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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低低说了句越南话。
“她又嘟囔啥?”陈沂生对这些叽里呱啦的语言头疼得要命。
“她骂周小米是流氓!”杨雪龙主动承担起翻译的角色。
“骂得好!”陈沂生指了指周小米,“你瞧瞧他见了女人的那副德行!”他侧头对杨雪龙道:“你问问这越南娘们,真的干什么都行吗?”
杨雪龙点点头,走到越南女人的面前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
“你是越南人?”女人身后的小女孩十分惊讶地问道。
“我出生在越南!”
“越南养育了你,你为什么要背叛它?”
“因为一年前,越军在河内杀了我的祖父祖母!”
“不可能!你这是造谣,人民军怎么会这么做?”
“没错!因为我是中国人!”杨雪龙转身向陈沂生说道:“我问过了,排长!她是说怎么样都行!”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5…12…30 21:54:00 本章字数:5002)
“那好!把她叫过来!”陈沂生一指这女人,两名战士一左一右将她押解到陈沂生面前。陈沂生勉强笑了笑,努力将自己的表情做得更和善一些,弯下身子道:“那你就说说小镇的情况吧!”
这女人听完杨雪龙的翻译,迟疑了一下,回身向后看看。
“不能告诉他们!”他身后的女孩推开顶在面前的刺刀,从容走到陈沂生面前:“你不用妄想了!我们武文元村的村民是不会对敌人投降的,要杀要剐你尽管来。怕死就不是共产党员!”
“她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陈沂生没办法,只好又向杨雪龙“求援”,待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后,气得他暴跳如雷,“她,她,她居然还是什么共产党员?妈的,这可是点到老子死穴上了,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急得老陈直转圈。
“排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是共产党员还是特务?”杨雪龙低声说道。“放屁!”陈沂生怒不可遏,“你知道我知道,那还是秘密吗?杀共产党那是蒋介石干的事,解放军能杀共产党员吗?”
杨雪龙无奈地摆摆手,心想:“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你就自己想辙吧!”
陈沂生指着女孩骂道:“小小年纪,说什么疯话,老子还没入党呢,你怎么可能是共产党员?再胡说八道就嘣了你个舅舅的。”
“排长!我看咱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这不是耍流氓就能解决的。还是多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行动。”邵海山对陈沂生这种气急败坏耍无赖的行为很是反感,碍着情面,他只能是提醒道:“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多呆一会就要多冒一分风险。”
陈沂生忍了忍怒气,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孩,甭说,那种临危不惧,视死如归的气质,还真有那么点江姐的意思。“娘的,她这一套都是跟谁学的?”尽管陈沂生什么事情上都能找出个借口,可这件事——怎么处理这个女孩,他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一旁的周小米也没管陈沂生的脸色有多难看,小声对身边的张大志道“我说这一进村儿就怎么觉得都不是味儿,总感觉自己就象鬼子进村。闹了半天,得!还真就是这么回事!”他旁边的张大志提醒他:“你说得不对!咱这怎么能算鬼子进村,应该是《红岩》里的那个徐鹏飞......”
“你们他妈给老子闭上臭嘴!”陈沂生怒不可遏,指着这些越南人道:“别和她们废话了,只要不反抗,都给我绑了塞进鸡窝里去。”张大志努努嘴:“排长!这村子里还有鸡窝吗?”
“你少说两句!没见到排长还在气头上吗?”身后的金玄和提醒他。
那个女孩微笑着看着陈沂生气得都快变形的脸,一言不发,无论你是吓是骂,就是不发一言。 可是等到战士们找到绳子一动手,这群女人全都炸了庙。
她的母亲——她身边的越南妇女一头扑到女儿身上,连哭带喊,凄惨的哭声,就象有人拿着盘勺在陈沂生的耳边不停地刮。
越南妇女叽里呱啦连哭带喊说了几句。杨雪龙译道:“他说请你不要伤害她的女儿,只要放过她的女儿,我们想知道什么她都可以说。”
“妈妈!”越南女孩一把将母亲推到地上,“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不能在侵略者面前低头你明白吗?你不用管我,要杀就让他们杀好了,人民军叔叔会替我报仇的。”说着,也不管陈沂生愿不愿意,趴在地上给母亲磕了几个头道:“妈妈!养育之恩来世再报了,您要多保重,记住:不能在侵略者的面前低下越南人高贵的头。不要为女儿难过,能为自己的祖国去牺牲这是女儿的荣幸!”说罢,站起身庄严而郑重地对陈沂生说道:“你们动手吧!”
