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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杨诚的光辉几乎将他完全掩盖,在外界的眼中似乎只有一个箭术通神的杨诚,但享誉十几年的岭南第一猎人岂是庸手,现在杨诚另有行动,终于让他有了一展那身毫不逊色于杨诚的绝世箭技的机会。
一个个拼拼最勇猛的将领和士兵不断被一箭透胸而死,杨诚白天展现出来的强大震慑逐渐笼罩在仍在苦苦奋战的士兵心头,形成一个挥之不去的死亡阴影。原本已芨芨可危的安平军盾阵,竟奇迹般的抵挡住了十倍于己的敌兵的冲杀,甚至在局部开展起强力的反攻。
一捆捆干柴不断从两边抛向城门处,火势更盛。虽然只有数丈的距离,却是咫尺天崖,让城外的数万士兵只能听着自己战友不断发出的惨叫声,难做寸进。
“轰!”城门外的空地已无法容纳不断涌来的谢明伦军士兵,纷纷向两侧移去。泥土覆盖下的木板再不能承受重负,轰然塌陷。深达数丈的大坑如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唯一不同的是,大口中的牙齿换成了一根根尖利的木桩。
惨叫连连之中,无数士兵被战友挤入坑中的士兵终于体会到了死亡的滋味,虽然这滋味并不好,但比起城内的士兵,他们已是极度幸运了。
熊熊的烈火中,无数安平军士兵在火海中垂死挣扎,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留下的只是个逐渐成为飞灰的黑影。侥幸在之前冲出火海的士兵,此时正一步步的被逼退回来。大量的中下级将领被黑暗中的神射手射杀后,虽然数量仍占有优势,却再难对安平军的防线形成半点威胁。虽然离身后的火海还有五十步,但炙热的火浪正已疯狂的袭来,不知是炎热还是恐惧,淋漓的大汗已让每个城内的谢明军士兵衣甲尽湿。要么死在敌人刀箭之下,要么葬身火海,他们再无选择。
正当每一个人都绝望之时,原本不断逼来的安平军盾阵悄然停了下来,喧闹的战场竟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猎猎的火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投降者,不杀!”叶浩天透着强大自信的话语在宁静的战场响起。
“叮叮铛铛……”四五千把兵器同时坠地,意外出现的第三条路,让每一个人都无法抗拒……
※※※※※※※
“传令大军城外结阵,营内所有士兵全部出战,把所有攻城器械全部用上,我要连夜攻城!”谢明伦面色可怖的吼道,接连的失败已让他再不能冷静。
“呜……”低沉的号角声在城外响起,城外的混乱逐渐停止,数万士兵纷纷退至城外一里外,开始有序的结成阵式。败而不溃,谢明伦军确实是一支劲旅,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杨诚,失败将再不可免。
“杀!”一声大喝远远传来,清晰的传到谢明伦与所有阵中的士兵耳中,声音熟悉而可怖。
“轰!”冲天的大火在东大营和北大营熊熊燃起,震天的喊杀声从两处大营同时响起。
“唰!”血色尽退,慑人的苍白立即浮在谢明伦的脸上,急怒之下,身形摇摇欲坠。
生龙活虎的飞虎营战士从四面冲入大营之中,不断将所遇到的一切可燃之物点燃。仓皇冲出营帐的谢明伦军士兵虽然数量众多,但这段时间将领折损巨大,而谢明伦又将仅剩不多的将领全数调入攻城大军之中,使得大营之中留守的将领屈指可数。面对缺乏组织的谢明伦军士兵,飞虎营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大火逐渐漫延开来,以惊人的速度将两座大营淹没其中。
“哪里走!”张破舟大喝一声,向一顶仓皇逃出后营的锦绸软轿追去。
见张破舟越逼越近,一前一后,两名青衣小童默不作声的停了下来,挥拳向张破舟攻来。剩下的两名青衣小童抬着软轿,脚下丝毫不停,奔走如飞的向鸡鸣峡方向逃去。
