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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第一娇-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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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不过是随意的一声夸赞,熟料王栩听的甚系,竟接着问他:“你怎知他机灵的?”

    虽说只是简单的问话,也并非审讯什么的,他更没有犯什么错,可这般细致的询问还是让官吏不知为何生出了一头冷汗,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的,继续道:“听那些人说的,这货郎机灵的很,做大酒楼里的账房也使得,大抵记性是不错的,人也机灵。”

    如此闲杂的小事,王栩却听的津津有味,接着问道:“这货郎记性有多好?仆妇、婢子奔走频繁,他都记得住?”

    “好似是这样,不过今儿仿佛弄茬了。”官吏额上冷汗越来越多,话也说的干巴巴的,快说不下去了,这种小事,真是任他再如何能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啊。

    好在王栩没有继续问了,只是道:“既是常来的货郎,那定然有旧识。”说罢,他看向一旁听了好一会儿的薛二小姐,问道,“薛二小姐身边可有婢子见过这货郎?”

    正在一旁坐着的薛二小姐不由的一怔,带了几分受宠若惊般的站了起来,虽说不明白王栩为何问她,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看向身边的婢子:“你见过么?”

    任凭官吏如何想也想不到一个货郎的事情有什么好问的,王栩未发话,官吏也不敢走,便在一旁看着。

    身边的婢子被问到,连忙点了点头:“认得,大家都叫他货郎李,在这里一带做货郎好些年了,东西不好不坏,图个新鲜,每个月都会来两三回。”

    王栩饶有兴趣的问她:“既然每月都来,那必是长安的百姓,再不济也是住在这长安附近近郊的百姓,那这货郎李住在哪里?家里又有什么人?”

    婢子一懵,半晌之后才摇了摇头:“这倒是不晓得,好似从来不曾听人提过。”顿了顿,婢子又道,“他每每挑着货来,顶多呆个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卖完东西就走了,那时候,这朱雀坊里的丫鬟小厮都从侧门溜出来买东西,人又多,便是有人问,也被问价声盖过去了。”又是个货郎,也没人去追问一个货郎的事情。

    ……

    ……

    待到问罢走远之后,官吏才忍不住问道:“王大人,这货郎有什么不妥么?再者说真要问货郎的话,问这府里的管事不是对这些事情更清楚?”

    王栩闻言,却停了下来,笑了:“不行,问他们怕是问不到什么?薛大小姐……”他表情有些意味深长,“薛大小姐是个治家的好手,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怕是问不出来的,也只薛二小姐这里可能要好一些。”

    官吏道:“但这婢子知晓的也甚少。”

    “本官本也没指望这婢子说出些什么来,”王栩道,“但本官可以确定一件事,这货郎有问题。”

    仅凭三言两语,就能知晓这货郎有问题?官吏想了想道,“大人,此等判定是否太过牵强了。”

    “不牵强。”王栩笑了,“虽说权贵之士多看不上三教九流的人物,但多了解一些总没有坏处的。本官便告诉你为什么这货郎有问题。”

第七百一十九章 可笑() 
“本官家中的粗使丫鬟头上带着与这里的粗使丫鬟一模一样的绢花,只颜色不同,可见这种绢花不会出自国公府,多半是来自于这些走街串巷叫卖的货郎了。”

    “这些货郎的货源应当是来自于一处的,城北巷中有专门做这等绢花的手艺人。”

    “巧的很,这两日本官出门时曾听人抱怨说货郎一个多月未来了,原因是做绢花的手艺人染料没有,应该是工部调走了染料。”

    “货郎出来一趟不容易,是以多半货源充足才会过来。”

    “既然货源相同,旁的货郎不来,这个货郎却来了,显然这不合常理。更有甚者,这货郎驻足了多久?”

    官吏在一旁听的认真,闻言忙道:“也就不过一会会儿的功夫,快得很。”

    王栩点头:“这就对了,可见他此次前来拿的应当是之前的存货,所以卖的如此之快。”

    “专门拿存货走一趟,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官吏听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忙道:“那王大人这件事……薛大小姐……”如果当真如此,方才薛大小姐就是有意阻挠了。

    “只是猜测,没有实打实的证据。”王栩看了他一眼,“更何况,得罪薛大小姐有什么好处,不知晓的还以为你见国公爷倒了,为难府中妇孺呢!”

