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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为俞国振威名所慑,又只有区区数百骑,哪里会是虎卫的对手!
风卷残云一般,俞国振突破了那几乎是象征xìng的拦截,冲到了闯王大寨之前。
与别的寇渠不太注意扎营不同,高迎祥曾在边军做过,对于扎营立寨还是很讲究的,因此他的寨子一边依水,三边用木栅栏围着,木栅栏外辅以鹿角、铁棘篱,防止有人冲击。
虎卫在日常训练之中,也有过针对xìng地扫除障碍训练,因此并不着急。十余骑呼啸而出,手中的绳索飞掷出去,绳索另一端的挠钩搭在栅栏之上,然后数人并骑用力,生生将那木栅栏给拖开。
也有流寇冲上来想要砍断绳索,等待他的就是一排火枪。
经过与流寇的数次大战,虎卫已经总结出经验来,这些流寇除极少数外,虽然也使用从官兵那里夺来的武器装备,但在保养上却差劲至极,技巧上更是接近于无。因此他们的弓箭软弱无力,火铳击中人的机率,尚没有其炸膛的机率高。高迎祥部稍精锐些,但也只是有铁甲罢了,在其余流寇,好不到哪儿去。
而新襄铁器工坊生产的嵌片式钢甲,足够防止这种程度的攻击。
故此虽然也有贼人拼命放铳射箭,虎卫却只视其如无物,注意护着眼睛就是。转眼间,在贼寨东南临水处,便被拉出一道口子。
这个时候,闯贼营中的贼将终于发觉,俞国振来的只是一千余人,他们声嘶力竭地喝斥抽打下,一群群流贼蜂拥而来,试图堵住这个缺口。
迎接他们的,又是一排一排的火枪射击。改进型的虎卫乙火枪,乃是这个时代最出sè的冶炼技艺的产物,其设计又是经过反复地推敲,也揉合了部分俞国振带来的后世理念。比如说每颗弹子的尾部,都用铅片环绕封好,这样塞入枪管时,软的铅片有助于枪管里的密封,火‘药爆炸时的能量得到充分利用,这样使用虎卫乙型火枪的射程,比起别的同类火枪要多出大约四分之一到三分之的有效射程。
这可就是了不得的进步,也就是说,可以在敌人进入射击距离之前,就完成一到两轮射击!
一阵弹雨过后,地面上已经倒下了数十具贼寇的尸体,那道口子也被彻底扯开。
俞国振并没有急着使用骑兵冲锋,他决定先充分利用己方火器上的优势。随着他的命令,三百名家卫下了马,便在寨子里排成队列,开始一层一层向前推进。
“虎卫乙”的射击频率甚快,熟练的枪手甚至可以达到每两分钟五发,三百名字卫排成了五队,层层推进下,几乎是每八到十秒便能射出一轮。在这样疯狂的射击之下,闯寨东南一隅,几乎成了血池!
凡是试图来阻拦的流寇,都倒在了一bō又一bō的射击中,他们的血在地面上混在一起,直接流入了清流水中,清流水也变成了红河水!
在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和同样数量的伤员之后,闯贼老营终于动摇了。他们恐惧地看着这群黑盔绿衣的家卫,惶惶不安的气氛在流淌,这个时候,若无人出来力挽狂澜,用不着多久,闯贼的老营就要崩溃!
就在此时,一个眉眼有几分象高迎祥的汉子tǐng身而出,他厉声高叫:“老营乃闯王根本之所在,诸将士妻儿老少皆在于此,老营被破,吾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乾公鸡,闯王用你留守,此时不出声,更待何时!”
被称为乾公鸡者,为闯王心腹大将张二,他奋然振臂:“一功所言甚是,诸位,今日河畔,即我等死所也!”
他一边大叫,一边挥臂,jī得周围原本畏缩不敢向前的闯贼都喝了起来。然后披两层重甲者在前,一层铁甲者在后,组织了千数百人便向着东南隅推了过去。
长得有几分象高迎祥的,便是高一功,他也是米‘脂人,因为外表的缘故,有人说他是闯王之侄,闯王与他自己都未曾分辩过。他xìng子豪迈,又重义气,因此在老营中甚得人心,闯王留他在老营,多半也是有些不放心乾公鸡。
他与乾公鸡一起,身被铁甲,一手执刀,另一手举盾,站在队伍最前,向着虎卫就冲了过来!