张破舟轻蔑的看着向自己攻来的两名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男童,举起长刀,杀气腾腾的迎了上去。轿中一定是与谢明伦关系极深的人,他岂能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即使对手是手无寸铁的孩童,他也再不留情。
“唰!”张破舟长刀横扫,带起一阵劲风,竟欲一刀将两人齐肩斩断。跟着杨诚虽然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但他已今非昔比,在飞虎营中,已稳居首位,况且对手不过是两个孩童,他自认有十足的把握能一招解决,然后再追上那顶软轿。
“咦?”张破舟惊呼一声,眼见就要砍中,眼前一花,竟失去了两名小童的影踪,当下情不自禁的呼起来。
“砰!卟!”一拳一脚同时击中张破舟的后腰,一股剧痛立即传来,饶是他身体强壮如牛,却禁不住脚步踉跄的向前扑去。
冲出五步,张破舟勉强止住冲势,转身看着立在那里悠闲的看着自己的两人,狠狠的说道:“没想到竟小看你们了。”
“哼!”两人齐声冷哼,同时从左右向张破舟攻来,身形快捷无比,让张破舟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哇!哇!……”惨叫连连之中,张破舟被两名小童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虽然他已加倍小心了,但这两人的速度却远甚于他,行动的灵活更让他惊骇不已。不多时,他身上便挨了数十拳脚,再难扬刀进攻,而是一味疲于应付,抵挡着如雨袭来的拳脚。
“咻!”正当张破舟狼狈不堪时,凌厉的破空声传来。“卟!”一名小童惨叫一声,捂着肩上的血孔摔倒在地。杨诚稳稳的立在两百步外,冷冷的看着围攻张破舟的这两人。见两人年纪尚幼,杨诚并没有痛下杀手,刚才那一箭更是手下留情,虽然看似洞穿而过,却并没有伤到筋骨。
两人一见到杨诚,脸色微变,惊慌的向远处逃去。
“将军快追,我刚才看到一顶轿子逃走了,里面一定是身份重要的人物。只是没想到这两个小贼竟这么厉害,哎哟。”张破舟见两人逃走,急急的说道,哪知牵动伤处,立时叫苦不迭的呻吟起来。
“算了,没时间了。”杨诚淡淡的说道,扬手一挥,沉闷的号角声在他身号响起……
“杀!”谢明伦神情可怖的领兵杀回,接连的打击让从不冲锋在前的他破天荒的冲在了队伍的最前。好不容易冲到了大营之处,除了映红了大片天空的熊熊烈火,再见不到半个人影。
晨曦的曙光照在安平城墙上,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缕缕青烟袅袅的升上天空,随处可见的焦土和早已看不清面孔的士兵尸体昭示着昨晚那场惨烈的战斗。
昨夜的一场大火,昭示着谢明伦军如日中天的声势再不复存,从此由盛转衰,再不可扭转。
“主公,寨外有人送来一个布包。”梁宏轻轻的走进谢明伦的临时大帐,恭敬的说道。他本是个低级将领,一夜之间被谢明伦提拔为领兵一万的大将,在这以前几乎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他却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
“人呢?”谢明伦淡淡的问道,眼中泛着慑人的血丝,年青的脸上竟有着一丝苍老之色。
“丢在寨门外就走了,只说只有主公才可以打开。”梁宏将一个布包递了上来,恭敬的说道。
谢明伦伸手接过布包,看着包底淡淡的微红,竟有些擅抖。缓缓的放在面前的几案之后,谢明伦看着布包许久,竟不敢打开。
“嘶。”谢明伦长长的吸了口气,终于定下心神,手却控制不住的擅抖起来。打开布包那个活结,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掀开覆在其上的一层粗布,竟还盖着一个折得整整齐齐的布包。谢明伦双眼微闭,犹豫了半晌,猛然将上面的布包揭开!
