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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虎卫的反击。则给建虏造成了极大伤害,至少有三四十名建虏从马上摔了下来,也就是说,近六分之一的建虏在真正交战之前便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故此,王启年极灵活地闯入了建虏之中,向着法谭就扑了过来。
他的刀法传自石敬岩,这老爷子如今已经在新襄养老,不再上战场了。但是他的刀法和枪术却在虎卫中传了下来。如果说齐牛得了他枪法的真传,那么田伯光就得了他的刀术,王启的刀法又传自田伯光。他虽然没有田伯光的诡谲多变,但灵活敏捷更胜过田伯光,特别是他的骑术与刀法近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借着马奔驰的冲力,所过之处,建虏滚滚翻落,宛如秋天风扫过的枯叶!
但他冲得太快,在劈斩下六七名建虏之后,眼看来到了法谭面前,立刻就被一群建虏冲上来围攻。
事实上,这群建虏也不想再战了,双方甫一接触,对方没有遇袭的慌乱,而自己这边却折损惨重,这种战谁都不愿意打。但两边马对冲,无论是谁都无法很快收往脚,而且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时收住脚就意味着送死,只能更快地冲过对方,穿透敌阵才谈得上拨转马头。
而脱离了本部的王启年,就成了他们的突破口。
王启年身也着了重甲,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十三四岁的少年,而是十六七岁的青年,力气并不小,可面对着六七名敌人反复冲击,他能闪避开其中前两个已经不错,紧接着就被一根狼铣击中,他虽然竭力闪避,却还是被从马上打翻下来。
好在他灵活,在地上抱着头便从敌军马腹下滚开,击落他的建虏已经冲了过去,后边的弯要来杀他却没有那么容易,只能驱马来踩他,却被他连着打滚滚开。
“***……”
他嘴都肿了起来,含糊不清地骂了声,从地上爬起时,便看到让他无比羡慕的一幕。
齐牛双手各执一槊,没有任何闪避,凡是被他冲到面前的建虏,都是一瞬间挑飞!他就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到了法谭的面前。
“明狗!”法谭看到齐牛如此勇猛,全身都战栗起来,却不是畏惧,而是兴奋!
此人必是新襄兵中的大将,杀了他,战局必逆转,自己就算脱身,也可以向睿亲王交待!
他挥动长刀,迎着齐牛便冲了过来。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象是被一头野牛撞了一般,整个人飞起,却飞不远,因为胸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拉住。他垂头一看,便看到贯入自己胸中、穿透了铠甲的钢槊。
齐牛的神力,使得他所使用的槊尖是新襄特制的,莫说建虏自己造的甲,就是大明官兵从俞国振这买去的虎卫甲外售型,也挡不住他连人带马全力一击!
当法谭被挑起时,远往的山上,多尔衮啧了一声,这个位置,可以看得极详细。法谭死了,他丝毫不心痛,反正正红旗的将领一个他都不想留,死个牛录章京正好可以安插一个他的人,但新襄龙骑营的骁勇,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战术。
“俞国振本部到了哪儿了?”他自己问自己:“他会以为自己在卧龙谷伏击他吗?”
四六四、欲以幼虎为穷庞(二)
原创俞国振的本部,距离蟠龙岭还有四里时,齐牛派回来的信使已经报告了他击溃建虏的消息。搜这⒌
骑兵交锋,动手得,结束得也,建虏正面突入的半个牛录两百人几乎全军尽墨,但其余人逃得,钻入山中大多脱走。齐牛带着龙骑营不好钻入山林之中,因此也就没有追赶,而是收拾战场,救治伤患。
龙骑营并非全无损伤,阵亡者也有三十余人,象王启年这家伙一样受伤的是多达近百人。不过除了王启年断了骨头需要好生休养外,大多数都是皮肉上的轻伤,包扎一下便可以继续作战。
“好,接下来,就是继续前进了!”得到这个消息,俞国振很高兴。
龙骑营并没有等待太久时间,俞国振本部便已经赶到,然后合兵一处,开始继续向前。
整个蟠龙岭是一系列的山岭连在一起,绵延约有十五里,齐牛遇袭之处,乃是蟠龙岭的入口狼猫山。
“建虏选择这里袭击,倒不是没有眼光,只是这眼光有限了些。卧龙岭是适合袭击之所,那两边山较高较倒,在山上只要用滚木擂石,便可以给我们造成极大伤害。在这里,他只能用兵来当——但是,这里兵力展不开,双方同等兵力情形下,我们虎卫怕谁?”俞国振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看着周围,周围的人便也都笑了。
在相隔十五里外,多尔衮同样哈哈大笑起来。
“法谭死了。让睿亲王如此欢喜?”和硕图忍不住道:“也不知他哪儿得罪了睿亲王,竟然会这般下场!”