俞国振原本见着流寇已经要崩溃,以为胜利在望,却不曾想他们还敢做困兽之斗。
倒不愧是闯王的老营,总比其余贼寇要坚韧些。
但仅此而已,俞国振深信,比起坚韧来,他的部队,更胜过敌人。
又有两百名虎卫下马加入枪列之中,弹雨也因此更加密集。乾公鸡张二先是觉得手中的盾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撞着,然后xiōng前便传来“当”的一震,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被的外甲竟然被穿了一个洞!
这还是在二十五丈左右的距离,对方的射击在破了铁盾之后,还有穿透一层铁甲的威力!
发现这一点,乾公鸡脸sè顿时变得惨白,他原先胆子也是极大,什么事情都敢做,悍不畏死。但如今不同了,在得到闯王的重用之后,他虽然到处流窜,却总有吃香的喝辣的时候,而且他这些年也抢了无数金银宝货。因此,他不想死,他还想去过富家翁的生活,继续他的享受。
一念至此,他的脚步就微微放缓,而高一功却不知道他变了心思,继续向前。
到了二十丈时,虎卫又是一轮射击过来。前一轮射击因为有盾与重甲保护,距离又稍远一些,因此只有寥寥数人受伤,但这一轮之后,至少有三十余人仆倒在地。
高一功厉声喝道:“杀啊,杀啊!”
旁人都有些犹豫,唯有他,虽然也中了两弹,却未着要害,仍然鼓动全军前冲。
他身材高大,又冲是最急,很快就突在了队伍最前头。俞国振身后齐牛哼了一声,忍不住催马要上前,却被俞国振伸手拦住。
“一勇之夫罢了,还不到要我家老牛上前的时候。”俞国振笑了笑:“武崖,让你的后羿伙上吧。”
叶武崖喝了一声,顿时有十名家卫排众而出,他们向前行了几步,十杆火枪,齐齐瞄着高一功。
所谓后羿伙,是在新襄的一次虎卫操演比武中闯出的名头,这个伙人人都是神射,每十击有八击以上能中人形靶,若是移动中则有五击以上可中。这是叶武崖为了在操演比武中胜过张正与教导团而练出一支奇兵,俞国振极是满意,为此还公开表彰过叶武崖肯动心思。
这个伙也就以古时神射后后羿命名,他们瞄着高一功,不过是三息之后,便十枪齐发。
高一功以盾护住头脸,但十枪中有六枪击在他的xiōng部,另有两枪穿透了铁盾,击在他的头盔之上。他虽然力气极大,却仍然被这股巨力掀起,踉跄着向后倒下。
乾公鸡张二见此情形,转身便走,而他知为将领,竟然带头逃走,其余闯军,更是顿时哄散。
高一功好不容易爬了起来,他身边的几人向来与他亲近,这时将他架起,也是转身便逃。虽然将背部留给了身后的虎卫,但他们身上的盔甲还是有一定保护能力的,除非枪子穿透两层甲,否则他们总能逃离射击范围。
这就是在赌命,高一功最初时还不愿逃,但当他转身发觉乾公鸡已经带头跑了之后,顿时明白,就算他接近了俞国振的虎卫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一人,根本改变不了整个战局!
“张二,你他娘的不是男人!”他厉声大骂,但脚下却一点都不慢。
俞国振微微有些诧异,被后羿伙如此攒射,竟然未死!
他却不知道,高一功气力极大,不逊于老牛,因此别人是身披两重战甲,而他却是三层!这全部加起来,足有几十斤的重量,可高一功却仍然能扛得住。
连高一功与张二的反扑都失败了,闯王老营终于失去了挣扎的斗志,他们将流寇的看家本领使了出来,接下来就是逃了。!。
二八八、闻说北斗为死兆(二)
i二八八、闻说北斗为死兆二
“好一顿杀!”
望着血流漂杵的营寨,就算是冷漠如叶武崖,此时也不禁感慨道。i
闯王老营大寨,如今已经彻底落入虎卫手中,凡是胆敢反抗者,无一例外都被处死。在杀戮的过程之中,免不了会出现误杀,诸如原本是投降的,结果却被误以为是想反抗,这样被杀虽是冤枉了些,可战争便是如此。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让俞国振有些不舒服,如果可能,他真不希望这种内战发生。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流寇已经堕落到禽兽不如的境地,他们与东虏在行事手段都是无比残忍,而且这还未到他们最猖獗时。
因此,必须给他们震慑,让他们知道,这世身为人,必须要有底线!
