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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朱媺娖看到这个由钢铁和玻璃组成的东西,好奇地问道。
“这是显微镜,是我家相公造出来的。”
方子仪很是自豪地说出“我家相公”四字,周皇后抿嘴微微一笑,果然,那个俞济民倒是个谈话的好话题。
“显微镜?那是啥用的?”朱媺娖满脸都是不解。
“就是将小的东西显得大来,这座显微镜,可以将东西放大一百倍!”
“啊?”周皇后的好奇心也起了,她有些惊讶。方子仪肯定不会当面骗她。那这个由一些铁管和部件组成的小玩意儿,真有这样神奇的妙用?
方子仪向周皇后道:“娘娘,请遣人摘一片树叶、取一根发丝来。”
不一会儿,便有人从御园里摘了一片树叶,而发丝就更简单,直接从一个小宫女头摘下,吓得那小宫女瑟瑟发抖。方子仪将树叶放在了显微镜下,调好之后。对朱媺娖道:“公主殿下,你来看看?”
朱媺娖倒是很想过去看,但周皇后却拉住了她,略有些担忧地道:“这东西……可有危险?”
“娘娘请放心,且看臣妾试用。”方子仪凑到显微镜那边,看着衬在铜板之的树叶,放大一百多倍之后,那树叶极为清皙,就是细胞都能观察得到。方子仪虽然看过不只一遍了,但每每看到之时。都还是忍不住目眩神迷,感叹造化之玄妙。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非常庆幸,自己嫁给了俞国振。若不是俞国振。她哪里看得到这么玄妙的微观世界?
见她试用并没有什么问题,周皇后还是让一个宫女前去试看,那宫女小心翼翼凑去后,然后惊呼出来:“真……真的,好大!”
这一次朱媺娖再也按捺不住,她挤开小宫女。自己搬了个锦凳垫着,爬了观察台。旁边的宫女太监们慌忙将她扶住,但这时她已经凑到了显微镜前,哗地惊呼不断了。
这座显微镜,原本是荷兰人虎克发明的虎克显微镜,而此时虎克才四岁,俞国振便将他的伟大发明夺了来。虎克是如何制造出镜片。一直是不解之谜,以当时的磨制技艺,他根本不可能制造出如此jīng巧的镜片,俞国振恰恰知道他的秘密,他无非是利用了熔融的玻璃液自身张力。知道这个原理,多做几百次试验,自然就有了现在的镜片。
朱媺娖看得欢呼不停,先是看树叶,然后看发丝,再然后摸着什么都往显微镜下塞,甚至连自己的小手也塞去试了一试。听得她大呼小叫高兴无比,周皇后对方子仪的好感更是大增,她自己也忍不住凑去看了看,然后极为惊讶地道:“俞济民当真是巧手,这样jīng妙的东西,他竟然也能制成!”
“其实说穿了也就没有什么神奇的,如今番人在海航行,多用千里镜远眺,据闻军中也有用此物。显微镜不过是依着这个原理而制,当不得娘娘如此夸赞呢。”
尽管俞国振被夸让方子仪非常高兴,但她还是很冷静,她知道巧手固然可以让人赞叹,但在某些时候也会变成惹祸的原因。比如说,若是有个老顽固以木匠皇帝天启旧例,说这是奇技yín巧会引得天子玩物丧志,那么自己这次送礼,不但没有帮助俞国振结好皇族,反倒是惹来祸患了。
“哇,水里好多虫子!”
周皇后听出了方子仪话中的意思,正一笑yù言,突然听得朱媺娖嚷了起来。原来朱媺娖看别的都看厌了,便要宫女去大殿前防火的水缸里打了点水来,一看之下,顿时惊住了。
周皇后凑过去看了看,脸sè沉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水中……怎么会有这么多虫?”
她倒不是对方子仪发怒,而是对着那些太监宫女。一个太监应声道:“奴婢就去吩咐,把水全换了……”
方子仪却道:“娘娘,臣妾也曾经看过,发觉几乎所有水中都有虫,但水若是煮沸了,那虫子便死了,喝下去并不碍事。”
周皇后将信将疑,唤人打来干净的井水,还有玉泉山的泉水,在显微镜下一一试过之后,她才感慨地道:“原来如此,坤兴,你以后喝水,再也不能喝生水了!”
