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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开始就没有卖关子,直接点出了主题。
“知道来的会是谁么?”
大堂里猛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这茶楼的老板也太会做生意了,崔琮让一旁的小厮拉开雅间的帘子,看向大堂里的说书先生在唾沫横飞的说着。
先说昔年。一国太后、太子和公主沦为阶下囚,这曾经是一件屈辱的事情,没有多少人敢提及,即使知道,也无人敢提。但现在不同了,太后、太子与公主回来了,昔年的屈辱变了意味变成了忍辱负重,如此再提,就没有那么大的关系了。
而后说今。孤身独闯南疆,闯出龙潭虎穴,过西南,路遇阴兵追堵,这些曾经活跃于民间话本中的故事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眼前。尤其做到这件事的人还只是个不曾及笄的少女,足以引起天下人的惊叹。这一点听大堂中此起彼伏的惊叹感慨声就足可以预见了。
再诉将来。此番归来,必立大功,可见这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在阴阳司的前途不可限量。
闲暇时有趣的故事总能引起众人的讨论,眼下的茶楼,看热闹的茶客,光怪陆离的故事、惊人的主角,足以引起众人的热议。
这说书先生口才极好,醒木一敲,将故事说的一波三折,仿佛让人身临其境,茶客们听得如痴如醉。
崔琮一边听着说书先生所说,一边笑看着茶客们的反应,越看越觉得有趣。。。
茶楼中喧哗热闹,一旁瞪大眼睛看向窗外的崔琰也突然出声,神色激动了起来:“快看!是卫君宁这小子!”
崔琮转身,听个说书的功夫,已经到辰时了,长安城的大街上越发热闹了起来,尤其还是黄天主道上更是热闹。
虽说已经提前清道了,但逼仄的道路两旁人流看上去更多,再过一会儿的话,显然就不容易走动了。
卫家一家子人就站在不远处,家里的男眷都来齐了,女眷也来了不少,连一把年纪的周老夫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四周,倒是把周围的卫家后辈捏了好大一把汗。
“八哥,我们去把他们请上来吧……”崔琰看了会儿,开口道。
身后无人回应,他回头,却见八哥的人已经不见了,再转个头的功夫,就已经看到八哥出现在了对面周老夫人的身边,似乎在说着什么,令得周老夫人不断的连连点头。
这速度……崔琰看的目瞪口呆。尤其周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看的崔琰一愣一愣的。他还是头一回知道他的八哥这么会哄老人家。
不多时,八哥就已经将人带了过来,大堂里的说书先生还在说着道听途说的故事,卫家一家子上下却好像十分高兴,饶有兴趣的听着。
崔琰站在一旁,看自己的八哥同卫家上下说话,上至卫老夫人,下至卫君宁这个傻小子都能插上一句,关系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倒是他站在一边像个外人。
挠了挠后脑勺,少年有点想不通,但看到他们,还是高兴的,便也认认真真的跟着一起来听说书先生说话了。
大堂里的说书先生醒木拍案,正在说着阴兵,茶楼里早已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人要了加座坐在过道里,众人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惊呼声。
“你问我那阴兵有多可怕?我问你们,五城兵马司将领方唯方大总兵你们知道吧!就是驻守五度关的总兵,也是威武雄壮的汉子,还是当今贤妃娘娘的兄长呢!军功也立过不少……”
说书先生说的唾沫横飞:“可你们听说了没有?方将军居然被吓病了!没错,是吓病了!”
