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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过去的辛苦还有什么提的,只要儿子们有出息,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再说起来没来由让他们也担心愤怒。
“这位长上,俺家这俩龟儿子,真的在华夏军中立了大功?”
“那是自然,你瞧他们的这身衣裳,看他们肩上的肩花,这可是少将一你知道华夏军的军衔分阶么?”
李老绾摇了摇头,俞国振笑了起来,乡间老人,原本就不可能会注意到华夏军军衔分阶这种细节啊。
华夏军如今已经完全正规化,军衔制度也已经确定了。最高级的是大元帅大元帅之下则是元帅、上将、中将、少将,然后是校、尉、士官长,其中中将、少将都有星阶。
“李青山如今是一星少将,弟弟比哥哥有出息,已经是二星少将了这么说吧,任谁见了他们二位,可都敬称一声将军。
听得俞国振这样解释,李老绾约莫有些明白了,总之自己这两个儿子都在华夏军中当了了不得的大官。
两儿子当了大官回来看他还买了许许多多的礼物还带了一个更大的大官回来一这让一辈子老实巴交的李老绾心里美滋滋的,坐在马车上左顾右盼,自觉也有些象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了。
不过旋即他又担心起来:这将军可是天上武曲星下凡,自己让他们替自己赶着车儿……老天会不会看不过眼儿给他来一下雷啊?
悄悄向天空中望了一下,虽是数九寒天,却是一个漂亮至极的晴日完全没有要打雷的迹象,这让李老绾又得意起来:“他们便是武曲下凡,终归也只是老子的儿子!”
“不过这位年轻的长上倒看上去年轻……相来官更大,得好生侍候着,莫让他恼了坏了俩儿子前程。这俩龟儿子如今这点身份来之不易,可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李老绾儿心中打着自己的主意,与俞国振谈话时更为谦恭,俞国振也早不是当初被人仰视时的不安了这么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于被人仰视了。最初的不适,到现在的坦然,他也不知道是自己进步了,还是自己已经堕落了。
“要警惕。”他提醒自己。
花了四个小时大车总算到了耿楼村,路上还享用了一顿主要由行军罐头组成的丰盛午餐。俞国振问了李老绾儿不少事情比如说田里的收成,比如说村署是否廉洁,再就是村里的基础设施建设。
俞国振对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视,让他的手下非常吃惊。桥、路、河道,学堂、医院、市场,这些看上去原不该由他亲自过问的东西,却被俞国振紧紧盯着。每年华夏军略委员会的收入,大半都用于此。
“李老绾儿,今日奇了,你不拉客,却让客拉你,这是为何啊?”
才一进耿楼村,便有人向李老绾招呼,他们盯着赶车的李青山、李明山兄弟,露出惊讶的神情。别人不说话,在村头值勤的学堂学生离小伢儿与他熟惯,先开口问了。
“哪有什么客,不过是老汉我的两个儿子,你这小子,当初是老汉我用菜兜活命过来的,见了他们也不叫叔?”
“叔,二位大叔,还有这位小叔,几位小小叔!”
这个廖小伢是个机灵鬼,他看着李青山李明山兄弟还有两名警卫员的华夏军制服,早就眼馋得不得了,再看到他们身上带的短火枪,更是口水横流,听得李老绾的话,顿时顺竿往上爬,把每个人都叫了一遍,然后便凑了过来。
“让开让开,你们都小心了,莫让这小子把你们的短火铳掏了去。”
“我说老绾,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我何时掏过人的东西,不过就是,就是,想借来看看,小小叔,成不?”
他对着一个警卫员涎脸问道,那警卫员笑了笑,摇头道:“我们可是有军纪,火枪不能给人,若是给了旁人,那我们就犯了军纪,你总不希望小小叔被拖到大伙面前打屁股吧?”
