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俞国振要他们带活口来,但是女人不适合成为活口。
齐牛取回自己的短匕,他又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或许这两个峒女本身都是无辜的,但这种情形之下,齐牛完全没有别的选择。
“自打你们挟持徐先生起,便是向我们小官人宣战了……既然是宣战,那么,你们便都是敌人!”齐牛默默地想,然后退出了这间木屋。
直到第三间木屋,他们才拖着一个男子退回到寨后,齐牛将那峒人男子交给了将岸,自己蹲在了俞国振身边。
“怎么了?”俞国振见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诧异地问道。
“小官人……”齐牛嘴巴动了一下,然后还是闭紧了:“没什么。”
(感谢有一天我會中樂透打赏。月票形势告急了,除了老虎,还有晴了,都离我很近了……呼求月票支援,争取再在分类榜上呆一周,下一周给了一个推荐,但群里的作者纷纷表示这推荐位相当悲摧啊……)!。
一六九、破此拘束海天空(八)
防城江到了入海口处,水面总算变得平阔起来,但是水深很浅,仍是不利于大型舟辑,只适合木排与拉滩船。时值九月,风光正好,江风凉爽,温度适宜。峒人撑筏而下,行动甚为迅速,也就是一个多时辰,便抵达了防城江口。
禤祚看到沙滩上的人,算是略微松了口气。
这些人是昨夜就赶到江口的,黄茂知道俞国振诡计多端,虽然他狂妄自大,却并没有蠢到完全放松警惕的地步,事先就派了十多人在江口处等着,如果俞国振有什么埋伏绝对逃不开他们的眼睛。
“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少峒主,我们可是一夜没睡都盯着呢!”
“很好,很好,回去之后,通通有赏!”
黄茂心中再无担忧,他嘿嘿笑着对禤祚道:“看来那姓俞的认命了……不认命也没有办法,他们来自中原,就是再精锐,总不能翻山越岭来找我麻烦,除非黄浩出死气力帮他,但黄浩那老狐狸会如此做么?”
“自然不会,他巴不得咱们打成一团,他在山顶上看热闹……不过,时间眼见就到了,汉人怎么还没有出现?”
禤祚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因此才会问这个问题,黄茂看了看日头,噗笑道:“没事,他们来得太早了反倒不好,我们的援军,不是也没有到么?”
又等了约半个是辰,在海天之际,终于出现了帆影,紧接着,他们看到五艘战船,其有有三艘是四百料的大船,其余两艘也是二百料以上。
这些船在离岸边有十余丈处停了下来,他们放下一支木排,一口口长条型箱子被放在了木排之上。
“人呢?”
船上传来了大喊声,黄茂撇了一下嘴,对禤祚道:“你倒没说错,这姓俞的果然jiān猾,他们乘着大船,我们奈何不了他们……原本想要将姓俞的也掳走的,如今看来,唯有捞一票再说了。”
禤祚点了点头,他上前几步,走到了海滩之上:“你们带来的火枪呢?”
“都在箱子里,只要见着人,便交给你们。”
禤祚看了一下黄茂,见黄茂一脸轻蔑的冷笑,他又大声道:“俞寨主呢,为何俞寨主不出来见我?”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与我家寨主相见?”船上之人冷笑道:“一句话,将人带出来!”
禤祚闻言大怒:“我家少峒主在此,姓俞的,快出来!”
“什么狗屁少峒主,便是你们峒主来了,也只配由我出面招呼。”罗九河站在船头,得意洋洋:“咱们寨主丰神俊朗,若是在起出现,你们峒女一个个哭着喊着都要嫁过来。咱们寨主可是公主都不娶的,哪能要你们那些蠢娘儿们……”
他在前头胡说八道,后头两个家卫低声道:“九河乱诌些什么,小官人他也敢拿来胡说!”
