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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牛将那捕快头目也扒了之后,一脚踹翻在地上。
“是谁指使你们来逼良为盗的?”俞国振道:“拿出口供,饶你们一遭,否则的鼻,就在这趴三天吧。,…
“你敢!”捕快头目叫道:“你这是造反”
齐牛又是一脚,此前几下都没有真有力气,这一次可是多用了两分力气,那捕快头目顿时给踢飞,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没有公文,便要闯进我们寨子,这伙人是海贼冒充的公人,全部杀了,将头挂起来以儆效尤。”俞国振冷冰冰地道。
家卫少年上前便将人夹住,那头目虽然还想嘴硬,可是手下的捕快民壮却不愿意受这种罪,谁知道眼前这个还带着点娃娃脸的少年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因此,有人嚷了起来:“是江先生吩咐我们来的,俞公子,我们是迫不得已啊!”
“正是,正是,江先生是大老爷的师爷,他的吩咐,我们如何敢不听?”“是老夫之命,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谢谢兔子MM打赏哈哈)!。
一三四、狼狠羊贪徒奈何
俞国振微微斜着头,看着远处乘着肩舆而来的那个人,在他身边,还有百余名兵丁,也同样带着鸟铳、刀枪,虽然一个个无精打采,但其中有几十人确实是正规的卫所军人。
“知府大人?”俞国振讶然问道。
“这位是知府师爷江老爷!”地上跪着的那捕快头目大叫道:“江老爷,救我,救我!”
“原来是知府师爷……失敬,失敬。”俞国振拱着手,笑吟吟地道:“只不过,知府师爷,你是否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向前迈步,江中流不疑有它,觉得自己带着百余官兵来,对方除非是真的敢杀官造反,否则只能听他发布施令。
至于俞国振会有后台,他更是不担忧,如今他假借着知州袁国衡之名行事,便是有什么问题,也是袁国衡的事情——依他之见,袁国衡怕是撑不过年底了。
况且,他也做过调查,知道俞国振是自南直隶来,他便是有什么后台,也远在长江之畔,所谓远水不解近渴,只要其人稍稍聪明,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事实上,按作此时人,解决问题非常简单,无非是打点一下,花些银钱罢了。江中流也是初次到新襄来,看到这座几乎是突然建起的村寨,还有脚下的水泥路,他心中也是充满惊愕。
但这种惊愕并未转换成恐惧,而是转换成了加倍的贪yù。
这是得花多少银子,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起这样的寨子,才能运来这么多的大石头,修成这样的道路!
有这么多银子。孝敬些给自己,那岂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想到这,他心中就更是有气,这厮特没有眼sè了,给州判郭卫墀好处,却不给自己好处!
非是江中流贪心。实在是此时风气便是如此,所谓上下打点面面具道,又言阎罗好见小鬼难缠,江中流虽不是钦州的地头蛇,却也凭着多年幕僚清客的经验。与胥吏相勾结,瞒上欺下,操弄权柄。
这些胥吏玩弄法律,手段之猖狂,可谓肆无忌惮!
“你这厮好不晓事理。衙门里派来的差役。你也敢如此侮辱,这侮辱的不仅仅是钦州府,更是我大明朝的尊严!”江中流厉声道:“这是抄家灭门……”
话尚未完,此时俞国振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猛地劈手,将他一把就从肩舆上扯了下来。扔在地上后,俞国振便又踏上一脚。
“呃!”
一口血险些喷了出来。江中流颤巍巍地指着俞国振:“你,你。你……”
“我呸!什么玩意儿,一个破落师爷,也敢到我这儿来颐气指使?”俞国振眼中寒光冷冽:“若你是知州老大人,还可以说是钦州府、大明朝,你是什么狗东西,一个蔑片清客,也敢在我面前大模大样?”
这一幕当真是局面倒转,方才还笑容满面,转眼间便翻了脸!江中流喉咙里哽了几哽,险些吐出血来,却又被俞国振一脚踏了回去。
“绑起来!”他下令道。
他心中却是甚为畅快,自从齐牛被培养出来之后,象这样由他自己动手的机会,那可是少之又少,这两下子,让他xiōng中憋着的气出了大半,脸上也回了笑容。
“不得了,这俞公子翻脸比翻书还来得快,方才还笑嘻嘻的,转眼象是雷公下凡,然后又是笑嘻嘻的……这种人,得罪不得也!”
