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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排的七、八、九三个班长都来到我住的九班,几个战士已经把我的内务整理好置于床上,其他物品也都摆放到位。战士们看到三个班长在屋,也就知趣的离开,把时间交给新排长和老班长,也算是小型的见面会吧。
我坐在屋里仅有的一把椅子上,几个班长不太好意思坐床,咱们部队的规定,平时不允许做床,只能把床下的马扎凳拿出来贴着床坐着,看着就比我矮上一截。
终于有一把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过我是从老山前线下来的,在前线与那些战士们生死与共同甘共苦过,所以并没有端什么架子,还是按照预先想好的套路,跟几个班长握手致意,简单介绍,先听听排里的基本情况,把人认全了再说。
第二卷 褐色土 第六章 威信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中的第一篇《计篇》就提出了为将之道,把“智、信、仁、勇、严”总结成为将带兵的“五德”,说的就是带兵之人要有威信,才能让人服从,才能令行禁止。
我是小排长,用不着研究什么为将之道,能把手下这二三十人鼓捣明白就成。
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小看这二三十人,个个都有一付老猪腰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想在他们当中树立威信还真就不太容易。由此我也体会到管理人真是天底下最难的事,谁要是能管好十几个二十几个人,都能给他们摆弄得服服贴贴心服口服,一门心思的跟着你干,那以后管理个百十人几百人肯定不成问题,那可就不是一般人的水平喽。
仅仅和三个班长聊了不到十分钟,我迅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三个班长都是超期服役的老战士,年龄最小的比我还大半个月,军装也比咱多穿了大半年,军中辈份都比我高。
此种情况始料未及,我端着茶缸喝了口水,故意在嘴里弄出领导特有的那种“滋”的一声,还想“哼哈”的来两句官腔。一听他们报完辈份,立马放下茶缸,“滋”完之后不再“哼哈”。
妈的,先等等,别急着卖老装逼,指导员叮嘱的对,不能轻举妄动,还得进一步观察。第一步必须和这三个“老兵油子”搞好关系,争取得到他们的强烈支持,必须把他们牢牢的控制在手里,否则一个排的兵不会有谁听我的。
我确定了思路,马上付诸行动。进屋时九班长冯晓给我上了颗烟,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把一条从云南带回的慰问前线将士的“云烟”打开,给了他们一人一盒。本来从前线带回来了八条,给队长、教导员、恩师孙主任、周主任、吕教员每人一条,队里同窗弟兄们分了两条,就剩最后一条了,准备孝敬连长的,看来连长是没这福份了,还是先把几个班长拉拢住吧。
我潇洒的一盒一盒把烟扔到他们手上,几个班长接过烟都被震了一下,没想到这小排长有两下子,还能弄到前线将士的慰问品。
“排长,这烟在哪弄的?好弄吗?市面上得卖不少钱吧?”说话的是八班长崔虎恩。
“你就抽得了,问那么多干嘛?”我借着发烟才装了一小把,本来想就势把前线参战的经历说说吓唬吓唬他们,可人家根本没往那道上领,只好收住话把。
“排长,还能弄点吗?多少钱你说个数,我探亲回家要是带个一条两条,那不得牛逼死?”九班长冯晓反复看着包装图案并不精美只不过多了些慰问字样的的烟盒,根本舍不得开盒,象是对待一件什么稀奇的宝物。
“你就别捉摸牛逼了,那烟跟普通云烟一样,抽起来一个味,值钱的就那几个字,有收藏价值”七班长孙猛说话挺冲,说的非常有道理,那烟要说价值完全是因为慰问品的收藏价值。
看到他们舍不得开盒,我再次把零根“云烟”一根一根的潇洒甩去。
看到他们诚惶诚恐的样子,我觉得这种拉近距离的方式比较有效,第一步走对了。
几盒烟几句话拉近了我和三个班长的距离,后边的事比较好办,彼此不再拘束。初始阶段的试探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谈排里的情况,主要是以我的提问,他们的回答为主要方式。几个人都很配合,给我介绍的也比较详细,说到最后根本就刹不住车,不等我问,他们争先恐后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排里的大事小情全撒了出来。