“谁说我要杀你了?弄得跟真事似的,要不是不让杀俘虏,早把你们给突突了。费这事儿干什么?”想到这,他不由得一阵气苦,“妈的,怎么到了我这,这官就那么难当?”
那女孩的身子剧烈地挣扎着,乌黑的脸上浩气一闪,突然,她举起拳头,用尽力气大喊一声:“越南人民万岁!越南共产党万岁!”
“行了!叫她老实点,鬼叫个什么?”陈沂生越瞧这女娃越觉得不顺眼,整群的越南人当中,就属她最闹。
“哎哎!喊什么喊,能不能省省力气?”杨雪龙用力紧了紧绳子,“等你真上刑场的时候再发挥吧!”
“畜牲!流氓!强盗!”这女孩还不老实。周小米二话没说,从尸体上扯下一块带血的布,紧紧塞进她的嘴。
“凌子!”越南妇女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绝望,哆嗦着铁青的嘴唇,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求求你们,就让我们母女死在一块吧!”她跪在杨雪龙的面前,紧紧拉住杨雪龙的衣服。杨雪龙急忙一闪身,冷笑道:“收起你这一套吧,我们排长心眼好,并没打算要你们的命。不是我说你们越南人,就会这一套——求人的时候比亲孙子都会来事儿。”
“妈妈!不要求他们,不要低下越南人高贵的头!”那个叫“凌子”的女孩边挣绳子边叫。
陈沂生弯腰从她身后的挎包中将一本露出半截的书抽出......
“这写个甚?”他问。
杨雪龙凑过来瞧了瞧:“噢!这是一本越南文译本的中国小说——《红岩》!”
“老陈!”邵海山推了推还在发愣的陈沂生,“你快拿主意!”他看看满地的尸体,“小镇的情况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用找线索了!”陈沂生苦笑一声,“至少要从越南人身上找线索——我看是不太可能了!”
“那怎么办?”邵海山也愁了。
“你放心吧!”陈沂生向地上扫了一眼,“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来找我们!”说完,将手中的书向正在燃烧着的茅屋扔过去......
“排长!你看这个......”一个战士将一串用子弹壳编成的哨子递给了陈沂生。
“这是啥东西?你拿它做甚?”陈沂生刚要把它扔掉。杨雪龙却一探身抢过来。
“你拿它做甚?这破玩意有甚用?”
“排长!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工艺品。一个哨子一种特定音调,决不会重样。”
“啥球工艺品,不就是子弹壳么!”
“和你说不明白,总之,在越南,只要你喜欢哪个姑娘,送她这个准没错!”杨雪龙旁若无人,将哨子凑到嘴边,轻轻地吹起越南情歌——绵河上的小船。
“看不出,他还挺有音乐细胞?”金玄和听着这动人的音乐,一时间竟痴了......
“咱......咱们既然开了头,就别停手!”陈沂生拿着块烤熟的牛肉,边吃边道。这三十几个人乘着木排渡过绵河后,隐蔽在对岸的芦苇丛中,边吃肉边开会。
陈沂生指着现在的位置道:“越南鬼子发现我们那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就是一条: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就别停手也别停脚。就一句话:背后下刀子,专扎他软肋。另外,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别和越南人硬碰硬!”
陈东听着直摇头:“排长!你别说这么笼统行不行?到底怎么打你有没有明确一点的计划?”
“有!”陈沂生把肉塞进嘴里后,就着河水先洗洗手,指着地图道:“咱们去闹高坪。因为......”
“排长!你没搞错吧?那里可有一万人的敌军!”邵海山又坐不住了。
“你嚷什么?还让不让我把话说完?”陈沂生瞪他一眼道:“因为,这几次越南特工的活动都是从高坪方向来的,咱们想办法穿过小镇,摆出一副要祸害这些越南村子的架势,你们想一想,离这些村子最近的高坪会有什么反应?”
