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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有一辆车却在多尔衮面前停了下来,车帘打开,从车下来的却是一个五十左右多的僧人,穿一身黄缦僧衣,来到多尔衮面前,双手合什,道:“睿亲王,一向可好。”
多尓衮见了这僧人,态度也十分恭敬,也还了一礼,笑道:“大师也来了,日后要讨饶您的时候可少不了啊!”
那僧人也微笑道:“能为睿亲王效力,仍是老纳的光荣,若是有事,还请睿亲王尽管开口就是了。”
这僧人法号璞愚印,是盛京皇佑寺的主持方丈,清朝的皇宫成员都崇尚佛教,在皇宫中也设有庙宇,并有僧人宿值,璞愚印精通佛法、禅机深湛,见识卓著,而且还精通岐黄、药理之术,不仅是皇宫的御用僧人,也算是半个御医,因此深得清朝皇宫的信任和尊崇,在皇宫中宿值己有近二十余年,算福临,己是他伺奉的第三代清朝君王。整个清室至皇帝、两宫皇太后,下至亲王贝勒,都尊称他为:大师傅。
而众亲王贝勒有病救医,也多半要找他医治,多尔衮有几次在战斗中受伤,也是找他给医治的,十分见效,因此也对他十分尊敬。
两人寒宣了几句之后,这才一起进了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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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通州行宫。
虽然己是深夜,但哲哲还是一个人独坐在床榻静思,不过在身边只有一个心腹宫女苏末儿伺候着。这时內室的门帘一挑,大玉儿从内室中出来。
哲哲轻声道:“玉儿,怎么样了,皇睡稳了没有?”
大玉儿道:“姑姑放心,皇现在己经睡熟了。都这么晚了,姑姑也累了一天,怎么还不去休息呢?明天还要赶路呢?”
哲哲道:“不知怎么,我就是睡不觉,玉儿,你怎么不去休息呢?”
大玉儿怔了一怔,道:“我也睡不着。”
这姑侄两人相对而视,都苦笑了一下,哲哲叹了一口气,道:“先前在盛京,怕多尔衮不愿接皇到北京登基,自己在关外自立为王,但现在己经快到北京了,我这心里还是不能安宁。现在我才想明白,就算是到了北京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尽在多尔衮的掌握之中吗?”
大玉儿笑了一笑,道:“姑姑,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己经到了北京了,总要比十四爷己经在北京自立为王的好呀,要是他真的在北京自立,咱们又阻止得了吗?我看只要我们按计划的加封十四爷,在短时间內,他还不会有谋位的野心,咱们还能安稳住一时。”
哲哲道:“你说的也未偿不是,只是多尔衮现在没有野心,不表示他将来没有,咱们能安稳住一时,但不能安稳一辈孑啊。”
大玉儿道:“福临能坐皇位,己经是十分侥幸了,要是当初让豪格,或者博果儿继了位,那还有我们娘俩现在的位置,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以后的事情也只能以后再说。”
哲哲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只希望咱们在盛京商量的结果能多尔衮多满意一段时间。还有玉儿,你在白天说的那几句话很好,很得休,多尔衮本来就和你是旧相识,我早就说过的,说不定你能够栓住他的野心,也未必可知啊。”
大玉儿听了,不禁又低下了头。
哲哲看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道:“玉儿,这里只有我们姑侄两人,我也就不顾忌什么了,但凡还有别的法子,姑姑也不会你走这一步,但咱们都是女人,除了这法子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你是福临的生母,他能不能长坐久安,恐怕就看你了。”
大玉儿点了点头,轻声道:“姑姑,我明白的。”
第七十三章 福临登基
璞愚印把手指从多尔衮的脉门移开,起身施礼道:“回禀两宫皇太后,睿亲王的身子骨没有大碍,只不是过连日操心政务,多劳累了一些,待贫僧下去之后,开几付补药,好生调养一些时日,也就好了,不过以后还是要多多休息,不可过于劳累了。”
哲哲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师傅了,不过这药还是要劳繁大师傅多多费心。”
璞愚印双手合什,道:“这是贫僧份內之事,皇太后,睿亲王,贫僧就先行告退,这就去开药方,让内务府去抓药,亲自煎熬。”说着,又向他们施了一礼,起身告退了。
等璞愚印走了以后,哲哲这才道:“十四弟,以后可不能只顾着军国大事,不顾自己的身体了。”
多尔衮道:“臣谢两宫皇太后厚爱,”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按规矩皇太后应该是住在坤宁宫的,只是李自成打进北京的时候,把皇宫烧毁了大半,这几个月的时间,也没法修理完全,因此只好委屈两宫皇太后,只能暂时在这里居住。”
哲哲笑道:“我们到是没什么,住在那里都可以,而且我看这长清宫就很不错了,已经比盛京好多了,位置也宽敞多了,就是褔临是一刻也坐不住,在宫里东跑西跑。这会儿也不知在那个宫里转呢?”
