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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姆依旧很有耐心,他温和的解释道“相信我,我的朋友。如果你可以安全的爬出去我不会阻拦你。我以我的母亲起誓。但以你的身体素质,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去爬这个山崖只会是送死。”
“让开。”霍恩吼道。
“不行。”布鲁姆回答。同时暗中提醒自己,不要伤到霍恩。
其实此时霍恩何尝不知道,他根本没办法出去。但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连堵在洞口的那个龟壳都推不动。屈辱,自责,愤怒,急切,担心种种情绪混合在了一起。化为巨大的悲痛,梗在了他的咽喉。霍恩的膝盖仿佛无法承受这种来自于内心的重量,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捧面,呜呜的痛哭起来。跟那种嚎啕大哭不同,此时霍恩的哭声时断时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他的灵魂。
“求求你。”霍恩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可怜虫一样对着布鲁姆说道:“求求你帮帮我。我必须离开这。求求你。”
布鲁姆蹲下身子,轻轻的扶起霍恩。此时的霍恩眼泪和鼻涕已经混做一团,毫无YY小说男主角的样子。霍恩第一次这么憎恨毫无力量的自己。自己的弱小让他在命运和自然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成为规则的蝼蚁。
他原本只想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从来没想过什么成神成魔,什么唯我独尊,什么称王称霸。但是,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又怎会容许一只小舢板优哉游哉呢?此时的他明白过来,所谓的安贫乐道,所谓的平淡是真,所谓的小确幸,只有在一个绝对安定的环境下才会成为现实。在乱世,独善其身其实是比兼济天下更困难的事情。
“我的朋友。”布鲁姆眼圈也有些红,他用跟他的提醒完全不相符合的柔和声音说道:“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帮你的。”
“不过。”布鲁姆话锋一转:“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任何东西都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霍恩接过布鲁姆递过来的毛巾,将脸擦干净,哽咽的说道:“我需要力量,只有力量才能不让我被命运所摆布。只有力量,才能让我完成复仇。所以我的朋友,如果可以,请帮我获得力量吧。”
布鲁姆看着霍恩,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三十一章 冥冥()
跟恋恋不舍的卡罗尔一家不同。爱因斯城并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诚然,在这里他度过了他的童年,少年以及青年时期。然而童年的欢声笑语,少年的青涩叛逆,青年的爱情浪漫,跟他统统没有关系。恰恰相反,每天都会路过的那个绞刑架是他最为厌恶的东西。一般来说,出身贫贱的法师最后都会选择跟有钱人或者贵族合作。而有钱人也乐意交上那么一两个法师朋友。所以到最后基本上所有的法师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马洛恩却是一个异类。到现在为止,他的名下并没有一套房产,依旧住在法师协会提供给学徒们的宿舍里。法师的薪水丰厚,包括法师协会每月定期发放的薪金以及由国家财政补发的补助,再加上他偶尔接受某些贵族的雇佣参加的诸如剿匪,护送之类的工作。他每个月的收入,抵得上霍恩这个学者不吃不喝的干上三年。
可是他没有一分钱的积蓄。魔法的研究跟用钱堆出来无异,一个法师的财力几乎可以大致的衡量出他的实力。马洛恩的收入看似天文,但在魔法研究的巨大消耗面前几乎是九牛一毛。他不是不没有尝试去跟一些贵族和大商人合作,然而他无法忍受别人“这是个奴隶出身的法师啊”这样的目光。因此到现在一直过着与高阶法师身份不符的清苦生活。
