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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巫丰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小的西戎,谅他也不敢侵夺我大周的财宝,我们灭西戎,就譬如是打死只耗子一般。谅他们也是不敢胡来的。”
太巫姬望还是放心不下,就坚持说要先派人去通报一下。太师巫丰拗不过他,于是就说道:“那就要姬荣去一趟吧。”说着就吩咐人去叫来姬荣。不多时,姬荣赶到。太巫姬望和太师巫丰就将事情大致给他讲述了一遍,临了,太巫姬望还反复强调说,召平人少,延迟派兵,恐怕会出意外,一定请求季历王火速派兵镇守召平地区,这样铜矿才不会有什么危险,召平也可以平安无事了,一旦延误派兵,恐怕是会日久生变的。
太师巫丰交给姬荣一道鹿符,这是他有急事求见季历王时的信物,因为巫丰不掌兵权,而鹿又敏捷迅速,所以他手中只有鹿符,而无点兵调军的虎符。太巫姬望也将自己所带的召平的鹿符一并交与了姬荣。
姬荣怀揣两枚鹿符,在太巫姬望的再三叮嘱下,带领着姬康姬庚和一班护卫军士,将两背篓铜料装载上车,便急匆匆连夜去拜见季历王了。这里只剩下六十二岁的太巫姬望和五十四岁的太师巫丰了。姬望就想起了师傅牌位的事来,于是说道:“兄弟啊,我们一同去拜一拜师傅的灵位吧。”
太师巫丰笑道:“好啊,不过我们要先沐浴更衣才好,这样的热天气,带了一身的汗气去拜祭,多有不敬啊。”
太巫姬望答应道:“好,只是愚兄此来匆忙,并未带来换洗衣物啊。”
太师巫丰笑道:“哥你真是见外了,到了我这里,还愁没有衣服不成。”说着就吩咐人传裁缝,顷刻间就见两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进厅堂就躬身施礼,礼毕,就垂手站在那里不敢抬头。
太师巫丰说道:“见到太巫,为何还不下拜?”
来的两个人这才敢抬头张望,一见和太师巫丰并列坐在茶几旁的还有一个身着巫服的清癯老者,就赶忙跪倒说道:“小的拜见太巫。”
太巫姬望说道:“免了免了,你们又不认识我,拜什么拜?”
太师巫丰吩咐道:“你两个快来给太巫身上的衣服量一量尺寸,一会儿太巫沐浴过后,要有一件新衣给太巫换上,也不难为你们,就捡给我做的巫服,要上好素绢料的,只快速修改便可,你二人带领几个徒弟,一个时辰的功夫足够了。赶不出来,小心你们的屁股吃板子。”
两个裁缝慌忙躬身施礼,连连答应着说:“一定赶出来,一定赶出来。”说着就给太巫姬望来两了身体各处的尺寸,做好了记录后便退下去了。
这里太巫姬望埋怨太师巫丰道:“兄弟你不必如此,愚兄平日里粗布葛衣吃菜食粥,已经习惯了,用不得什么丝绸素绢之类的东西。”
太师巫丰咧嘴一笑,并未说话,就站起身来,拉了太巫姬望就向更深的后院走去。
这里像是一座大园,有奇石怪树点缀在池塘丛之间,月下荷叶圆圆,荷数朵尚自含苞待放。两名女仆在前面挑着纱灯引路,曲径通幽处,阵阵香袭人,熏风如醉。
太巫姬望不知要到哪里去,就问道:“兄弟,师傅的灵位在这里吗?”
太师巫丰回答道:“不在,灵位在东厢房,这里是西厢房的厅,我们先沐浴更衣。”说着便绕过了一处游廊,只听得一处围墙里有一群年轻女子的说笑声传来。太巫姬望就知道了,这是巫丰的后宅。待要止步,却又哪里经得住巫丰的拉扯。
两个人随着挑灯的女仆走进一处院落时,太巫姬望就见一群年轻的女子个个身穿薄薄的丝绸,身形裸露,正在月下嬉闹。一见太师巫丰来到,便迅速地排成一排,也不再说笑,等到太师巫丰和太巫姬望走到近前,便有一个口齿伶俐的女子说道:“恭迎太师。”说着,一排女子便齐刷刷地都屈膝行礼。
太师巫丰说道:“你们见过太巫。”
一群女子便向着太巫姬望又屈膝行礼,七嘴八舌地各说各的欢迎之词。
太巫姬望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这样的富贵豪奢,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里的各种器物用具都是那么的精美讲究,房舍都是那样的费尽雕琢,单是这一群被供养着的女子,每年就不知要费多少钱财了。自己的这个师弟,可真是骄奢淫逸啊!
