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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当小爷我没见过钱吗?今天我还就要让你道歉,我就不信这几个字就从你嘴里吐不出来。”封武毫不相让的说道。
“哼,天下能让我道歉的还没几个,我怕你担当不起。”中年人傲然说道。
“少唬我!管你是天王老子,今天你就非道歉不可!”封武大声说道。
“若是我不道歉,你又能怎样?”中年人似乎和封武较上劲了,不以为然的说道。
“比箭输者不服,罚游街五日!来人!”黄勇刚也见不惯中年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当下大声喝道。
数十名士兵和围观的几百名百姓纷纷围了上来,只要中年人敢有半点反抗,恐怕就要立即将他们拿下。
“你们想要怎么样?”看着形势对自己不利,中年人却没有半点惧色,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大人,这么多人,我们恐怕吃亏,要不要……”一名随从凑在中年人耳边低声说道。
中年人想着也是这个道理,若是今天在这些人手中受辱,传出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当下大声说道:“慢着,我是交州剌使杨诚的朋友!”
此话一出,围上来的人纷纷停住。
“你说是就是啊!”封武不信的说道。
“既然你说是杨大人的朋友,那就交给叶大人处理。不过就算叶大人和杨大人,也得遵守这规矩,别以为拿杨大人做幌子,便可以逃脱。”黄勇刚冷静的说道。
“好吧,我就随你们去见叶浩天吧。”中年人自信的说道,和这些百姓相争,自己肯定吃亏,不过若见了叶浩天,形势却大不一样。
※※※※※※※
“啊嚏!”叶浩天无精打彩的坐在书房,正疑惑自己今天怎么喷嚏不断,眼皮乱跳之时,伍全匆匆的赶了进来,“叶大人,封武和黄勇刚带着一帮人朝衙门来了。”
“咚……”叶浩天刚要再问,隆隆的鼓声从衙外传来。
第四卷 西域烽火燃
—第二章 … 盛情难却—
“叶大人到……”郭常刻意拉长的声音在大堂里响起,立即将乱哄哄的人群镇住。在安平,你可以得罪杨诚,但绝对不能得罪叶浩天,这是安平百姓们这几年在心中形成的铁律,当然也是不少人付出惨痛代价的结果。
“黄勇刚,有什么事啊!”叶浩天大模大样的坐在上首,威严的说道。
“启禀叶大人,这人比箭输给封武,又不肯赔礼道歉,本来应该游街五日的,不过他又说是杨大人的朋友,所以属下不敢处置,请叶大人决断。”黄勇刚恭敬的说道。
“哦?”叶浩天闻言向黄勇刚身后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又仔细的打量半晌,不由倒吸了口冷气。怪不得今天自己浑身不舒服,竟然是这人来了。
“封武,为什么要比箭,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说给我听。”叶浩天收起心神,淡淡的说道。右手却伸到案下,朝郭常做了个手势。
郭常跟了叶浩天这么久,对叶浩天的心性早就摸熟了,见状悄悄绕到大堂外,不声不响的把围观的群众遣走。心中却暗自疑惑:叶浩天向来除了杨诚谁也不怕,为何一见这中年人便做出这副模样。
待封武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叶浩天不由暗自大怒,这么点大的事,也能闹到他这里来。若是依往常的规矩,自然让下面的人去办了就是,但这个人他却惹不起,动不得。
“咳。”叶浩天尴尬的咳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了,我要单独审问他。”
“是!”二人虽然心中狐疑,却不敢相问,相顾而去。
见众人离去,中年人不满的说道:“叶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不知是什么风,把潘大人吹到安平来了呢?”叶浩天笑着问道,转头向郭常说道:“去,给潘大人搬张凳子来。”
“哼,这安平在叶大人的治理下,倒也不错。不过叶大人定下这些规矩,不怕被栽个为乱法纪之罪?”中年人淡淡的说道。
“哪敢,下官一向遵守朝廷法纪,不过如果潘大人硬要栽到我的头上,我却也没办法。不过潘大人一向公正严明,想来不会做这么无耻的事,您说是吧?”叶浩天无奈的说道,虽然他对这人及其家族极为不满,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得罪。
