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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贼人就伤亡近三十人!
冷兵器之时一支队伍能承受百分之五的伤亡而不动摇,那便是合格的军队了,若能承受百分之十五而不溃败,那便是精锐。桐城起事的这伙贼人明显做不到这点,死伤近三十人便已经让他们当中不少人握不住武器了。
“杀,杀,我们人多,怕什么,杀了他们,整个桐城中的女金帛,任们选捡!”
张儒情知不妙,大声喧叫,自己却往后缩了缩。
“黄文鼎已死,襄安俞国振在此,只诛首恶,降者免死!”与此同时,俞国振也大声怒吼,与张儒叫完了没有人响应不同,当他最后一字完,家卫少年们同时怒喝:“只诛首恶,降者免死!”
两百人齐声怒喝,而且是在乱贼人心惶然之时怒喝,那声音震得五印寺瓦片都落下几鼻,险些砸翻一个贼人!
“俞国振……那是俞幼虎!”
“黄将军去无为杀他了,可他却在这莫非黄将军败了?”当确认来者是俞国振的时候,不仅仅普通贼人人心动摇,就连张儒与汪国华也都脸色如土!
当初黄文鼎为了服二人支持他去攻打襄安,专门了俞国振的厉害,还特意问他二人,是否是俞国振的对手。二人扪心自问,实在不敢能与俞国振相抗,现在俞国振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勾起旧时讨论,顿时没了信心。
更何况,黄文鼎不是去杀俞国振了么,他也只是今日中午出发,结果没有消息传来,俞国振却已经到了桐城城下!
莫非一出门,便被俞国振遇上杀了?
还没有等他二人想出个丑寅卯来,少年家卫已经呐喊着开始冲锋了。
他们冲锋的速度不能算快,可对贼人构成了极大的威慑,贼人中悍勇的也持刃来迎战,可是向左右一看,自己的同伴却纷纷后退,生怕迎了锋芒,于是鼓起的勇气也泄了。
叶武崖心里憋着一团火,方打扫战场第一的名头给罗九河抢去了,那么现在就必须乘着他不在扳回一局来。
经过两年的洗礼,他如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基层军官了,既不乏亲自突击的勇气,也不缺乏在局部战局中发现敌人弱点的眼光。
他看到了张儒与汪国华,这两个贼首衣着华美,正位于十几个亲信的护卫之中。所以叶武崖当机立刻,挂着旗帜的长枪向着张儒、汪国华的方向一指,口中的哨也尖锐地响了起来。
“杀!”松开哨厉喝一声后,他自己为箭头,便向张儒、汪国华二人所处之地突了过去。
“喀咤!”
仿佛是房屋被拆倒,乱贼的阵营被他们冲得一分为二,挡在他们冲锋道路上的,若不能及时退开,便顿时被刺杀砍倒。而且叶武崖亲率一队冲击时,左右两侧的各伙家卫也次第更上,形成一个锥,狠狠地扎入乱贼阵中,将叶武崖他们突开的缺口迅速扯开、撕裂。
纷飞的血液,倾颓的人本,垂死的shēn吟。他们所到之处,便留下这样的一副图迹,乱贼虽众,却给他们这一队不到百人突得一片狼籍,仅是片刻之间,便杀到了张儒与汪国华面前。
“土鸡瓦狗,速来授死!”叶武崖狂喝着再次突击。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攻势少挫,张儒与汪国华身边的这十余人,全是他们真正的亲信。自从他们准备起事以来,在胡家庄那儿也操演了大半年,而此前的顺利,也让叶武崖等多少有些轻视敌人。
一击受挫,虽然击杀了对方五人,己方也有一人重伤倒地。见此情形,叶武崖顿时狂怒,他一心想着胜过罗九河,可罗九河在夺城时几无损伤,而他现在却出现了折损,这岂不是打他的脸!
平时叶武崖是喜欢用脑胜过动手的,他一向觉得,能省则省,何必多费气力,可当他发狂之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简直比齐牛还要蛮直!
“刷!”他用力一扯,身上的棉衣顿时被扯开,lù出热汽腾腾的胸膛,然后挥手一掷,手中的长矛被掷了出去,张儒闪身一避,没有被击中,但紧接着叶武崖双手抡刀便冲了上来。
“死吧!”
在叶武崖暴喝声中,他身体突进,一个试图挡着他的贼人连人带刀都被劈开,内脏哗啦一下流了一地。
俞国振在背后看了却是一皱眉:“齐牛,上去!”