太师巫丰说道:“洗澡水可备好了吗?”
有女子回答道:“早就备好了。”
太师巫丰说道:“今天要多备一桶,我要与太巫一同沐浴。”
一群女子马上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有人就问道:“再加一个桶,要放在一间屋子里面吗?”
太师巫丰问太巫姬望道:“大哥是要单独沐浴,还是要和小弟同室沐浴?”
太巫姬望说道:“能分开的话,就分开吧。省得我一身的骨头再硌了你的眼睛。”说罢就哈哈地轻声笑了起来。
待众女子正在多备一桶洗澡水的时候,太师巫丰就又拉了太巫姬望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一进到那满目华丽的卧室,太巫姬望就觉得眼前的很多器物都在烛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亮光,也说不清那珠光宝气的一件件家具摆设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做的。
太师巫丰拉着太巫姬望走到自己的床边,指着自己那缀满了一块一块暗红色奇异图案的床帐子,得意地问太巫姬望道:“大哥你可知这是什么床帐子吗?”
太巫姬望说道:“我老眼昏的,夜里面如何看得清。”说着便伸手摸了一下,感觉像是丝绸,便说道:“这不是染了色的丝绸吗?”
太师巫丰笑道:“这是我的百喜帐,你知道这些红色都是如何染上去的吗?”
太巫姬望笑道:“哥又不是开染坊的出身,哪里会知道这些。”
太师巫丰就更加得意的笑道:“这就是兄弟我做新郎的时候,所积攒下来的处女血,你看这都是一块一块的丝绢手帕连缀在一起做成的呀,有的血多有的血少有的血色暗些,有的血色要鲜亮些”
太巫姬望听到了这话,感觉自己犹如遭受了五雷轰顶,只是有些头晕目眩,也听不清那巫丰又都说了些什么,就只是自己转身慢慢地走出了那间卧室。太师巫丰也跟了出来。
这时有女子前来报告说两桶洗澡水都已经备好了,请太师和太巫前去沐浴。太巫姬望本想说不洗了,但是考虑到还要去祭拜师傅的灵位,于是也就跟着巫丰去了。
说是两间屋子,其实也只是一间屋子用格栅分了开来,每间里都放了一只巨大的圆木桶,里面是大半桶清水,足以泡下几个人了,用手一试探水温,温润可人,只是有一样令太巫姬望尴尬非常,五六名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也随着他进到了屋内,准备帮着他退去衣服。
太巫姬望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来,你们在这里的话,我就走了。”
那几个年轻的女子见状就都笑着出去了。隔壁的巫丰听到了,就说:“大哥你自便吧,水温如何啊?有事你就吩咐她们。”
太巫姬望答应道:“知道了。”就随手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看到旁边还有一桶热水和一桶凉水,就过去先脱掉自己的衣服在凉水桶中加入皂角粉洗了起来,洗清后拧干,搭在了衣架上,然后就又解开发髻,用手撩起大水桶中的清水来,要清洗自己那白稀疏的头发。隔壁的太师巫丰听到了,就在水桶中站起身来,刚好看到了姬望,就笑道:“大哥你真是的,你坐在桶里面,再叫人进取给你洗头不就得了,这么费劲。”说着就吆喝外面的人进去给太巫沐浴洗澡。慌得太巫姬望连忙抬腿跳进了水桶中,坐了下去。那边的太师巫丰看到了,这个乐啊,一个劲儿地笑个不停。
太巫姬望真是后悔自己一步步就上了太师巫丰的当了。
五六个年轻的女子一拥而上,就像是给一个婴儿洗澡一样地,熟练地给太巫姬望搓着身子洗着头发,太巫姬望只有闭目忍受,毫无办法。
洗着洗着,就有女子说道:“请太巫站起来,我们为您清洗下身。”这下,太巫姬望可不干了。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出去!”
那边的太师巫丰则正和两名女子在一个水桶中沐浴,享受着水中的安抚,听到这边太巫姬望在发火,禁不住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太巫姬望自己洗干净了身子,扭头看时,发现自己洗好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就知道是那群女子拿出去了,就对隔壁的巫丰说道:“兄弟,我的衣服我刚才洗过了,放在衣架上,现在却不见了,是不是她们拿出去晾干去了?”
