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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岳托再也无法入睡,他的弟弟玛瞻在旁劝了两句,岳托只是摆手。
“兄长担心什么不过是不慎被明军劫了一回营,而且只是蒙军旗和汉军营,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玛瞻抱怨道:“兄长指挥得当,并未吃上大亏,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这样看,咱们那位叔王未必这样看——玛瞻,你只是一个辅国公小心,莫要落到叔王手中,他可不会心慈手软。”
玛瞻撇了一下嘴,他年纪与多尔衰相近,若不是黄台吉偏心,他觉得自己完全不比多尔衷差。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出的。
天色亮了,不仅是岳托与玛瞻就是杜度,也穿着厚厚的衣裳出来,他们先是到了汉军营寨,除了残余的不足两千汉军外,其余人非死即逃。岳托对此没有什么兴趣,这种无能的汉军在他看来最大的价值就是充当攻城时的炮灰。
他最头痛的还是蒙军正红旗,特别是旗主恩格图,他可是很早就跟随先帝的蒙人,对大清也是忠心耿耿他阵亡的事情,实在是一次重大打击!
当他进入蒙人的营寨后特意留心了一下各处的情形,然后忍不住变了颜色。
“恩格图的防御并未大意,也没有看到酗酒的场景,虽然营寨中留了一些空酒烦酒瓶,数量并不多。另外,各处哨岗上,也看得到布有人手,只不过这些人手都被人无声无息地接近,然后杀了。”
他听着部将如此报告,脸色更为阴沉。
这是他第一次遇上这种明军,小股部队乘夜穿入,然后在要害部位上进行隐蔽攻击,一点突破之后多点开花,吃掉他一股部队的同时,还搅得其余部队无法相救——这种战术,是他们此前从未遇到过的。
“一些只敢偷袭的无胆鼠类!”身边的玛瞻愤愤地骂道。
岳托懒得理他,看向杜度:“你如何看?”
“劲敌,看模样,他们进济、南了,这下子麻烦了,济南城不好打了。”杜度犹豫了一下。
“不好打也得打,这样一队劲敌,不除掉……”说到这,岳托就阴下脸,没有再说话。
原因很简单,他看到旌旗摆动,那是多尔衰来了。
多尔衮绝对不是来安慰他的,而是来看他笑话的。岳托很清楚这一点,但想了许久,他也没有想到如何应对。
“扬武大将军,蒙八旗正红旗旗主呢,他昨天还对着我咆哮,我正想看看他有什么本领,今日要用他攻城,怎么……没看到他来见我?”多尔震一见着岳托,便阴阳怪气地问道。
岳托铁青着脸,却又不得不答:“恩格图昨夜遇袭,已然殉国!”
“殉国?我看不是殉国,而是……”
多尔衮一边说一边向周围打量,但看着看着,脸色也严竣起来,然后中途改了口:“情形不对,没有什么厮杀的痕迹?”
“是。”
“但是至少有几百人死在营帐外,显然是惊醒后被杀的,看模样,却没有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击?”
“是。”
“这支偷袭的明军是何来路?”多尔衷吸了口冷气,鹰眼中寒芒四溢:“必须及早除了!”
当发现自己可能遇到一支极为可怕的明军之后,多尔衷立刻将算计正红旗的心思抛开,一代枭雄,虽然还只是初展羽翼,却已经展露出可怕的军事政略敏感性!
随着他这话,寒风猛然大起,便是习惯了东北气候的岳托,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四四一、天下骁勇雄中雄(二)
原创青岛口同样寒风凛冽。╱оΟ
将岸眯着眼睛,一脸都是轻松。这几天来,他是第一次觉得轻松。
自从此次齐鲁之战开始以来,将岸就觉得自己象是背了一副巨大的担,这担也超过了他所能背负的极限,让他难以喘过气来。
他毕竟转到民政方面已经很久了,指挥作战多的是呆在后方处理好后勤事务,而顾家明离开之后,初时他还不以为意,接下来战局的发展,却让他紧张起来。
顾家明突入城中之后,凭借济‘南坚固的城防,生生扛住了建虏的强攻。而在城中多出两千jīng锐援军后,建虏攻城的意志不再坚决——事实上,建虏一路打来,根本没有攻击坚城,之所以会围攻济‘南,还是因为从俘虏口中得知,济‘南在里只有区区不足三千人守城。
根据将岸得到的消息,身为建虏两大军队首领的多尔衮与岳托不欢而散,双方分兵行事,多尔衮留在了济‘南城下,岳托却纵兵东向,开始进入青‘州,目标直指登莱,其前锋已经到了高密。
而且建虏也不掩饰他们的目的:青岛口。
显然,在京畿之战、皮岛之战后,建虏已经开始正视襄虎卫这个对手,并且将襄虎卫视为战场中优先打击对象了。
这完全出乎将岸的意料,原以为建虏就算要动手,也不可能隔着个青州府来,却不曾想建虏真做出了这样的大手笔!