“铁将军!”立在一旁的梁宏一见包内的东西,不由失声惊呼起来。白虎军是谢明伦最为精锐的部队,铁雄又是军中最勇武的大将,突然见到铁雄的人头,让梁宏如何不失声惊叫。
谢明伦缓缓的将铁雄犹自睁大的眼睛缓缓闭上,铁雄眼中那惊恐让他心中阵阵翻腾。谢世成的话终于应验,他已悔之不及。
“好像还有字?”梁宏轻声说道,声音微微颤抖。
谢明伦定神展开布包,一行血色的小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预祝谢家覆灭,特送斗大人头一个。另专为阁下送上干净布包一个,勿却盛意。”
第三卷 山中无日月
—第四十九章 … 兵败如山—
鸡鸣峡
一支长长的步兵队伍急急的行进在山谷之中,每一个士兵脸上都挂着迷茫与惶恐之色。退往何处?哪里安全?今后的路又在哪里?恐怕连做为主帅的谢明伦也同样迷茫。承受不住杨诚和裴成奇的两重压力,谢明伦在收到铁雄的人头后立即挥军而退,安平已注定是他的失败之地,久留无益。更何况章明忠的十万平乱大军已在零陵不远,若不抢在他攻克零陵前撤往武陵,等待他的只有全军覆灭的命运。
想起陷入城中音讯全无的汤怀武,他不由黯然神伤。若是自己当初听从他的建议,趁章明忠远在丹阳之机,一举跃过大江,攻克南郡,将荆州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然后训练士卒,以逸待劳正面硬憾章明忠的十万大军,现在将又是一种局面。但自己却怕一过大江,会令长安震动,使得其他各路也纷纷南来,将自己扼杀在萌芽之中,反而一心想控制荆南后再一举克下交州,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实力。哪曾想到一个小小的安平和突然出现的裴成奇,将他的梦想彻底粉碎。
如今不仅交州没有拿下,连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白虎军也毫无联系,铁雄已死,白虎军即使没有被全被消灭又或是投降,也定然四散而去。汤怀武和一众中坚将领的阵亡,更沉重的打击着这支犹显稚嫩的军队,让他再不能如意使动。安平军在后,平乱大军在前,再加上裴成奇那支神出鬼没的铁甲雄兵,一切都让他感到那么的无助和绝望。
“咚……”骤然而起的战鼓声惊醒了沉思着的谢明伦,抬眼望去时,名震天下的黑甲雄兵正从林中冲出,不到片刻,一个整齐的军阵已告完成。虽然山道并不宽阔,而且是数千人同时冲出,但黑甲雄兵却是极为迅速和有序,甚至没有发生任何挤撞。
默然无声的黑色军阵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死神,让这群惊弓之鸟呆立当场,数万人聚集的峡谷中竟是一片死寂。
“谢明伦,我送的礼物还合你心意吧?”裴成奇立在阵首,淡然说道。
谢明伦脸上微微抽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正要为铁雄报仇,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既然无路可走,那我就拼死一战,看看你的黑甲雄兵到底有多厉害!”
裴成奇晒然一笑,振声说道:“你还要害这些人到什么时候!就算他们全部死光,也挽救不了你谢家败亡之局!”
“哼,这些人都是自愿随我的,你这低劣的离间之计使错了对像。”谢明伦冷哼说道,转头大声喝道:“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并肩而战!”
“愿意!”震耳欲聋的回应在峡中轰然响起,厌倦了大陈苛政的士兵们将谢明伦看做了唯一的希望,虽然连番失利,却仍是不离不弃。
“好,那我们今天就要让我们的敌人记住,我军到底是不是乌合之众!”谢明伦大声说道。轰然的应诺声中,士气竟为之一振。
“哼,不自量力!”裴成奇轻蔑的说道,左手高高的举起,随即用力向前一挥!
“轰!轰!轰!”屹立如山的黑甲雄兵缓缓的移动起来,整齐的步伐踏在山道上,震得整个山谷不住颤抖。
“杨双明、骆鹏宇!”谢明伦声喝道。
“末将在!”两名年青的将领轰然应道。
“令你二人率本部人马出战,不得后退半步!”
“得令!”
“咚……”急促的战鼓声从两边军阵中同时响起,万余士兵齐声叫喊着,向不断推进的黑甲雄兵冲去。对谢明伦盲目的服从已让他们忘却了生死,萧索的寒风中,阵阵的肃杀之气充塞着整个鸡鸣峡。
“赵宇洪、王洪杰!”
“末将在!”
“你二人率本部人马,从左侧山林进入,伐木垒墙,再纵火烧林,务必让敌军不能踏入林中半步!”
“得令!”
“何永川、郑自强!”
“末将在!”
“令你二人率本部人马,攀下右侧溪谷,绕到敌人后方,以木石截断山道,阻住敌人退路。”
“得令!”
……
放下生死后,谢明伦反而平静下来,镇定自若的将一道道命令下达下去,众将各自领命离去后,两军终于交锋!
“杀!”奉命出战的谢明伦军战士,发出震天的喊杀声,撞向黑甲雄兵的军阵。
士兵的实力,在此时得以毫无保留的展现。谢明伦军虽然拼死一战,但这些士兵拿起武器不过才数月时间,有的甚至不足一月,在这之前,他们的双手紧握的,不过是锄头。黑甲雄兵虽然已不是当年所向披靡的那支劲旅,但却是裴成奇苦心训练十年的死士,裴青恒死后,裴成奇几乎将所有精力放在了这群由孤儿组成的士兵身上,十年的苦练,足以让他们可以睥视一切敢于正面挑战的敌人。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