朱媺娖也被那些虫子吓到了,闻言点了点头,她歪过脸来,看着方子仪:“这些道理,都是那位本领很大的俞济民教你的么?母后,能不能请俞济民也来教媺娖?”
孩子的童言,方子仪并没有往心里去,而周皇后却是心中一动。未完待续。。
三三一、勘破执念思后手(一)
崇祯下朝后,得知俞方氏还未离宫,便没有急着来见皇后,后来听说皇后还留了方子仪用午饭,他心中不免也有些好奇。
召见方子仪以示恩宠,完全是因为俞国振的缘故,在崇祯原来的设想中,留她半个时辰左右就很了不起了,没有想到最几乎是一整天。
这让他越来越好奇,到后来干脆派了个小太监去守着,自己则将几位分守城池的文臣武将一一召来询问警戒情况。都是些每日问几遍的东西,崇祯也觉得有些厌烦,可是若不盯着,又不知道这些人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到了傍晚,那小太监终于来报,俞方氏已经出了宫,崇祯这才放过那几个被弄得精疲力竭的大臣,匆匆赶到坤宁宫。
远远地就听到了朱媺娖欢快的笑声,这声音极是悦耳,听得崇祯也被感染,即使是在如今局势下,他也苦中作乐地笑了笑。
“看来那位俞方氏人挺不错,皇后竟然还留了她用饭。”跟着朱媺娖玩了会儿显微镜,崇祯向周皇后道。
周皇后点了点头:“确实是大家闺秀出身,举手投足都知礼仪,而且甚为谦和,坤兴很喜欢她。便是臣妾,也觉得其人如芝如兰,虽言语不多,却自是芬芳迷人。”
在周皇后的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那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
周皇后沉吟了半晌,轻声问道:“有一件事情,今日坤兴想让俞济民给她当师傅。”
崇祯听了哑然失笑:“孩子话儿,外臣如何能来给公主当师傅……嗯?”
他知道周皇后说话不是没有理由的,提朱媺娖的这话,可不仅仅是让他发笑。他偏过头去,周皇后却又抿着嘴,什么都不肯说了。
“慈烺啊……”崇祯恍然大悟。
周皇后之子朱慈烺,在崇祯三年便被立为太子,他现在也已经七岁,按民间虚岁来算,应该是八岁了。崇祯这些年来一直为朝廷的事情焦头烂额,对这个儿子的关注未免要少了些,到这个时候,他猛地想起,该为太子选侍班讲读官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崇祯此前一直在伤脑筋,除了赏赐田宅之外,还有什么办法来笼络俞国振。皇后的提醒让他精神大振:若是任命俞国振为太子的讲读官,那么便算是太子的老师,两人有了师生关系,还愁他今后不殚精竭虑为朱家皇室效力?
而且,俞国振今年才二十岁,比自己要小近十岁,大明的天子少有长寿者,若是自己有什么意外,有俞国振辅佐太子,何愁朝中有什么动荡?
“皇后所虑之事,朕已经明白了。不过,想让俞济民为太子讲官,这可不大容易……”
崇祯想得更多一些,他后宫里佳丽不多,除皇后外,就田贵妃最有宠,而田贵妃子嗣也不少,皇后虽然是个大度的,却总得为自己的骨肉做些打算。若俞国振真成了慈烺的讲官,那么太子手中便有了一个可用的人……然后崇祯就从自己的想象中清醒过来。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俞国振对当官没有兴趣,他的性格也有些偏狭,杀性过重,不适合为太子师。
很短的时间里,崇祯便在俞国振身上又找到了许多缺点,这让他犹豫起来。
俞国振并不在意崇祯在宫中琢磨着是否要让他当太子讲官的事情,他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建奴身上。
自上次枣林村之战过后,建奴谨慎得多了,俞国振迟迟也没有找到作战的机会。反倒是建奴,颇有斩获:七月二十一日,他们围攻定兴,到七月二十七日,攻破城池,杀了致仕在家却愤然入城助守的前光禄寺少卿鹿善继。
“且看仔细,建虏大队人马是不是真离开了!”
定兴距离京师就有些远了,而且定兴四周,尽是平阔的田野,此时又已经过了麦收时节,田里空落落的,想要接近建奴而不被发现,需要一定的技巧。因此,当霍彦向身边的同伴询问时,他们离建虏人马足有一里多远。
好在透明玻璃研制成功后,望远镜这种装备,已经配备到了虎卫的每一个棚,所以霍彦在一里之外,伏在地上,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建虏的行动。
“小心,小心,一队建奴向我们这边过来了,有……十八人,看模样,是一条大鱼!”
