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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土之上。”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我要带兄长回去!”
“这就是了。”少女唇角弯起,神色温柔却不容置喙,“不管怎么样,我也如公主一样,想要试一试。以往要想从一个监生爬到阴阳司再爬到天师大天师的位置上要多久?即便是受人提拔,也需多少年的时间?即便阴差阳错,投机取巧得了大天师的位置,如眼下三十岁的大天师李修缘,他的位置也坐不稳。”
“更遑论我如今的年纪之小可以说前人闻所未闻,要在前人闻所未闻的年纪做到这件事,自然要做下旁人所不能做的事,立下除我之外旁人立不了的功。”
“所以……”安乐公主抬眼望来。
“所以将太后太子与公主带回大楚就是我所要做的旁人所不能之事。”
第三百九十九章 阻人()
不适合他做,就适合她来做么?卫瑶卿翻了个白眼,“那你还真闲,真要如此,干嘛掺和这件事来!这样危险刺激的事情也不适合你。”
“师尊让我日行一善。”他回头看了眼坐在船舱里神情阴郁不明的延禧太后时,本能的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犹豫,却并未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钱袋,里头装了不少铜钱。
“他们下水了,快一些!”卫瑶卿催促道。
裴宗之手里速度不慢:“快到岸了,我们先走,你断后。”
卫瑶卿摆了摆手,也不看他,待船靠岸之后,只拎着自己其中一只包袱背在身上,拿起撑船的竹竿甩了出去。
猎风朔朔,太子和太后上了马车,安乐公主迟疑的看了一眼站在船尾不动的卫瑶卿,问了一声:“卫……她怎么办?”
刘姓皇族得天独厚,能人异士众多,眼看人被劫走,自然也不再客气了。
大泽野舟,马车靠岸,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大楚的人已经准备了许久,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即便晚了多年。
狂风呼啸,站在野舟上的少女面容冷凝,为这一天,或许已经准备了许久了。
密集的火把中,有人伸手掐了个复杂至极的手势。
刹那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今天本是拜月节,月圆如银盘,眼下在彩云巅上的银盘圆月却忽然缩了回去,天地昏暗,漫漫苍穹仿佛猛地向地面一压,刹那间地动山摇。
拜月节却突然无光无月,唯有狂风呼啸,整个南疆大街上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尖叫声推搡声不绝于耳。
即便隔了老远,还依稀能听到大街上传来的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天塌了!”
“天塌了!”
“无月了!”
……
对拜月期予美好期望的苗人顿时惊恐起来。
站在舟尾的少女,衣衫背狂风吹得猎猎响动,声音却带着内力,极有穿透力而来:“今日苗人的拜月节,你们如此,遮了苗人的月,真的好么?”
“阻人希望,等同杀人父母,这样不好吧!”
少女嘲笑的声音随着狂风猎猎而来,那头刘姓皇族的后人却没有说话,火把中似乎还是方才那个人虚空结了一个复杂至极的手印。
卫瑶卿双瞳猛地一缩,刘姓皇族除却曾经的天下之主,前朝皇室的身份之外,还与张家一样,世代受上天厚爱,是阴阳术传承千年的世族,手段自远非寻常阴阳术士所能比的。。。
火光中狂风呼啸,除却原先今夜原有的逆风,有无数巽风化作一柄巨大的长刀,仿佛撕裂空间斩来。
坐在马车里的安乐公主手抓紧了马车的车壁,手指骨节发白,浑身发抖,脸上露出了几分恐慌:“又……又来了!那一次就是这样,我们的护卫溃不成军。”
不是因对方太过强大而害怕,是因不知,不知对方底细,不知如何应对而害怕。
长刀撕破空间而来,劈头斩下,仿佛要将这边的几个人斩个粉碎。
天穹撕裂,安乐公主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因为害怕而闭上了眼睛,所以也没有看到站在船尾的少女刹那间双指向上,指间似乎有一道莹莹的灵光,似慢却快的冲破了那团遮住圆月的彩云。彩云被一分为二,刹那间,圆月重现,光华晕开,天地重放光明。
湖中圆月的影子倒映在她的双瞳中,让少女整个人看上去愈发的清辉如玉。
那道让天地重放光明的月光也在刹那间冲破了巽风化作的长刀,巽风长刀拦腰一断,瞬间碎裂在呼啸的狂风中。
“你断后。”裴宗之摘下头上的斗笠扔了出去,斗笠旋转锋利如刀,越过水面,惊起一大片水幕,而后马儿发出了一声嘶鸣,闯入那片蛊虫密布的密林。
……
月光重现,惊慌失措的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阿曼早派人下去安抚苗人了。
她站在祭祀台上,抬头望月,月如硬盘,高挂天际。
一来一回,是天下第一流的阴阳术士间的一记交锋。
“真是厉害啊,倒是不曾想到。”阿曼看着天上那轮圆月,脸上现出了几分笑容,“这般年纪……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苗人重新陷入了拜月节的狂欢中,莫花儿从台下走上台,行到她身边:“大祭司,无碍了。”
阿曼点了点头,微微侧身:“花儿,你的朋友还真是厉害!”