“你我这般人物,哪有资格去得罪人家俞公子,你瞧那知州师爷,如今都被剥成光猪绑了起来——这位师爷,自打随袁大人上任来,在咱们钦州可是作威作福,听闻连州判、吏目,都让他三分,那些学正教导,更不被他放在眼中,呼来喝去的……没有想到,他也有今日!”
“恶人自有……”
“嘘,小声些,这可是新襄,是俞公子的寨子,你这厮也好生没有良心,俞公子每日雇请我们,少说也有三十文的工钱,实际上自从咱们活计上手之后,哪天工钱少过五十文的?一个月便有一两半银子,还管吃住,除了俞公子这,你还去哪找这么好的营生!”
那些闻声围观的乡民们窃窃sī语,大多都是有些兴奋,但跟着江中流来的卫所旗兵和民壮则愣住了。
“咳咳咳咳……”好不容易缓过气的江中流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被剥成了光猪,绑在木桩之上,那个捕快头目看他这模样,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虽然挨了打,也被剥成了光猪,好歹还没有狼狈成这样。
“俞……俞公子,这样不太好吧?”
把总独孤星一脸讪然,如今剩余的人当中,他可是官职最大,他若不出面,就不好办了。他是老兵油子,便是辽东也曾去胡混过,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俞公子,如此嚣张霸道,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因此他陪着笑上来,同时伸开双手,证明自己没有拿武器。但才走了两步,齐牛便挡住了他:“站在前头回话,休要靠近!”
“嘿嘿,好一条汉子,想必是军户出身吧?”独孤星其实一看到家卫少年的模样就意识到今天可能要撞铁板,这伙少年年纪不大,可那一身的杀xìng,分明是见过血的,除了九边的那些骄兵悍将,就是钦州一向以精锐著称的狼兵,也未必能与这些少年相提并论!
他的套近乎却没有人理会,齐牛环眼怒翻:“你是什么人,这厮的同党?”
见他指着还在咳嗽不止的江中流,独孤星连连摇头:“下官是钦州守备下把总独孤星,江先生是知州大人的幕客,这模样……实在有些不成体统,俞公子总得给知州大人一些颜面……”
“面子这东西,向来是自己赚的,不是别人给的。”俞国振淡淡一笑:“把总大人,是想赚面子,还是想我给面子?”
“哈哈,哈哈哈,俞公子说笑了,下官不过是一介武夫,微末大的前程,哪敢要俞公子给面子——俞公子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就是。”
他别的本领没有,见风使舵可是明白得紧,虽然此行是受了钦州守备陆即光所托,也是想拍拍知州袁国衡的马屁,可并不意味着他愿意为了这二人去赌自己xìng命!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位俞公子若是逼急了,真会狠下心将他带来充数的这二十个旗兵和几十民壮杀尽来。
了不得就是流落海外当个海上大王就是,若是混得好了,还能象十三芝那样被招安。
“直到现在,才有个说人话的。”俞国振冷笑了一声,然后道:“独孤把总……你这姓少啊,北方人?”
“是,是,河南人。”
“独孤把总,你带着诸兄弟来此,很是辛苦,这样吧,一人十文的鞋钱。”俞国振算了算,然后向着将岸使了个眼sè。
将岸立刻将两吊钱奉了过去,这两贯钱一贯用于打赏兵士足够,另一贯则是给独孤星的了。独孤星看着俞国振,又看了看那位羞愤交加却不敢说话的江师爷一眼,最终还是将钱收了下来。
这是俞国振给他脸面,若是给脸不要脸,那么就也会被缚成江中流那模样。现在他可以肯定,俞国振必然有大得连知州都无法动他的后台,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兄弟们,还不谢俞公子赏赐?”独孤星哟喝了一声,那些兵士有气无力地谢了赏。独孤星又向俞国振作揖道:“俞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位江先生虽然来得冒昧,颇有些失礼之处,可总是干系到知州大人的颜面,俞公子……还是给他件衣裳披着吧。”
俞国振哼了一声,向齐牛点了点头,一件袍子被扔了过去,胡乱套在了江中流身上,总算将他胯下那缩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玩意儿遮盖住了。俞国振想了想,自己村寨之中尚有女眷,虽然得到警讯之后,她们全在屋中,可总要出来的,因此又指了一下那些跪着的捕快:“让他们也穿上,若不是独孤把总在此求情,不晒死他们两个,我今日绝不罢休!”
