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在战场上,个人勇武终究还是比不上团队合作。齐牛挡住了两息,虎卫当中已经有一支给火枪上好刺刀,开始向这边突入。
虎卫丙型火枪,加上刺刀长度达到一米八,已经不逊于一般的长枪,而经过石敬岩等当代技击大师共同研究,再结合俞国振带来的后世刺齤杀之术,虎卫们的突刺技艺,也已经超过了这个时代的一般军士!
多尔衮此前一直有个希望,就是俞国振要靠着明国官兵来进行肉搏,虎卫不善于近战,故此他能冲到敌阵之前便是胜利。可这支部队的出现,彻底断送了他的希望,虎卫不仅能近战敢近战,而且还精通近战!
这就是真正的职业军人与半职业军人的区别,建虏可不是集中在一个军营中整日操练演习,他们战时以旗聚拢,平时也有训练,可哪里比得上虎卫的训练强度!哪怕此前他们能占据一点优势,但当他们面对的是两到三年以上的虎卫老兵,双方肉搏能力就相当了。
这个发现,让多尔衮绝望了。
虎卫的火炮仍然在狂轰滥炸,高处仍然在向着建虏身后射击,因此,建虏后面的援军被火力阻断,而前方的部队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损耗!
多尔衮在这一刹那拿定了另一个主意。
他不再将俞国振作为自己的攻击目标,因为他明白,自己不可能能击杀虎卫的主帅来获取战役的胜利,他现在唯一能求的,就是乘着双方混成一团时,尽可能突破!
他再度投入冲杀,但这次却避开了俞国振,而是杀向另一个方向,俞国振看到他改变方向,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多尔衮在混乱战场中捕捉灵光的能力……果然很强!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计划,果断地壮士断腕,放着已经在眼前的虎卫帅旗位置不攻而离开!
这让俞国振以自己为饵诱使建虏陷入缠战的想法落空了,但也没有太大关系,俞国振仅以四万兵,击建虏九万兵,全歼原本就是利益最大化的产物,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这种最好结果只有设想中才能出现。
无论如何,要给建虏重创!
想到这里,俞国振将目光转到了远处,建虏的大部队还在从那边涌来。但是火炮与燧发枪织成的毁灭之网,将他们中相当多的一部分,都永远地留在了地上。俞国振做了一个手势,于是身边的号手吹号了号角。
随着这号角,虎卫的阵营动了。
此前虎卫都只是小规模地运动,补上官兵的缺口,这一次则不然,虎卫在向着左翼,也就是靠着海河这边稍稍移动了一点,与此同时,在右翼这边,官兵出现的漏洞,也不再去弥补。
建虏立刻发现了这一点,多尔衮的大旗,向着那边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阻住齐牛的谭泰终于发出不甘心的怒嚎,被齐牛一槊贯入面门!
四七九、刀尖所指华夏敌(四)
谭泰阵亡!
他的阵亡,让建虏高昂的士气,象是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一样降了下来。但他的死也不是没有代价,齐牛身上多了一道伤口,同时图赖乘机拨马想要溜走。
齐牛胯下的乌骓却不愿意让这个家伙逃走,它咆哮着前冲,几乎用尽力量,一步就跃到了图赖的马后,然后伸头狠狠咬在图赖马的尾巴上。图赖的战马顿时人立起来,将图赖抛下马!
图赖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气抓住了他后背,将他拎起,然后他看到齐牛冷酷的眼神,与他正面瞪视。
“我兄弟鳌拜会替我报仇的,他会杀了你……”图赖厉声喝道。
齐牛没有回骂,他也听不懂图赖说的是什么。他转头,回到俞国振身边,将图赖往地上一扔,顿时有虎卫上前将这个俘虏按住。
俞国振这个时候面临着选择。
如果俞国振兵力足够,又不必顾忌善后事宜,他很愿意与建虏打一场真正的决战,在兵力相当的情形下,他有把握将建虏全部消灭!
但现在他兵力不足建虏的一半,虽然到现在为止,消耗的主要是官兵,可俞国振也不忍。
这些官兵跟着虎卫有几十天,双方并肩作战,他们已经深受虎卫的影响,只要再略动员一下,便能直接纳入新襄体制——还有什么比铁与血的战场更锻炼人,更能帮助人学习的?
