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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第一娇-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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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行李早已备妥,烧好的水被人半路截了胡,等到重新烧完水,裴宗之洗完澡准备入睡时,有人敲响了裴园的大门。

    这么晚了登门拜访,还如此君子的敲门?他不喜欢。

    不过虽是不喜欢,人却还是要去开门的。

    门被拉开,裴宗之抬头看向这个半夜扰人清梦的人,穿着常服,裹着一袭斗篷,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站在门口。

    当朝左相裴行庭。

    裴行庭抬高了手里的灯笼,照出了裴宗之的模样:“宗之,老夫有一事想要问你。”

    裴宗之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门口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而做车夫既等待着裴行庭,又守着这里不让旁人靠近的是族中这一辈排行第二的裴羡之。

    看来是极其重要的事情,所以,裴行庭只出动了自家的晚辈。

    “何事?”裴宗之问道。

    裴行庭低声道:“几个时辰前黄天道一座茶楼里死了一个人。”

    死了人啊?裴宗之垂下眼睑:想到那个杀了人往他这里跑,又在他面前毁灭证据的少女,便嗯了一声。她自是不会胡乱杀人的,倒不是说她心慈手软什么的,而是不必要杀的人,她根本不会动手。眼下看裴行庭半夜上门求教,可见这件事或许有些棘手。不是死掉的那个人棘手就是死了那个人随之引来的麻烦棘手。

    裴宗之问:“谁做的?”

    “不知道。”裴行庭压低声音道,“老夫来寻你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裴宗之心道他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若是眼下裴行庭问他“你知道凶手是谁么?”,他一定会说实话的,毕竟她不曾要求他保密,但是裴行庭会这么问他么?

    裴宗之默然了一刻,道:“你问吧!”凡有所问,他定然回答,只是裴行庭会不会问这么关键的问题,他就不知道了。

    裴行庭叙述了一遍过程,而后道:“如此厉害的凶徒,你可有什么推测?”

    裴宗之摇头,他都知道是谁做的了,还要推测做什么。

    裴行庭随后眉头一凝:“薛行书那老儿怀疑此人也可能是易容的,你觉得呢?”

    裴宗之想到她过来时顶着的那张少年人的脸,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裴行庭闻言眉头紧蹙:“这就难办了,此人似是盯上了我们一般,之后没准还会有别的后招,这可如何是好?”

    裴宗之想了想,道:“既然凶徒是跟踪李修缘来的,这一次并不一定已经达成他所愿。那就简单了,你们也找人跟着李修缘,若是发现也有别的人在跟踪,那么此人不就有可能是凶徒?”

    “倒是有理!”裴行庭双目一亮。

    裴宗之嗯了一声,而后又问:“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若是没有,明日一早,我奉陛下之命要离京了。”

    裴行庭闻言神色也变的凝重了起来,看向他,叹了口气:“路上小心。”

    裴宗之点头,再次看着他:“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这是他第二遍问裴行庭了。

    只是裴行庭却笑了,脸上的神色多了几分宽和:“没有了。”

    “真的么?”第三遍了。

    裴行庭点头:“嗯。”

    事不过三,那他也不再问了。

    ……

    裴行庭走出了裴园,再次看了眼那站在门内望着这边神情淡漠的年轻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叔公。”裴羡之扶他上了马车,而后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裴宗之肯说么?”

    “自然是肯的。”裴行庭语气中满是欣慰,叹道,“虽说这孩子性情寡淡了些,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还是记得自己姓裴的,他还追问了老夫好几回,再三确定老夫没有疑虑了才不再多言的。”

    裴羡之想了想,问裴行庭:“他追问了?叔公你怎么说的?”

    裴行庭捋了捋长须,道:“他问我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老夫没有什么想问的了,老夫来这里就是想确定一些事情,对了,宗之提醒了老夫,既然凶徒是跟踪李修缘来的,那我等便也派人跟着李修缘,若是发现有人一同在跟踪他,那此人说不准便是凶手。”

    “那这不就是等同在监视李修缘了么?他会不会生出不满?”裴羡之觉得此举可能有些不妥。

    裴行庭叹道:“眼下毫无头绪,这也是目前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了。”。。

    裴羡之想了想,又道:“叔公,既然裴宗之都追问了,你怎的不问问他知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胡闹!”裴行庭捻须训斥了他一句,“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又不是神仙!”

