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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屁并不高明，不过九阳的神色还是比较受用，能够培养出来这么一个弟子，无论是出于个人的情感，还是修武之上的成就，都是让他感到欣慰的。
顿了一顿，九阳说道，“这些能量有些古怪，如果我所料不错，有可能是来自于精族。”
“精族？”
这下倒是出乎萧御的意料，他对于精族并不算完全陌生，当日在陨落之渊中，给他碧魂神珠的红衣少女，极有可能就是精族。
第八百零五章：仙源深处存此身（二十一）（）
“十万年前神魔一战覆盖三界，精族自然也参与其中，说起来当日魔尊横空出世，如果不是联合了妖、精二族之力，未必能顺利击败魔族。”
萧御心中微凛，以魔尊一人之力，几乎倾覆三界，实力之强当真难以想象，即使最终联合三界各族，也是始源天神以本身神魂加始源神珠的代价，才成功封印住魔尊。在境界之上，魔尊或许已经隐隐冲破封神，达到另一重未知的境界，虽说现在他还封印在神珠碎片之中，但是他和魔尊之间，实在还有太远的距离。
“咦——”九阳的语气忽然微微一变。
萧御蹙眉，“怎么了。”
九阳目光微沉，若有所思道，“能量晶体之外，几乎所有的能量我都探测过，这重精族的能量有些奇怪，和之前相比于，似乎有很大的提升，而且还融合了其他的能量。”
萧御略一感知，果然也察觉到能量的变化，不过在他的认知中，能量出现这些变化并不算很奇怪，能够让九阳有这么大的反应才是怪事。
“大仙人，有什么话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九阳沉吟片刻，沉声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重秘境的情况，或许比我原本预想的要复杂许多，在这重秘境里面，还有其他人。”
萧御摊手，“这里一眼可以望穿，哪里有什么人，何况你说了已经探测了这里几乎所有的能量，以你的实力，要是真有什么人，不是早就被你发现了。”
九阳摇首，“并非如此，这里的能量只能感知，而不能目测，你所看到的能量晶体，只是因为它散发的能量足够强大，能够在你的识海中形成画面而已，若是一眼可以望穿，你为什么又看不到空间里重重密布的能量？”
“这……”萧御无言以对，勉强辩驳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九阳打断萧御的话，“我方才已经说过，你所看到的，只是这些能量折射出来的影像而已。十万年前神魔对决，这一战持续数万年，逸散到大千位面的能量不可计数，但是能够凝结这么多能量的秘境，仍是颇为罕见。重重能量彼此交织，岂是你能够轻易洞彻的，这些能量虽无天地之力滋养，却未必不会暗中生出精灵。”
见九阳说说的这么认真，萧御不由得一震，“你是说这些能量自己生出灵识？”
九阳道，“为什么没有这个可能，你那颗龙丹如果吸收天地精华，历时数千年，也有可能自主生灵，何况是这里的无穷能量。”
萧御问道，“那你刚才吸收自己的能量时，有没有感受到它们生出灵识？”
九阳沉吟片刻，摇首道，“没有。”
萧御心里略松，吐出一口气，“那不就对了，如果说连你逸散的能量都不能生出灵识，其他人的更不用说。”
九阳抬首看着无边天地，淡淡说道，“我的能量的确没有，但我并非是三界第一高手。”
萧御矍然一惊，“你是说……”
“我并没有说是谁，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我虽为仙域第一帝仙，但三界之内，强过我的大有人在。何况我所积聚在这里的，只是极小一部分能量，而其他人却有可能连同神魂一起陨落于此。”
萧御定了定神，虽然心中仍然并未觉得问题十分严重，不过既然九阳的神色如此肃然，问题显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个……如果真有能量生出灵识，又会怎样？”
九阳略一沉默，随即说道，“如果只是寻常灵识，并不会有多少作为，但如果说是境界在我之上的高手灵识，经过这十万年的滋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萧御蹙眉，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之前吸收这里的能量，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吗？”
以九阳的实力而言，既然他说已经将里面属于他的能量尽数吸收，那么理应能够感知到这里所有的情况才对。
九阳目光肃然，“正是因为没有感知到任何的异常，我才知道问题没有那么简单。”
萧御一阵沉默，按照九阳的语气，似乎已经有让他放弃的意思，已经走了这六千丈，能量晶体就在眼前，他自然不会甘心，“既然我已经走到这里，绝无半途而退的道理，无论有多少凶险，我都想尝试到达终点。”
萧御接连修成北斗天源，炼化出二色神芒，更吸收了之前六千丈的能量，对于他来说收获的确已经很大，但离他原本的目标仍有差距。这里能量亿万，无论是出于积蓄能量，还是强化无相天书，都再适合不过，所以这些能量和中心的能量晶体，他都是必得之而后快。
九阳看了萧御一眼，他自然明白自己这个弟子心中所想，而且他自己的心思也和萧御一样，在最开始料定人族必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在这里真正提高萧御的实力，所以他比萧御更希望他能成功吸收能量晶体。
但萧御可以只凭心中所念做出决定，他却必须给萧御最准确的选择，“你或许还不明白其中的凶险，我所说的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绝对不是一语空言，如果我所料为真，那么你到目前为止所经历的，包括这里的能量和正中心的能量晶体，很有可能都是有人暗中设计。”
萧御心中一动，“你是说那个未知的存在有可能以能量晶体为引，想要吸引我们过去？”
九阳反问道，“你认为没有这个可能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费尽心机做这些事，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九阳目光微微扬起，气势如凌三界，“我为帝仙之神，若是能吸收我的神魂，便能破劫成仙，而你则有神珠碎片，是三界之中第一至宝，两者任凭其中一个，都足以引发三界动荡，现在同时出现，三界之中又有谁能保证不动心？”
萧御矍然失惊，“可是……可是……”
第八百零六章：仙源深处存此身（二十二）（）
九阳道，“我说过，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觉得难以置信，只是因为你的境界限制了你的视野而已，如果你有朝一日能够站在更高的境界，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无论是真有修武者存在，还是我所预料的某种灵识，得到这两者，都会有质的飞跃。”