和硕图再不开口,正红旗众将领之心就全失了。
“我交待法谭,休要大意,他不听我言,死了算他幸运,否则我还要穷治其罪。”多尔衮鹰目辗转:“我所笑。却是他的蠢倒让我的埋伏为真实!”
“王爷何出此语,奴比较笨,实在不懂。”在他身后。自然少不得亲信来拍马屁。
“俞国振知道我会设计埋伏,但有两处地点,一处是这蟠龙岭。另一处是卧龙岭,他拿捏不住我在哪边埋伏。”多尔衮冷笑道:“他对自己倒是有信心,想要将计就计,故此先以骑兵为前锋——那支骑兵便是探道,来确认我们的埋伏在哪儿的。现在他可以确认,蟠龙岭没有埋伏,埋伏就只能在卧龙岭,接下来,他少不得要布置,或者学岳托在卧龙岭放火将伏兵烧出来。或者别有诡计,总之就是让我的埋伏前功尽弃。”
“难怪,原来王爷是实者虚之虚者实之,以法谭那队人来证明在此没有埋伏,信俞国振以为我大军尽在卧龙岭。却不知我们仍然是在蟠龙岭!”
“正是此意,这蟠龙岭长达二十余里,他防了入口,却防不了出口!”说到这,多尔衮又道:“给我将砍下的木头都扛过来,堆在前方路口处。再在其中树一根,钉上板。上书俞国振死于此木下!”
多尔衮喜好兵书,时常拿汉人的兵书去寻人讲解,孙膑破庞涓的战例,他是记忆甚深。见到这蟠龙岭的山间谷地,他就想起孙膑埋伏在庞涓必经之地将之杀死之事。
这是将俞国振当作穷途没路的庞涓了。
知道这一典故的人中,便有人开始吹嘘称赞,将多尔衮夸成孙膑复生,少不得要拿俞国振来比一比庞涓。对于这些吹捧,多尔衮虽然都笑纳了,但他却没有失去jǐng惕,亲自检查每一处埋伏之所。
蟠龙岭山道两侧的群山其实并不高,折成海拔,也就是三四百米左右,相对高度也是从十余米至百余米不等,但两边山坡较陡,官道较窄,而且树林茂密。此时正值初chūn,草木仍未长起,因此多枯枝败叶,若是一把火烧起来,只怕绵延十余里的山路尽为火海。多尔衮将兵藏在两侧山后和山谷之间,距离官道尚有数百步,不虞被虎卫发觉,待一切准备好之后,他便停下来,只等俞国振上钩了。
他的探马也一直在监视着虎卫的行进,在得知俞国振本部已经与骑兵会合之后,他心知自己的计策能否实现,就看接下来这段时间了。
“襄兵中,极多大车,足有几百辆,但襄兵前进速度甚,大约有一个半时辰,便可以进入伏击圈!”
“兵贵神速,俞国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当然要跑些。至于那些大车……你们可知道襄兵大的缺点是什么么?”
诸将中亲近他的全部摇头,便是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说话,否则怎么能体现出睿亲王之智。唯有一人却是不给多尔衮这个卖弄的机会,阿巴泰冷冷地道:“军资消耗过大!”