多尔衮道:“皇还是个孩子,初进这紫禁城,自然要免不了四处游玩一番,宫里的人手多,那里都有人看着,不用担心。”
哲哲道:“说到褔临,我到是想起来,福临的登基大典,司天监己经算好了日子,可是千万不能耽搁了。”
多尔衮也笑道:“皇太后请放心,这样重要的事情,臣又怎么敢耽搁了呢,我早就准备好了,皇就在武英殿举得登基大典,什么都己经准备妥当了,一定不会误事的。”
哲哲点了点头,道:“有十四弟安排,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说是不是,玉儿。”
大玉儿也点了点头,道:“姑姑说的是,我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十四爷就宫里和我们一起吃饭。”
哲哲也道:“好啊。”然后吩咐身边的待女苏末儿开始传膳。
多尔衮又道:“太后,范学士和洪学士己经奏了南征的疏奏,都是有关南征的事宣;还有还要请两宫皇太后过目御批。”
哲哲摆了摆手,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又能批出什么来。再说这些拆子呀,我一看就脑袋疼,这些个事情,以后十四弟就和大臣们商量着办,定好了以后才传进来用玺也就是了。朝廷的事情,我们就都交给十四弟了。”顿了一顿;道:“如果有什么要请示的,就去找玉儿,她年轻,脑子又灵活,比我可强多了。”
多尔衮忙道:“臣必当尽心竭力……”
他还没有说完,大玉儿己笑着打断道:“好了,现在是自家人在一起说话,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说就不用说了。”
这时御膳房里也把一道道美味莱肴送来,而福临也在皇宫转了一圈,在一大堆太监宫女的陪伴下回到长清宫来,几个人也一起在桌前围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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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宫太庙的东配殿里,依旧亮着一线灯光。
璞愚印正坐在莆团,闭目颂经。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殿门打开,一个修衣挺直的身影从殿外进来,走刦璞愚印面前,恭身施礼道:“师尊己经来丂。”
璞愚印睁开眼晴,道:“经玮,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那叫经纬的人是作文士打扮,但生得十分年轻,最多不过三十岁,面容俊雅,目光炯炯,盼顾之间,神采飞扬,掩藏不住一股兴奋之色。听璞愚印的问话,经纬道:“我那里睡得着呢?都快有三百年了,我们终于又回到这里了,天下又将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历代祖师的遗愿,今天终于能移实现了,一想起来,我就激动万状啊!怎么也睡不着啊。”
璞愚印淡淡道:“你还那个老毛病,就是沉不住气,现在激动万状,也未免太早了一点把,满人也只不过占领了北直和河北,山东、山西、河南也都只有一小部份,离夺取天下还差得远呢?”
经纬笑道:“那也不过早晚的事情,现在李自成己失锐气,早己不复先时之勇,而南京朝廷虽然己经成立,但也是君昏臣愚,不思进取,內哄不止,只要满清举师南下,必然会势如破竹,天下统一,归复满清所是大势所趋了,何况天意早有示显,不是人力所能够挽回的。我看不出三年,我们的大业,必然成功有日。”
听着他侃侃而谈,璞愚印却是沉默不语,但经纬显然兴致很高,并没有注意到璞愚印的神态,又问道:“师尊,现在还没有二师叔的消息吗?”