“你直接去打河内得了!”邵海山心想。
“那还用问!肯定派部队搜索我们!”周小米不以为然。
“很对!”陈沂生点点头,道“可是他们最有可能派出什么部队呢?”
“你是说......”邵海山眼睛亮了起来,“他们有可能特工对特工?”
“不是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我们只要盯住高坪,他们特工一动,溪山团的位置就容易搞清楚了。”陈沂生这时的表现到挺像个当排长的样。
“可是你就能保证他们一定会派特工而不是别的部队?”
“这就要看看小镇对我们行动情况是如何向高坪反映了!”陈沂生盯着地图。
“可是老陈!小镇的情况咱们也是一无所知。那里有没有驻军,有多少驻军我们还不知道啊!”邵海山还是有些担心。陈沂生没理他,而是扭头问一个战士:“李鸿飞,那两个越南女人都跑了吧?”
李鸿飞忙道:“排长!这可不是我手下留情,是你下令要我放过她们的。”
“老陈!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把咱这三十几号人都交到越南人手里?”邵海山气得把水花踩得“呱呱”直响。
“我就是想告诉越南土鳖——咱们中国爷们来了!”陈沂生扬起脖子,“我还就不信他小镇的越南兵一点反应都没有?”点着地图,“如果小镇得知这种情况,驻军兵力充足的话,它怎么也要派两个兵过来瞧瞧。从派兵的人数上,咱们也可以大致判断出小镇上能有多少敌人。要是不派兵,就说明没有驻军或人手不够,那咱们就更没必要担心。不管怎样,小镇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向高坪报告,而我,就等着它这个报告!”
“人都跑了,高坪和小镇的敌人早就做好了准备,那咱们还打什么?”
“不对!”陈沂生诡异一笑,“老邵你没算对时间差,高坪知道消息的时候,咱们已经通过小镇了。”
“你当我们会飞啊?飞到那两个女人前头去?”邵海山不以为然。
“老邵!你忽略了个问题——那就是这两个女人不是从水路逃跑的。如果我们坐船,再加上顺流,肯定会赶到她们前头。只要我们经过小镇不暴露,抢先跳出他们的警戒范围,在没有我们踪迹的时候,越南人就会迷糊——以为我们返回国内,或是还在这一带活动,肯定想不到我们会深入他们腹地。加强了这一带的警戒后,就会千方百计寻找咱们的踪迹。如果他们还是找不到,以越南人的那种死心眼,换了是你,你会不会从高坪派出最精锐的部队或者特工参加行动?”
“如果高坪方面想到我们已经深入他的腹地了呢?再说,他们要是对高坪地区也相应加强了戒备,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真是这样......”陈沂生苦笑,“那咱们就等死吧!”
陈沂生不象别人,他对这一行动计划还是很有把握的。他曾亲自去过小镇,对小镇这一段宽阔的水面很有信心。毕竟这次的情况与上次不同:他们没必要在小镇登陆。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只要偷偷地潜过去就算成功——作为侦察兵,这点本事是基本素质。
至于到了高坪或高坪那边会有什么反应,陈沂生目前为止也没什么好办法。虽说战场上的变化要比计划快,可是陈沂生的战术指挥才能,到目前为止,也只能达到出出馊主意冒冒坏水什么的。他现在所能想到的“计划”也只是应急措施而已。
“我们还有两件事情要做!”陈沂生又转移了话题,“一是要换上找来的越南人衣裳;另一件......”他瞧瞧张大志,“你马上返回去向连长和指导员报告这次行动。”
“排长!我......”张大志有点舍不得。
“你手臂负伤,不能再参加行动。何况,咱们失踪这么久,以营长他们那臭脾气早就坐不住了,再不报告,咱们这些人不算牺牲也得算个叛逃。所以啊!你这一回去,就算是把咱们从刑场上向后拉了那么一小步。”
“连长要是不同意咱们的行动......”邵海山追问一句。
“不用‘要是’,他们肯定不同意。当官的谁不希望天下太平,傻子才愿意冒这风险......”陈沂生站起身开始换衣服,“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