九阳说的斩钉截铁，萧御纵然难以理解，还是无言反驳，而且他也相信九阳所说的话，以九阳和神珠碎片之力，的确可以让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略略一顿，萧御问道，“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设计，能量为什么会突然增长，这岂不是打草惊蛇，让我们生出警觉？”
九阳想了想，说道，“这里能量亿万，想要控制这里所有的能量，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他虽然厉害，但是本身的能量未必十分稳定，一时失去控制也极有可能。如果这里并无异常，这些能量沉积于此十万年，绝对不会忽然发生变化，何况能量还增长的了一倍。”
九阳几番解释，萧御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所想的太天真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等待九阳给出答案。
九阳凝神感知许久，神色却古井不波，让萧御看不到半分端倪，许久，九阳终于说道，“虽然你还未知其中凶险，不过以你的谨慎，应该明白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决定。”
萧御目光决然，“是，我很明白。”
九阳点了点头，“凶险和机缘从来并存，你现在修炼两大绝学，舍此秘境之外，再难找到其他地方能够提供如此充足的能量，所以虽然前路险峻未知，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向前。”
萧御心中原本就是这么想的，但他深知九阳的判断一定不会有错，以九阳现在的实力和境界而言，无论是什么事，他都会更遵从九阳的选择，如果九阳坚持让他退出，纵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萧御还是会选择离开。
现在九阳说出这番话，萧御如释重负，他曾经历过无数险境，这里越是险恶，越是代表这里的机缘足够多。更重要的是九阳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说明在他的判断中，无论面对什么，他都有胜算能够成功，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鼓励。
“但是有一些话，我仍然要说明白，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彻底降下速度，一寸一寸开始，哪怕有半分心急，都有可能堕入无边险境。”
萧御凛然颔首，“弟子谨记。”
流光一闪，九阳原本幻化出来的虚影，倏然没入萧御体内，帮助萧御稳定识海，以备不测。
萧御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沉思片刻，将本身的状态调整到极致，才缓步向前走出，走不过数丈，眼前蓦然光影闪烁，那重能量再度席卷而至。
虽然已经知道事情没之前想的那样简单，不过萧御并无半分慌乱，之前他初次进入秘境的时候，本身的实力还十分有限，却没有遭遇覆灭的危险。即使真如九阳所言，那个在暗中操控能量的人，既然试图将他们引诱到能量深处，证明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在外围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
指尖源气奔涌，一掌按向能量，萧御神念所至，运转无相天书将右臂虚化，设置两重保障，既是为了锤炼无相天书，也表明他更加谨慎。
“啵——”
与能量相撞，萧御微微一震，比之于之前，能量竟然又有提升，不过他同样富有余力，却也丝毫不惧，一面凝神运转源气应对，一面将能量缓缓引入体内，感知这重能量的本源。
相持片刻，这重能量似乎十分有限，很快不敌，被萧御尽数吸收。这本在萧御的预料之中，这里的能量再强，也终究有限，以他现在的实力而言，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并没有多少欣喜。
能量甫一进入体内，萧御全身的筋脉骨骼似乎瞬间生出感应一般，仿佛对这重能量十分亲切。这时萧御再无怀疑，这重能量的确与精族有关，他的筋脉和骨骼曾经经过碧魂神珠的淬炼，所以在感受到这重能量之后，会生出一些反应。
萧御索性导引能量流转周身筋脉和骨骼，在能量运行的过程中，萧御眼前再度浮现出重重幻境，相比于上次要更加真实。这主要是因为萧御有意开启了北斗天源，运转时间法则，所以能通过能量，对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形成更加清晰的影像。
萧御凝神感知片刻，不由得微微露出失望之色，这些都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虽然清晰，却难以据此幻化出更多的事实，看来想要看到更多的画面，只有等到他日他对北斗天源的修习更加深入，提高时间法则的理解才有机会。
能量流转所有筋脉骨骼，萧御缓缓运转无相天书，将他们吸收炼化，以无相天书之浩瀚，这些能量不过如泥流入海，顷刻间已经完全化入无相天书之中。经过连日来的能量吸收，无相天书的威力日渐强大，和当日与坤元尊主一战相比，已有霄壤之别。
萧御遵循九阳的劝诫，着意降低了速度，每天至多吸收百丈范围的能量，耗费了二十天的时间，离能量晶体还有两千丈的距离。
这二十天来，除了第一次感受到的那重精族能量之外，其他时候都没有任何异常，这让萧御忍不住又怀疑起来，若非九阳说的那么肯定，他实在不相信在这片平和之下，蕴藏着无尽的杀机。
不过这两千丈的能量相比于前面要强大许多，萧御虽然吸收的很顺利，本身的消耗也不少，原地休息了两天之后，才再度出发。
从八千丈到九千丈仍然没有什么意外，直到最后一千丈，萧御才终于再度感受到异常，周围运行的能量和之前相比，似乎全然不同，充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能量晶体已经近在眼前，这一千丈的距离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以萧御现在的实力不过只是瞬息的时间而已，但是现在他所耗费的工夫，恐怕要比前面总共九千丈更多。
第八百零七章：仙源深处存此身（二十三）（）
“大仙人，我感觉有些不对。”萧御凝神感知片刻，对九阳说道。
“怎么不对？”这段时间九阳一直在萧御识海之内，集中神魂感知秘境，极少发出指示。
萧御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