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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偷偷看过了,也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了。
卫瑶玉在当时喊着“不疼了”的时候,众人已经多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身为亲人,心底里总是抱着一丝希冀的。来得是太医署最擅长治骨科的御医李太医,当他摇头时,李氏连忙叫了起来:“太医不行就符医,我们去找阴阳司的孙公,他定然有办法的……”
崔琮闻言,看了眼自己的腿,苦笑了起来:符医也不过是一个手段,只是那手段与众人平日所见不同,技行旁道,再如何看起来鬼斧神工,也是个人,不是神。就如他的腿,崔氏当年也不曾放弃他,张大天师、孙公都素手无策,若符医真能够做到旁人所不能的话,太子也不会死啊!
李氏声嘶力竭之后,再次昏了过去,李太医在室内帮忙诊治,他回头,看到女孩子默默的从内室退了出来。
崔琮想了想,追了上去。
“卫六小姐。”
“崔八公子。”女孩子回身,身上沾着血迹的衣袍已经干涸了,她到现在都不曾换下衣袍,血腥味已经很淡了,但仍然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没有办法了么?”他问。
女孩子看着他,摇头。
“神乎其技的七安先生也没有办法么?”
七安先生?女孩子怔神,看了他片刻,再次摇头,末了,出声了:“这是我二姐姐,若是有办法,我怎会不救?不管是符医还是太医,技行多道,但最终还是要合人之体来施展医术或者符医的办法。找孙公来也没有办法,孙公的手段是正统的符医,不是邪魔外道,也非鬼神之术,当然不行。”
“如此啊,”崔琮嘴角有些苦涩,“也好,都是不良于行,我与卫二小姐倒是天生一对。只是可惜,她最擅长舞了,以后……怕是跳不成了。”
比起聪慧过人的妹妹,卫瑶玉着实不算显眼,唯有舞技拿得出手,日复一日梅花桩上的苦练,她是真的喜欢舞,纵使没有人欣赏,也喜欢跳一跳。以后跳不成了,这一坠楼,不仅仅是不良于行,更是残忍的剥夺了一个少女最喜欢的东西。
“如此,我便回去让母亲尽早定下婚期,早日迎娶卫二小姐进门。”对于一个突然生出这等遭遇的女孩子,崔琮觉得,作为一个男子,这时候站出来,总会让女孩子绝望中感到几丝希冀。
“婚期?”卫瑶卿沉默了片刻,摇头,“不一定了。”
“都是不良于行,为何不一定?”
卫瑶卿看着他,没有说话。
……
而崔琮,也很快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说“不一定了”。
“为什么?”崔琮看向突然叫走自己的母亲,讶然,“不是都已经定下来了么?早一些晚一些而已。”
“定下来?”崔夫人摇头,“当年卫家最小的丫头与小九的庚帖不也换了很久,没有下文了?换庚帖而已,算的了什么?”
“母亲想我崔家出尔反尔?”
“原来我看你喜欢,她又身子健康,也方便照顾你,便没有反对。但眼下不行了,你没听到李太医所说么?这女子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我怎能为你娶一个站不起来的女子?”
“她不良于行,我也不良于行,不是正好?”崔琮看着崔夫人,“母亲为何不同意?都是不良于行,难道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不错。”崔夫人放下茶盏,站了起来,厉声道,“都是不良于行,我崔家的就是要高贵三分!”
第五百七十二章 如何()
虽然已是夜深了,但知味园里灯火通明,吏部官员开始问察,总不能将人都扣留在这里,明早查到没什么问题的,总要放人的。
吏部的官员在一个一个的发问,一个女孩子站在旁边,不声不响的盯着。
“你是何人?”“出事的时候在做什么?”“今日可见过卫二小姐?”……
例行的询问来来回回就只有这几句,有些见过,有些没有见过。
刚被带来询问的人看到一旁一言不发的女孩子,神色淡漠,她明明未曾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但不知道为什么,竟让人生出后怕之感,有人瑟缩了一下,不满的瞪了一眼那边不言一发的女孩子,摸了摸胳膊,嘀咕道:“看着怪吓人的。”
等人都问询过一遍,已是寅时了,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吏部官员活动了一下颈项,进去禀报。
“出事之前确实有几个人见过卫二小姐端着一碗汤药在楼道里走,端汤药的事情卫六小姐和她的丫鬟,还有熬药的医女都证实了,出事的时候,我等都看到了不管是五层还是卫二小姐身边都没有什么汤药,卫六小姐的怀疑确实有些道理,这汤药去了哪里?”