“是啊!”莫花儿语气骄傲,“她一直都是如此的,小聪明多的不得了,比我聪明多了。”
“这可不是小聪明!”阿曼笑着摇头,看向那轮圆月,“胆敢孤身而来,势必胸怀足够的底气,这件事可不是随随便便靠运气就能成功的。”
莫花儿听不太懂大祭司的话,只知道是在夸小张,总归是好话,便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阿曼回头看了她一眼:“真是个傻姑娘!”
“小张说这叫傻人有傻福。”莫花儿辩解道。
“傻还有理了,”阿曼瞟了她一眼,却没有生气,而是感慨道,“你的朋友,若是个好人,必能护佑一方百姓平安,若是个坏人,必然是个令天下人头疼的坏人。”
“但不管她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样的人物,天下之大,史书之上必有她一席之地。”
……
跑的还真快!卫瑶卿瞥了一眼离开的马车,重新看向面前那一群阴阳术士。这群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方才那巽风一出手,她就知晓了。
少女身量修长,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斜插了一支木簪,衣裙朴素陈旧,眼下却是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方才出手的阴阳术士并没有走出来,只是一直站在人后,以至于隔着人群,她直到现在也未看清方才那一击出手之人的真面目。
没看清人,却能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阴阳司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这个人是谁?”是那个人在问话,“三年未曾踏足大楚,我们的人怎么漏去了这般重要的消息?”
声音不年老,却也不年少,以声估人的话,大约应是三十上下,正值壮年。
第四百章 狭路()
“应当是藏拙吧,不然这样的身手不可能到现在还未传来她的消息!”有人回道。
站在人后的那个人应了一声,他应当是这群刘姓皇族后人中的领军人物,周围的人似乎对他很是信服。
大泽之上水波潋滟,站在舟尾的少女面容含笑的看来,刘姓皇族众人不乏能人异士,自然也有人看出她的容貌稍作掩饰。人的外貌很重要,不管美丑,那都是旁人识别出她的最重要的依据之一,可眼下,却有不少人突然觉得外貌或许也没有想的那般重要了。
这个女孩子并未露出真容,只是站在那里,但却有如此强烈的气场,这种安静却不容忽视的气场委实极其少见,甚至可以说,即便是日后她换了一张脸,一旦换上这样的气场,也很容易叫人辨认出来。
她身后背了个包裹,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看起来不是小物件,这个模样论理来讲应当是滑稽可笑的,可眼下却无人笑来,只是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少女还保持着方才的手势。先前就是她突然一招,借月光让那股巽风长刀拦腰一断。
阴阳术当真是老天爷赏饭吃,从开阴阳眼开始再到习阴阳十三科,有些人即便侥幸开了阴阳眼,这阴阳十三科也学不好。不但需要天赋,相应的努力也是需要的。眼前这个少女就是天赋与努力乃至心性胆量都要远胜于常人,以至于不能把她与同龄人相比。
站在人后的那个人仍然未露出真容,只露出了一双结印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完美,结起印来不但好看而且还很厉害。
那个人沉默了片刻:“能追到延禧太后与太子他们最好,不能的话,就先抓了她,尽量抓活的,实在不行,死的也行。”
“最好不要让此女活着离开此地。”那个人说道,顿了顿,目光落到了半浮在水面上的斗笠之上:“方才扔斗笠的那个人也绝非普通人,内力非比寻常,动手吧!”
