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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山庄为什么无人敢欺?
除了他们门下强者无数,底蕴超常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其门下弟子打出了各自宗门的名声,让不论是宗门,还是同门弟子,都与有荣焉,胸中自有底气在,以此良性循环,宗门自然越来越壮大,门下天才自然永不断绝。
这件事情,单一个凌剑宗做不到,单一个血狱谷、天元门也做不到。
可如果联合全青州的修行力量,却易如反掌!
这件事情原本廖昙来做会更合适,但洛川深知自己这位大师兄不擅此道,所以他就来做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洛川也并不是最佳人选,因为他在青州树敌实在太多,想要他命的人不知几何,他又如何能将整个青州修行界的力量拧成一股绳?
但至少在这次观星大会上,洛川有底气做到这一点。
且不论是出自于星殿的威慑,还是众人各怀鬼胎,反正从现在的局面看来,洛川已经成功了。
他迈出了整个青州修行界上百年都不曾迈出过的,最关键的一步。
所以当此刻许忧在气急败坏之下打出那一掌之后,洛川非但没有半分的退缩,反而更加狂妄地笑道:“这一掌,我可以当做你老糊涂了,一时手抖打出来的,并不代表你洪崖宮的立场,但老不死的,你可想好了,是真的打算与我青州修行界宣战了吗!”
许忧沉默了。
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
但洛川并不会因此而放过他。
“我数三声,若你再不让你手下那群小王八蛋把路给让开,那我们可就要冲阵了!”
许忧暗暗握紧了双拳,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你敢!”
这一次,洛川不再与他耍嘴皮子,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三。”
许忧几乎被气得再次吐血,此时他看着城门内数百修行者的目光,仿佛都带着戏谑与嘲弄,在奚落他这个堂堂洪崖宮长老,竟然被一群青州的土包子逼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他同样半步不退地沉声道:“需要想好的是你们!这里是汴州!是观星大会!我倒想看看,你青州众修是不是真的敢在此造次!”
回答许忧的,只有非常简单截短的一个字。
“二。”
洛川的声音无悲无喜,就像是吃饭睡觉那般自然,却让许忧遍体生寒,更让围观的众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拿得准,这个叫做洛川的少年是不是真的敢闯阵了。
一旦闯阵,那可是整整十大聚星,就算洪崖宮拿出的是他们最负盛名的符阵,又如何奈何得了一群聚星境强者的冲锋?
死伤在所难免。
如此,便如同与洪崖宮结了死仇!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竟然是为了一位青州众修根本认都不认识的祁山弃徒?
如果说眼前的这一幕充满了无尽的荒谬感的话,那么场中那恐怖的肃杀气息,便硬生生地把这一丝荒谬染成了血色。
随即,便在这一片如坟墓一般的死寂当中,洛川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数下了那最后一个数字。
“一。”
话音落下,洛川再无半分犹豫,也没有半刻等待,直接将一身的星辉燃到了极致,白焰剑气催生到了顶点,脚面一踏,便如一道离弦之箭,向着许忧射了出去!
但洛川的速度却并不是最快的,就在他的左右两边,分别有一道剑光与一道拳芒后发先至,仿佛将天光都刺成了碎片,抢先一步掠到了许忧近侧。
白须老者和北蝉也出手了!
而这一次,许忧的身前再无符阵相助。
因为就在同一时间,卫尘、宁青、南宫胜、夏猛、赵寻鸣、陈刚,整整六位聚星境强者整齐划一地向着下方的上百洪崖宮弟子冲了上去!
杨行昌慢了一步,但见大势如此,却是再无法独善其身,只能硬着头皮,稍晚一步,仗剑掠向许忧。
那名被纪轻梦唤作瑶姐姐的剑侍本打算隔岸观火,却见到红豆冷着一张小脸看向了自己,只能暗叹了一口气,也随之冲向了不远处的那方符阵。
可以说,洛川一行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直接震撼了于此间观战的所有人。
先不论此战的胜负如何,单就青州众修的这份胆气与魄力,便让之前所有对青州修行界有所偏见之辈刮目相看。
原来他们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敢向洪崖宮宣战!