“这娃儿没上学?”俞国振问道。
“不是,上了学,不过最近村署里说,马上金陵小朝廷就要被咱们一统了,怕有坏人乘着这时机流窜闹事,每日都让学堂里的娃儿在村子口守着,查看是否有什么行踪可疑之人。他们人小,不惹人注意,看到什么,在这里嚷上一声,或者敲一敲铜锣,马上村子里的民兵便出来了。”
耿楼村也有民兵,便是当初搞农田水利建设时拉起来的,一群棒小伙子,共是三十七个人,平时跟着司缉操演作训,还要跟着学堂两位先生上夜校学认字算数。虽然大伙学得不快,但这几年下来,也足以让他们识得村署前公告板上贴的公告了。
“小孩子,终该上学为主。”俞国振有些不乐意,不过他知道最基层人做事辛苦,往往有迫不得已之时,因此也不准备深究此事。
“进来,廖小伢,替我请署正、司缉、两位先生一起来,晚上在我家里摆席请客,还有,掌柜的那边,你替我去呼一声,让他送些好酒好糖来,你小子也跟着过来啊,糖总有你吃的!”李老绾将廖小伢赶走,看了看周围那些乡亲,想着自己两儿子都是将军,总得喜庆一下:“各位大侄子,都回去准备家什,到老子那边帮忙,今日杀猪!”
“好嘞!”顿时一片呼声,原本围来看热闹的,尽数散去,只是几个更小一点的娃儿,还没法上学的,依然跟在李家父子身后。
同一村的人本来就热情,远亲不如近邻,听得李家杀猪,顿时各家都拎着家什来了,李老绾家里顿时热闹起来。
俞国振被迎入家中之后,李老绾知道他的贵客,不敢怠慢,跟着他在家里四处转悠。李老绾的房子还是那种土坯房,屋顶上先钉了木板,板上又架了一层瓦。看这些瓦倒是新的,至于别的地方,都有些朽烂了。
“李老叔,你这屋子可不成,得盖新的,我看村子里没几户盖新的一。村子这几年收成不行啊?”
“收成还行,可是卖不出好价儿,拖到安平镇去,赚着的那点钱儿还不如耗损。”李老绾说到这,多少有些苦涩:“没法子,自己吃嘛,又吃不尽,你瞧我地窖里的土豆与地瓜儿,都堆满了。说来也怪,往年为没有粮食吃发愁,现在么,却是在为粮食吃不完发愁,唉
李老绾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造成的,俞国振却很清楚,这根本就是他有意如此。因为控制着交趾省、安南省、象郡省、澜江省、占城总督区、大员总督区、南洋总督区这七处盛产水稻等粮食作物的地方,再加上便利的水陆运输,这使得俞国振通过补贴这七处农业的方式,人为地压低了中原、江南地区的粮食作物价格。
之所以如此,俞国振的目的很简单,通过工农产品之间的价格差别,特别是通过从事工业和从事农业之间的收入差别,把农民从农村的田间地头,吸引到城里的各种工矿产业中去。
要相让华夏这么有浓烈土地情节的民族完全抛弃土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几百年后华夏大多数百姓都住在了城里的高楼大厦上,总还会想方设法用陶坛、铁盆、木架子之类装些土,或是种些花草,或者干脆就种上一把子葱蒜。
但这并不意味着华夏百姓就没有改善自己生活的意愿,相反,他们的意愿会非常强烈,当一两个带头的人出现之后,很快,他们就会加入到致富的大潮中去,甚至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挡住他们。
聊了没多久,李老绾听得外头有人大声道:“李老绾,你家两个儿子回来了?还是华夏军?你这老汉,莫要认错了儿子,认错你家老婆子没有干系,认错了儿子,你的家当可就要归外人了!”
“是司缉,老汉出去相请。”李老绾笑着道。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华夏军作I服的人走了进来,他走路时腿有些瘸,看得出曾经受过伤。进来时他心中还在哨咕,从未听说过李老汉儿子是华夏军,只听说他儿子当年很是不争气,好勇斗狠,莫非是在外头混看的野匪林盗,见着天下太平,冒充华夏军回乡探亲?
若是如此,倒要好生整治一番。
六六三、未着锦衣亦还乡(三)
当他从光亮的外头进到有些阴暗的里面,适应了里面的环境,便看到俞国振笑着站在他的面前。
“统统帅?”无论如何,这位退伍的华夏军老兵也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会是他们的统帅。
“你是哪一年退伍的?哪一年来的耿楼村?”俞国振做了一个示意他不要声张的手势,然后缓声问道口
“崇祯十九年十月退伍的,然后便来了耿楼村。”
“那倒是巧了,岂不是没有赶到中原之战?”俞国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过无妨,在地方上好生做也是一样能立功受勋,我听李老叔说了,你这五年来做得很不错,五年……还有一年,你的两任期满,便可以调动了吧?”