几颗烟的功夫,我迅速判断了情况,对他们几个班长骨干有了初步了解,八班长崔虎恩鲜族兵,看上去很老实比较听话容易受人摆布。九班长为人比较厚道,还特热心,刚才的介绍主要是他放的炮,估计问题应该不大,应该能笼络住。七班长孙猛“匪气十足”,说话不卑不亢,有些深藏不露的心机,明显是他们的头,需要下点功夫对付。
没等我捉摸完,九班长冯晓抢心直口快抢先把我下步要干的事捅了出来。
“排长,我这就去把排里弟兄集合起来,你得认识认识大家,发表个就职演说什么的啊。”
没想到这么快就听到了群众的呼声,在我的心目中,排里的那些战士肯定翘首以盼憋的相当难受早就想见到排里最高行政长官穆大排长了。本排长正有此意,冯晓很机灵居然说到我心里去了,时间也不算晚,还差半个小时熄灯,我准备了好几天的就职演说应该抖露一把让他们好好领略一下当代军校大学生天之骄子“战地小诸葛”的风采。
七班长孙猛没有起身,屁股象被502胶粘在了马扎凳上,还牛逼哄哄的坐在那深沉的吐着烟圈,好象他不发话这会就没法开似的,也他妈闹不清这排里到底谁老大谁老二。
还真就别说,这孙猛一不动弹,其他两个班长马上就有反应,眼波间不断的和孙猛进行着交流,意思是到底怎么办给个动静啊。眼神对了半天,估计眼珠子都快累冒汗了,孙猛还那付懒洋洋的德行,硬装着什么也没看见,最后弄得八班长崔虎恩没了主意,抬起来的屁股又一屁股坐在凳上跟孙猛一个熊样。
冯晓看到主心骨孙猛没有发表意见,甚至就是反对的意思,他也稍稍犹豫了一下,怎奈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到另外两个屋把全排的同志集合到九班屋子。
我正襟危坐在椅子之上,总算有了把发号施令的机会。官不大,小排长一个;人不多,算上我和几个到教导队集训的老兵全排三十五人,实到二十八人,已经不错了,楚霸王项羽自刎乌江前也就二十八骑,跟哥们儿手下人一边多,只不过他们有马而已,咱们也不差啥,有枪啊。
哈哈,知足吧,比起那些分到其他连队的哥们儿,我强多了,他们顶多一个排二十人,少的也就十几个人,严重缺编。谁让他们没资格分到我这全集团军有名的尖子连队,人员严重超编呢。
二十八个人啊,齐刷刷站在七班屋里,挤得室内满满登登,弄得我都没法坐着,只好把椅子搬到屋外,人只好站着,做报告那种慷慨激昂的演讲已经不可能了,唾沫星子肯定能溅到人家脸上,最近的战士离我只有半米远。
哈哈,我这辈子尽被别人管来着,头一次管这么些人,还真有些不知所措,那时的感觉即牛逼又担心,生怕自己说错话,丢了面子,掉了链子。
想不丢面子,偏偏第一次就丢了面子;想不掉链子,没等说话就先掉了链子。
一个人的突然现身让我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就职演说足足推辞了二个月时间。
三排代理排长志愿兵孟来福,东北人,军中辈份极高,与连长一个车皮来的部队,曾经给连长当过班长,比我大五岁,兵龄长五年。此人身高八尺,臂力过人,面如铁塔,声如洪钟,擅使7。62毫米班用轻机枪和四0火箭筒,有万夫不当之勇,单双杠器械跟我一样均能完成一至八练习,木马能完成四练习,比我还多一个练习,徒手格头更是凶悍异常,估计王厚忠那样的他能对付两个,也就是说象我这样的能对付十个,当然我说的是刚当兵入学那会儿,现在估计应该跟他能打个平手,至少不落下风。最厉害的还不只这些,他也是战斗英雄,立过一等功,而且是七九年自卫反击作战中涌现出的英雄,那时他还是新兵,就用四0火箭筒干掉敌火力点三个,火力点里的敌人估计死伤不只六个。要不是此人只有小学文化,早就提干或者进军校了。
我没来到连队前,孟来福一直在三排代理排长,带兵是他的强项,连里威信极高,甚至比连长、指导员的威望还高,老兵们都敬重他,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连队干部也都对这位战斗英雄非常尊重,基本上给他的都是干部待遇,丝毫不敢对他有所怠慢。