而且他如果真将建虏完全堵死在这。打到最后,必然是虎卫被打残,而建虏则还有三五万人,照样逃走。
所以俞国振在发觉多尔衮并不上当,不再在正面与他僵持,把兵力曝露在虎卫的优势火力之下后,俞国振便决定让战局恢复到原本的预定计划之中。
被堵住去路的建虏。终于找到了一条通道,当多尔衮带队突破,从那个缺口逃出虎卫的围堵时。建虏们血战的勇气也消失了。
这个通道不能出现得太早,太早的话建虏只会当其为一个陷阱,但也不能出现得太晚。太晚就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伤亡。此时出现,将将正好!
原本向着虎卫阵地涌来的建虏现在全部向着虎卫的右翼也就是他们的左翼挤去,一条逃出的通道,也就意味着用不着在这里死战。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最大敌人,反而不是虎卫的炮火枪弹,而是身边刚刚还并肩作战的袍泽!
那条生的通道太小了,小得最多也只有五十余米宽,对于九万建虏来说,要冲入这条通道。就要竞争过自己的同伴。而且,要在虎卫的炮火枪弹将他击杀之前,挤到最中间,让外围的同伴用身体和性命掩护自己逃脱。
也有建虏意识到这一条通道根本就是个更为可怕的陷阱,但被人群裹挟之中。他们的明智派不上任何用场。莫说是他们,就是已经冲出通道,远离了虎卫射程的多尔衮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最终还是按照对手的安排去做了。
多尔衮终究是枭雄,这个时候,他并不是只顾自己脱身。而是回过头来,向着虎卫后方再度猛攻!
但等待他们的仍然是密集的子弹与炮火,多尔衮冲了两次,逃出生天的建虏再也没有决死之意,多尔衮也明白这一点,因此所做仅是牵制,让虎卫无法集中精力攻击罢了。
饶是如此,虎卫密集的火力仍然给逃跑途中的建虏造成了巨大伤害,而侥幸逃出生天的建虏,再回望那条通道时,脸上每一根毛孔里,都向外散发着“恐惧”二字。
“俞……俞虎神,我们竟然从俞虎神手中脱身?”
一个建虏梦呓一般地开口,在他的口中,俞国振不是俞幼虎,也不是经常被他们骂的俞小狗、俞贱奴,甚至不是明国的南海伯,而是虎神!
生活在东北白山黑水之间的建虏,对于虎神绝不陌生,他们知道,在那密林之中,有体型庞大、凶猛得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抗衡的东北虎活动。而东北虎中最强大者,方能被称为虎神!
不只是一个建虏这样说,渐渐,越来越多的建虏都在心里称呼俞国振为虎神——能让敌人恐惧如斯,也算是俞国振的意外之喜了。
多尔衮不再冲锋,静了下来,才感觉到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他垂头一看,自己身上尽是血迹,摸了一下之后,发觉不少都是自己的!
即使是有忠勇的戈什哈护卫,即使是有多重钢甲保护,仍然遍体鳞伤,这一战受的伤,只怕比他此前二十余年受的伤还要多!
战时不觉,可一歇下来,那痛苦就让他嘶嘶直吸气,眼前也一阵发花。他用了巨大的毅力,才支撑着没有倒下来。
他身上的暗伤绝对不会比表面的伤少。
旁边的阿巴泰一直在看着他。
见他这模样,阿巴泰神情有些异样。
“你们退开些,我有几句话要和睿王说。”他沉声喝道。
众将面面相觑,然后退开,多尔衮神情肃然,转脸看着他。
他们兄弟之间并不和睦,阿巴泰纵横沙场时,多尔衮还是拖着鼻涕的孩童,但现在两人的地位却差了数级。
“你看能脱出多少人?”阿巴泰以一个问话先开头。
“六万便是极限。”多尔衮苍凉地道。
他有九万余人,若是六万突围而出,就是被俞国振领着虎卫吃掉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近四万人——这数字已经和俞国振手中总兵力相当!即使这不是多尔衮指挥不明,也不是他作战不英勇,但有一点是无法否定的:这是一场惨败,而且是让他们满清八旗大伤元气的惨败!
与冷口关之战和皮岛之战都不同,那是皮肉之伤。此次却是伤筋动骨,甚至有可能动摇到大清的根基!