“哼,我还要去找杨诚,不想跟你磨嘴皮子。”中年人冷然说道。刚走到门口,又转身说道:“我从没到过安平,给我记住了,若我听到半点消息,豫州剌史恐怕就要换人了。”
叶浩天却是一脸漠然,似乎根本没听到中年人的问话。
“我说的话你记清楚没!”中年人神情微怒。
“郭常,你记清楚没?”叶浩天眼光在堂内四处游离,淡淡的问道。
“属下和大人在堂上聊天,什么也没看见,记住什么呀?”郭常惊讶的问道。
“咦,奇怪了,怎么我听到有其他人说话呢,难道刚才我不小心睡着了?”叶浩天装模做样的说道。
中年人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拂袖而去。
“对了郭常,昨天我给你说去南海郡运盐的人手缺两个,你物色到人没有?”见中年人离去,叶浩天淡淡的说道。
“物色到了,我叫他们一个时辰后就出发。”郭常见叶浩天突发此问,立即心领神会,急步走出大堂,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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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刺史府?”中年人站在一座与周围民居几乎完全相同的宅院门口,疑惑的问道。
“我们在周围问了一下,确实就是这里。”一名随从恭敬的答道。
“哦。”虽然得到肯定的答复,中年人似乎仍不敢相信,想了想,走上前去轻轻拍门。
“谁呀?”一妇人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缓缓的脚步声。
“杨诚是住这里吗?”看着开门的布衣妇人,中年人皱眉问道。即使是他手下的县令,个个家里的仆人都衣着光鲜,而杨诚已高居剌使,竟然连个应门的都是这副模样,让他心中更是大惑不已。
“你是诚儿的朋友啊,快请进。”妇人和善的说道,转头向里面大声说道:“诚儿,有客人来了。”
听到妇人口中的话,中年人不由大惊。他原本以为这妇人是杨诚的仆人,没想到竟是杨诚的母亲,当下不由神情一黯,对这次来的目的再无把握。
中年人随着妇人走进院内,几乎以为自己走到一个平常人家,坐在一张被擦得发亮的旧木椅上,打量着所处的客厅,不由感慨不已。客厅中都是些平常物品,连家具也找不出一张新的来,虽然很简仆,但却可以看得出,打扫得非常整洁。
“诚儿在后院看书呢,您先坐,我这就去找他。”妇人安排好中年人及四名随从后,报歉的说道,转身上内走去。
“等一下,一起去吧。”中年人起身说道,挥手止住欲跟上来的四名随从,随着妇人向内走去。
小院
杨诚悠闲的坐在一棵枣树下的石凳上,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九阵缉要》,偶尔想到什么,便在身前一个用石子排起的图形上拔弄着。左飞羽坐在离杨诚不远的地方,一边绣着一张鸳鸯枕巾,一边频频抬头看着杨诚出神的样子,不时露出甜蜜的笑容。
左飞羽和杨诚终于在三个月前瓜熟蒂落,结成夫妇。杨诚谢绝了叶浩天为他安排的十万人的盛大婚礼,携左飞羽拜过父母,外出远游了两个月,才回到安平。
在潘家的力挺下,杨诚在三年前因功被越级提拔为交州刺史。交州治所本在交趾,但当时安平成了附近最兴旺之地,是以杨诚便上书要求将安平划入交州,以做州府之用。虽然划分郡县是件大事,但杨诚上书不久,朝廷便痛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而且将安平及周围六县合并成安平郡。叶浩天则因家族势力有所抬头,和自己立下的功劳,被升为安平郡守。
本来几大家族以为安平既为州府之所,一向州府和郡府同在一地的郡守最为难做,哪里料到杨诚本就对政务不感兴趣,几乎把所有事务都交给叶浩天来处理。使得叶浩天成了实际上的交州刺史,杨诚却乐得清闲,几乎一直呆在家里陪伴父母,偶尔和左飞羽外出四处游历,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诚哥!”看着母亲领着一个陌生中年男子走入后院,左飞羽轻声喝道。
“嗯?”杨诚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左飞羽。左飞羽朝中年人的方向望了望,杨诚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去,一看到一脸微笑的那中年人,立即露出惊喜之色。
“参见统领大人!”杨诚依足军中礼仪,跪倒拜道。