齐牛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到俞国振的命令,咧嘴一笑,lù出森森白牙:“好咧!”
他没有招呼自己所带的教导队模范伙,这些人要负责护卫官人,这可是如是姑娘反复交待的事情。他单人却绰着四杆枪,迎敌向前,暴喝一声,响如雷霆,他右手中的缨枪贯入一个贼人胸中,那贼人顿时了帐。
齐牛用力太大,连红缨节都透了进去,他懒得回手拔出,扔了这枪,从左手又抓过一枝,大步向前,恰好一贼人抡刀向他劈来,他不躲不闪,又是一枪tǐn刺而出。
那贼人如同被辆马车迎面撞着一样,身体倒飞出去,插在胸口的枪杆还在剧烈抖动。他并未立刻死去,而是惊恐地指着齐牛,惨叫了出来。
齐牛这一出场,顿时惊破了贼人最后的抵抗意志,而原本向叶武崖围来的贼人,再也不敢接战,转身护着张儒与汪国华便逃。
“砰,砰!”
经过这么长时间,手执火锐的四个家卫此时已经拭膛、换弹完毕,对着汪国华与张儒的背后便是一轮轰击。这四人可是从近三百名少年家卫中挑出来的,又经过近一年的苦练,虽然不敢称是神射手,可在十丈左右的距离里轰击两个那么大的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汪国华与张儒都是惨叫了一声,然后仆倒在地,其实此时火枪的威力尚嫌不足,这个距离内除非直接轰中要害,否则并不会立刻毙命,可是贼人见两个首领一齐倒下,哪里能细致分辨,他们顿时鬼哭狼嚎,或逃或跪。
“呸!”叶武崖恼怒异常,狠狠地瞪着齐牛:“老牛,干嘛来抢我的功劳!”
四个火统手都属于教导队,而责齐牛一枪一个更是威风凛凛,故此叶武崖觉得,是齐牛带着教导队来抢他的功劳。
“官人的命令。”齐牛也懂耍滑头了:“让官人很失望。”
叶武崖闻言心中一凛,回头看了俞国振一眼,果然,俞国振狠狠翻了他一眼。叶武崖顿时噤若寒蝉,全然没有方的疯魔模样,而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他知道,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训斥他不怕,他怕的是写检讨。
果然,俞国振没有多什么,只是简单地道:“回去之后,一千五百字。”
一千五百字的检讨……这可要人老命了!!。
九五、素手调羹亲犒赏
桐城为四方文会之地,可经过这一般兵火洗劫,城中四处烟起,
一片苍凉。
方以智骑马背弓跨剑,马脖子下系着一颗首绩,得意洋洋地顺着大街走向县衙。
“密、密之兄救我,密之兄救我!”
他正自觉威风凛凛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唤他,侧过脸看去,是城中某家豪族奴仆,绰刀拎枪,将一个书生逼到了墙边上。
“你是谁?”看到这鼻青脸肿外貌变形的书生,方以智愣了愣,这人因为嘴都被抽肿了的缘故,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无法听出他是谁来。
“汪兆、汪兆麟。”鼻书生泪眼汪汪:“密之兄,救我,救我,他们要杀我!”方以智跳下马,跟着他的数十名方家家丁顿时也围了上来,那几个豪族奴仆慌忙陪着笑道:“方公子,奉家主之命,上街拿贼,恰好遇着这个贼人的从犯,家主人说了,别的贼人可以暂且不顾,此人是一定要拿着的,他唆使家主人去买什么代皇免火旗,可是huā家主人八千两银子!”“对,对,我家主人也huā了三千两!”另一伙豪奴大声道,说起银子,众人可都是恨恨的。
“分明是你们自愿的…当初贼势大,若不交银子,贼人纵火劫掠,你们主人连xìng命都保不住!”汪兆麟放声痛哭:“我自家也出了五千两,如今是血本无归,还被你们打成这般模样!”
“那是你汪举人的事情,你这两日上窜下跳,为了贼人奔走,你敢说你不是贼人一伙?若不是方老爷设计,请来了无为幼虎俞公子,你这厮没准就要从贼!”