他手里可只有不足四千从耽罗岛调来的部队。其中虎卫只有两千余人!
青岛口本身作为一个中转码头存在,并没有太多的城防措施,所以若是建虏来攻,那么他无险可守!
幸好,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看到了远处的船队。
船队的规模出乎意料的大,十余艘船以现在青岛口的能力。还不能同时进行装卸。因此,先靠岸的,肯定是运人的船。一队队虎卫从运兵舰上登陆。虽然在虎卫的rì常训练中有远程海运的内容,可坐了五十余天近六十天船后,他们还是忍不住用力蹬了蹬地面。
中间在泉‘州、温‘州、宁波都有过暂歇。可那之后,便是一直北上,呆在船上的时间足有二十天了。
将岸一眼就看到和虎卫军官一般装扮的俞国振,他步小跑上向,向着俞国振敬礼:“羿城总督将岸,向公敬礼!”
“敬礼!”
岸上的虎卫纷纷行礼,用敬仰的眼光盯着他们的领袖。
在船上呆了二十多天,俞国振的神情也有些憔悴,但jīng神头还好。他还了礼,说了声“礼毕”。然后一把握住了将岸的手。
“老将,辛苦你们了,小顾呢?”
“家明带两千人去了济‘南城,若他们不去,济‘南必不守。”
“哦?”俞国振有些不满:“他去就守得住?”
“城里有六十万百姓。”
这句话让俞国振神情肃然。他给顾家明留下的密令是必要时将张秉文和方孟式一家救出即可——方家可是对俞国振很重要的一个文人家族,而不仅仅是外戚。但是,城里有六十万百姓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点了点头:“守不住也得守住!”
“是,朝廷没把百姓放在眼里,狗官没把百姓放在眼里。若是小官人再没把百姓放在眼里,他们就真没救了。”
“少拍马屁,咱们虎卫原本就是华夏之虎卫,不是我俞国振一人之虎卫!”俞国振哼了一声:“别拿朝廷和狗官和我比,我嫌丢人!”
将岸笑嘻嘻地点头:“是是,小人说错了。”
俞国振翻了他一眼,他哪里是说错了,只不过是再确认一遍自己的想法罢了。
有的时候,俞国振也觉得好笑,他自己教出来的这些学生弟,现在随着年龄见识的增长,也开始有了些自己的念头。象霍彦那样是走极端的,但多的是象将岸这样,将自己教给他们的一些理念,用于指导自己的行动。比如说,俞国振在灌输虎卫的荣誉感时,经常会提到虎卫非一人之虎卫,乃华夏之虎卫,故此,大明有难,虎卫可以不出动,可华夏有难,虎卫不能不出动。
当然在后边,俞国振也补上了一句“量力而为,保存力量,不做不必要的牺牲”,这也是霍彦所没有记住的一句。
“小官人亲自来,是准备打一场大的?”将岸又问道。
“有这个打算,不过先要弄清楚情形再做后决定,我们不打没准备的仗,也不打没把握的仗。”俞国振道:“现在建虏情形如何,朝廷的官兵如何了……嗯,孙克咸能给我们多大的帮助?”