“一个立过军功的汉子居然被吓病了啊!可见有多可怕,可那卫小姐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降服了阴兵……”
喝彩声连连。
大堂里的喝彩声响亮,但更响亮的是外头的喝彩声。
众人皆凑到窗边向外望去,就这么一会会儿的功夫,黄天道两边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行人,远远的听到从城门方向传来的喧哗声。
“让老身看看!”周老夫人也不听说书先生说书了,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远远地,视线的尽头似乎有一行人正向着这边行来。
头发高高的拢起,看起来十分英气,身上的衣袍也换了下来,不再是先前行路时的粗布长裙,换上了钦天监的官袍,就这般坐在马车上行来。
大抵也是知晓会有这一幕,特意换了一身,而身后的贵人们则在马车中,并未出现,所以眼下众人所见的唯有这个坐在马车前的少女,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关中军,这一次关中军被特许带人入长安城,关中军将领黄小将军就在一旁骑马随行。
原先的卫六小姐虽说有不少人知晓,却也不是人尽皆知,更多的人也只是听过她的名字,没有见过她的人,眼下真真巧巧的见到了这个人。
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好小,但随即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女,这个模样不是很寻常的么?
旋即就是本能反应的开始注意少女的容貌。精致秀丽,挑不出一点毛病。各种赞美之词随即溢于言表。
早趴在茶楼上的卫君宁已经忍不住叫了起来:“六姐来了,六姐来了!”
跟个二傻子似的。卫瑶玉叹了口气,迎头看向过来的少女,心底隐隐有些莫名的激动。
她的六妹妹,回来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何用()
王老太爷的脸顿时便沉了下来:“为何不早叫醒老夫?”
无人胆敢说话,就连方才硬着头皮上的管事都不敢上前回话了。
王老太爷沉默了片刻,再次发出了一声感慨:“七郎怎么还不回来?死丫头都回来了,他怎么还在路上晃?”
当然这句抱怨没有指望谁来回答。
“摆饭吧!”王老太爷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会儿细说与老夫听,她在街上是何等装模作样唬人的!”
本来想打扮妥当出去看一看的,谁料到她入城早了,他起床晚了,这群小辈也没个机灵的过来叫他。
真是叫人心烦!王老太爷拉长着一张脸,有些不是滋味。
……
……
宫门口早已大门大开了,陛下亲迎,百姓纷纷下跪,得以见得天颜。
“母后,儿臣不孝!”天子跪地,百姓为之动容。
当然这份动容到底是真是假不用去理会。
而后是公主与仍然昏迷不醒的太子。
“皇儿!”国母失态,即便不是国母,作为一个正常的母亲都承受不住。卫瑶卿静静地站在一旁,归来的喜气因着太子的病弱被冲淡了不少。
……
……
宫门前的混乱影响不到长安城中普通的升斗小民。
街边的小铺里几个纳鞋底的妇人正在闲聊,指着对面的宅门指指点点。
“这卫家六丫头今天可威风了,官兵清道啊!听说啊,她变出一只凤凰来把鸦群冲散呢!”
“这女儿养的比男儿还厉害!”一旁的妇人接过话头,似乎有些不解,“怎么不把男儿养厉害点?”
“就是啊!女儿养的这般厉害,一般的人家那家敢提亲?这万一一个不顺心,变出一只什么大虫来,那不就糟糕了?”
“你瞎担心什么?人家的女儿不愁嫁!今日这么游街一过,有的是人想要求娶呢!而且还未及笈,倒是大的那几个丫头,没有一个定亲的,那才叫倒霉……”
家长里短的小事是这群妇人喜欢聊的话题,很多人或许推拒,但俗事总是不可避免的。
聊着卫家的几个女儿,不多时便看到卫家的婢子又跑出门头来,踮着脚往路的尽头望去,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枣糕!”有人认出了这个跑出来的婢子,扬声喊了她一声,“你家六小姐呢?怎么还不见回来?”
她们也在这门口坐了半天了,等的就是这个卫家六丫头。虽然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卫家六丫头长大的,但那是在未听说这个故事之前,眼下听了这个故事,总会让人生出更多的探究来,看看卫家六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德何能可以这般厉害。
“就是不知呢!”枣糕叹了口气,眉头紧蹙,“都等小姐半天了,小姐还没回来。”
“或许有什么事留在宫里了吧!”有妇人挤了挤眼,“枣糕,你知晓你家小姐这个……”
“我只是一个婢子,怎么会知道?”小婢子声音脆生生的打断了妇人的话,“不可胡说!”