听到身边的同伴急促的声音,霍彦又举起了望远镜。他们一共是六人,全都伏在地上,身上穿的衣裳都是灰黄色,与周围土地的颜色一般无二,隔远些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他们。
在望远镜里,他看到十八名建奴分两队,正骑着马向他们这边过来。
“都低下头,不要出声!”霍彦自己的心都紧张得怦怦直响,但按照平时训练的要求,他还是向自己的部下下达了命令。
不一会儿,那十八骑建虏到了距离他们只有百余丈之处,他们高声谈笑,语气粗野,因为说的是满语,霍彦听不明白,自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正是建虏中谭泰、阿山这两位高级将领。
“明人当中也是有勇士的,但这些勇士都是老头啊。”
“你说的不错,那个鹿善继竟然宁死不降。听说定兴城的守卫,便是他安排的,区区一座定兴,我们打了六天,啧啧……”
两人相视笑了笑,阿山这话里的含意,其实就是对阿济格的能力有所不满。莫要以为建虏就是粗肠子直人,事实上自努尔哈赤起,建虏就已经精通各种凶残的内斗手腕。
“方才军议时,多罗贝勒说要分兵抄掠,你为何不出声?”谭拜对阿山道。
“额驸都不开口,我能说什么,我是奴才,你们是主子啊。”阿山哈哈大笑起来。
扬古利是额驸,也是谭拜从兄,阿山虽然有心亲近扬古利,但也不愿意去当出头鸟惹武英郡王的怒意。
“如今来看,明人不足为虑,唯有王朴敢战,不过上回与咱们一战之后,他也缩了回去。”谭拜冷笑了两声:“分兵抄掠,只需要多派侦骑,发觉明军异动便聚兵灭之,这才能有更多收获,象如今这般,入关都一个月了,却还只是劫得三四万人,有何用处?”
他们私下里发牢骚,却不敢拿到阿济格面前去说,阿济格虽然年轻,心气却高傲得紧,拿到他面前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嘘……”
看到他们从自己身边渐渐远去,霍彦舒了口气,这伙建虏最近时,离他还不到十丈,若不是家卫平时练习中有专门的训练,他几乎要按捺不住跳走逃走了。
“这似乎是个机会……只有十几个鞑子,他们这是去哪儿?”
霍彦略微犹豫了一下,他们是六个人,在远处还能召四个人来,对方是十八个鞑子,看模样都是精锐。若是暴起发难,或许可以有所收获,但自己也必然会有损失。
看了看周围的同伴,他眼里的野心之光微微淡去。
陪他来的是他辖下的一个伙,平日里众人的关系都很近,就算是有些小争执之类的,也都不伤感情。他看到这几条大鱼,很想打一下,在俞国振面前露露脸,向他证明自己并不比田伯光、张正等人差,也可以独当一面。
但若让他以自己身边人出现伤亡为代价,换取这个结果,他实在心有不忍。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家卫突然道:“动了,却了,快看!”
从远处残破的定兴县城中,传出了悲泣哭嚎声与放肆的笑声,霍彦举起望远镜,只见大队人马出了城,在最前的是鞑子的一队骑兵,从旗号上看,应该是正蓝旗。紧接着是大量被掳获的明人,一路悲哭,三步一回,被驱赶离开家园。
霍彦紧紧盯着建虏,心中默算其数量,当发现护送的建虏人数超过了三千,他只能微啧了一声。
俞国振早说了,敌人人数超过五百,便是机会再好,也不能动手,这是死规定。因此虽然可怜这些被掳的百姓,霍彦也只能一声长叹,放弃这次机会了。
定兴县城中被抓走的百姓有一万多人,这已经是鞑子后部,霍彦正准备撤时,却听到身后传来警讯:“那十八骑又来了!”
他们伏在田野之中,谭拜与阿山等人又转了回来,也不知道他们跑去做什么了。霍彦心中有些好奇,在这十八人离开之后,打了个手势,众人匍伏而行,顺着谭拜等人方才消失的方向而去。
“这里……这里!”
他们所见,是一座被毁弃了的小村,但才到村口,霍彦就注意到地面上有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