“豪格若真死了,又这样一场大败,你如何面对皇上?”阿巴泰又问。
多尔衮神情顿时僵住了。
别人看到他贵为亲王,烈火烹油一般的荣华富贵,他自己却自知自事,是黄台吉要用他对付代善、阿巴泰、阿济格等老兄弟。所以他才能如。可现在代善已经半退隐,阿巴泰手中才几个牛录,阿济格也独木难支。另外两个拥有极大势力的兄弟莽古尔泰和阿敏,早已经被黄台吉收拾掉,现在他与多铎两人。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
此次入关,黄台吉暗示他消耗岳托、杜度的两红旗,而岳托已死,那么下一步,除了他和多铎之外,还有谁会倒楣?
更何况有这次大败这样的借口!
多尔衮神情阴沉,看着阿巴泰,他是绝世枭雄之资,因此顿时就想明白阿巴泰说此话之意。
阿巴泰极不得志!他发的牢骚,屡屡成为黄台吉惩罚他的借口。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保不住,要受黄台吉的羞辱,他即使不是怀恨在心,也早存不满!
但他实力太弱,没有机会。现在……他似乎觉得看到了机会!
“七哥屡立战攻,理应为一旗之主,昔日父皇在时,屡屡有此议,只是为小人所阻。”多尔衮毫不犹豫地道。
“一旗之主!”
多尔衮扔出了一个阿巴泰无法拒绝的诱饵,他早就想成为一旗之主。这几十年来,他算是看透了,唯有兵权,才是真的,其余一切,尽皆虚妄!
“豪格死了,正蓝旗当有新旗主。”多尔衮平静地道。
正蓝旗乃是上三旗之一,由黄台吉一脉掌控,多尔衮说出这话,已经是大逆不道,摆明了告诉阿巴泰,他将全力支持阿巴泰成为正蓝旗旗主。能成为旗主,就能成为亲王,就可以在满清当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岳托死了,正红旗当归罗洛浑,我去与罗洛浑说。”多尔衮又道。
罗洛浑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失去对正红旗的控制,比如说,和硕图对正红旗的权力便心存奢望!多尔衮推出罗洛浑来,也是为了向他背后的代善示好,拉拢中立的代善势力!
“杜度那里我去说。”阿巴泰也应承下来。杜度因为父亲的缘故,只怕也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吧。若是有一个让他摆脱恐惧的机会,让他拥有更大的权力,而他要做的只是保持中立,那么他会做出什么选择,是很明显的事情。更何况,杜度和他们一起南征,落到如今的地步,他心中也一样惶惶不安!
镶白旗的多铎不用问,是唯多尔衮马首是瞻的,那么现在八旗之中,他们有把握争取到的已经有了四旗,虽然实力还不足以完全压制,但已经可以在某种重大事件发生之后,让他们迅速控制事态!
“皇上会入关接应我们,豪格的遗体必须找到,皇上定然会亲自去看望。”多尔衮阴沉沉地说道:“我们不能让豪格活着回到皇上身边,他的尸首总得给皇上带去!”
“是。”
“先帝留下的四贝勒议政制,如今名存实亡,理当恢复才对。”多尔衮又道。
阿巴泰又点了点头,然后拨转马,他目光在众人面前转了转,然后向杜度招了招手:“杜度,你与我过来,睿王有吩咐!”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全然忘记了那条布满鲜血与死亡的通道,忘了拥挤地通过那条通道,终于逃出生天的建虏!
逃出来之后,他们只巴不得能尽可能离得越远越好,哪里还有胆再战?这毕竟不是方才被逼到绝路,不战即死了!
到了此时,虎卫与官兵中,也有许多人开始高声欢呼,建虏终于被他们击败了!
天色已经相当晚了,再远一些,已看不到对面人的脸庞,而持续了一整天的战斗,也让虎卫和建虏一样,精疲力竭。看着建虏离去,俞国振也不急着追击,反正,建虏没有了粮草辎重,接下来将寸步难行。
四八零、刀尖所指华夏敌(五)
大明崇祯十二年二月二十三日发生在海河之畔的这场战役,在夜间八时许结束,战场上虽然还有呻吟哭泣,但其中一方已经彻底脱离,借着夜色的掩护远远遁去明末风暴。
另一方虽然获胜,也没有急着追赶,而是忙着救治己方的伤员。
随军的医生护士忙碌起来,那些自行车便成了他们从一处伤营奔往另一处伤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