虽然是暗夜,刹那间却亮如白昼,金木水火土五行,万物不离五行,阴阳术也不离外。是以五行所对应的阴阳术也会根据阴阳术的不同呈现不同的颜色。
眼前这些人擅长的不同,阴阳术不同,齐齐出手的一瞬间,如无数五色霞光发出旖旎的变幻。
真好看啊,不比绚烂炸开的烟花差几分。好看、神秘、诱惑又危险。
一边有无数阴阳术士,更有方才能操控巽风的一等一的高手,还有一边只有一人。一方气势磅礴,一方形单影只,狭路相逢。
大泽之上水汽弥漫,朦朦胧胧,那半浮在水面上的斗笠浮浮沉沉,难以描绘。
比那些五色霞光更快的是那道巽风,它越过众人而来,还是那把巽风编织的长刀当头斩下,少女手中结了许久的印终于现开,她的头顶之上出现了一团火,猛烈的卷向巽风。
他鼓巽风,她便运坤火,火借风势,迅速落入了一旁的密林之中。
此时已有近一月不曾落雨,丛林属木,木又生火,这一把火随着呼啸的狂风迅速席卷开来。
古语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可不是说着玩的。
早在点火的瞬间,那个少女就退了。
“想跑!”还是编织巽风的那个阴阳术士,当先一步直直追来,少女早丛身后的大包裹中取出了两只长管,远远的甩入了火中。
“你疯了!”那个阴阳术士在看到那长管状物体的瞬间就明白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地动山摇。
即便隔了老远的南疆大街上,众人也察觉到了脚下的震动。
火势风长,随着火药引发的震动,方才所谓“断后”的少女早不见了踪影。或许从一开始,少女就没有准备当真要以一己之力硬抗那么多人。
她想跑,从一开始就是想跑,所谓以一敌多的壮举只是假象而已,这不是一个想做英雄的人。
南疆难得近一月不曾下雨,鼓巽风,运坤火,木又生火,随着今夜呼啸的狂风,这一把火大的惊人,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的拦住了刘姓皇族前行的脚步。
她为他们争取了一晚上的时间。她提起内力狂追而来,终于在密林的入口处追到了几人,成功的爬上了天堑山,马车落入火海之中,裴宗之身后背着昏迷不醒的太子,延禧太后与安乐公主互相搀扶着站在一旁。。。
回头看向这片蛊虫密布的毒林,幸好是在晚上,也幸好不曾看清里头的东西,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无数蛊虫毒物会随着这一把火消失殆尽。
少女站在山石上感慨:“这一次怕是要被阿曼骂上许久了。”
夹杂着火药的震动,即便站在天堑山上还能察觉到脚下的地动山摇。
“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少女叹了口气,“必须连夜离开这里。”
延禧太后转了转眼珠,看向裴宗之:“先生怎么看?”
这是除却行礼问候之外,延禧太后说的第一句话,卫瑶卿看得出来,延禧太后对自己并不信任,相反的是,对于裴宗之她却十分信任。
安乐公主看了她一眼,一路奔行,她还来不及问裴宗之是何人。
“这是实际寺的裴先生,安乐快来见礼。”延禧太后出声道,安乐公主看了眼一旁的卫瑶卿上前见礼。
裴宗之没有什么表情,事实上对太后、公主和太子没有什么表情,已经算是倨傲了,但似乎没有人觉得奇怪。卫瑶卿站在一旁,耸了耸肩,即便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实际寺这块招牌,比她一个钦天监的监正有用的多了。
不过她也并非是为了救这三个人,并得到这三个人的信任喜爱而来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