“我……我也出了力啊,若不是我出力,贼首哪会上当!密之兄,你为我作证,我是不是也立有微功?”听到这话,汪兆麟是真心恐惧了,他这两天里为了不让三个贼首寻他清算旧账,确实为三个贼首收刮钱粮做了些事情,若是严格追究“从贼”二字是跑不脱的。
因此,他必须抓住机会洗白自己,不求有功,但求不让人追究,否则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想到这,他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挣开了那些豪奴家丁,扑过来一把抱住方以智的tuǐ,跪着声泪俱下:“密之,密之,你是知道的,这几日若不是学生出力维护,那些贼人贪心一起,不知城中多少善良人家要遭贼人劫掠烧杀,包括今日,若不是学生出面将贼首邀来,方老爷之计也没那么容易成功学生不求有功劳,但求一点苦劳,请密之念在学生出了力的份上,拉学生一把!”
他也是悲摧,平日里出来总得有三五个伴当僮仆,今日出来时原本也是有的,可是五印寺里一乱,他急着脱身,也没有等自己的伴当僮仆,一个人想逃回家去,结果被半途拦住。
“汪举人,你可有功名在身,如何能这般模样,当真是有辱斯文!”方以智被他抱着tuǐ,心中不快,挣了挣没挣脱,便又道:“快起来,若不起来,今日之事我方某绝对不管了!”
听他言下有相助之意,汪兆麟顿时欢喜起来,暗暗松了口气:“学生就知道,方老爷海内大家,乃是当今卧龙一般的人物,密之兄家学渊源,自然不会看着学生白白受这冤屈……”
“行了,行了,废话恁多!”方以智心中对其人其实甚为鄙视,可对方既然求上门来,加上此时方以智正觉得意,便开口对那些僮仆道:“此人虽有不检点之处,可是确实是迫不得已,况且今日能破贼,此人也出了些气力,诸位就请回禀主人,只说……”说到这,方以智微微皱了皱眉,突然间发觉,自己似乎是将一个麻烦弄在了身上。若只是一些颜面的事情,他出面调停,城中缙绅都会给方家面子,可是这是银子,而且是十多万两银子!
想到这,他心中恍然大悟,为何父亲方孔烟为不自己出面让诸家交银子,而是由着这汪兆麟打方家旗号,只说方家都出了八千两yù买比皇免火旗!
就算是如此,城中缙绅少不得也要埋怨方家,分明将无为幼虎俞国振请来了,为何还要给贼人银子!
“咳咳,只说此时银子下落尚不可知,反正这位汪举人家宅府邸都在城中,一时半会是走不脱的,大家乡里乡亲,不要摧折过急。”方以智虽年轻不够狡猾,却绝对不少智慧,一想到其中涉及的关联,便改了。,不再大包大揽。那些僮仆却想不到这么远,只是觉得方公子说的有礼,况且今日之事已经传出来了,方家召来无为幼虎这才大破贼人,有些人甚至说无为幼虎乃是方家姑爷,谁敢得罪方以智!
“既然是方公子说情,暂时放过这措大,去听听主人如何分说的。”诸僮仆一散而去。
汪兆麟心有余悸,不停地向方以智道谢,方以智勉强应了两句,便上了马又向五印寺方向行去。沿途之中:各家各族的管家带着家丁奴仆纷纷上街,既有杀贼泄愤之意,也是想着自家被收刮的银子能否夺回来。其中也有些家族胆壮的年轻子弟,一个个鲜衣怒马擎剑跨弓,看上去倒很有那么几分模样。
不一会儿,便与俞国振迎面相遇,他看到俞国振带着少年家卫整军而出,不由奇道:“济民,你这是做什么?”
“贼首黄文鼎带着一千五百人去袭我细柳别院,如今桐城贼首已经杀了,我必须立刻赶回襄安。”俞国振面有忧sè:“密之兄,伯父那儿,替我谢罪。”
此语一出,方以智和周围的桐城缙绅都是大为感动,确实,俞国振在明知贼人去袭细柳别院的情形下,却仍然先解了桐城之急,然后才回头追击,这等心xiōng,让人不得不生出敬仰来。
“这如何使得,你初一傍晚得到消息便带人来了,一日一夜赶了一百二十里路,方才又血战一场,如今就走,要对付的又是贼人中最狡黠多智的黄文鼎!”方以智感佩之余,却又是极为担忧:“不可,绝对不可,孙子兵法有云“五十里而争利,必蹶上将军”何况这百余里地!”“就是,俞公子歇息一夜再走!”
“密之兄说得对,莫说俞公子不是真的老虎,就是真老虎跑了两百里打了一场大仗,也无力再战了!”
俞国振苦笑拱手:“各位盛情,在下十分感佩,但襄安为国振乡梓之地,见到桐城之状,国振实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