虽然只是一个婢子,这般严肃的说话还是唬的人一愣一愣的,而且说罢便重新回去关上了房门。。。
“咦,这小婢子,还跟真的一样!”妇人叹了口气,“一个小婢子,偏偏作出宫里女官的姿态,这叫什么呀?”
“还拿乔,这小妮子!”妇人感慨道。
闲聊的妇人继续闲聊,枣糕也再次出来望了两回,可直到月上柳梢都没有见到卫家六丫头的人。
看样子,今天是不回来了啊!
……
……
“帮我一个忙!”
一个才下了值的小太监被人拦住了去路。
面前的少女穿着一身钦天监的官袍,头发高高束起,不施粉黛,却很好看,诚然这有她原本就生的好看的原因,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年轻鲜活的像朵初绽的花一般,带着几分朝气。
小太监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紧张了起来:“卫……卫监正!”
今日的事情很多人都听说了,毕竟这般有谈资的事情传起来是极快的,更何况那时候,万众瞩目,他也能侥幸一见。如今,那时耀眼的人就这么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紧张才怪。
“你认得我?”少女眼睛很亮,笑了,“那就好办了。”
“我今日不能回去了,可能这些时日,都不能回去了。麻烦你帮我去宫门口传个话。”少女说着递了一包银子过来,“多谢小公公了。”
小太监愣愣的看着被塞入手中的银子,回过神来时,少女早已走远了。
银子很沉,数量不少,这样跑个腿的活可以说是很轻松的。甚至,他想,她开个口,就算不给银子,他也能帮忙的。没必要给如此之多的。
但是她不由分说就走了。小太监挠了挠后脑勺,跑向了宫门口,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
……
总算找到帮忙跑腿的人了,少女松了口气,重新回到了殿门外,黄小将军同她一道站在殿门外待命。
延禧太后、太子与安乐公主归来是好事,但是太子的状况彻底冲淡了这喜讯。
好险!黄小将军蓦地冒出了一头冷汗:若是路上再耽搁耽搁,太子未到长安就……那可别说功了,罪也是有可能的。
太医署快被搬空了,阴阳司擅长符医的扁问和秦越人也早被召了过来。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黄小将军看了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少女:难为她了,什么都没说,一路之上只说要赶路,也没有告诉他这等事情。
若是早知如此,他一定会吓的魂飞魄散,一个不小心周车颠簸,万一太子出了什么事就糟糕了。
“没事。”少女朝他笑了笑,复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太医说太子过不了……”今晚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黄小将军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少女点头:“我知晓。在五度关时,药王孙公曾为太子诊治过,估摸的就是今日。”顿了顿似是感慨,“孙公果然厉害。”估摸的时日分毫不差。
黄小将军脸色微变,他虽不太懂宫里朝堂的人情来往之事,但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是知道的。孙公都说如此了,那殿里头的两个又能如何?
靠扁问和秦越人妙手回春么?显然不可能。
“朕要一个好端端的太子,不然朕要尔等何用!”
天子发怒,殿下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太医。
第四百五十七章 谏言()
油尽灯枯,久病成疾……这些消息明宗帝根本无法接受。他忍了那么久为了什么?亲生母亲被掳,他忍;儿女被掳,他忍;被一个毒妇拿捏在手,他忍;忠臣被杀,他还忍。能忍下去是因为他坚信自己此举是忍辱负重,所以他的母亲、儿女归来了。
结果甫一归来,就要面对生离死别。他暴怒,为儿女、母亲的遭遇所痛惜,但更多的却是怒自己的忍并没有带来应得的结果。
他怒的不止是太子的身体,还有自己过往的隐忍,这代表自己过往的隐忍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于是忍了多年,终于爆发了。
所以天子一怒,则伏尸百万。
虽说这句话十分夸张,但跪了一殿的太医连同两个阴阳司的小天师都心如死灰。
上头站着的是君,虽然以仁德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