江中流又一次险些吐血,他原本只是上门敲竹杠,俞国振拿个百十两的就可以把他打发了,可这厮行事却全无规矩,让他有种秀才遇了兵有礼说不清的感觉。不过此时他也意识到,今天的事情自己可能彻底弄砸了,虽然将俞国振恨得牙根都痒,可眼前先得糊弄过去。
“俞公子,是我错了,是我被jiān人欺瞒,说是……说是有逃犯混入俞公子的村寨之中,我不该被猪油méng了心,不加详察便带人来缉拿……俞公子,还请恕我之罪!”
他当惯了蔑片清客,脸皮早就不要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便开口求饶起来。
他能落下脸求饶,俞国振心里却是一凛,这人吃了如此大亏,却能这般不要脸,这次受挫,只是大意,下次卷土重来的话,只怕不会再这般轻松了。
因此,俞国振心中对江中流生出了杀意,此人不可留!
不过,他方才喊打喊杀的,只是吓唬人罢了,当着这么多土著还有侗人之面,他不能lù出丝毫怯lù与软弱,否则这些如今老实的人,必然会变成狼群,一拥而上将他苦心经营的这处基业毁掉。所以要除掉江中流,还必须另想他法。
他心中念头转了转,然后淡淡一笑:“你说受jiān人欺瞒,那个jiān人是谁?”
江中流吸了口冷气,暗暗道了声:“好狠!”
(感谢郁闷之死打赏。)!。
一三五、厚赏结恩招募策
俞国振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他江中流抛出一个人来顶罪。
而他原本是外乡人,靠着的是瞒上欺下的手段与胥吏勾结在一起,这只是利益的苟合,并无多少心腹。他无论抛出哪一个充当弃子,都意味着要冒被对方反咬的风险。
“俞公子……俞公子,学生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勿记小人过,就饶过学生这一遭吧。”他想到后果,便又向俞国振求饶:“今日之事,学生知错了,学生回去之后,必然深刻反省,今后再也不敢随意听信人言……”
“交出在你面前挑唆的人,我倒要瞧瞧,是哪个如此不开眼,竟然害到我头上来了。”俞国振道。
见俞国振死咬着不放松,江中流心中此事休想那么容易解决,他一咬牙:“俞公子此地不是正需民夫帮工么,学生愿意说动知州大人发布公文,为俞公子帮工,工钱……低些也无防!”
官府每年可以征发徭役,一般来说是做些个修桥补路的事情,但晚明地方混乱,大户豪强迫使役夫为自己干活之事时有发生,甚至在长江一带成了普遍的现象。江中流开了这个口,周围钦州乡民顿时嗡的一声议论起来,若真如此,那么他们这些人的工钱,可能就要泡汤了。
“我家公子岂是这等欺压普通百姓的人物,收起你这恶心人的嘴脸吧。”俞国振听了这话,根本不搭理他,将岸明白俞国振心意,上来冷笑道:“你可以问问这些劳力民夫。我家公子用他们。公道不公道!”
“公道,公道!”那些民夫顿时鼓噪道:“俞公子是好人,最公道不过!”
“是,从不拖欠工钱,多劳者便可多得!”
“每日里还有鱼有肉,米饭管饱,每五日有一顿饺子!”
“还发了衣裳手套,免得我们自家衣裳磨破了。手磨破来!”
“伤了有癸泉子道长为我等疗伤!”
一片喧哗声中,俞国振善待工人的形象顿时就树立起来,与方才江中流试图强制驱使役夫,形成了鲜明对比。江中流心里暗骂了几句疯子,哪有这种有便宜也不知晓去占的蠢货!
俞国振适时举起一只手,众人安静下来,俞国振又道:“不唯如此,黄顺大伙都知晓吧,他最先来为我效力,我见他勤恳忠实。便抬举他,教了他一件营生,专门为我的窑场供煤,这才十余天的功夫。他就已经从我这赚走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