“或许我该遣人送封信给李自成,流寇当中,也只有他多少还知道,想要争天下成大事,须得顾忌些百姓。”
俞国振脑子里浮现出不着边际的奇想,然后立刻被他摆掉。若有可能,他宁愿将李自成抓起来送到南海去服苦役。
“俘虏几何?”看着兴致冲冲来的叶武崖,他笑着问道。
叶武崖成年之后脾气变得越发极端,对于搜刮战利品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爱好。去年在安南,他带队攻入阮氏正营所在地,便将阮氏积储了六十年的国库搜刮一空,最后还是俞国振有些不好意思,将其中那些没有多少用处的奢侈品还给了阮氏,至于黄金白银——总数在五十万两左右,自然全部收入了新襄的宝库之中。
这一次流寇最重要的高迎祥部,他转战各地都有十年,掳掠来的财物自然不在少数。
“俘获老弱妇孺一万四千余人,青壮一千一百人,可惜,闯贼没有将全部财物随营携带,因此收获金银不是太多,共是六万两黄金,二十九万两白银,不过比较有趣的是,竟然绕获不少咱们产的河珠,哈哈……”
这个数字确实不太符合闯王高迎祥在流寇中的身份,但也绝对不少,特别是六万两黄金,也值好几十万两白银了。i
俞国振也微微笑了起来,这是开战的另一个目的了,流寇四处掳掠,说实话从普通百姓身能抢到的有几何,家中大窖藏金藏银的,不是贪官污吏就是土豪劣绅,碍于国法,俞国振无法自己去动手劫掠,现在从闯贼这里间接得来,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物资呢?”
“铁甲数量尚未计算出来,已经算出的不少于五千具,骡马牛等大牲畜数量极众,足有一万多头,小官人,这般阵仗多打几回,那可就好了。”
“铁甲么咱们不要,咱们自己造的比他们的好,拿出一半来卖给那些想要军功的官兵,另留一半给方世伯充作缴获的战利。骡马牛全留着,哪怕干养着也行,咱们要自己建一个牧场。”
无论是流寇的还是明军的武器,俞国振大多看不眼,听得他这样说,叶武崖有些肉痛地吸了吸气,不过还是依言去清点了。他前脚才走,后脚高二柱却跑了来,脸同样带着古怪的笑容。
此次会战,他的情报网立下了不小功劳,不仅大致掌握了闯军的情形,滁‘州的地形绘制、卢象升军团的位置变化,甚至一些敌我双方的军情,都被他打探出来,传到了俞国振手里。否则,俞国振也不能屡屡设计,成功地牵着闯王高迎祥的鼻子。
“看来你也是有收获了,有什么消息?”
“老牛擒着这厮,说是知道闯贼接下来的行动!”高二柱低声道。
虽然周围都是自己人,但现在高二柱已经习惯了低声说话,或者说,他天生就是搞情报这一行的。
“这如何可能,他在老营之中,他如何能知道闯贼会有什么举动?”
就在俞国振他们开始打扫扫战场的同时,滁‘州城下,高迎祥终于得到了消息,北面出现的并不是俞国振,而是关宁军!
“祖宽?”他望着疲惫不堪飞速赶来报信的信使,颤声问道:“你确信?”
“禀闯王,确实是祖宽部,一斗谷遣小人来报,请闯王速发援兵!”
高迎祥只觉得手足冰冷。i
祖宽来得太快!完全出乎他意料,他并非没有遣人去侦视,昨天夜里之前,侦骑还回报说,祖宽在五六十里外扎营,看模样是要等卢象升主力到来后再前进。
以高迎祥对祖宽的了解,此人作战勇猛,也非常好战,但进入南直隶之后,他并不是很积极。
可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他当然不知道,俞国振托余一元为祖宽解说滁‘州局势之事,祖宽惯于争功,见有机可乘,哪里会不来!
“再调……再调……”
说到这,高迎祥看了看周围,若是闯将李自成在此就好了,这个时候将他派去,至少可以撑一段时间。
高迎祥知道,凭着一斗谷黄龙与刘哲二人,是不可能击败祖芝的,甚至想要多阻拦一下祖宽都很困难。关宁军至少提前了两天抵达,这让他的计划完全汤,此次滁‘州会战,已经不可能达成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