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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第一娇-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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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时辰后,商队就出了城。

    剩枣与梨,谐音趁早离,不就是让他趁早离开么?管事的额头之上不知不觉的冒出了一头冷汗,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他这是头一回替沈责成运弩车,原本要他运五台,他只运了两台。这种弩车可是禁物中的禁物,沈责成要做的事情他不是猜不到,就是猜到了才愈发害怕。

    眼下这个趁早离开的讯息来的突然,让他不由的心头一紧。到底是不是如此,应当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

    ……

    ……

    裴宗之说得不错,驿站里倒真有几匹不错的马,她抱着纸袋里的烧饼,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很香。裴宗之挑吃食的眼光一向很好。她一边吃一边蹲在马厩前挑了一匹马,付了银子,又买了份舆图,以及在外必备的斗笠蓑衣,带了点干料和水,便上路了。

    还是独行来得好,跟着商队也不见得安全。她伸手摸了摸包袱里备妥的朱砂符纸等事物,原本想偷个懒的,跟着车队混混日子,但真是偷懒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而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所以万事还是靠自己的好,把一袋烧饼挂在腰间,喝了点水。她跨上了马,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 捷径() 
晨光渐起,站在门口揽客的小二看着眼前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驶过,光看马车的华丽就可以想象其内的奢华。

    都是贵人啊!。。

    天子脚下,长安城,贵人是最不少的。

    入春的长安城带着几分暖意,街上随处可见结伴出行的美丽女子与华服加身的俊秀公子,春日,是踏青的好时节。往年这等时候,长安城的贵人们早三三两两出城游玩了,那些国子监的书生文人们也早集体上山设宴论文了。

    但今年,却没有这样的氛围。街道内随处可见的营兵让人不由小心了不少,全城戒严,没有上头的手令,一般无法出城。繁华热闹的长安城就像一座热闹的牢笼一样,关着长安的百姓与各地来往长安的流民。

    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小二连忙迎了上去,干这一行的,早练出了一双看人的眼,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几乎认了个全,而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当朝正一品太尉谢纠。

    “谢太尉。”小二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王老太爷他们已经在楼上包厢里等着了。”

    谢纠微微颔首,看了看门前又一队经过的营兵:“才起未多久,正好到楼里用些!”

    小二嘴甜的应了一声,把人带到包厢便下去准备了。

    “你这老儿,年纪一大把了,不会学那些年轻人一样早上爬不起来了吧!”王老太爷坐在里头笑道,“桌上的吃食没动几口,今日休沐,”他说着嘴巴朝桌旁另一人指了指,“崔远道赶了个早,把咱俩叫到百胜楼来了。”

    谢纠坐了下来,今天几人倒是没带上年轻人。他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有话要谈怎么选得百胜楼?直接定在家里不是更好?”崔王谢三家的厨子手艺可不比这些酒楼的厨子手艺差。

    “今日家里有宴,地方让给几个孩子了。”崔远道喝了一口茶便放下了,“我年纪大了,也不跟他们争了。”

    “不跟孩子争,跟年长一些的还是要争一争的,”王老太爷笑了两声,“金陵首富沈责成的消息你们收到了么?不出什么意外,明日早朝上必要提起的。”

    “消息出自何人?”谢纠皱眉,“怎么会突然想到去扳沈责成?”

    像沈责成这种人做事定然不会全然无辜,手头肯定会有人命与腌臜事,但多数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本身这种巨富能站住脚,必然是身后有不小的靠山。

    王老太爷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上非下衣,一个裴字。王老太爷表情有些莫测,“听说是搜出了私造弩车的证据。”

    “而且不是一般的弩车,是最大的能攻城的那一种。”王老太爷说道,“那种弩车城外云麾归德两大营,一营只有一架,威力惊人,律例有严格的份例。除了黄少将军的队伍需定边关抗击匈奴所以多一些之外,其余各州营兵所拥数量都是定数,有多要的需要报批。”

    “喲,这胆子可真不小啊!”谢老太爷有些诧异的惊呼了一声,“真是看不出来啊!”

    “陛下正需要这些证据,”王老太爷笑了笑,指了指西南方向,“来日,这就是罪状啊!”