半蹲在地上正端着角落里一大盆观赏花的崔璟敲了敲:“这里。”
众人只见角落里一大盆叶落铃兰,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叶落铃兰生的美,又不容易养活,所以每一株都不便宜,也只有权贵家的小姐摆弄插花玩得起叶落铃兰,大抵是怕叶落铃兰摘早了不新鲜了,便干脆搬了连花带盆搬了几盆在四层之上,供那些权贵小姐就地取材。
王栩上前看了看叶落铃兰,对于这种娇生惯养、价格贵的惊人的花,普通官宦之家也未必养得起,养得起的也不会让不会弄花的汉子随意触碰,也只有崔王谢这种家底丰厚,又讲究风雅礼仪的大族讲究非常,会让族中男子也对此有所涉猎。
王栩上前手指碰了碰耷拉着脑袋的叶落铃兰:“这么矜贵的花,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这么一盆,价值没有千金也有白金,普通百姓靠这么一盆花,能一家子过两年了。”顿了顿,他抓了一把盆里的土,放到鼻间闻了闻:“药味。”
所以这碗汤药怕是倒进这里了。
便在此时,有婢子匆匆前来:“卫二小姐醒了。”
“过去问问!”崔璟起身跟了上去。
只是等到的时候,卫二小姐又昏睡了过去,吏部的官员见状大失所望。
“不碍事。”站在窗边的女孩子从内室推了出来,“方才二姐醒来,我问了问,她替我端来汤药就上楼了,走到一半时,有小厮撞了她一下,泼翻了大半汤药,正巧有婢子经过,便自告奋勇替她重新去端一碗。而后走到四层,听到有女子在里头呼救,二姐心中害怕,却又有些不忍,便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屋里的人冲出来将她拉了进去,她一个女子挣脱不开。就是那几个吸食五石散的人,那四人对二姐欲行不轨,二姐哪肯,大声呼救,逼至横栏边,推搡的时候,掉了下去。”
“有卫二小姐的口供,可见真是那几个人所为。”吏部官员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那几个纨绔子弟犯下了这样的大事,若是活着,一方要严惩凶手,一方必然力保。那几个纨绔子弟家世不凡,这其中到时候免不了争锋。眼下倒是好了,那几个人溺水死了,一方面凶手已经伏法,另一方面,安康侯等人也不好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毕竟这几人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溺死的,怨不得旁人。
这种涉及权贵的案子,办起来总没有那般容易的。吏部官员有不少,不是谁都像小崔大人和小王大人那样的家世敢于不惧权贵、不惧权贵的底气来自于更高的权贵,仅此而已。
“如此……可以准备结案状了。”有吏部官员叹了口气,一脸惋惜之色,“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啊,”他也有个差不多快及笄的女儿,素日里疼爱有加,遇到这样的事情,比寻常人也不由多了三分感慨,“也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了,凶手也已经伏法了。”
“二姐说听到了呼救的女子,但方才几位大人审问时,未有人提及此事,那女子在何处,想必所知更为详细。”一旁站着的少女似乎有几分固执,不肯就此揭过,“那女子是谁?尚有疑点,怎能结案?”