第六百九十四章 一起() 
鸡鸣过后,已到寅时了,天还未亮,他站在巴掌大的小院里,小院一侧搭了个简易的葡萄架,眼下已没有什么葡萄了,除此之外,还有几株寻常的观赏花草,再加上必备的石桌石椅,除此之外,别无旁物。

    他站在院中迟疑了片刻,便向屋子走去,刚刚推上屋门,便察觉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灰蒙蒙的天色下几根涂抹的墨线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一推门,触动了某个机关,当下一物连一物的开始运作起来,这机关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简单,但这并不妨碍它能骗到人。墨线上滚动的空心圆珠向下滚去,撞击到早已悬挂在那里的铜球,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声音并不大,不至于传出院子,却也足够警醒入睡的人了。

    “谁?”屋内的女声响了起来,随即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大抵是披衣在往外走。

    他还未说话,便察觉到身边仿佛带了一阵风,当下便反应过来,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手腕是抓住了,但指间夹的银针却在此时离他的双目不到一寸的距离。。。

    银针针尖发黑,显然是淬了毒。

    认出他来,披着外袍的少女有些惊讶:“裴宗之,怎么是你?”说罢她看了看天,“寅时了吧,你跑到我这里来作甚?”

    裴宗之松开了她的手腕,少女收回了手,把银针收了起来,看着他,似是有些不解:“你不是一早便要走么?”他身上包袱也没拿,临出发前却跑到了她这里来。

    夜探闺房么?听起来倒是让人浮想联翩,但想到裴宗之这样的人,卫瑶卿就自动敛去了方才的胡思乱想,看着他道:“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问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哈?卫瑶卿身上的睡意瞬间全无。

    ……

    天刚蒙蒙亮,皇城的御道上已有两人走在其上了。

    “你真的想好了么?”少女低声问道,一双眸子灵动的看向四周,“这是第二次了。陛下必然会生疑,到时候,便将你我算作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上了贼船要下来可不容易了。”

    她倒是一点不介意这么说自己,裴宗之心道,但脸色未变,只是嗯了一声,道:“想好了。”

    “哎呀!”少女揉了揉额头,脸上多了几分得逞的笑容,“不太好意思呢!”

    裴宗之瞥了一眼一旁口中道“不太好意思”,眼神却亮晶晶的少女:“你昨天杀了人,其他都可以遮掩,这伤是遮不了的。没有证据也无所谓,你不知道什么叫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么?”

    卫瑶卿摊手,无奈道:“我原本就想偷偷看一看,是那个护卫心里有鬼,一见面就想杀我,而且还不吭声,这不是心里有鬼见不得人是什么?况且我也受了伤,只是运气好了些,死的是他而已。”

    裴宗之看向前方:“那就奉旨离京躲一躲好了,前后的时间,足够你养好伤了。”

    卫瑶卿问他:“我猜昨日茶楼里有不少金銮殿上的熟客,是不是?”

    裴宗之点头:“有这个可能,我也不知道。”昨日,他并不在场。

    朝堂之上错综复杂,那么多官员出现在那里,有些或许与李修缘一早边搭上了关系,有些却是后来才知晓的,这些还要慢慢查。她当然知道裴宗之让她走其实是为了她,这种时候退一步要比进一步来得好。

    “诶,可惜了!”少女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一脸惋惜的模样,“若是可以,我倒是想再跟踪李修缘一段时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这个么,”裴宗之脚下慢了下来,看着她思索了片刻:“你不用担心,想来他这一段时日真正见不得人的事情不会做了。”

    “为什么?”

    裴宗之道:“为了抓那个可能暗中跟踪他的凶徒,裴行庭准备也找人一同跟踪他,若是发现凶徒的踪迹,伺机拿下。”

    “凶徒”卫瑶卿听得目瞪口呆:这还真是神来之笔啊!