    “这……”官吏怔忪,而后又听王栩问他,“你入职多久了?”

    官吏老老实实的回道:“三个月的光景。”

    王栩没有再说话,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离去了。

    ……

    待到看不到王栩了,一旁听了许久的官吏才带了几分艳羡道:“王大人是在提点你呢!”如这官吏这般新上任的,多半如此,是非对错老老实实的要辨个结果。但这是长安啊,很多时候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权贵是不看对错的,只看利弊。

    一定要争对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结果往往损失惨重的厉害。

    所以说只有孩子才争对错,大人物只看利弊啊!

    ……

    ……

    临街的商铺点起了灯,带着烟火气如星子般席卷了整座长安城。

    入夜了,夜里的长安城依旧热闹,这热闹与白日里的不同,奢靡艳丽,带着天子脚下、京师长安的繁盛。

    大楚从开朝至今已有四百年了,四百年的皇朝盛世,天下的百姓似乎早已习惯了大楚李氏子孙的统治,也习惯了这样盛世太平下的繁华。

    入夜的长安城才刚刚开始,有些人却已经要散场了,入夜的长安城,有劳作归家享受片刻的寻常百姓,但撑起这份热闹的多是来自于富户权贵。

    会仙阁里灯火通明,打扮的花枝招展,脂粉香气的皮囊之下是姿容妖娆的女妓笑着探出头来揽客,有寻欢作乐的,便也有酒桌上觥筹交错的,对面的酒楼中有白日的客人三三两两退了出来,脚步声、马蹄声散去,紧随其后的是更多夜晚的食客。

    来来回回,黄天道上的酒楼不缺宾客。

    人流人往中,少年人抬手:“徐先生,先行一步。”

    进酒楼自然喝了两杯,这不矫情。先有诗人李白斗酒诗百篇,文人自然不会只与文雅的清茶为伴,美酒也喝得,徐长山也喝了几杯,不胜酒力,看向对面的少年人,今日说了不少话,他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少年人也喝了酒,脸颊染了几分烟色,白白净净的,即便是在满街橘色的灯光下也看起来有种旁人没有的清透,虽是带着微醺,眼睛却是清亮,施礼过后,将他交到身后的老仆手中,转身便走入了人群。

    少年人年纪不大,当年初见时便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一年已过,还是这般,背影清瘦,却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当。满街人来人往,偏偏那道背影看了越看越出挑,不,与其说是出挑,不如说有种孑然一身的感觉。

    徐长山看了片刻,看的越久,越记不清两畔路人的模样,好似一副古画,那些路人一瞬间空有一张脸的轮廓,五官相貌已然看不清了,唯有他一步一行,越发清晰。

    “总觉得此人有些孤寂。”徐长山看了片刻,忽然开口叹道,“小小的年纪……却仿佛遭遇了什么大事一般。”他不知道这一瞬间的感觉从何而生,事实上,即便今日说了一下午的话,说的谈的也不过是国事,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人与他之间谈的最多的也是国事。有时候他也会感慨,有如此忧国忧民之心,科举入仕也是个好苗子。只可惜,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所做所行,真当是仿佛江湖野民心忧百姓。但他知道,这不是全部,即便他不知这个少年人的过去,却也知道少年有私心,少年也未曾掩饰过他的私心。

    如此相交不够纯粹的少年人,他以往是不会喜欢的,甚至他徐长山可以找出很多的缺点来责骂这个人,但偏偏,真到事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真是奇怪!徐长山摇了摇头。

    “老爷,回去么?”老仆揉了揉鼻子,不远处会仙阁里的脂粉香气已经飘入了鼻中,老仆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感慨道,“都是香气,怎的这五谷杂粮饭食之香闻的舒服,这脂粉香闻的如此难受呢?”