说到孙临,俞国振神情有些淡淡的。
孙临毕竟是这个时代的士大夫,又没有真正经历过大的波折,可以说,除了少年丧父之外,他都是一帆风顺,看问题想事情,就跳不出这个时代的拘束。比如说,他还是始终将对朱明皇室的忠诚,放在了对华夏的忠诚之前,或者说在他心中,朱明皇室便是华夏。
俞国振却不认为,百姓是华夏的根本,没有皇帝,百姓照样活,没有了百姓,就连他的虎卫,也一天都难以存在,何况是紫禁城中的那位天。
俞国振并不怪孙临,反正俞国振给予孙临的支持在皮岛战后也减到了五千人的装备,这一点代价,与俞国振拥有青岛口这座良港作为据点和中转港相比,可谓便宜至极。
虽然青岛口附近土地确实是崇祯赏赐的,但是换了旁人在此任总兵,绝不会容俞国振在这里放两千虎卫,囤聚大量军资。同时在此招募人手、工匠前往耽罗岛。
五千人的军资,以登莱兵的标准,也就是花了俞国振区区十万两银罢了,襄又不用负担他们的军饷。比起这些收获,他还是赚的——要知道通往朝鲜倭国的贸易航线,为了避开郑家明里暗里支持的海盗们,也唯有走青岛口——羿城——平户为安全。
这个收一年也不只十万了。
“孙克咸派人来了。他已经到了临清,而且……他有一封信,是给官人的。”将岸拿出一个布袋。交给了俞国振。
俞国振哼了一声,若孙临是虎卫,早就被他罢职了。十之**是和霍彦一样,发配到哪儿去修路去。不过听说霍彦在杭城干得不错,已经又升到了监事一职,那厮能还是有的。
打开信,俞国振愣住了。
信上字迹斑斑,并不是用墨写的,而是血。
“我错了。”
只有这三个字,却写得刀劈斧砍一般,看上去触目惊心。俞国振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将岸:“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派来的人说。如今他虽在高起潜手下,却没有多少兵权,处处为高起潜所压制,特别是……见到卢象升死后,他便闷声痛哭。将自己锁了一rì一夜。”
“只有这些?”
“那人还说了一句,他暂时在高起潜处,只等官人的命令。”
将岸着重说了“命令”二字,俞国振瞪了他一眼,他又笑道:“官人,是信使原话。”
看来卢象升的死给孙临极大的刺激。他当真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而且,他只怕对于毁了他心血的高起潜心怀怨恨,留在高起潜身边,也是在等待某种机会。
“鲁莽的xìng不改,只会惹祸。”俞国振皱了皱眉。
“高起潜部在临清,颜继祖等人在德州,他们是指望不上什么,虽然他们两边加起来,还有十余万兵马。”
颜继祖倒是没有多少人,但祖宽奉命遏建虏之前,手中却有山‘东总兵所辖的全部兵马,高起潜收拢残兵,手中人数也不少。他们若真的来援,建虏绝对不敢围攻济‘南。
“建虏呢?”
“建虏兵分两路,一路以多尔衮为首,围着济‘南,如今是围而不强攻,只是每rì驱投降的官兵填沟实壕。另一路以岳托为首,已经进入青州,今早得到的消息,其前锋是个叫玛瞻的,带着约是三千人,已经到了高密。”
“高密!”俞国振闻言一愣:“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啊!”
“正是!”
“嗯……”俞国振有些讶然,他脑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他不知我已经到了吧?”
“便是小人,也是等听说船队来了,知道小官人到了。”
“那好,你立刻封锁消息,不准任何人离开港口,只说……建虏来攻,故此戒严!”一路上的疲惫顿时没有了,俞国振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是!”将岸道。
旁边的茅元仪此时已经知道孙承宗战死的消息,身为孙承宗器重的门人之一,茅元仪当真是悲痛yù绝,但他还没有失去失为一个参谋应有的冷静,听得俞国振此言,他低声道:“南海伯可是要吃了这一部建虏?”
“不足三千,又与后队远隔,这正是送上门的肉,如何能不吃?”俞国振笑道。
“南海伯,还得谨慎,建虏为狡诈!”虽然想要替孙承宗复仇,但是茅元仪还是谏道:“须得谨慎,我军方涉海而来,兵多疲惫,至少要休整三五rì,堪作战!”
俞国振抿了一下嘴,然后道:“自是要详细打探建虏的情形,至于休息,我只给他们一天休息的时间。”
“只一天?强弩之末,不可穿鲁缟啊!”茅元仪顿时急了。
“虎卫自称天下强军雄中雄,要想做到这一点,可不是只靠着平时的训练和装备就行,他们还需要有打硬仗的毅力。”俞国振一笑:“我相信,他们能做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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