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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合适的隐蔽点,你必死无疑!”
“第三种情况,是找不到营地!你为自己准备了五天地单兵补给,我想你已经做好在山峰上过夜持久战斗的准备,你必须要为自己找到适合扎营,能够躲避风雪的场所!”
“第四,一些身体上的疾病,这其中主要包括冻伤,急性高原病症和肺炎!你携带的那个单兵睡袋,并不能为你在冰山上提供足够的御寒保障,在必要地情况下,你必须要不停的运动,让自己保持温暖,如果你缩在睡袋里睡着了,可能你就永远再也无法睁开眼睛,成为那个山峰上,第三位烈士!”
“记住!你必须要在任何时候,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补给,了解你的装备、氧气和能够帮助你克服高原反应的糖果数量!你必须要现在就自己计划好,如果你面临高原反应,必须吸氧的时候,微型氧气瓶折断了怎么办,如果你双眼不能适应高原,产生了雪盲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战侠歌在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休息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么多,教官您说得对,我是无知的狂妄。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所以我会集中全力,一直努力向上爬,直到我征服这座山峰!”
在骨干上,所有学员的目光都投注到龙建辉教官身上,龙建辉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挪开通讯器,对身边的学员沉声道:“所有生存在雪山的人都知道,在雪山上有一个很奇怪的事实。越是缺乏经验的登山者,越有可能第一次尝试就能登上山峰,这只不过是无视风险存在而抓住了运气。我不想说其中的危险与胜利的机率对比,现在战侠歌唯一的生路,就是用他那无知无畏的勇气,替自己抓住运气!”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四周静得只剩下山风吹拂的声音,龙建辉突然叫道:“张华,立刻和基地联系,让他们把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发送过来!还有,通知基地紧急救援小组准备一架直升飞机,二十四小时全程待命!告诉他们,如果我下达命令,三十分钟内我还看不到直升机,我会亲手把他们的脖子扭断!”
凝视爬上半山腰,已经征服了二百米冰山的战侠歌,虽然龙建辉已经对这个拥有大地、丛林、山地三枚荣誉勋章的士兵有了很高的估计,但是他要承认,自己仍然小看了这个学生,他更要承认,他被深深的震撼了!
这个刚刚来到这片雪域高原的学员这个真正的男人和出类拔萃的军人,他就是用自己的手,和绝不是趁手登山工具的刺刀,背着足足三十公斤重的补给,一点一点向上攀爬,硬是在猿猴无法攀越的绝壁上,开创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在他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用刺刀捅出来的小孔,在他经过的地方,那些千古未化的冰雪上,留下了他深深的指痕,留下了他属于一个男人的热情和无悔。
“战侠歌你也是一位英雄!”龙建辉在心中低声对自己道:“象你这样的军人,应该能在更重地地方,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我绝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整整用了十个小时,太阳即将消失在远方山峰后时,战侠歌终于背着他沉重的背包,一点一点慢慢披上它的最顶峰!
战侠歌站在这个只有不到五平米大小,遍布坚冰,脚下一滑就可能让他前功尽弃的冰山之巅,当他忍不住回头望远眺时,战侠歌的胸膛里突然被一种火热填满了。太阳在远方的雪山顶半遮半掩,绽放出一缕缕温暖的火红色光芒,整个天空都像是着火一样,带出了大自然瑰丽的雄壮。
整片大地上,那白色的是雪,那红色的是山,那犹如一条细带子般蜿蜒不息的细线,就是连西藏与新疆的大动脉,就是通过这条生命线,这一片土地才突然具有了一种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他屹立在这人迹罕至的冰雪山峰上,和那些皑皑雪山并立,战侠歌突然间忍不住纵声狂吼。
第八章 獠牙
把身上的背包放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战侠歌不需要寻找,他的目光就自然而然落到这座山峰最中心,那一块三米多高的冰块上。战侠歌走过去用衣袖轻轻拭去冰块上的积雪,透过那青藏高原上几乎没有任何污染的冰层,战侠歌看到两位衣衫褴褛的英雄,正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陷入了甜甜的沉睡。
已经过了半个多世纪,青藏高原上的冰雪,仍然忠实的保留了他们生前的姿势。他们身上的衣服真的太单薄了,可能是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在他们的身上仍然可以看到战场上留下的硝烟印痕,在其中一个英雄的脸上,还可以看到混合了鲜血和泥土的污痕。他们看起来都又脏又瘦,全身都带着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病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这种冰天雪地中,又冷又饿只能依偎在一起彼此用体温取暖时,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个由衷的,快乐的……笑容!