“你有所不知,他是被刺jī的,眼见将岸那婆姨每日里那模样,他心中不爽呢。前两天还和老将吵过一回来着,老将见他穿着咱们水师的制服,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不错嘛,花开到了肩膀上了”他便反chún相讥,后来老将受不住,说他虽未升衔,至少找着了一个婆姨,不象某人一般,就只有口头上的功夫……”
听得这话,众家卫都吃吃笑了起来,罗九河回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望了望自己的肩膀。
在他肩膀之上,是一朵红sè的五瓣花。
按照家卫的升衔规矩,他到了四阶衔,肩膀上就不再是四道杠,面是一朵红sè的花。若是升到五阶衔,就是一花一杠,六阶则是一花二杠,如此向上,直到三朵红花。
不过,罗九河也确实郁闷,虽然成为第一批“探花郎”,可是他却没有探得“鲜花”,倒是将岸这耍嘴皮子的先拐着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峒人少女。每次看到将岸与罗宜娘出双入对,罗九河心里便感到嫉妒。
“都别说些废话了。”他回头喝了一句,制止部下的窃窃sī语,然后又扬声喊道:“总之一句话,你们不配见我们寨主,大爷我每个时辰都是几万两银子上下的买卖,没有时间跟你们耽搁,若是再不带人出来,那么咱们可就不奉陪了!”
“这些汉人,果然jiān猾,少峒主,该怎么办?”禤祚向黄茂请示道。
“哼哼,咱们不是有所准备么?将准备的人带出来,让他们瞧瞧便是。”黄茂冷冷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méng着头的汉人被推了出来,身上的衣裳是徐霞客的衣裳。人被带到海边,便给峒人一脚踢倒,跪在沙滩之上。
“如何换人?”罗九河嘴角浮起冷笑:“你们说吧。”
“见到了火枪,那便放人!”禤祚回应。
“给他们看看火枪!”罗九河下令道。
一个水手嘿嘿笑着,顺着绳子滑下了木排,他打开一口箱子,然后从中拿出一条火枪,向沙滩上示意了一下,另一只手又拿出了条火枪,然后将火枪塞回,合上箱盖。
“放人吧!”罗九河高喝道。
“你们到岸上来!”
“你放了人,我们自然是要去岸边接人的,到时将箱子留在江边,这么重的箱子,你还怕我们能装着口袋里背走么?”罗九河大肆嘲笑:“莫非你们如昔峒的少峒主,便是这样的胆小鬼?”
他肆无忌惮地嘲笑,让如昔峒上下都是怒火万丈,不过,如昔峒也确实拿船上的诸人没有办法,况且,从人数来看,船上也有一两百人,真要打起来,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禤祚又向黄茂请示,黄茂倒沉得住气,他点了点头,于是禤祚喊道:“不如这般,你们将箱子搬上岸,然后我们放这个姓徐的汉人,你们拉人上排子,我们接收鸟枪!”
“看来小官人说的不错,这些峒人,果然是无信之辈,分明是要耍赖……只不过,他们遇上的是小官人啊。”罗九河低声对着属下嘟哝:“都准备好了么,各就各位吧,咱们要给他们一个极深刻的教训!”
众人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俞大海在另一艘船上,他看了看左右,都是自己的老兄弟,便压低声音道:“各位,司局那边可是咱们的学徒,过会儿若是咱们这些当师傅的还比不上那些学徒,丢的可不是我俞大海一人的面子。你们都小心自己的饭碗,莫要被弄得去打渔了,在渔政局海监队里,咱们的收入可比打渔高多了!”
众人哄然应命。
他们各船自己布置的同时,又有几名水手上了木排,他们将木排划上了岸,然后抬起木箱,将之堆在了沙滩上,有一人向着“徐霞客”那边招手:“徐先生,往这边来,我这边!”
头仍然被袋子包着的“徐霞客”向这边走了同步,然后徒然倒地,用发颤的声音道:“我……走不到……”
那几名水手正准备离开箱子处来接应“徐霞客”,正这时,峒人那边却是一声喊,峒人乱糟糟地向着这边就冲了过来。
船上的罗九河看到峒人冲锋的队型,不屑地撇了一下嘴,或许他们个人武勇不在家卫精锐之下,但若是真正双方交战,一百家卫,完全可以击歼灭三百峒人!
那几个水手一看峒人冲了过来,顿时慌了,也顾不得“徐霞客”,转身便来抬箱子,才抬了一个箱子,见峒人已经冲近,他们不得不放弃其余箱子,狼狈回到了木排上,用力撑起木排,迅速离开岸边。
“你们不守信用!”罗九河这时在船上惶急地大叫起来。
“谁说我们不守信用?”禤祚此时也忘了紧张,他大笑道:“是你们自己不管这位徐先生的——若是你们还想要这位徐先生,再拿五十枝鸟枪来换!”
