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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这几个月下来一她口中似乎就没有再出过另外的词,除了冷漠的语气,也再没有了任何情感转折。
寒续很想找个人咨询一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可是自封情圣的王眸眸并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几个月下来都没搞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五月的悄悄而至,定时炸弹的读秒正在接近尾声,对寒续来说,白琉衣对他的态度变化,让两人看起来一切寻常但实际上产生了巨大间隙,虽然让他头疼,但是是比起白琉衣身体内那颗炸弹,无疑不值一提。
她看起来好像一切无恙,要是自己不知道她身体内部的状况,肯定也不会认为她体内有半点异样,更何况中了谢伽淏十多年辛苦研究而成的奇毒“灭白”?然而他知道,虽然毒爆发没有具体的时间,她体内圣后靠着整个百冰镇亡魂之力做到的毒素镇压,正在逐渐接近临界点。
这就像对普通人而言谈虎色变的癌症,当你明显地察觉到病症的时候,那也是死期到来的时候
想到这里,再想到目标人物的真正位置地不确定,还有迅速减少的倒计时,寒续的眉梢上,慢慢全是寒意。
……沉默无声地在这座被大江分割成了两半的城市中行走了半个小时后,白琉衣的脚步则忽然顿了下来。他们站在了一座石桥上,在他们面前是一座公园,公园池塘中莲叶朵朵,还有几只灰溜溜的野鸭,在水中忽潜忽现,一溜烟就从这头,到了那头。
两只野鸭显然是伴侣,在他们的身侧,还有几只小鸭子在努力摇摆着脚丫和一扭一扭的尾巴,跟随着父母的脚步,好像孩童亦步亦趋,牙牙学步。
在池塘旁边还有一对年轻夫妇,妻子挺着肚子,笑脸盈盈地看着野鸭,和一旁的丈夫窃窃私语,不知是什么有趣的内容,丈夫的脸上不断地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
她好看到一眼敛尽池塘色的眸子忽然间露出几丝罕见的柔和,两只白净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到了自己雨中潮湿而平坦的小腹。
这下面是女性孕育生命的器官,是和最爱的人酝酿结晶的圣地,而对于武者来说,这附近也是丹田,对她来说,这下面还有着将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吞噬她生命的无解奇毒。
她还很年轻,然而,却似乎又比任何女人都要苍老。
她沉默。
前段时间还能不顾这一点而一如既往放肆的她,忽然间这双似乎毫无情感,看天看地看山看水都浑无颜色的呆滞双眸里,闪动起了稍纵即逝的晶莹。
我要死了?
一直轻描淡写地经历人生,对中毒也是轻描淡写的反应,轻描淡写地数月过去,而我……真的要死了?
寒续停下脚步,和她之间保持着她要求的那个距离,看着她亭亭玉立的倩影。
几个月的时间看起来好像很长,但是真正经历起来,却短得令人发指,此前的岁月里他们有压力,但是与生俱来的心性还有磨砺出的强大实力让他们总认为危机或许未必是危机,然而当一切都被时间无情地推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同样置身在了崖畔,低头就看得到万丈深渊的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的脆弱,还有软弱。
寒续也沉默。
雨水让发丝贴在脸颊上,他的脸色也几丝黯然。
他知道有机会治愈白琉衣的恶靥神医带着冰卡圣离开了东边境,进入了怪兽领地寻找着传说中能治愈万病,自然而然也能化解白琉衣体内“灭白”的天蚕灵参,然而知道又怎样?他又能做什么?