“呵呵,快起来,我们二人,哪里要这么多礼节。”这中年人正是潘宗向,见杨诚恭敬的拜见,急忙赶上前去,扶起杨诚。
“统领大人什么时候来的?派人告诉我,也让我去接你嘛。”杨诚欣喜的说道。这几年他闭门不出,每每想起在征北军中的日子,思念之中除了刘虎他们几个,便是李平北与潘宗向了,现在见眼潘宗向出现在自己眼前,叫他怎么不高兴不已。
“你这交州剌史也算和我平级了,这统领大人的称呼也该改改了。”潘宗向大笑说道。
“已经叫习惯了,再说不叫统领大人那叫什么呢?”杨诚不好意思的说道。
潘宗向拍了拍杨诚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比起统领大人,我更希望你叫我潘兄。”
“那怎么敢,在我心里,您永远是统领大人。”杨诚慌忙说道。
“这有什么,莫非潘某不配和你称兄道弟。”潘宗向故意责怪的说道。
“当然不是,要讲不配,也是杨诚不配。”杨诚摇头说道。
“好了,诚弟,我看我们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了,再说我可要军法从事了。”潘宗向板着脸说道,旋又笑了起来。
“诚哥,你倒是请潘大人坐啊。”左飞羽提醒的说道。
杨诚拍了拍脑袋,“对对对,统领大人请坐。”一边说道,一边在自己坐的石凳上拂了又拂。
“还叫统领大人?”潘宗向不满的说道,旋又指着左飞羽说道:“这位一定是心灵手巧的弟媳了吧。”
“左飞羽见过潘大哥。”左飞羽施礼说道,“潘大人请坐,我这就去给二位沏茶。”说着放下手中的刺绣,向厨房走去。
二人坐定后,潘宗向笑着说道:“诚弟,还真有能耐嘛。”杨诚却是傻笑不语。
潘宗向打量着这个小院,虽然面积不大,但却颇具匠心,各种景致巧妙搭配下,别有一番天地。“怎么同样是做剌史,诚弟可以这么轻松,我却是焦头烂额呢?”潘宗向苦着脸说道。
“统……大哥在取笑小弟了,大哥是勤于政务,我却是偷闲躲懒。”杨诚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何必自谦呢,我看这交州在你的治下,也是一副欣欣向荣之色,这安平城比起中原的一些大城,也毫不逊色呢。”潘宗向赞赏的说道。
“这些都是叶大人的功劳,与我却没有半点关系呢。”杨诚说道。
“叶浩天?”潘宗向疑惑的问道,见杨诚点了点头,旋又说道:“听说你们走得很近,大哥得劝劝你,这可没什么好处。”
“朝廷的斗争我更是一点不懂,说到这里,我还有件事想求大哥呢。”杨诚自然知道潘宗向所指,不过政治上的纷争他没有半点兴趣,当下转移话题说道。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就包在我身上。”潘宗向自傲的说道。
“小弟根本不是当官的料,现在天下太平,便想辞官陪父母妻子共享天伦。只是之前上的三道辞呈都被驳回,还请大哥帮忙,感激不尽。”杨诚一脸真诚的说道。现在安平不仅回复了宁静,更比之前繁荣十倍,他心愿已了,对官场已是毫无兴趣了。
潘宗向认真的看着杨诚的脸,过了半晌才叹气说道:“诚弟怎么说这种话,大丈夫理当建功立业,扬名海内。诚弟还年青,已官至刺史,有的是时间,只要假以时日,定可更上一层,封侯也非难事。你的辞呈是我叫人驳回的,今后万万不可再提。”
“这……”杨诚没想到竟是潘宗向不准自己辞官,当下呆住不言。
“潘大哥,请。”左飞羽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潘宗向身边,“这茶是我和诚哥前段时间去武夷山的个深谷摘的,味道相当不错呢。”
潘宗向望了杨诚一眼,端起茶杯喝了起来。滚汤的茶水缓缓的流入口中,果然味道不凡,让他不由赞道:“不错,真是好茶。”
“潘大哥,诚哥的为人你也清楚,根本就不适合官场。若是勉强留在官场,他不开心,我也不放心。潘大哥若能圆他这个愿望,我们夫妇一定一辈子牢记您的恩情。”左飞羽轻声说道,静静的看着潘宗向的反应。
“唉。”潘宗向放下茶杯,看着杨诚一脸的期盼,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来人各有志,我也不该勉强。我这次来,却是有难事,本以为可以让诚弟助我一臂之力,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着实开不了口。算了吧,我回去立即就放行,让诚弟可以逍遥四海,困难就让我自己去面对吧。”潘宗向神情落没的站了起来,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