“是!”那老兵精神一振:“不过;不想调动,到时可能会打申请留任。
“没准要升职呢,那你二留任不成了,不过这要看你们这的考评了。”俞国振笑道。
这些年来,华夏军略委只会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基层人员升迁制度。升迁得比较快的,自然是在军队中参与作战,但是退了伍的人员也有自己的晋升程序。象司缉这种主管一村治安、民兵的工作员,一任为三年,一般可以任两任,两任考评若都是优,便可以考核升迁。若是不能升迁,亦需平调,一般是在同县平调,但若是在偏远地区愿意留任的,便可以再做一任。这么算下来,一个人在同一岗位上最多能做九年,九年之后便需要调整。
这种方法用在县一级的主,二上并不稀奇,但用在乡村一级,则是华夏军略委员会的创举,唯有如此,才能改变过往皇权不下乡的局面撬动乡村之中盘根错节的各种关系。
当然,俞国振也明白,华夏人太过聪明,特别是在人际关系之上,几乎没有什么制度他们找不到漏洞的。要想长久,只有不停地变革方行。
流水不腐户枢不蠢。
不一会儿,村署署正、两位学堂先生,还有那位经理都到了,他们认出了俞国振也都是异常惊讶,不过有司缉提醒,倒没有宣扬出去。
农村里杀猪摆宴,自己全村一起出动,碗筷不够各家各拿,至于桌椅,除了身份尊贵的有几桌外别的都是端着盆子往哪儿一蹲,一边吃一边聊。这样的生活,俞国振已经许多年都没有经历了,听得陪酒的老人们谈古说今,听着敬酒的年轻人们畅想远方他感觉到真正的年味儿。
这一夜便宿在村子里,李家房子少便将正房腾出给他,而李家父子倒是跑到了别人家中借宿。次日他习惯性早起,便看到李老绾儿赶着车出去,他有些惊讶:“李老叔,今日你还忙乎什么?”
“两小子有出息了,怎么着也得去祭一下祖啊,长上,那两小子留这陪你老汉我失礼了,用不着多久就回来!”
李老绾儿的车上,还带着不少东西,看模样,老绾儿是觉得儿子回来了怎么着得衣锦还乡看看。这是华夏人数千年来的传统了,俞国振微微一笑便挥了挥手。他带着警卫绕着村子跑了两圈,虽然还是临晨六点多钟,外头还只是朦朦亮,但早有勤起的老人,拎着一个筐子满村拾粪。
虽然对于村中到处都是污泥粪便,俞国振有些不满,但是对于这些拾粪的老人,他却是充满敬意:这样勤奋的民族,理所当然应该有与他们的勤奋相配的资源,来让他们为人类创造更多的财富,而不当令懒汉躺在资源上饿死。
一个上午,他先是在村子里转悠,用自己的眼睛来观看自己给村子带来了哪些变化,然后又是听村署的五个人报告,用自己的耳朵去听村子的变化。此时已经是崇祯二十四年,离他控制这一片地方都已经过去了九年,但是俞国振不得不承认,1惯性的力量太过强大,他带来的改变,离他所希望的还相差甚远。
“一切都会好的,这几年的速度变快了,再有几年时间应该就会有更大的变化,量变引起质变嘛。”
就在他心中如此想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外头有变声期少年的声音响起:“不好了,不好了,李家兄弟,你们快去看看吧,你家老爹给人打了!”
李青山与李明山都是霍然变色,腾身站起。但是十来年中养成的习惯,让他们看了俞国振一眼。
“去看看。”俞国振眉头皱了起来。
得了俞国振的命令,李青山哪里耐得住,立刻便跑了出去。俞国振也跟着出来,才出了院子,便听得马蹄声响,是李青山单人匹马向寿张集方向过去了。
“怎么回事?”俞国振看到前来传信的正是那个廖小伢子,便招手叫他来问道。
事情很简单,李老绾拉着一车礼物回到寿张集,却被原先李青儿李明小曾经得罪过的当地一戚姓豪强大户看见。那豪强大户根本不相信李老绾的两个儿子是当了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