而原本傲立在空中的许忧见到这一幕,则彻底被吓破了胆,他心下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如何去抵挡那一道剑光和拳芒,而是暗道一声:
闯祸了!
然后他的第二个反应,则是开口大喊:“等一等!住手!”
此言一出,空中的白须老者与北蝉纷纷身形微怔,见状,许忧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与众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却忽的感到一阵狂烈的剑风突袭至面门,他下意识地向侧面躲了半步,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耳垂却被刺破了一滴血珠,滴落在地面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我等你大爷!”
洛川手中的挽歌剑迸发着令人心悸的黑芒,便如他的声音一般让人头皮发麻:“都愣着干什么,弄他!”
伴随着洛川的这句话,白须老者与北蝉再度动了,再加上此时已经赶上来了的杨行昌,三位聚星境强者的放手一击,立刻让许忧感受到了生死间的大恐怖。
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愤怒于洛川的偷袭,也来不及去感受被小辈刺伤的憋屈,而是立刻寄出了符剑,在三人包夹中险象环生。
至于下方由上百洪崖宮弟子组成的精妙符阵,也在七位聚星境强者的冲杀下溃不成军,虽然暂时还无人殒命,但重伤者已不知几何,璀璨符光与星芒的对撞更是在场中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能量风暴,几乎已经快要将整座城门拔地而起。
许忧眼见一众洪崖宮弟子身处风雨飘摇当中,随时都有身死之危,顿时睚眦欲裂,但此时的他已是自身难保,又如何再能庇护他人?
“嗤”
趁着许忧分神之际,白须老者一剑洞穿了他的左肩,带起一道绚丽的血线,惊得空中的黑云仿佛都被撕裂了一角。
“停手!都停手!听我说!”
许忧身形一个踉跄,再一次放声大喊,而这一次,洛川则直截了当地回道:“降者不杀!”
于是许忧只能冒着极大的风险,猛地收回了身前的符剑,连声道:“我认输!我认输!”
时间仿佛就此停滞在了这一刻。
洛川终于停手了,北蝉等人也止住了攻势,而城内来自大梁九州的各家修行者,则全都被吓傻了。
只有夜空中原本被夜幕遮住的明月,悄然露出了羞涩的脸庞。
第306章 祁山弃徒()
洪崖宫居然就这么认输了?
哪怕从场面上来看,许忧分明是以一敌三,在没有拼尽全力的情况下与对方旗鼓相当,而且此番洪崖宫是以一宗之姿战一个大州,虽败犹荣,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仍旧让人难以接受。
毕竟在人们固有的印象中,青州修行界乃是大梁九大州里面最为孱弱的,而洪崖宫的威名却早已深入人心。
所以这一战的结果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青州众修竟然真的动了手。
他们怎么敢动手?
哪里来的底气动手?
就算暂时占了便宜,难道就不怕洪崖宫秋后算账吗?
