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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了将军山,只要他稍一疏忽,人家的刀子就下来了。
陈新海连着几个电话要他赶快开发将军山,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聆听”着老首长的命令,并以华丽的词语掩盖着自己的漫不经心:“亲爱的老首长,我当然会以一百倍的热情参与风水宝地将军山的开发,这点你可以把心放在脚掌里……”
然后又安心打他的高尔夫球。其实他对打高尔夫没有任何兴趣,去他大爷的,拿着个勺子把球打进洞洞,这与小时候玩玻璃球有什么区别。只是有钱人也不会玩别的东西,谁叫这是贵族运动呢,不打不行啊!
黄洋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老板,老板……”桂平原正在虚晃着球杆,斥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什么事都要沉住气?”黄洋口气紧张地道:“您看谁来了?”桂平原一转身,看到陈新海黑着脸走了过来,桂平原手中的球杆掉下,快步奔了过去:“老首长您来了!来了正好,玩几杆?”陈新海道:“我找你不是为了打球的!”桂平原小心翼翼:“老首长,您……”陈新海气愤地“哼哼”一声。桂平原连忙道:“老首长,那边有休息的地方,您有什么指示,咱们坐下说。”
在高尔夫球场内休闲茶座,陈新海满脸不高兴地坐在那里,桂平原坐在陈新海对面,黄洋打手样地站在一边。
桂平原满脸含笑地说:“老首长,我知道您是为恢复战备通道一事来找我的,您放心,我保证所有毁坏的战备通道两天之内全部恢复!”陈新海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桂平原怒叫一声:“黄洋!”黄洋连忙走近过来。桂平原狠狠地说:“你是干什么吃的?三天前我就让你尽快恢复战备通道,怎么到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黄洋胆怯地垂首无语。
桂平原继续骂道:“你整天都在干什么?我的话你竟然不听?”陈新海道:“桂平原,你就不要演戏给我看了。是你自己没有交待!”桂平原冲着黄洋叫道:“我没有交待吗?”黄洋慌乱地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样子十分狼狈。陈新海气道:“你还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桂平原心虚地望着陈新海,然后怒视着黄洋。黄洋小心翼翼地说:“老板……”桂平原气道:“还不照老首长的指示去办!”黄洋忙不迭地离去。
桂平原神色不安地嗫嚅着:“老首长。”陈新海气道:“为什么总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人家那里都恢复了,为什么你这儿迟迟不动?朱市长今天可是点到了你们。”桂平原狡黠道:“不好意思,这点小事还惊动了市里领导。我检讨,我深刻而深情地检讨。”顿了顿道:“老首长,您还没吃饭吧?不如找个地方?”陈新海心事重重地:“你看我还吃得下吗?”桂平原道:“老首长,黄洋已经回去落实您的指示了,这事您就放心吧。饭总是要吃的。”陈新海十分苦恼:“平原啊,你以为我是为你这点事吃不下?上次你说将军山已经开发了,我问你,是真的吗?”桂平原一脸认真地道:“当然是真的!”陈新海道:“不用开发了。”桂平原拉长了脸:“为什么?”陈新海道:“当时的合约上可是明明白白地写有一条,两年内如果没有实质性开发,市政府有权收回。”桂平原笑道:“收不收回还不是凭老首长一句话。您是负责经济的市长,您说收回就收回,您说不收回就不收回。”陈新海严肃地道:“那好,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市政府将重新收回将军山那片地的开发权!”桂平原大惊:“老首长,您……您不会开玩笑吗?”陈新海道:“就算我想开玩笑,人家也不想啊。你呀,还口口声声扬言将军山是宁海最后一片黄金宝地,可你到手后几年为什么不开发?”桂平原脸色发白:“可我已经说过,我已经开发了。”陈新海气道:“我再问你一遍,是真的开发了吗?”桂平原哀求道:“是真的。我要是说一句假话五雷轰顶!我也知道这是他朱北阳故意和我过不去!”陈新海脸色严肃:“不要胡说!”桂平原道:“我没有胡说!老首长,您知道最近外界如何议论朱北阳吗?”