有吏部官员微微蹙眉,显然有些不赞同,这个案子就他们所见,发展成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卫二小姐也亲口指出是那几个人所为,若是安康侯小侯爷等人未死,纵有人证物证,要这几人偿命入狱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安康侯方面必然多有阻挠,但眼下杀人的人死了,就旁人所见,此事算是彻底了了,而且了的恰到好处。
“许是遇到了什么事,总是女子,于此事上不大肯承认也是情理之中的。”有吏部官员感慨道。。。
呼救声,几个吸食了五石散神志不清的男人,这些很容易让人猜到一些事情。来这里赴宴的女子除了婢女之外就是官家小姐或者夫人,这种事情有所隐瞒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少女想了想,似乎还想说话,便听那官员劝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安康侯小侯爷等人遇到此等事也是报应。”
那几人害了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孩子一双腿,但为此赔上了四条人命,如此算来,也应当没有什么意见了。
少女重复了一遍:“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么?”声音低哑,似是呢喃,“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女孩子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明的怪异。
那劝她的吏部官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凉,随即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个结果是最好的,若是那几人没死,要弄死这几个出身不凡的杀人凶手可不容易,眼下杀人凶手自己溺死了确实对他们而言是好事一桩。如此想着,再定睛望去,见那少女脸上神情悲伤,这个表情就很正常了。官员松了口气,向那边摸着叶落铃兰的泥土没有撒手的两个年轻官员:“小崔大人,小王大人,你二人怎么看?”
第五百七十三章 分寸()
“人证物证确凿确实不假,有疑点也不假,现在不知道的是这些疑点与卫二小姐被推坠楼之间有什么关系。”王栩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这话听着令人舒坦,可是细细一想,仔细一总结,便是:两边都有理。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啊!官员腹诽着转过身,正要与那个少女说话,便见吏部的小王大人朝女孩子走了过去,也不知说了什么,把女孩子带到了外头的楼道中。
“有什么事吗?”卫瑶卿看着王栩问道。
“这话当我问你才是,你方才一脸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我问你要作甚?”王栩说道,“我告诉你,虽说你我有交情,但你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干了什么恶事,我等不秉公也只得秉公执法。”
“案子尚有疑点,不能结案。”
“推你二姐的是那四个吸食了五石散的人,他们确实是凶手,这一点毋庸置疑。”王栩说道,看着她,“你应当也明白这一点。”
“可若是有人设计让他们几人呆在屋内呢,并不需要那人亲自动手。”
“证据呢?”王栩反问。
“没有。”
女孩子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他一噎,随即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没有还说?”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
“方才我就已经替你想过了,若当真有人在背后教唆那几人的话,也可以教唆杀人之说来要个说法。但我等都知道,吸食了五石散的人神志不清,对于教唆杀人者,大楚律例,此人必须神志清楚,换而言之,你就算有证据教唆杀人,在这里也不能成立,你也不能拿那人如何。”王栩叹了口气,眼神闪了闪,“先时你与薛大小姐如此争锋,我知道你在怀疑谁,但是出事的时候,世子与两位薛家小姐都有人证在场。”
“杀人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
“那更不好查了,怀国公府有多少奴婢小厮,你要如何去查其中一个奴婢小厮在做什么?”顿了顿,王栩又道,“汤药的事情,我也问过了,卫二小姐端着汤药走到五层,被人撞翻了汤药,外裳上也泼到了一些,所以五层会有这样的味道,先时外裳为血所污,血腥味盖了过去,但仔细查看,还是能寻得出一二来的,所以五层会有汤药的味道。至于说回去换汤药的婢子,方才我等派人去问了,薛三小姐承认了,是她的贴身婢子,先时卫二小姐与薛三小姐发生了一些冲突,薛三小姐气不过,便接了这汤药,随即使人把汤药倒了,这一些完全能以小女儿家打闹玩耍略过。总要有证据,我不是阻着你报仇,若此事当真与那几人无关呢?”
“你说的不错,要有证据。”女孩子点了点头。
王栩又道:“等事情都问清楚了,估摸着就要写结案状了,这件事不会持续太久的,到时候,你……”
“二姐姐将此事托付给我了。”少女看着他,转了转眼珠,看到王栩松了一口气之后,又道,“我不同意结案。”
王栩:“……”所以他方才这些都白说了?
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天赋异禀,聪慧过人,祖父口口声声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