    “那位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崔远道说道,“是裴家送出的消息么?”

    王老太爷点头:“敢对沈责成出手的,金陵能有几家?金陵那边已经把沈责成扣下了,而且沈责成的家底谁人不知?国库又能充盈上一大笔了,陛下自然大乐,而且听说沈责成出生的鲁商商帮有人主动高密,倒是反应得快,如此倒是不至于让整个鲁商商帮赔了进去。”

    沈责成的倒往大了说可以作为天子博弈的手段,往小了说,鲁商商帮的内斗说不定也会借由此事尘埃落定。

    “真是两全其美的妙计。”谢纠啧了啧嘴,“不过裴家在金陵扎根多年,沈责成在金陵站稳脚定然是跟裴家关系不错的。没想到裴家倒是心狠,反手就给了他这一招。”

    “这一招又怎么样?国家大义面前,裴家占尽了道理,无人会说他裴家翻脸不认人,谁让沈责成的手伸的太长了呢?”王老太爷说道,“不过倒是真出乎意料,太突然了,就像突然意起,不过也正是因为太突然,才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都是在为将来那一日做准备。”王老太爷摸了摸下巴,“但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王老太爷握了握拳头,“理由证据是给天下人看的,最后胜利了,摆出理由那就是正义,对方则为逆贼;若是不行……所有这些不还都只是一句话?”

    “裴行庭自上任以来便屡次立功,名头日盛,看着似乎倒是忠君。”谢纠叹道。

    “他忠的不是君,是自己。”崔远道抬眼看了眼二人,“祖上的遭遇使其不甘,为的不过是证明自己。他可不怕得罪陈善,因为他忠,裴家在儒林中又有如此名声。就算将来之事,难以成说,也不能轻易杀了他,不但如此,还要重用。谁得了江山不需文治武功?要文治,就跳不过儒林的这些人。”

    “靠着一个给天下人看的‘忠’,他能站稳,因为他有名。”崔远道说道,“其实倒颇有几分类似我辈中人。说来说去,最最忠君的还是乔环,忠到一塌糊涂,万事皆可靠后。人是好人,就是若他当对上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无比讨厌。”

    “太得罪人了。”王老太爷玩了玩手里的扳指,给出了一个评判,“对了,有没有找到她的消息?我这里半点也无,倒是藏的紧。”

    “没有,我还特地给济南府下了秘信,”谢纠道,“是当真没有。而且,她那样的人,无论在哪里待久了都会出头,天生灼灼如此,一时半会儿还好,久了锋芒是藏不住的。即便是小事,她每一件都做对,总会从人中脱颖而出的。”

    “真是怪了。”王老太爷若有所思道,“陛下也真藏得住。”

    “她一个人好藏,若是多两个人就未必了。”崔远道说道,“不妨再等等,若真是你我猜的那样,到那一日就很好找了。”

    若她真能做到,这天下的风云变幻没准会提早而来。

    “还有陈善,他是打算赖在并州不走了吗?”谢纠想起了什么一般大笑起来。

    “赖在并州的可不止一个。”崔远道看了王老太爷一眼,“你忘了薛家的孩子,说起来,那孩子也有几分聪明,若是个男子,从小如男子一般教导政事大局,未必会逊于出色的后生晚辈。只是可惜薛家心思不在正路上,家里的几个小姐如此……容色,真是……打的什么主意?没有想到后世传奇笔墨颇多的《功臣谱》上名臣薛行衣的后人竟然会选了这样的捷径?”

