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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于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笑眯眯的女孩子,喃喃:“似乎跟以前长的不太一样了。”
“汉人有句话叫作女大十八变,”莫花儿辩解道,顺便伸手摸了摸女孩子的大辫子,“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易容只能改变,但要完全易容成另外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本就与这个人长的有些相似。张明珠与卫瑶卿长的并不相似,所以易容也只能尽力而为。卫瑶卿摸了摸眼下自己的一张脸:这张脸既不像卫瑶卿本人,与张明珠也只有几分相似,不过这便已经足够了。
笑眯眯的女孩子朝他拱了拱手:“莫老三,好久不见了。”易容不能做到完全一样,但声音可以。
这声音倒是熟悉了,莫老三冷静了片刻,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不对,你们方才说什么要惹怒大祭司?”
“只是带一封信而已。”少女笑吟吟的开口道,“你不用担心,大祭司不会生气的。”
莫老三还想说话,女孩子又道:“莫老三,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将来,我敢保证大祭司绝对不会生气的。”
莫老三有些犹豫,却还是迟疑了好一会儿。
“如果大祭司生气的话,这件事我会一力担责,绝对不会连累花儿。”
最后一句落下,不等莫老三点头,莫花儿就收了信,溜了出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 承诺()
莫老三在一旁愁着眉看着同叶儿奔跑笑闹,玩的开心的小张。
这个孩子他当然记得,严格来讲,她与她的先生对他莫老三一家有恩,他当然不会忘记。但他心里却仍然有些惊疑不定,更多的是慌张,没来由的慌张。
小张做的事情太险了,或许是胆子天生比一般人大,她做的事情她自己不怕,却能将普通人吓个半死。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汉人的话怎么讲来着?就是做事情的分寸有些出乎寻常人的底限,在她看来或许还是正常的,大概是她的分寸比一般人要惊人的多吧!
险中求胜,普通人真心受不了。
这一回直接找上了大祭司,莫老三不懂里头有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不但如此,他还敢肯定花儿那丫头也不懂,却偏偏对小张有近乎盲目的崇拜,就这么直往前冲了。几年前,花儿听了小张的话能从一个普通的苗女跃入大祭司的眼,过程虽然曲折,并没有让他们身陷险境,却生生能把人吓丢半条命。
这一次还能如此么?莫老三愁眉不展。看向同莫叶儿玩的开心的小张,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的脸上。几年不见,小张变了不少,倒不是说其他的,不管是声音还是说话的方式甚至做事情吓人一跳的本事都没有变,就是五官似乎有些变了,不过却也如花儿说的那样依稀还有几分当年的样子。
在一旁,莫老三独自一人愁了许久,才看到花儿匆匆归来,在小张耳边说了几句,小张点了点头,安慰了几句叶儿,就跟着花儿走了。
离开时还特地同他说了一声:“莫老三,我先走了,放心。”
放心?怎么放心的下?她做事从来只有吓人没有放心的时候。莫老三眉头皱的更紧了。
苗人的大祭司住在正中祭坛顶的树屋之内,离莫老三家并不远。
眼看快要到了,莫花儿轻舒了一口气,这才偷偷告诉她:“小张,我先前都不敢同爹爹讲,当时大祭司看到你的信脸色都变了,我快吓死了,好在最后大祭司没有生气,还让我将你带来了。”
“放心,若是没有大半的把握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去做这件事的。”她笑着安慰莫花儿。
莫花儿闻言连连点头:“就是相信你嘛,才敢替你去做这件事。要是别人,我可不依。要不是这里也有汉人,我都要以为你们汉人个个胆子都是如此之大的了。”
女孩子笑了笑,脸上的神色有些温柔:“花儿,你先前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大楚境内,想走出南疆,看看真正汉人住的地方么?现在还想么?”。。
“当然想。”莫花儿回答的飞快,“那时候你同我说的时候我就想去,但我是苗人,没有路引,就算离开南疆出了天堑山也进不了城。”