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贱命,但是在某些高贵的命面前,他们的命真的很低贱,他不可能指望自己们能在神医之前找到传说中存在的所谓灵参,也不能指望这位狗屁神医能帮她治好白琉衣,他能指望的,只有那丝尚存的可能。
说来,可真是悲哀。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唯一能够祈祷的,是自己查到的地址没有问题。
他不信天,但是……
寒续抬起头,看着洒下雨丝的暗沉天空,两拳不由握紧,“老天保佑。”
……
……
西光行省的腹地,不是城市,而是山野。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山野,尤其是在发展上较为畸形的神风联邦境内,人类为了对付怪兽军力的培养始终是首要,城市的扩张也必须尽可能限制在城墙内部,以防灾难爆发一切付之东流,所以荒山野岭的占地面积远远大过城市。
西光行省腹地,相邻海北、桂山、宁南三座城市中央的荒野,有一个笼统的名字,名为花山。
花山境内有上千丘陵和山峰,这里人迹罕至,除了边缘地带有少部分的低等名村落以外,朝着内部走几乎就再看不到半点人烟,而寒续和白琉衣,在穿过了桂山城后,来到了这里。
这里不是灵气矿脉之地,但是寒续还是带着她来到了这里,白琉衣虽然和他在进行某场单方面的心里战争,但是本能的信任却没有消失,她没有半点犹豫和疑问,放弃了去任何有拥有着治愈她可能的灵气矿脉之地,跟着寒续来到了这里。
行走在山野间并没有路的山林上,寒续看着身前人后背上沾染上的露水,看着她小心翼翼越过一颗断倒的青冈树枯木,即便身上沾上了些许黄泥和腐叶,但是却依然像一尘不染状态下那般纯洁的倩影,不禁想到了当初他们认识几天之后,寒续带着她去万渝城几百公里外的剑山岭原,寻找白帝坟墓的场景。
那时候也是她走在前面,自己沉默地走在后方,在必要的时候指出路线,而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又会慢慢地走到前方。
那时候她对自己保持着绝对的冰冷和敌意,现在虽然没有了那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仇视,但是却是几年下来,最接近当初的时候。
寒续有些感慨,感慨之余,便有些伤感。
爬上山腰,行走在平缓的山身天然的径道上,寒续看着她始终保持着某种缓慢,好像在弹一曲舒缓钢琴曲节奏步伐的白琉衣,再次不甘寂寞地问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去剑山岭原,找你父亲墓的时候么?”
找墓的话题有些沉重,还是找自己父亲的坟墓,只是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某些更浓的味道也可以掩盖以前的某些味道,所以现在说起来竟然彼此都没有半点伤感,只是有些感慨。
寒续以为白琉衣还是不会回答,却没想到她终于颔首,说了莫名其妙冷战至今,第一次三字回答:“我记得。”
寒续先是惊讶,惊讶她居然开始理自己,抓住这个好兆头,他然后笑了笑,道:“不知不觉,快两年了。”
白琉衣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看着前面一棵青冈树枝丫上的鸟窝。
这样仰头的场景让她忽然想起来去往剑山岭原前不久,在那间已经飞灰烟灭的地下室里,寒续的一次窗门而入,身无寸缕的她,也在无辜明亮起来的灯光下,仰头望着那位将自己身躯一览无遗的夜校高三生。
她的脸颊上忽然飞上两抹霞红,不是因为愤怒,而只是羞愧,和感慨。
自己从来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亲近甚至是多余的接触,然而他却把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隐私都一眼望去。那时候自己说要挖了他的眼睛,但是他的眼睛到现在都好好地长在脑袋上……
再想到自己似乎就快要死去,想到他们之间似乎本来也没什么秘密,她心中那个女孩子才有的矫情,或许,也该是时候放下,何必抱死终身?
她两只手轻轻地抓着袖口,荷尖般微露出的指头,不断地磨挲着袖口的布料。
……
伴晚时分,他们停在了一面清澈的湖泊便,湖泊不大,最宽的距离也不过五六十米,抬头就能看到全貌。
装满所有的水壶后,白琉衣雪白的脚丫便好像两只雪藕,来回拨弄着碧蓝的湖水。
没有必要遮挡面目而去掉了口罩的寒续在一边烧着水,水里煮着一条生活在这等荒山野岭之地,根本不知道人类是何等可怕的草鱼。
“你在江龙行省有朋友么?”
白琉衣这句话里有很多的停顿,说得极其不顺畅。
寒续先是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所以先是愣了愣,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她似乎刚才真的问了自己问题?她原因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他连忙抬起沾上了黑灰的脸,看着低头看着水花荡漾的女孩,有些紧张局促,最后只能好奇地挠挠头,问道:“朋友?”