    捷径,可没有这么好走。

第三百八十八章 送信() 
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路边的行脚店里嘈杂而喧嚣,几乎挤满了人。已经下了几日的雨了。

    春雨贵如油,但是对于行人来讲,下雨就显得有些黏腻和不便了。行脚店里多是赶路的行人,冒雨而来,有的连蓑衣都不脱,就大喇喇的坐在行脚店里吃着喝着。

    蓑衣上的水落到地上,激起了不少抱怨声。馒头、大块切肉和腌菜不断的被端上来,让赶路的人吃足行路的力气。平时在路上穿行没有说话的闲工夫,眼下难得有了说话的功夫,行脚店里的说笑声就始终没有压下去过。有说着家长里短的,跟多的却是路上的见闻和最近发生的时事。

    “再往前就是西南府……”

    “那里也下了好几日的雨,我们才从云州府过来。过了西南府就是天堑山,就不算我大楚境内了,穿过天堑山就是苗人的地盘了……”

    言谈声不断,坐在窗边的女孩子喝着汤,一边吃着,一边竖着耳朵听周围传来的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这几乎是大楚现如今疆域内往南最边远的地方了。天堑山的天险横隔大楚与苗疆。而苗疆并不属于大楚境内,不但不属于大楚,关系还有些敌对,最大的原因在于传言苗疆中有不少前朝的皇室族人。

    苗疆巫蛊术盛行,再加上前朝刘姓皇族得天独厚的天赋,族中会阴阳秘术的不在少数。普通人见到这等阴阳秘术总是害怕的,怕自己不明不白的出了什么事。是以苗疆之地,甚少有人敢进入其中。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江南首富沈责成出事了,哎哟,听人说啊,抄家的时候抄出来的银子快抵得上大半国库了!”

    “沈责成这些年在金陵一家独大,江南府无人敢惹,你们知道是谁动的手么?”

    “当然也只有同样在江南无人敢惹的江南裴氏了,听说是裴相爷亲自下的令,事发的时候陛下雷霆大怒啊!”

    “沈责成出身鲁商商帮,原本以为鲁商商帮也要完了,谁料这次据说还有鲁商商帮的人告了密,一同牵连的有不少商帮的人。”

    “虽说眼下鲁商商帮有点伤了元气,但养几年总会好的,眼下鲁商商帮新上任的大管事姓余……”

    ……

    女孩子认真的听着,听到这里时不由笑了。余管事果然是聪明人,不但趁早离开了,而且还主动告了密,倒是没有浪费这个机会。原本她是打算一路搭商队的车搭到此地的,没想到金陵出了那等事,这才独自前行。独自一人有好处,走的更快,但也有坏处,就是累了点,进了西南府,她要好好休息一番再想办法走天堑山进苗疆。

    又听了一会儿,来来去去就是这些事情,而后就是家长里短,说说家里的婆娘孩子了。这种家长里短,她不想听也不敢听。算算她离开济南府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解哥儿如何了,离开长安更久,也不知道家里的人怎么样了。她不敢去想,也没工夫多想。出门在外行事万分小心,更何况她要做的事情这么危险,没有功夫留给她去乱想。

    背着包袱和伞出了行脚店,自己的马就停留在外头,马已经喂饱了,马背上还挂了些草料和水,行脚店旁边就是驿站,她匆匆走进驿站,写了两封信。

    一封直寄济南府,再往前走就是西南府,那是陈善真正的大本营,也许里头兵马不算最多,但却是真正需要小心的地方,她没打算在那里寄信。所以这将会是自己在入苗疆前寄出的最后一封信。很多事情都要交待一番。这一行,虽说她有不小的把握,却也不敢说十分,做任何事情都有危险,所以自己失败之后会如何,她要考虑到。这也是她将解哥儿带出长安,送往济南的缘由。前路生死未卜,她总想安顿好解哥儿再说。

    还有一封是要寄往长安的,但她却未寄往长安,而是寄往金陵。再由金陵转向长安。长安城厉害的人物太多了,她可没有直寄长安的勇气,若是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劫走了信件,那才是真正将自己寄于危险之中。

    办完这一切之后,她才跨上了马,雨还在下着,她脸上沾了不少泥水,有些狼狈,雨天赶路的人都是如此。少女不以为意的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条官道的尽头就是西南府了,今晚之前应该能进西南府。

    西南府,可以说是陈善真正的大本营。

    这算不算是孤身入虎口?她笑了笑,一夹马肚,疾驰而去。

    ……

    ……

    相比长安城的戒严,金陵的奢靡,济南府显得格外的平和。宋二在平康大街上走着,去往街头的小铺里买了油旋便悠悠的向张家老宅走去。

    这日子真是悠闲,闲适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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