“会有机会的。”女孩子唇角弯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
……
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女子,表情坚毅,双唇紧抿上下打量着她。
她在看卫瑶卿,卫瑶卿也在看,互相看了半晌,她动了动唇:“阿曼。”
是在说她的名字么?卫瑶卿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易了容,不是小张。”
“不碍事,你是不是小张都不要紧。”阿曼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敲了敲桌子上的那封信,“我只认这封信。”
卫瑶卿点头:“我姓卫。”
说罢也跟着坐了下来。
阿曼盯着她看了片刻:“你年纪很小,我有些惊讶,原来我以为,就算老天师不在了,来的也应当是个年纪稍长一些的,没想到你那么年轻。”
顿了顿,又笑了:“我先前听说张家出事之后,还以为此事会就此作罢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联系我了。”
这话一出,卫瑶卿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苦涩。她要做的事情,至此为止都不难,因为这一些都是祖父早已谋划好的了。若是祖父没有出事,他来苗疆也差不多会定在这个时候。
一山不容二虎,一地不容二主。南疆自古以来就是苗人的地盘,这里的人信奉大祭司,自有一套有别于中原地区的信仰。四百年前,前朝皇室摔旧部躲入了苗疆,初时或许只为避难,也或许给了苗人一个天大的承诺,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承诺非但不见踪影,前朝皇室与他们的旧部通过四百年的休养生息愈来愈多,以至于南疆土地上汉人数量与苗人数量几乎可以相持平。
苗人自然听从苗人的,汉人自然听从前朝皇室的安排,一地有二主,又怎么可能不生出嫌隙?更遑论,开始的几十年内,这里并没有苗人汉人不得通婚的习俗,一些苗汉通婚的后人到底是属于苗人还是属于汉人?到底听大祭司的还是听前朝皇室的话语?
这些都是一点一点的矛盾。矛盾冲突或许还不曾爆发出来,但是已经积累的够多了。祖父在几年前就与苗人的大祭司通过信,一切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她所走的不过是祖父还未来得及去做的事情,但前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苗人非但不会相助前朝皇室,甚至还会暗中出手相助于她。
因为比起前朝皇室那看不见的许诺,大楚的许诺不但有足够的分量,而且真真切切的摸得到,看得着。
“方才来时,花儿问我什么时候能到汉人的土地上,光明正大的过去看一看大楚的河山,我告诉她会有这个机会的。”卫瑶卿解下身后的包袱,从包袱中取出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布帛。
“打盆水来。”
阿曼目露诧异之色,却还是应允了。
布帛浸染在清澈的水中,染在其上的药粉渐渐在水里晕开,待到彻底晕开之后,她将布帛从水里取了出来。
明黄的色泽,其外古朴的祥云图案与其外的“圣旨”二字让阿曼瞬间变了脸色。
“这是陛下用特殊的墨,特殊的印泥下圣旨,不溶于水,途中为防遭遇检查,我稍作修饰。”圣旨摊开在桌上,女孩子明眸溢彩,“这是陛下的许诺。前朝皇室的许诺,我大楚也给得。”
纵然习惯了不苟言笑,看到圣旨那一刹那,阿曼脸上的线条也瞬间柔和了不少,半晌之后,拿过桌上的圣旨出声了:“你要我如何做?”
第三百九十五章 恩人()
“那你想象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少女言笑盈盈。
阿曼沉默了,半晌之后摇了摇头:“不知道,”顿了顿又道,“总之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卫瑶卿笑了,没有说话。
阿曼也笑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道:“给我几天时间,我给你来安排。”
……
……。。
虽说临近傍晚,可街上却依旧十分的热闹。南疆的地方与大楚的土地相比虽小,却也五脏俱全。街头的苗人百姓也贩卖着自己一日所得。
街边坐着一个卖鱼的老翁,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相比旁人的吆喝声,他很安静的坐着。
莫老三扔出了几个大钱:“拿两条鱼来!”