所以当尼撒的格里高利邀请她去教国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尽管一个高阶法师的离开在任何国家都是需要国家元首亲自过问并且竭力阻止的事情。然而费顿在这件事上却异常的大方。他甚至在马洛恩尚未提出申请的时候便已经将同意离开的文书批好。至于费顿这么做的原因,很多人都猜的到。
知道“巴雷姆之柱”真相的人,越少越好。
费顿并不是没有想过将马洛恩除掉,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个提案否决了。费顿知道,想要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高阶法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马洛恩已经皈依,至少在名分上他已经跟费顿是教友的关系,再加上马洛恩作为尼撒的格里高利亲自感化的教徒,对于老教士的政治意义不可谓不大。感化了一个高阶法师,这相当于有人为他的国家偷走了一艘航母。既然除不掉,那就让他远离好了。更何况“巴雷姆之柱”背后有教国的支持。想必教国也会竭力的隐藏这个秘密。因此,马洛恩的离开,便完完全全的顺理成章了。
将宿舍收拾完毕。将换洗的衣服,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被塞到了一个不大的箱子里。这个箱子并不是什么魔法装备,无论往里面塞多少东西都塞的下,这就是个普通的箱子。里面只有两套衣服,两套内衣,两条毛巾,外加一根牙刷。连多余的鞋子都没有。这就是马洛恩的全部家当。如此寒酸的法师让过来帮忙的佣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就是同一栋楼里的法师学徒,东西都比这个高阶法师多很多。
“还有些舍不得?”尼撒的格里高利专门过来看望马洛恩。也算是看望一下他。刚一进屋,便看到坐在床上看着门口发呆的高阶法师。
“还可以,没有什么舍不得。”马洛恩摇摇头。胳膊肘支在大腿上,弯下身子,看着屋子里老旧的木质地板。
“不必担忧。”尼撒的格里高利拍了拍马洛恩的后背,说道:“我想你喜欢圣苏尔的。”
马洛恩笑了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你在烦恼。我的孩子。”尼撒的格里高利说道。
“没有,主教大人。”马洛恩犹豫了一下,低声否认。
“别急着否定。这几天你很迷惘,我看的出来。”尼撒的格里高利说道:“如果感到烦恼和迷惘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另外,我更喜欢听到‘老师’这个称呼。”
“老师。”马洛恩慢慢咀嚼着这个词。对他来讲,老师并不是一个值得称赞的词汇。他经历过的老师都是见钱眼开的势利眼。出身高贵的学徒哪怕再愚蠢也会被他们另眼相看。而像他那样出身低贱的人无论如何努力,在他们的眼中都不如金币来的实在。
“我曾经打伤过人。”犹豫了很久,马洛恩说道:“因为我认为他冒犯了我。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我没杀过人。但这次我同时杀了九个。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直到离开那里很远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知道没人会谴责我,但我不知为何,对于他们的死,并不心安理得。”说到这里,马洛恩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老教士,一言不发。
“你想知道,你杀了他们是否有罪,是么?”尼撒的格里高利问。
马洛恩没有回答。似是在等待答案。
“圣典曾经说过,所有的生命都是神圣意志创造的。所以没有生命有权利去摧毁其他生命。杀人,是圣典中最大的几个罪之一。”
马洛恩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我也杀过人。”老教士悠然的说道。但这句话的内容却吓了马洛恩一跳。
老教士问:“孩子,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无意中从天上丢下一个罐子,这个罐子正好砸死了一个行人,这算不算杀人?”