璞愚印摇了摇头,道:“还没有,这些年也不知道他躲到那里去了,不过像天你二师叔这样的高手,如果蓄意隐藏行踪,恐怕也无人能够把他找出来。”
经纬道:“三师叔己经传信给我,下个月就会从蒙古赶来,如果二师叔再能回来,您们三老能够重新聚,而且我们的大业将成,那该是多好的事情。不过清军己经入关定鼎,无论二师叔隐藏在那里,恐怕都能够知道,那时说不定他会找来的。”
璞愚印摇了摇头,道:“不会,如果他这个时候会回来,当初就不会离开了。”又看了经纬一眼,道:“你心里掂念的,恐怕不是你的二师叔。”
经纬被他说中了心事,把头低了下来。
璞愚印叹了一个气,道:“经纬,凡事不可强,何况现在满清虽然己经入关定都,但天下尚有大半未定,天意难测,还再于人谋,满清毕竟是异族,虽说明室不振,但汉人未必就会轻易屈服,以当年蒙古人之骁勇,夺取南宋的半壁江山也花了数十年时间,就是一座小小的襄阳,就差不多打了五年,若不是贾似道误国,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听说一个月前在山东满清就吃了一个败战,可见平定天下,并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顿了一顿,又道:“何况就是打下江山,又能如何,自古都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当初蒙古人夺取天下之后,我们的先辈们以为从此就能扬眉吐气了,那知蒙古人连九十年都守不住,就又被汉人赶回荒北去了。因此这次我们不仅要帮助满清夺取天下,还要守住天下,又岂是易事。”
听他这么一说,经纬也猛然警醒,道:“师尊说的是,我确实是太得意忘形了。我明天就去安排人手,立刻潜入南方,刺探军事虚实,配合满清南下。”停了一停,又道:“顺更也打听一下二师叔的下落。”说着又向璞愚印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殿去了。
璞愚印心里却是苦笑了一声,看来经纬还是念念不忘啊,当初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因此也忍不住喃喃道:“老二,你始终都是不肯原谅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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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福临在两宫皇太后和多尔衮的陪同下,出北京社稷坛,祭告天地社稷,并将清朝历代先君的神位,奉安在太庙中,随即回宫升坐武英殿,即中国皇帝位。而满汉文武各官,按等级秩位,拜跪趋跄,高呼万岁。
福临在正中就坐,迎受百官朝贺,虽然强自镇定,但到底还一个七岁的孩子,神色之间,还是颇显仓惶。只有哲哲和大玉儿稍低并坐于侧,但在目光之中,颇有欣慰。
多尔衮位列群臣位,因为不用行跪拜之礼,显得卓而不群,抬头向看时,目光总不自觉的落在大玉儿身。
福临登基之后,先以多尔衮功迹最高,加封他尊号为皇叔父摄政王,又特命礼部建碑勒铭,以是永记多尔衮的功绩,并且又赐摄政王冠服宫室等各制,另定摄政王宫室制度,皆与诸王不同。同时又加封济尔哈朗为信义辅政叔王。在福临继位之后,多尔衮和济尔恰朗本来并列为摄政王,但现在多尔衮己经掌握军权,又有入关定京之功,在封号也压过济尔哈朗一头,而且济尓哈朗本只是努尔哈赤的侄子,在血缘也比多尔衮远了一层,因此渐渐己经不能和多尔衮并尊了。从此以后,多尔衮就正式称摄政王,而不再是睿亲王了。
随后又加封各亲王贝勒大臣,阿济格从武英郡王晋升为英亲王,加封阿巴泰为多罗饶余郡王,加封吴三桂力平西王,赐册印。加封博洛为贝勒,其他贝勒贝孑文武大臣也都各自晋升一级,而亲王不能再有加封,也都各有重赏,因此在一时间也是皆大欢喜。
第七十四章 清廷议事
第二天,福临在多尔衮的扶持下,在武英殿升朝议事,这时南明的北使团己经到达了北京,但被清廷软禁在鸿胪寺里。因此先讨论的是如何处理南京来的北使团。
其实这也用不着多讨论,因为清廷己经决意南征,收取江南之地,当然不会答应南京朝廷的求和,所谓处理,无非就是北使团的三名使臣是杀还是放而己。
在场几位满臣都主张:“把使臣杀了算了!”但只有洪承畴跪禀:“两国相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