是因为他们做了一个就远不能醒的,甜美的梦,还是因为他们终于用自己的双手,保护了那面他们两鬦点抱在怀里的红旗?!
战侠歌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如果换成是他,他一定会把那面红旗披在自己的身上保暖,而不是继续把它高高的举起来,任由它随风招展!或者说,他战侠歌绝不会为了一面红旗,而把自己逼进一个绝没有任何退路的死地!
战侠歌陷陷发现,在这两位英雄的身上,还有一种他现在还没有体会到。或者说是还没有真正理解的东西。
战侠歌从背包里。取出了那瓶五十五度地烈酒,取出了从龙建辉教官那里偷来地香烟。他从地上掰下一块坚冰。用军刀飞快的旋着,不一会就用这块坚冰,做出几个简陋地却绝对另类而唯美的酒杯。
在两位恐龙面前摆上倒满烈酒的的酒杯,再在自己面前的那只酒杯里添满了。烈酒浓郁地酒香随之在这个距离地面四百米之遥的冰山之巅上飘散。
战侠歌端起了自己的酒杯,他凝视着面前的两位英雄,说:“按照年龄来说,我应该叫你们爷爷,但是你们看起来真的太年轻了,我就叫你们一声大哥吧!”
“两位大哥,我来看你们了!兄弟我先干为敬!”
战侠歌狠狠一仰脖子,将酒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五十五度酒精浓度的烈酒冲进他的胃里,立刻腾起一暖流。
战侠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摆在两位大哥面前酒杯里的烈酒,蓝色的火苗随之在冰雕地酒杯里跳动,蓝与白的搭配看起来说不出的和谐与美丽。又一阵山风吹过来,战侠歌伸出自己的早已经被冰层磨破更被冻和几乎失去知觉的左手,挡护在酒杯上面。
“这是香烟,我想在两位大哥那个时代,应该是叫做洋烟卷吧?”战侠歌撕工香烟的包装,从里面取出四支。他用打火机把它们一起点燃了,把其中三支放到了两位大哥面前,留下一支自己吸。
“咳咳咳……”战侠歌一边咳嗽一边笑道:“二手烟我吸过不少,但是真正吸烟却没有几次。我老父子对我管的严啊,成天不许干这,不许干那。要是我犯了什么错误,比鸡蛋还粗的擀面杖,那是说砸就砸,弄得我成天小心翼翼的就活像是睡在一只猫旁边地老鼠。”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洋烟卷好啊,拿出来就吸,不用象旱烟袋那样必有在手里拎上一杆烟枪,更不用像水烟那样,手里抱个烟炮。”
战侠歌双腿盘坐在地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微笑着道:“我的教官也没有告诉我,两位大哥究竟是什么时候爬上这座山峰上的,你们一定想知道,我们中国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吧?简单的来说,就是抗战胜利了,我们的腰杆硬了,谁也不怕了!你们呆的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看不到我们中国地变化,但是你们放心,这一次兄弟上来,就是请你们一起回家的!”
说着说着,战侠歌突然沉默了,因为他想起了孙静。他深眠在那片世界最浩瀚的海洋最深处,也许在某个月圆的夜晚,他也会睁开眼睛,痴痴的望向东方,在心里想想他的兄弟,想想自己的家园和他最衷爱的海军部队吧?!
当然晚上战侠歌就睡在这两位英雄大哥的身边,他用可以承受三点五吨接力的特种攀山索,把自己的睡袋和两位英雄大哥早已经扎进这个山峰的身体紧紧绑在一起。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蒙蒙这的时候,在这个陡峭的山峰上,就响起了凿冰的声音。这片雪山的紧冰经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积累,说它比石头还要硬真是一点也不为过,战侠歌抓着铲子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围着两位英雄大哥的身体,铲出浅浅的一层薄冰。
“战侠歌你不要害怕,我们就在山脚下扎营等你,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基地紧急支援小组的直升飞机,在半小时之内就能赶到!”
