,最后要你亲手抹去这点自由的念想。”
匡世棋不言不语,仰头自饮了一杯。
郭大路再指向五圣,冷笑了一声,“你们五位更不用说了,莫名其妙地被牵连,莫名其妙地被困在玄界,偷偷偷摸摸地修行,连个妖仙都不敢飞升,我辈修士,为何修道?”
五圣人一声叹息。
郭大路站起来,抬手指着茫茫星空,道:“牛兄你问我把大家招揽在一起到底要做什么,我在这里可以大声告诉你,我把大家招揽在一起就是想在时机成熟的时候,问他们一句:凭什么?”
大家听了,都是沉默不语,郭大路说的那最后三个字岂非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想问而不敢问的?
过了许久,牛魔王心情平复下来,问道:“那郭兄弟你呢?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郭大路道:“唯有大家所求一致,才能齐心协力,所以我和大家一样,也是为追求自由,不同的是,我还想看看限制自由背后的真相。”
当夜,众人谈文论武,欢饮达旦
从第二天起,大家便各自投入到自己的修行中,天落山以二十四节气命名的洞府被占有半数,郭大路一边修行一边等待悟空那边继续输送新成员。
其后,取经小队过八百里荆棘岭,遇松、竹、柏、杏等几位树精,八戒连根拱起他们的躯干,神魂则被悟空悄然送至天落山。
接着,师徒四人来到小雷音寺,遭遇黄眉大王,那是“弥勒佛”东来佛祖座下的敲磬童子,代表着那位笑口常开的未来佛祖正式参与进取经局。
郭大路暂时还不敢跟那位深不可测的未来佛祖抢人,因此指点悟空去找弥勒佛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
取经至尾声,这位未来佛祖如果不表个态自然有点说不过去。
过了雷音寺便是小西天,在那里遇到一条实力一般的红磷蟒,郭大路也无差别收入洞府,特地给了修行功法。
这个小插曲过后,取经小队再遇强敌,在过麒麟山时,被自称赛太岁的金毛犼怪拦住去路,此怪拉头极大,乃是观音菩萨坐骑,有能放烟火、黄沙的紫金铃宝贝。
在郭大路看来,观音菩萨这个时候安排自己坐骑出场,自然是要在取经行将收官时,稳一稳局面。
刚好在这个时候,姜菩提正式出关,距离金仙亦只剩一步之遥。
“我要去一趟蛮荒祖地。”
姜菩提出关之后,想去看看儿子。
郭大路自然答应,虽然心里多少有些担忧郭妙觉现在已经变成菩提老祖的样子。
夫妻二人离开天落山,径去蛮荒祖地。
如今祖地已被郭妙觉用遮天大阵掩盖,但这对郭大路来说不是什么难题,还是很轻易地找到地方,不过当他们降临蛮荒时,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
入眼处青山绿水、祥云蔼蔼,处处升平,一派祥和,天地间充盈着丰沛的灵气,洞天福地遍布四方。天上飞禽友善,地上走兽可亲,哪里还有半点太古蛮荒的样子?
外界一天,蛮荒十年,这样算起来,郭大路自上次离开到如今,蛮荒又已过了几百年时间,而儿子郭妙觉,则用这几百年时光生生把蛮荒祖地翻了一个样。
化蛮荒为净土。
这是普贤大菩萨和逍遥子联手也没有做到的事情。
“这就是开教立祖的手段。”郭大路感慨。
姜菩提沉默不语,心情五味杂陈。
这时,一个身材修长、身穿青衣的少年朝他们走来,到近前时,一揖到地:“郭妙觉拜迎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郭大路暗暗松了口气,上前扶起儿子,姜菩提神色复杂之极,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儿子,不知要说什么。
郭妙觉率先打破尴尬,道:“母亲,孩儿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到今天刚好完成,您和父亲随我去看一看。”
言罢,随意一抬手,时空转换,三人已经来到一片树林前。
“母亲,这是菩提林,每一棵树木都是我亲手种植培育,特为您摘取金仙道果准备。”郭妙觉解释道。
姜菩提看着那片树林,可以感觉到林中弥漫着无与伦比的浓郁灵气,女修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那些灵气可以助她炼就无暇金身。
“觉儿,你有心了……”姜菩提最后还是开了口。
郭妙觉笑着摇摇头,道:“都是儿子应当做的。”
郭大路也道:“就是,这是儿子一片孝心,提提你不要多想。”说着转头看向郭妙觉,“我这次来也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郭妙觉一笑,道:“蜘蛛精和蜈蚣精?”
郭大路点头,取经小队接下来要面对的劫难是盘丝洞蜘蛛精和黄花观多目怪,而多目怪最终被毗蓝婆菩萨收走,郭大路这次想搏一把。
“看来父亲已经知晓那毗蓝婆菩萨与我的关系。”
“这个并不难猜,而且你也没有刻意隐瞒。”郭大路道。
当初郭大路收琵琶洞蝎子精时,毗蓝婆菩萨闹到玄界,最后被郭妙觉一首诗退走,郭大路当时就看出猫腻,只是一直跟郭妙觉保持默契地装糊涂罢了。
郭妙觉点点头,“好,这个不难,一句话的事情。”
郭大路道:“还有一个。”
“谁?”
“大鹏鸟。”
郭妙觉简单掐指演算,脸色微变道:“你要跟佛祖抢人?”