白琉衣没有回话。
寒续不愿意放弃她终于愿意开口和自己对话的机会,努力思考她这个问题的缘由,可是仍然无解,又仔细思索自己认不认识江龙行省的谁,可是也没有半点答案,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在江龙行省没朋友。”
“男孩女孩儿都没有?”
她依然没有抬头,两只脚丫失去了控制,也就没有了节奏,而舌头好像都脱离了掌控,这句话里的停顿更多,几个词的发音都有些变形。
寒续看着她努力维持着平静,但是还是有些胀红的小脸,摇头道:“没有。”
白琉衣微怒,看着溅起的一朵水花,咬牙小声道:“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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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误会后()
“我骗人?”
寒续又觉得自己听错了,因为白琉衣这句话完全没有逻辑,然而他看着白琉衣微侧着近乎完全远离了他视线的侧脸,她好偌冰雕般对自己的失声没有反应,就知道她说的的确确是“你骗人”这三个听起来有些幼稚和可爱娇嗔的字眼。
许久没有正常的对话,忽然间开始,气氛就难免尴尬,而这尴尬的气氛中,白琉衣所说的东西,也让寒续完全摸不到头脑,莫名其妙。
再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寒续认真道:“我没有骗人,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难道自己在江龙行省有没有朋友这件事,和她莫名其妙对自己甩脸有关联?可是,这里两者之间能有什么关联?
白琉衣在水中若鱼尾摆动的雪白脚丫不停止,唇线紧紧地抿了下来,原本孤孤单单久了,就习惯的生活方式,还有情感地消隐,让她所有的言语和表达都处于毫无情感地的边沿,然而此刻心头涌动的情绪,还有舌尖要绽而未能绽的话语,完全脱离了她的舒适区。
所以她侧头且垂头,还是沉默了下来,看着湖水荡漾的湖面中自己模糊的脸,不发一语。
……
鱼肉慢慢地熬熟了,寒续用他们携带的纸盒盛上鱼汤,慢慢地靠近了这团夕阳西下,在黑暗来临之际雪白的倩影旁边。
“已经熟了。”寒续轻声说道。
白琉衣偏过头,好似永夜终结之际天空中那抹晨光的余光瞥了眼鱼汤,而后看着再退远过去的寒续,一直让寒续都猜不透心思的她在这十多分钟的思考里缓冲了所有的不适感,接着已经中断了十多分钟的话题问道:“你……没有骗我?”
寒续刚刚坐回搭建的简易炉灶旁,青色的石头被从缝隙间爬出的火焰烧得漆黑,点头道:“嗯,真的不认识任何人,如果非要说,张秋怡张前辈算不算?”
白琉衣又别开了头,看着别处黑呜呜的山林,小声至极地说道:“那,那天你去城里做什么?”
山林寂静空旷,声音再小寒续也听得真切,道:“我说了我是去找情报呀,我并不认识那个城市的任何人。”
白琉衣微蹙着眉头不再作声,这个微蹙的幅度比起寒续任何一次微蹙眉头的弧度都要轻,在渐渐来临的黑夜中更是无法捕捉。
寒续思考了片刻,想到现在悬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那把大剑,心思慢慢敞亮。作为武者,在生死面前他们比起普通人要坦然得多,但是这些坦然并不可能没有一点起伏坎坷,心境也不可能若大海伏平。
寒续摸出了两瓶“三杯倒”,其中一柄放到了白琉衣的旁边。
“三杯倒”是神风联邦著名的白酒产品,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这个名字的字面意思就是灌倒人只需要三杯。酒量这种东西当然因人而异,但是这个品牌能够统治神风联邦廉价白酒市场两百年之久,在纯度上则毋庸置疑。
“琉衣,有些话我们今天一并说清楚,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说。”
白琉衣看着“三杯倒”宽扁的酒身,犹豫了数秒之后,没有回答,直接抓起酒瓶,轻喝了一口,红光照耀下的白皙脸蛋上,依然可以清晰地见到丢进熔炉中的铁那般浸出的两抹酣红。
寒续奉陪,也抓着酒瓶喝了一口。
……
酒是个好东西,能麻痹神经,能让不能吐露的心声顺着不受控制的神经宣泄而出,能让心里所有负面情绪,都沉沦在酒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