龙建辉教官告诉战侠歌:“我们和你只相距四百米而已!”
听到这样的话,战侠歌铲得更欢了。每天在和战侠歌定时联络时,通过无线电通讯器,山脚下的龙建辉教官和其他二十多个学员都能听到战侠歌粗重的喘息,铲子和坚冰撞击的声音。第二天晚上,在山顶突然又传来相同的声音,龙建辉抓起通讯器,叫道:“距侠歌,你为什么不休息?”
“我有点……冷,所以想出来找点运动暖和一下!”
经建辉沉默了,他们在山脚下,气温都到了零下三十摄氏度左右,他们在背风处扎下帐篷。每天躲在睡袋里一夜里都要被冻醒好几次。更不要说在冰山顶上,要日夜被山风劲吹的战侠歌了。
到了第三天。铁铲和紧冰撞击那种特有的刺耳声响消失了,只剩下“噗噗”的声音,以龙建辉的经验,他可以准确的判断。战侠歌手中的铲子已经断了,他现在大概是在用刺刀一点点地刺破冰层,再用自己的双手,将碎冰扒开。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龙建辉命令道:“战侠歌,立刻向我报告你身边物资的剩余状况,实在不行,就不要硬撑着了!”
“没……问题!可能是高原反应吧,我现在每天胃口都不太好,吃得不多。我带地东西,足够再支撑三天的。嗯……通讯器的备用电池也快用完了,我必须切断通讯了……”
通讯器里战侠歌的声音消失了,在后面的三天中,他每次和龙建辉教官联络的时候,他都只会说上一句话:“我还活着,吃的东西还多!”
在龙建辉向他下达命令前,战侠歌又切断了通讯。
战侠歌的声音听起来一天比一天疲惫。直到第七天的下午,龙建辉已经决定不顾一切命令紧急救援小组立刻出动的时候,他手上地通讯器传来了战侠歌的声音:“报告……我已经把他们刨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龙建辉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当着二十几个学员的面喷涌出来,他太明白战侠歌“刨”这个字背后真正的含意了!龙建辉简直不愿意去想象。一个没有了工具连刺刀都挖断的军人,他究竟用什么方法,在那个终年冰封的山峰上,将两位沉睡了半个世纪的英雄一点点刨了出来!
龙建辉把通讯器交给了身边的一位学员,那位学员几乎要把自己地声带连在通讯器上,他放声狂吼出龙建辉同样想问的话:“战侠歌你现在怎么样?你冷吗?饿吗?”
“废话,你跑到上面呆上一个星期试试看!”战侠歌无力的轻笑道:“我现在真是饿得可以吞下一整头牛。我已经有五天没有喝到热水了,不过值!把汽油炉和我带的那只小油桶里的汽油全部都浇在我挖好的冰层里,只是放一把小火,就生生烧下去五六寸厚度,要不然我还得多挖两天,哈哈哈……我真是天才!但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再用那卷绳子,把两位大哥地身体从山顶上一点点放直去了。早知道我还不如多背几包压缩饼干来得实在,请你转告教官,让他们派直升机过来吧,就能把我们三个人一起救下去了。”
当直升机载着两位英雄的遗体和战侠歌,一起降落到地面时,龙建辉飞扑过去,他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想把这个只是七天不见,就瘦弱得不成人样,双手更血肉模糊得令人心酸的士兵抱在怀里,但是他目光却落到了战侠歌衣领,那三枚代表了第五特殊部队学员荣誉的丛林、大地、山地勋章上,龙建辉狠狠一咬牙,收回自己的双手,一脚就把站都站不站不稳的战侠歌身上,战侠歌只发出一声无力的惨哼,就被踢得在地上连滚了三四个跟头。
所有学员都惊呆了。
“战侠歌!”龙建辉指着战侠歌愤怒的嘶吼道:“我承认你是一条汉子,是一个敢玩命,有情有义的爷们!但是我要告诉你,你首先是一个军人,你是我们中国最骄傲,最强悍的第五特殊部队职业军人!当你身上穿着这身军装的时候,你就不再仅仅是一个可以凭自己一腔热血去任意妄为的男人,而是一个必须遵守纪律,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
战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