“不去找他便不算抢人。”
郭妙觉面露难色,“可是,我暂时,还不便直接出手。”
“理解,现在大人物们都在等大劫降临,无暇分心。”郭大路点头,“不用你直接出手,把五色孔雀借我就好。”
郭妙觉这才恍然,笑道:“没错没错,一时忘了这茬……那没问题。”
郭大路“嗯”了一声。
郭妙觉望着郭大路,语气可堪琢磨地说道:“算上您自己,天落山将有至少六位金仙,且个个天赋惊人、战力非凡,几乎可以组建一个小天庭了。”
郭大路摆手,“我要组建的是复仇者联盟,不是什么小天庭。”
郭妙觉笑着点头,“也是大手笔。”
“与教化蛮荒相比,我这只是一点微小的工作。”
“这里现在不再叫‘蛮荒’,而是叫做‘灵台方寸洞天’。”
父子这边正商业互吹,姜菩提已然抬步走进菩提林。
两人这才住嘴,并肩默默地看着家里那位女主人的背影,准备为她渡金仙劫护法。
“愿您绕树林走一圈,归来便是金仙。”郭妙觉低声祝愿道。
教祖开金口,天地自有回应。
第五百一十五章 再见紫霞!()
那天,观音菩萨显象收了金毛犼之后,即刻回灵山向佛祖复命。佛祖听察三界,已知事情前因后果,只问一个问题:“那孙悟空当真动了杀心?”
观音菩萨立掌行礼,语气笃定道:“当时弟子便在一旁观望,见他先是用真紫金铃烧了我这坐骑,待它走投无路时,他挥着金箍棒便要将其打杀,没有半点犹疑,随后弟子现身拦下,他仍是杀意昂昂,听其言,观其行,弟子可以判定,今时的孙行者再非彼时的孙行者,已与妖族了断干净。”
佛祖沉吟不语,片刻后道:“真假难辨,虚实不明。要劳烦观音尊者再试上一试。”
“是。”观音微微欠身。
佛祖问:“下一难到哪里?”
佛祖当然知道取经小队下一难到哪里,即使不知道,随便也算得出来,但做领导的就是这样,能不自己动手的一定不自己动手,知道的东西也一定要问这样子才显示出权威。
观音掐指算了算,回道:“盘丝岭盘丝洞。”
佛祖颔首,“把那条鲭鱼精放出去吧,他一棒斩去六欲,如今看看他能否断了七情。”
观音菩萨领命而去,径回南海,独自到莲池唤出鲭鱼精。
自悟空破五行秘境而出,鲭鱼精便返回南海莲池,隐修至今。
“你在五行山陪伴他五百年,却在他脱困时一言不发地离开,心中当真没有一点怨悔?”观音菩萨语调温和。
道号为“紫霞仙子”的鲭鱼精低下头没有回答——自然就是默认。
观音菩萨循循善诱道:“须知修行一事,要讲六根清净,不可留有一丝杂念,否则到了证金身道果时便会成为心腹大患,成为不可逆转的破绽。”
紫霞道:“遵菩萨教导。”
观音道:“这时节,他已过了小西天,距西天日近,待他到了西天,求得真经,头上紧箍散去,就再难记起往昔之事,因此你若要去与他了却这段因果,速速去吧。”
紫霞抬头望着观音菩萨,问道:“菩萨你的意思是?”
观音菩萨微笑点头。
“谢菩萨!”紫霞躬身行礼。
菩萨伸手朝她一指,鲭鱼精化作一道紫色长虹,飞离南海。
……
师徒四人继续赶路,这日路过盘丝岭,唐僧突然叫口渴,让悟空去打水。
悟空最近偏头疼发作频繁,心情不是很好,就推给八戒,八戒就当着唐僧面一通告状,指出悟空在这个团队里越来越不服师父管束,仗着自己老资格,大师兄,摆架子,不把师父放眼里,脏活累活都丢给他和沙僧,自己整天悠闲自在,装深沉,扮忧郁,除了偶尔打打妖怪(还要他和沙僧帮忙)别的事情都不做的,很过分。
唐僧一听觉得有理,就狠狠地把悟空说了一顿,最后还威胁他如果继续这样怠工不听管教,就念紧箍咒。孙悟空无法,只得取出紫金钵盂去找水。
对这样的事情,悟空已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一路行来,发生太多次,他做不到八戒那样谄媚、逢迎、讨好师父,也不做不到沙僧那样闷不做声、任劳任怨,当然,他也做不到对唐僧不理不睬,不管他死活,毕竟他是来报恩的,从因果上来说,他欠那个和尚的。
所以他让自己去找水,那就去找,只是头始终隐隐作疼,里面像在抽筋,很不舒服,决定睡一觉缓解一下。
他来到河边,先把紫金钵盂装满水,然后放到一旁,躺在河边小憩一下调整状态。
就这样睡着了。
幕天席地。
旁边的河水在潺潺流动,衬得四野寂静无声。
一尾游鱼浮出水面,望着躺在河边的孙悟空,眼中充满悲伤和追忆。
然后,那游鱼对着熟睡的悟空吐了一口水,整个空间突然变得模糊,犹如被覆盖了一层水幕,抖动间,一阵波光粼粼。
悟空、河水、游鱼、河畔青草……都随着水幕抖动,如梦似幻。
一道魂魄从悟空身上起来,似乎没有注意到身体还躺在那里睡觉,端着紫金钵盂,跳上云头返回小队,而当他回去的时候,发现只有沙僧焦急地守在原地,八戒和师父已不知所踪。
沙僧看到悟空,忙上前道:“大师兄,师父和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
师兄弟二人忙去寻找师父,不久便找到盘丝洞,悟空捻诀拘一位土地神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盘丝洞里面住着一个大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