陈新海目光期待地注视着桂平原。桂平原道:“故弄玄虚,标新立异。”陈新海问:“有这样的议论?”桂平原冷笑道:“议论多了。一场普通的演习,被朱北阳说成是战败,说成是宁海第三次沦陷。一支普通的预备役部队,他硬是按上个什么DR师,改头不换面,还大张旗鼓地在电视台发倡议,号召全市有志之士为DR师做贡献。所有这一切,还不能说明他朱北阳故弄玄虚,标新立异吗?还有,好好的近史馆,他非要改建个铭耻馆,还发动老人小孩捐钱。历史需要记在心里。老首长,您以为朱北阳改建铭耻馆真的是爱国之举吗?我告诉您,不是!”陈新海冷冷地道:“铭耻馆停建了。”桂平原出了口粗气道:“好!该!”陈新海瞪了一眼桂平原。桂平原道:“还是老话说得好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老首长,您知道为铭耻馆捐款最多的一笔是多少?”陈新海道:“一千万。”桂平原继续问道:“这一千万是什么人捐的?”陈新海回答道:“宏达集团老总韩叶。”桂平原得意地道:“没错,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女商人,几年时间,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之星,爱国之星,拥军之星,享受着政府的优惠政策,在我们的土地上大把大把地赚钱!”陈新海批评道:“人家的贡献有目共睹。”桂平原道:“你知道韩叶和朱北阳是什么关系吗?”陈新海问:“是什么关系?”桂平原凑近陈新海一阵耳语。陈新海表情一惊一乍。陈新海盯着桂平原问:“你是从哪打听到朱北阳和韩叶的这层关系?”桂平原道:“光天化日之下,朱北阳约韩叶去喝咖啡。深更半夜,朱北阳和韩叶漫步古城墙……”陈新海打断道:“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朱韩两家的历史恩怨?你却扯到儿女情长上了!”桂平原故作恍然:“哦,老首长是问这个啊。我也是听人家说的。”陈新海叮嘱道:“这件事不要向外传了。”桂平原道:“那得看他朱北阳给不给您的面子了。”陈新海道:“这叫什么话,他是正职市长,我是副职,应该服从他。”桂平原道:“那得看什么事了。正职的话,当副职的不能不听,但也不能全听。何况您资历比他老,他应该尊重您才对。老首长,我今天也把话搁在这儿,收回将军山的开发权,我桂平原不会那么轻易答应!”陈新海冷笑道:“你还能扔石头撞天?”桂平原道:“这回我就朝天上扔回石头试试。因为他朱北阳收回将军山的开发权,是要当一份厚礼送给别人。”陈新海道:“送给谁?”桂平原道:“还能是谁?当然是他的红颜知己了。老首长啊,您以为所有的人都像您这么无私吗?朱北阳用心太毒。不信你就看好了!”
陈新海半信半疑地走了。黄洋上前道:“老板,战备通道恢复工作,实在太难了,除非停业三个月,再说了我们这一家还好办,那些转包出去的排档怎么办?全停下来,那就损失大了!”桂平原气道:“我说过要恢复了吗?你怎么就不长点脑子!”黄洋不明就里地望着桂平原。桂平原怒道:“保持原样!”
见过高达后,曲志光认为高达还没有堕落到底,尚有救药。
曲志光半眯着眼睛道:“那个高达,还没有让人讨厌到家。”曲颖正色道:“哎,谁说他让人讨厌了?”曲志光道:“就是有点狂傲,但这样的人不适合做丈夫。”曲颖道:“老爸,在这方面你们俩有相似之处。你不是当爹当丈夫都不错吗?”曲志光坐正身子:“你竟然把他和我相提并论?如果我是照亮迷雾的航灯的话,他顶多是夏夜生了病的萤火虫的光芒。”曲颖呵呵一笑挨着曲志光坐下:“爸,你也不要仗着自己是一个豪情万丈,要建造中国第一艘航母的国企老总,就敢拿一个堂堂的我军大校不吃劲,搁我说,你们呀有殊途同归的地方。”曲志光满脸不解地问:“我跟他殊途同归?”曲颖道:“一个国企老总,心思应该用在如何振兴企业经济,可是老爸你呢?上次的演练,你竟然让所有建好的船舰泊在港湾,就等着打仗了。”曲志光得意道:“那是战争状态下造船厂的战备拉动。如果一旦战争爆发,我的所有舰船一个波次可以向前线输送数万名官兵和数万吨的武器装备。如果你的信息大队需要在海上作业,也许还得靠我们保障。”曲颖含笑道:“有道理。那么你一心想造出中国第一艘航母的用心何在?”