已有峒人把那个“徐霞客”拉住带走,而其余峒人也围在了木箱之边。黄茂此刻也忍不住喜笑颜开,几乎没有花费什么代价,便得到了五十枝火铳,这可是一笔大收入!
上了木排的诸人拼命向回划去,不一会儿便到了船下,望着他们狼狈逃回的身影,黄茂昂然侧目,对着禤祚道:“那位俞寨主好大的名声,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是少峒主技高一筹,换了别人,怕不是俞寨主对手。”禤祚狂拍马屁道。
“命他们将箱子扛来,莫要坏了我的火铳。”黄茂哈哈大笑,然后下令道。
那箱子倒是不轻,峒人用扁担穿起就向黄茂这边抬了过来,见此行大有收获,其余峒人也是兴高采烈,对着船上的罗九河大声辱骂。然而就在这时,罗九河却向他们挥了挥手:“诸位,请去黄泉一游吧!”
罗九河此语,传入禤祚耳中,那种不祥的感觉突然又浮现出来,他转过脸,对着黄茂想要说出自己的感觉,然而却听到一声“轰”的巨响。
这声音甚至超过了打雷,震得周围都是地动山摇,那些密林当中,也传来了尖锐的兽吼之声,紧接着,三头大象从密林中跑了出来,跟在大象身边的,则是一群披发跣足的安南人。
见到他们,罗九河目光一凝:“果然有埋伏!”
(sos,月票告急,老虎和午后方晴已经逼近了,呼叫援军!)!。
一七零、破此拘束海天空(九)
埋伏在林中的,便是黄茂所说的“援军”,来自安南高平莫氏的象兵。他们的人数虽然也不多,只是区区两三百人,但有数十枝鸟铳,其余持线枪,另外还有三头大象,若是猝然发难,家卫少年初次与大象打交道,倒真有可能吃亏。
但现在,吃亏的不是家卫,而是峒人与莫家的联军。
海边上原本有百余峒人聚在一处对着船嘲骂的,如今那百余峒人一半都变成了碎尸,另一怕则失hún落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地面上是一个大坑,而四处是散乱的碎肢与血迹。不仅如此,巨大的爆炸声,将那隐藏在树林中的三头大象惊吓了,它们从安南人中践踏出来,又踏入了峒人当,几乎是趟出了一条血跑,然后逃入山中不见了。
罗九河嘴角微弯,这一幕让他觉得快意。四口箱子里,唯有抬回来的那一口当中,才真正藏着鸟铳,其余三口,满当当地塞着的都是火药!
而箱子夹层,则是引信,他们在新襄寨里做过数十次测试,这么长的引信,大约西洋时间十分钟后会引到尽头。当他们将箱子搬离木筏时,便将三口箱子上的引信都悄悄点燃,这样即使哪一口出了问题,另外两口也会炸开。
若不是这些黑火药是未经选捡的,爆炸威力尚有些不足,只怕聚在箱子边上的那些峒人,都要被炸得稀烂。
“升旗,开炮!”快意归快意,罗九河并不准备就此收手。
这五艘战船,是俞国振手中能使用佛朗机炮的全部战船。它们停在离岸边只有十丈处,船头上的佛朗机炮装入子母铳,随着罗九河的船上升起了炮旗,各船便先后开火。
隆隆声里,十二门佛朗机炮先后喷出成百上千枚弹丸,在这不过三十余米的距离内,这些弹丸仍然保持着可怕的破坏力。
岸边被开始爆炸吓傻了的几十个峒人,象是被镰刀收割过一圈般,顿时全部矮了一截。
密集使用火炮,哪怕是威力有限的三百斤佛朗机炮进行近距离霰弹轰击,在岸边下了一场死亡的铁火之雨。当这场雨结束之后,整个岸边,已经变成了彻底的血狱。
在三口木箱被引爆之前,岸边原是有百余名峒人,都是峒人中的勇士,但现在,只有一个峒人还站着。
这个峒人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衣裳被铅子撕成了碎片,他愣愣傻傻地站着,向着海中伸出了手。
“妈、妈妈……”他口中发出如此的声音,然后人向后倒下去,倒入一片血肉泥污之中,唯有那只手,还顽强地伸向天空,仿佛是等待他母亲将他拉起。
海风中瞬间就充斥着硝石味与血腥气息,罗九河嘴巴又是弯了弯,他轻蔑地看着岸上完全傻愣的黄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