    当朝高官权贵不少,虽然说张家与裴家先祖那里有些旧的龃龉,但其实真真说起来,张家灭族,彼时还不曾入仕的裴家确实是唯一不可能插手的一族。既然不可能插手,那这一次裴家盯梢,定然也不会顾念什么旧情,李修缘当年若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确实也不会暴露在裴家面前。

    等反应过来,她问:“是你做的么?难道昨日裴相爷也在茶楼中?”如果裴相爷也在的话,她原来的推测虽然大部分都对,但有一些可能就错了。昨日李修缘见的应当是当朝一众高官权贵,而不是那个张家灭族一事中与李修缘提早接洽的人。当然,这个人也有可能就在昨日那群人当中。如此倒也解释的通为什么那群人昨日不肯露面了,忌惮的还是天子啊!虽说不一定瞒得过天子,但在百姓中还是要瞒一瞒的,民众最容易被人挑拨。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那时候就真的是大楚内忧外患了。

    如此看来,她离开的倒是时候,只是误打误撞却意外撞开了高官权贵私下小聚的事情,眼下朝堂之上的高官权贵估摸着正想着说辞如何应对今日早朝上陛下的发难呢!

    裴宗之点头,一向淡漠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明的神色:“他很信任我。”顿了顿又道,“当然,此事于他自己而言也有好处,这些人或许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团结起来,但立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卫瑶卿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御书房:“没成想这么早陛下便已起了。”

    裴宗之道:“陛下一晚上没有睡。你误打误撞撞开的虽然不是你想要找的,却是陛下在意的事情,今日朝堂之上必腥风血雨,我在这等时候带你走,陛下也不会多做阻拦。”他说着瞥了她一眼,“不过你既然能够跟踪李修缘不被发现,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卫瑶卿摇头:“他现在还不能死,他的背后还有人。”

第六百九十八章 谣言() 
“这倒是不巧了。”周老夫人叹道,“六姐儿出门了。”

    杨老大夫捻须点头:“也罢,等六小姐回来,老夫再……”

    周老夫人想了想,问道:“可是什么要紧事?若是没甚要紧的,杨老大夫,您不如留个条子,老身回头交给六姐儿便是了。”

    杨老大夫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要紧不要紧的,只是不大方便说而已。”

    周老夫人表示了解:“私事的话,杨老大夫您就不消说了,没得往后真有了什么事,反成了您的不是了。”

    杨老大夫“哈哈”一笑,道:“那老夫人待六小姐回来同她说一声,让她自来寻老夫便是了。”

    周老夫人再次谢过杨老大夫,杨老大夫这才问道:“方才老夫来时,看到二夫人似乎面露不悦,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杨老大夫若说往常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可一来与卫家混熟了,而来这卫家六小姐时常来寻他,两人素日里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期间也聊过不少家长里短的小事,大抵是被带出了话瘾,杨老大夫便多问了两句,左右卫家没那么多规矩,多问两声也不要紧。

    周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老身这个媳妇就是那么个人,心地也不坏,就是比起她那个心眼比筛子还多的女儿有些不开窍。诺,她私下在帮六丫头相看人家,老身说了她一通,让她退回去了。”

    杨老大夫也笑了:“六小姐莫看着面上乖巧,内里却是是个有主意的,看也没用。”

    周老夫人叹道:“老身也是这么想的,便让她退了,什么长史家的、都尉家的、殿中丞,也不知道她哪儿寻来的,人家哪是跟她一见如故,人家那是贪图她小女儿的名声罢了。”

    杨老大夫跟着笑了两声,忽地“咦”了一声:“老夫人,你方才说的是哪几家?”

    周老夫人愣了一愣,随即又说了一遍,而后从桌上扒拉出几张纸推到杨老大夫面前:“都在这里了。”

    杨老大夫“啧啧”了两声,眯眼凑近细看了一会儿,半晌之后,才抚掌道:“老夫就说有些眼熟呢!除了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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