曲志光起身踱步,久久不语。曲颖快乐地道:“被我问住了吧?”曲志光止步望着曲颖道:“颖儿啊,这样的话不该是你问的呀。你这一问,让我对自己天底下最好的女儿产生了怀疑。你是一名军人,就更不应该问这样的话了。”曲颖狡猾地道:“我是在考你。”曲志光道:“如果是考我,那我还能感到点欣慰。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都不想回答。这就像有人去问一个国家的元首:你的国家为何要养这么多的军队?”曲颖道:“可你毕竟不是国家元首。”曲志光回答道:“如果一个国家所有的问题都得由元首来考虑,由元首亲自抓落实,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曲志光有点激动,“商人的特点仅仅是在商言商远远不够。一个出色的商人,应当具备对自己民族的责任感。还应该看到任何一场军事变革,都自然带来一场商业革命。”曲颖道:“老爸,你是为国家的命运着想。”曲志光问:“你知道高达为什么能打动我?”曲颖茫然地摇了摇头。曲志光道:“除了他对航空母舰的了解让我惊讶外,他还和我谈到了军事变革和商业革命的辩证关系,让我大开眼界。一个军人能够具备这种商人的敏锐目光,实在难得。你转告他,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想转业,就直接到我这儿报到。”曲颖道:“老爸,你就别想打高达的主意了。人家现在铁了心要建造一支史无前例的部队,当初他想转业也只是说说气话。”曲志光感叹道:“像高达这样的人应该留在部队。”曲颖俏皮地道:“那么你女儿我呢?”曲志光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少点杀气好。战争终究是男人的事。”曲颖嗔怒道:“偏见!”“男人沙场征战,马革裹尸,而女人则该相夫教子,烧火做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想到马革裹尸,他突然记起什么,“你知道铭耻馆被停建了?”“为什么?”曲颖一怔,“宁海市民不都支持吗?不忘历史,牢记耻辱是应该的啊,捐款都捐了5000万。”“正是这捐款出了问题,传闻那个捐了一千万的女子是宁海大汉奸韩延平的孙女。”曲颖一怔,朱市长一定很难受,这件事他可忙乎了好一阵子……
铭耻馆的停建对朱北阳是很大的打击,他搞不明白为何偌大一个宁海就容不下一座为先烈祭祀的铭耻馆,而日本则能将自己的纪念碑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真的是因为韩叶那一千万破坏了宁海人的心绪,或者是陈新海所说的对经济发展不利,还是中国人本身就太现实太易忘却历史忘却祖先所遭受的耻辱。
他无言地在近史馆前来回踯躅,脚步沉重得让整个近史馆都感觉到压抑。韩叶躲在树阴下看着朱北阳,她纤长的身影那么单薄,风吹过,她像一枚飘零的叶子,瑟缩,惊栗。她轻声走到朱北阳面前,口气沉重:“我开始还不敢相信,铭耻馆果然停建了。”朱北阳脸色阴沉:“这下你该高兴了吧?”韩叶伤感地说:“高兴什么?北阳哥,你可别把气撒到我头上。”朱北阳沉默了一会,目光关切地看一眼韩叶:“我调来了宁海县志,没有找到一点点你祖父所谓清白的文字档案。”韩叶感叹道:“要是在县志里能有记载,我的家族也不会背负这么多年的屈辱。”朱北阳强调道:“不是屈辱,是耻辱!”韩叶伤感地说:“没想到你依然这么看待我们韩家。”朱北阳轻声道:“这是历史的评说。”韩叶失声道:“好,我不想再谈这问题,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坚信,我们祖上是清白的,你不能因为铭耻馆停建而把气撒在我的头上!”此时路佩佩打来电话,风风火火道:“我昨天去图书馆查资料,发现了当年日伪时期的一份报纸,上面有当时接受韩叶祖父投降书的日本特使中田大佐的采访稿。”
朱北阳一怔,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两人开车到宁海公园,在公园里边聊边走。此时樱花正开,小径两边青藤缠绕,落英缤纷。韩叶亭亭玉立,一朵樱花飞上她的鬓角,花影绰约,人美如花。韩叶泪眼迷蒙,面带忧伤,朱北阳不禁看得痴了,朱北阳对满脸委屈的韩叶道,“也许可以找回历史真相,关于你祖父的。”
二人找了一石凳座下,上面堆积了粉红的樱花,此时花气袭人,春意弥漫,二人似乎置身于桃花源之中。宁海樱花是日本人种的,娇嫩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