没有人知道青州众修是怎么想的,更没有人能够理解洛川此举背后的深意。
但不管怎么说,许忧的一声认输,总算是给这场突如其来的混战画上了休止符。
而对于许忧而言,他的确是没有与青州众修拼命的意思,所以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拿出洪崖宫最强大的镇天符,也没有取出自己手中最恐怖的法宝,甚至在面对三大聚星境强者围杀的时候,许忧也只是一味防守,而并没有半点反杀的意思。
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
他知道,即便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也依旧还有退路,洪崖宫与青州修行界之间也还有缓冲的余地。
凡事留有余地,这便是许忧的处事之道。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一战不能再打下去了,更不能死人。
洪崖宫的弟子,一个都不能死。
为此,许忧宁愿认输,哪怕是被迫的。
而这一切都在洛川的预料当中。
他知道,洪崖宫是绝对不敢与青州修行界撕破脸的,即便是在洪崖宫自己的地盘上。
即便他们这帮小辈还没有办法完全代表青州修行界的态度。
但他们是青州的未来。
所以许忧一定会妥协,洪崖宫一定会让步。所以洛川毫不犹豫地带着青州众人动手了。
因为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绝不会输的战争。
“我承认,我的确是小看了你们,更低估了你们破釜沉舟的勇气,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虽然认了输,但许忧的神色间却并没有败者的颓丧,反而一如之前那般高高在上,只是目中透着一丝深深的忌惮。
对此,洛川倒是并不失望。
他只是想要用这一战打出青州的名号,却并不指望打掉堂堂洪崖宫长老的骄傲。
“我想要的,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闻言,许忧皱着眉头看了看洛川身前那位白须老者,沉声道:“仅此而已?”
洛川微微一笑:“仅此而已。”
许忧突然间沉默了。
别说是他,就算是此刻围堵在城门口的数百修行者,都无人相信洛川的真正目的,仅仅是为了带那个祁山弃徒出城。
一块上品星石,说便宜的确是不便宜,但要真的说有多贵,也真的没多贵。
更何况,不少人可都是听说了,三日前在桦城外的官道上,青州这些人可是从踏云宗的手里面讹了整整百块上品星石的!
为了一块上品星石,与洪崖宫结下如此厚怨,不管怎么看,都绝对是一件亏本买卖。
所以还是那句话,这个看起来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有人会由此联想到青州的未来,也没有人会认为洛川是在打造青州众修的底气。
因为这个答案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太过荒谬难解。
所以此时的许忧只觉得洛川是在故弄玄虚。
但却在无意中给了他最好的台阶。
“既然如此,便如你愿!”
言罢,许忧轻轻一挥手,下方的洪崖宫弟子顿时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开,留出了一条可供十数人并肩而行的长道。
“哈哈哈哈,许长老果然痛快,走!”
洛川长笑一声,也不再与对方拖泥带水,便身形一闪,重新回到了马车上,示意青州众修继续向前进发。
卫尘、北蝉等人面面相觑,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竟然就如此了结了。
整个过程不说虎头蛇尾,也至少有种不可理喻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开始,再莫名其妙的结束,宛如一场闹剧,糊涂收尾。
诸多观战者在内心也多少有些失望,他们还希望看到洪崖宫与青州修行界能彻底分出个胜负呢,或者至少能看到一场酣畅淋漓的聚星大战也可以啊。
结果却是如此草草结束。
洪崖宫再无强者来援,青州众修也不曾将许忧逼上死路。
大家就这么和和气气的解决了争端。
最后的结果,青州众修哪怕是赢了,也只不过是多带了一位祁山弃徒出城而已。
但却没有人料到,自此之后,青州众修再也没有了怯战之名。
人们终于开始慢慢记得,青州除了一个廖昙之外,还有一个卫尘,还有一个北蝉,还有一个宁青
还有一个,洛川!
青州的车队就这么缓缓驶出了城门,再无人拦阻,全场都静得可怕,两侧的洪崖宫弟子都沉默地施以注目礼,不论那目光中究竟是不甘还是仇恨,亦或者,是敬畏。
白须老者上了洛川所乘的马车,目色中满是感慨之意。
“看来老夫当真是老了,竟然从未听说过,现如今的青州竟然出了你们几位少年天骄,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洛川咧嘴一笑:“听说,老人家你曾经是祁山弟子?”
闻言,白须老者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此事本是老夫的禁忌,若是他人刻意提起,老夫可没这么好说话,但既然是你问了,那说说也无妨,不错,老夫名叫萧云山,曾是祁山外门弟子,不过因为误学了天魔造化功,被逐出了山门,至今已过了五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