    徐长山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拍着老仆的肩膀赞叹不已:“好,好,好,此等智者之言竟叫你说了出来。”

    老仆一脸茫然,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竟叫徐长山反应如此之大。

    徐长山也不解释,只是继续哈哈大笑了起来:“归根到底是不同人而已啊,你喜五谷杂粮,有人却慕美娇娥,人不同耳!”

    “走吧!”徐长山说罢叹道,“人人皆想享受太平盛世,但这盛世,总是需要有人来未雨绸缪的。”

    ……

    夜色中流光陡转,橘色光影好看却又晃眼,白日里清晰的视野也没有这般清晰了,有女孩子提着手持的灯笼从一旁的小巷中走了出来。随处可见的布裙,两条长长的辫子披在身体两侧,精致的容貌在夜色中看起来越发的秀丽。

    她走入这满街流动的人群中,很快便浑然于其中了。

    左看看右看看的女孩子停在了夜市一角为路过的行人展示各种有趣小玩意儿的小贩面前。长安城聚集了来自各地的百姓,时有来自天南地北的流民为了生计,带着来自家乡的小玩意儿,赚个新鲜的钱。

    长安城的百姓多半比这些初来长安的外乡人富庶,也愿意在这种小玩意儿上花两个钱。

    孩子、年轻人是最喜欢这种小玩意儿的,女孩子混迹其中看的十分认真,时不时的随众人的喝彩声拍手称赞。

    一阵欢呼声后,小贩周围挤满了买小玩意儿的人,女孩子在一群争抢的大人中看着柔柔弱弱的,手脚却是不慢,很快便付了银钱,拿到了一个走了出来。

    这种箍着小小的简单的机关的小玩意儿不过转眼的功夫便被女孩子玩了个孰,拆了装,装了拆,玩够了便扔到了手边的篮子里。

    这样的女孩子虽说不至于惹眼到众人围观,却还是有不少年少慕艾的年轻人会时不时的望过去看一眼的。

    女孩子停在一道三叉的巷口,带着浅浅的笑意,笑容如十月的桂花酒有种醉人的甜腻,有年轻人忍不住驻足停了下来,多看了两眼,女孩子的面前站了三个人,那三个人站在黑黝黝的巷口,住在小巷中的百姓生活不宽裕,黄天道此时又亮,有不少人家干脆只点了一盏或干脆不点灯,只巷子深处有灯火亮了起来。

    如此情形更是看的巷子黑黝黝的,与这个带着浅浅笑意的女孩子相比,这巷子就如同一张黑黝黝的大嘴,仿佛女孩子再往前一步就会被吞噬一般。

    “哎呀,几位有什么事么?”女孩子笑眯眯的捏着辫子,歪着脑袋问道。

    “卫天师。”站在亮出的行人看不清,但站在巷口,明暗交界处的女孩子却是目力极好,将眼前三个刻意隐了隐身形的男人看的清清楚楚,“好定力啊!”

    女孩子单手挎着篮子,手一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又不曾在家里的花圃里设了什么诡异的镇鬼大阵,也没有杀了什么人,埋在家里,有什么好怕的?”

    眼前三个男人对于这种“激语”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继续看着女孩子道:“说来也奇怪,任我们怎么找,都没找到的卫天师竟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我等若没猜错的话,卫天师是个易容变装的高手吧!”

    女孩子笑了笑:“都这样了,我承认不承认有什么关系呢?你们还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卫天师在说笑么?”站在中间的男人抬起头来,看着她,“我们年纪大了,不像卫天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天赋地位,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所以,”女孩子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儿,那是方才在夜市里买的,想来这几个男人已经跟踪了她一路了,对此倒也不觉奇怪,“所以你们是想抓我咯?”

    “卫天师,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女孩子从善如流的问道。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第七百二十章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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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自不量力么?”女孩子挠了挠后脑勺,抿唇浅笑,神情有些羞涩,“这话我听不懂呢!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竟叫你们如此以为。想来有些误会,今儿有些晚了,”她说着抬头,认真望了望天,今夜月弯似钩,并不敞亮,当然,这对于灯火通明的长安城并没有什么大碍,热闹的长安城自有沿街的铺子照亮这座长安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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