那边巫丰说道:“我叫人给扔掉了。”
太巫姬望不由得就生起气来,只是不再说话,免得自己发作起来,一见面就伤了兄弟和气。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就听到隔壁间里太师巫丰那边,一片声的男女的****伴着水声泼溅的响动传了过来。太巫姬望只是掀动嘴角儿轻蔑地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这对于已过了一个甲子之年的太巫姬望来说,毫无任何触动,只见他盘膝静坐水中,考虑着明天里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季历王应该绝对不会拒绝自己要求出兵的请求,要么会立即出兵,要么会延误些时日,但是他绝不会弃铜矿于不顾的,也不会弃召平周人的安危于不顾的。
这样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那边太师巫丰叫换了几回水,走马灯似的换了些陪同沐浴的女子。这边,太巫姬望的新衣服才送了过来。
门一开,只见有两个衣着朴素长相身材一模一样的少女走了进来,手中捧着新的衣服鞋袜,低垂着眼睑,神情胆怯而又羞涩。
隔壁间已经消停了下来的太师巫丰说道:“大哥,这就是小弟送你的一对姊妹,她们是同父同母同日生的双胞胎姐妹,父亲因犯了罪被处决了,母亲也上吊自杀了,这两个姐妹在我府中也有一年多的光景了。都是处女,小弟我就奉送给大哥了我巫丰是恩怨分明的人,大哥当年对我有恩,我是无以为报,这两个女子,也好能照顾你的起居生活,说不定,将来还会给你生出一堆的小太巫呢?哈哈哈哈”
太巫姬望轻声说了一句:“真是作孽啊!”然后就对那两名少女说道:“衣服放在这里,你们出去吧。”
太巫姬望和太师巫丰沐浴已毕,穿戴整齐后,就在仆人挑灯引路的带领下,向东厢房的祭堂走去。路上,太巫姬望说道:“沐浴更衣正是为了表示敬意,你这样先行交媾,何敬之有啊?”
太师巫丰说道:“天地之交媾则为电闪雷鸣,则为飘风振海,这人世间哪里还会有什么力量能够超越了这种自然交媾所产生出来的巨大的力量呢?力量的大小,就代表了虔敬心的多少,我御十女以上,正是表达了我对于师傅虔敬心的不同寻常。”
太巫姬望说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师弟啊,我真是为你担心啊,多行不义必自毙啊,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话间就来到了东厢房的祭堂里,师兄弟两个人,一起对着恩师的灵位拜了又拜。太巫姬望祈祷道:“愿恩师在天之神灵,保佑我大周得以兴隆日盛永绍克昌,也保佑我师弟能够仁德为怀从善如流,自此后再无妄言妄行,佐君辅国,以成大业。”
太师巫丰也祝祷道:“愿季历王神武睿智广扩疆土,愿我师兄明智开化,也能安享天伦之乐,愿我也能早得子嗣,以了宿愿。”
说罢,二人叩首下拜。礼毕起身,退出祭堂。
太巫姬望说道:“兄弟,你知道自己为何无有子嗣吗?”
太师巫丰说道:“不知道。”
太巫姬望说道:“实属是你纵欲亡阳,以至于无嗣啊。此番回到召平后,我给你开个药方配些汤药,你自己也好生安静调养一段时间,是会好的。”
太师巫丰说道:“多谢大哥,小弟一定听从大哥的医治。”
太巫姬望便又接着说道:“我周人立国,向来讲究为尊必仁,而好生善生才是仁,你这样的地位,若为尊不仁,那小民又将何以为生呢?你想过这些道理吗?”
太师巫丰说道:“若无我等救世英雄,那下愚小民又将何以为生呢?我以为我等精英之辈,只是介于人神之间的一种半神半人。人群是愚昧的,是没有自己的智慧的,是靠了我们才得以傲视万物的,我们有心计,凡人没有心计,我们不劳作但是可以有资格享用一切,凡人终日劳作但是却无权享用自己的劳作所得。被供养的人是治理天下的豪杰,供养人的则是受制于被供养者的庸愚之辈。所谓仁德,也只不过是哄骗人的一种说辞罢了。”
太巫姬望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兄弟你是大错而特错了。你不知道天心既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