“对极,阿巴泰兄长说对了,正是如此。”
阿巴泰原本是不想看着多尔衮得意洋洋地点评,所以开口的,却没有想到,多尔衮象是一个私塾先生表扬一个聪明学生那样表扬起他来,这比多尔衮卖弄自己的智慧让他觉难堪。
眼见阿巴泰原本黝黑的脸变成了紫sè,多尔衮扬起下巴,微微笑了。
“襄兵每临一战,消耗的弹药足足是普通明国官兵的数倍,而且他们的将士补给极好,想必不少人都尝过他们的罐头吧,这样的补给,自然少不得大车运送。”多尔衮又道:“有几百辆大车……呵呵,看来是给咱们送礼来了。”
众人都哄笑起来,唯有阿巴泰的脸sè时青时紫,费了好大气力,将胸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一个半时辰,对于等待中的建虏来说,是相当难熬的。便是多尔衮,也渐渐觉得失去了耐心,好不容易有人来报说一个时辰到了。可是他仍然没有看到虎卫的身影。
接到的报告,却说虎卫当中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在与骑兵会合后前进不过两里便止住。而且虎卫当中也闹轰轰的,看起来出了什么事情一般。
“嗯?”这个发现让多尔衮顿时觉得不妙起来。
不过事情还没有超出他的掌握,因此,他还等得起,可是眼见天sè渐晚。下一名前来通报的斥侯带来的消息,让多尔衮瞠目。
“襄兵在掘地建营?建在这山谷中?”
“回王爷的话,奴确认过。真的是在扎营!”
多尔衮还没有说什么,那边豪格嘿嘿笑出声来:“王叔好计策啊,想来襄兵扎营的事情。也在王叔意料之中吧?”
多尔衮横了他一眼,恨不得上去煽他一个耳光。
但他知道,自己方风光得紧,将身边的这些族中高级将领一个个摆弄得服服帖帖,但现在事情出了意外,他们此前被自己的功绩压制住的心思,此时少不得又要活动起来!
“我亲自去瞧瞧……大军在此不许擅动,违令者,无论是贝勒还是包衣,尽皆治罪。”多尔衮yīn森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遍。然后上了自己的马。
十余里地若是大军行进,需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但若只是少队骑,则不过是半个多时辰的事情。多尔衮带着自己的戈什哈到了距离虎卫约三里之外,然后下马爬山。寻了一处林木密集之所,再从枝叶间用望远镜向这边观看,只见在山谷间一处平阔的所在,虎卫已经扎好了营寨。
与别的部队扎营要临时制造栅栏等防御工事不同,虎卫行军中的营垒栅栏,是象拼接积木一样搭起来的。只是在一些损坏后又没有备用件的地方,由虎卫临时制造。在栅栏之外,先是一层铁丝网,再是一道深半米、宽一米左右的壕沟,在壕沟再外,则是削尖了的木棍和杂乱的铁丝网。营寨中望楼四立,上面有jǐng哨拿着望远镜四处观看。营寨外则在几处空地上都堆起了树枝堆,到夜幕降临之后,将点燃这树枝堆,避免敌人借助夜幕接近。
看到这么完备的jǐng戒体系,多尔衮首先排除了发动夜袭的想法。对方的栅栏高达一丈,而且防备的极有层次,根本不可能一举突入敌营,只要让敌人发觉,多达万枝的火枪带来的火药风暴,足以撕毁一切进攻!
而且此地为整个蟠龙岭山谷空阔处,还有泉水流经,虎卫又清理了周围的草木,因此就算是多尔衮以火攻,效果也不会很理想。
“该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俞国振要在此扎营?”多尔衮皱紧眉,心中觉得极为诡异。
若是俞国振看破了他的全部计谋,那么应该尽退出蟠龙谷对,可不是看破他的计谋,俞国振又为何会在这里止步不前?
好一会儿,多尔衮一语不发,又从山上下来,上马便往来路回去。
他的神情让跟随的戈什哈个个心惊胆战不敢多语。到得本阵所在之地,远远的他就听到里面传来豪格放肆的笑声,显然他不在的时候,豪格成了本阵中众人瞩目的焦点,而且多尔衮可以肯定,豪格在背后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他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豪格就大声道:“叔王,如今天sè眼看就要晚了,咱们是去与俞国振正面较量,还是在这继续等他上钩?叔王的计策不是不好,只不过……”
“你很高兴?”多尔衮粗暴地打断了他:“我是奉命大将军还是你是奉命大将军?”
豪格顿时哑然。
“俞国振停下来正好,你们听着,豪格,你带领二十个牛录,立刻绕道历城,在明rì早晨前抵达蟠龙谷入口处埋伏,若是俞国振退军,你给我将他堵住,堵不住的话,唯你是问!”
“阿巴泰,你带着二十个牛录,埋伏于北山之上,勿令俞国振逾岭而出。杜度,你也是二十个牛录,去南山,迂回至谷道南面,勿令俞国振逾岭而出。”多尔衮下令道:“等我号令,若见我击敌,你们便也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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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五、欲以幼虎为穷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