老翁帮忙穿好了两条鱼递了过来,莫老三接过鱼掂了掂份量,倒是比以前能买到的大的多。看来这老翁倒是个老实人,莫老三心道,提着两条鱼悠悠的回去了。
这几日家里有客人,当然得下厨做几个好菜来着。
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往日皮的没影儿的莫叶儿并莫花儿还有小张正蹲在地上,小张身上穿了条大祭司身边婢女穿的长裙,却一点都不在意的蹲在地上,也不在乎衣袍拖地,沾上了不少尘土。
两个孩子跟她玩的正是高兴,即便是抓着泥土玩。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却还是能听到小张在说,两个孩子在听,听得津津有味,别的不说,单论这舌乱莲花的功夫,就连他也想停下来听上一听。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莫老三心道:只有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能如此了,只要她愿意,愿意用心思,就能讨周围所有人欢喜一样。
这是个好人么?莫老三不知道。但他知晓圣人说,一个能讨所有人喜欢的不一定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是所有好人都喜欢他,所有坏人都不喜欢他。而不是像小张这样,附近邻居,不管好人坏人都能玩到一处。
“莫老三,回来了啊!”即便正在同花儿叶儿两个孩子说话,那个女孩子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也还是能在合适的时候抬起头来,跟他打个招呼。“花儿,叶儿,今儿有鱼吃。”
花儿叶儿两个孩子还是单纯的,自然不会同小张这样的孩子一样,一顿饭有鱼有肉,就能让他们开心不已,叽叽喳喳的喊着:“爹真好!”
作为一个父亲,听到孩子这样说话,总是高兴的。小张笑眯眯的蹲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看着他们,真是讨人喜欢,莫老三叹了口气,愁着眉,提着鱼,走到灶头上开始做饭。
第二天一大早,小张是跟着花儿一道离开的,很早,早到叶儿那皮猴子还在屋里睡觉的时候。
莫老三听着那屋子的动静,看了眼身边睡得正香的叶儿,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半晌之后,嘟囔了一句:“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养出来的,真是吓人!”
……
现在是真的早,天刚蒙蒙亮,她跟在阿曼的身后,看向不远处的几个人。那是一只石磨,几个人用手推着,还有人在一旁看着。
“他们若是没有出事,自然是大楚最尊贵的一等人,但在被掳来之后,大楚的天子不可能为了他们放弃国土,所以他们就是弃子,对于刘家人,这几个人根本无法提供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除了羞辱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阿曼说道,“再尊贵的人,成了弃子,连普通人都不如。”
“刘家的人没有杀他们,或许是潜意识里的不敢,也或许是还抱着希望,更或许是想借着他们让某些人做事被动。”卫瑶卿眯着眼看着那里的几个人,“我原先以为看到的会是瘦骨嶙峋的模样,如今看来,在吃食上刘家人并没有苛待他们。”
“刘家还想让他们几个活着,自然不会在几口饭上做手脚。”阿曼说道。
但摧毁的是人的精神,这些年刘家又用他们的血来养蛊,能长寿的了才怪,她的目光落到了脸色苍白的延禧太后身上,她神情木然,眼珠几乎不曾动一下。
即便还能走能动,但眼下的她就像是一个外表看上去无甚损伤,但内里千疮百孔的木偶一样,活不久了。
看了片刻之后,她收回了目光,“消息送到了么?”
“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吃饭了,纸条就在饭里。”阿曼说道,“应该能看得见。”
卫瑶卿点了点头:“太子和公主倒是还不曾见到。”
“我会安排你见到的,”阿曼道,“其实我对你倒有些担心。太子仁孝,未必会对你如何,而且太子的情况比太后更糟糕,能不能撑回长安还很难说。公主倒也罢了。但你我见过太后如此落魄的一面,将来的事很难说。”
权贵的恩人也要看是那种恩人,有些恩人做不得。
“我知道,”女孩子垂下眼睑,遮住了双目中的神采,“但是太后活不久了,延礼太后可没有那么容易扳倒,所以我才敢带延禧太后走。”
她看着阿曼,眼神清亮而温和:“我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