关于孟来福的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几个班长没提,连长、指导员派我到排里时也没说明。责任不在他们,因为孟来福媳妇生孩子,休假回家了,谁都没成想他会提前一周归队。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七章 面子
“面子是自己争的,不是别人给的。”——超级牛人林小天
铁哥们儿的话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今天想起来都觉得不亚于任何一句名人名言。
很平常的一次“就职演说”,对任何一个新官来讲都不是问题,可我遇到了问题。不是孟来福有意捣乱,人家是无意的。
“无意捣乱乱也乱,有意争面面更面”此话出自本排长穆童。
我这面栽的太冤,为这事几天都没吃下饭。男人可能都这付德行,宁可三天不吃饭,宁可腿被打断,面子坚决不能丢。谁要是不开面让自己丢了面子,那心情肯定不爽,那感觉肯定不得劲,当时恨不得冲上去把不给面子之人腿打折。
那个场面始终让我记忆犹新,都是面子事闹的,直到今天我还觉得没面子,想起来就脸红耳热肚子疼腿抽筋,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
我清了清嗓子,喝了半口茶缸里的白开水,准备开场就是一个“白鹤亮翅”,拉出台上做英雄事迹报告演讲一般的架势,准备给排里的弟兄们先来个视觉上的冲击和震撼。
“同志们,我叫穆童,穆桂英的穆”
妈的,我刚跟“历史名人”扯上边套上近乎,正要展开下文,把穆童的“童”字跟“少林童子功”靠上,给大家玩个幽默的开场白。可惜呀,没等我靠,屋里居然传出了一群“靠”声,还有好几声两个字的“我靠”。
当时就把哥们儿造迷糊了,简直就是不知所措,这阵势可是头一次碰上,难堪至极,巨蒙灯。难道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敢给排长大人喊倒好?还他妈敢用此等粗俗的不雅之“靠”?
我光顾着全神贯注的自我介绍拿“历史名人”拿“少林童子功”说事了,没成想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情况,确切的说是撞车,也可以说成“放屁砸脚后跟——凑巧了”。门居然吱咯一声开了,声音不大但很刺耳,就跟我上铺吕宏斌哭床那动静差不多,但足以让屋里的二十八人听个真真切切。
一阵群体的“靠”、“我靠”之后就是“老排回来了?是老排回来了。”七班长孙猛大声呼喊,不,应该是奋臂疾呼才恰当。
“哈哈,老排回来了”屋里一片欢腾,场面极其热烈,除了规模小点,仅限于二十八个人,但习一些部队实际经验,对你的发展必然大有好处”
得,别跟我来这套扔个哩,哥们儿懂,这就是不信任的具体表现。我对指导员刚产生的好印象,一下打了大半折扣。
还是拿出点真本事吧,不给你们点厉害看看,你们不知道哥们儿是怎么“一下干掉六个”怎么“‘四0火’拚掉‘八二无’”怎么玩的“虎口拔牙”和“虎口脱险”。当时我只知道孟来福威望很高,很有面子,并不知道他骁勇异常,武功高强。同时我对孟来福搅了“上任仪式”非常气愤,实在太丢面子了,早就说过,谁不给俺面子,俺能跟他拚命,最次也得把此人腿干瘸。
都是年轻啊,尽管上过战场可还是不成熟,我居然产生了与孟来福当场比试比试P一把的荒唐念头。两年后当孟来福倒在那褐色的前沿时,我的心象被猫爪子挠了一样,恨死了敌人也恨自己当初的荒唐。
第二卷 褐色土 第八章 一山二虎
“两支老虎,两支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个没有尾巴,一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唱歌人是本排一名战士。
唱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个排长都在场,谁也没吱声,一转身回屋了。
标准的一山二虎,会不会出现二虎相争的局面?很难说,照这架式发展下去,甭说二虎相争,二虎YY都有可能。
一个排里两个排长,一个分队出现两种声音,到底谁说的算啊?此问题如果搁到现在,我立马后撤,爱谁管谁管,争个什么劲啊?可那会儿不成,血气方刚,还是从前线下来的“一下干掉六个的”新排长,什么事非要争个高低骡马。
全排的战士,我的“二十八骑”啊,都在观望,确切的说是在看热闹,看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