“当然。”马洛恩回答。
“那你从天上扔下一个罐子。罐子砸中了五楼的花盆,花盆吓跑了四楼的猫,猫的尖叫吵醒了三楼的邻居,邻居在抓猫的时候打翻了二楼的晾衣架,晾衣架的衣服落到地上,绊倒了一个行人,行人的头磕在石头上死掉了。你说,这算是杀人么?”老教士接着问。
“这当然是。”马洛恩回答。
“但是路人不会这么认为。他们只会认为这个家伙真倒霉,被衣服绊倒了。”
“但那个罐子。”
“你认为谁会将五楼的罐子跟一楼的衣服联系到一起。”
马洛恩抿着嘴看着他的老师,说:“老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有人活着,那么就有人因你而死。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不足以让所有的人都活下去。你没吃饱一天,就意味着一个人一天没吃东西。”
“但我并不知道谁会因为我饿死。”
“但是他们因你而死。你是造成他们死亡的原因之一。就像第二个问题那样,如果没人知道是你丢的罐子,没人知道这过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那么你就没有罪。但事实并非如此。”老教士说道:“有一个存在知道这一切,他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知道这全部的过程。”尼撒的格里高利深吸一口气,说道:“他的名字叫神圣意志。也是全知全能的神。”
“神让我们畏惧。我的孩子。”大主教格里高利说道:“他知道这一切,知道我们做的事情让那些人失去了他的生命,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每一个环节,知道那个可怜人挣扎的死去。在他的面前,我们都是有罪的。如果我们的罪过被其他人知道了,他们会把犯人送上断头台作为惩罚。而我们做错了,神会在这里,”说道这,老教士指了指马洛恩的胸口。说道:“惩罚你。”
“但我知道很多人并不会感到内疚。”马洛恩说道。
“这就是教国存在的目的。我的孩子。神在源素界,他的惩罚对于有些人并不奏效。而我们的作用,便是作为主的刀剑,让这些人知道畏惧。”
老教士站起身,将手放在马洛恩的肩膀,继续说道:“在神的面前我们都是有罪的。贪婪,懒惰,荒淫,饕餮,这些罪过都是在减少别人生存的机会。因为这些恶让人们不再生产更多的粮食或者让本应喂饱饥饿的人的粮食变成了泥土。同样,善良,慷慨,温和,勤劳这些美德都能让那些遭受苦难的人避免死亡的厄运。你杀了九个人这是你的罪,作为一个教士,我不会为你开脱。但是我很欣慰的是,你可以感受到神罚,并且为此做出补救。神会给每一个愿意自我救赎的人以机会的,不要浪费了他。”
“我知道了。谢谢您,老师。”马洛恩单膝跪地,亲吻了一下老教士手上戒指刻着的,代表神的无上权威的“神圣纹章”。
第三十二章 图腾()
此时身处地下深处的霍恩并不知道马洛恩的迷惘和挣扎。即便是他知道了,也会对老教士那套说法感到嗤之以鼻。骨子里依旧相信“血债血偿”的他更倾向于用仇人的命来偿还罪孽。不过老教士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对你而言,你不知道,跟没发生过本质天差地远,实质没有不同。
冷静下来的霍恩便再也没有徒手爬峭壁这种疯狂的想法了。但是“我想出去”这个念头却从来没从他的脑海中消失过。不过现在霍恩很清楚,感情用事起不了任何作用。鲁莽行事谁也救不了你。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便是让布鲁姆去寻找或者制作一根足够长的绳子。而布鲁姆本人也更倾向于这个方法。不过此时霍恩却对此表示怀疑,前几天二人在闲聊的时候布鲁姆跟他聊过自己的故事。当时暴怒的大块头干掉自己仇人的代价之一就是他成了整个人类大陆的通缉犯。在人类国度,杀死贵族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布鲁姆选择在这种地方定居也并非没有这方面的考量。而由于布鲁姆远远超过正常人类的提醒使他格外显眼。就好比姚明即便是整容大家也能认出来他一样。他在附近的村庄活动必须非常小心,否则很容易引起骚动。这是这个善良的大个子最不愿意看到的。实际上,那天布鲁姆会去霍恩家也是在霍恩恳求之下才同意的。所以布鲁姆想要在稍大一些的城镇买到绳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卖绳子的人可能更倾向于用绳子将他捆上。而布鲁姆常去的几个闭塞的山村根本用不到这么长的绳子。所以从根本上这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这个事实霍恩知道,布鲁姆自然也是清楚。尽管那天他组织霍恩做傻事,但他本身是非常希望能够帮到他的。看着霍恩无助的样子,善良的他居然感到了一丝自责。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帮到他。
“你们熊族都像你这么灵活么?你这种跳法不是力量够大就能做到的吧。”这天霍恩和布鲁姆一边烤着鱼一边闲聊。
“当然不是。”布鲁姆撕下一块鱼肉。说道:“部落中有三种战士,普通的希托姆,就是平民战士;强一些的嘎啦姆,唔,翻译过来应该是精英战士的意思;还有最强的图腾战士斯托里姆。我十九岁那年通过了试炼,成了斯托里姆。整个熊族比我强的应该不超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