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算了,咱们还是先谈点正事吧!有件事恐怕现在就要你政委同志点头了。”赵军长低声说道。
“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了吧?我这个当政委的,简直就成了你的私房管家,成天价为你一个人服务。”左政委话里话外透漏出一丝不满。
“好好!我领你情还不成?”赵军长赶紧注意语气,声音更加诚恳,“这几天,越军对我边民和驻军又加强了骚扰和袭击,而且这些人及其善于利用地形环境,巧妙地与我周旋。我们几次派遣部队都扑了个空。所以,你看能不能......”
“老赵!你不用拐弯抹角,不会是现在就想要陈沂生吧?”
“这个......现在能借那是最好不过......”
“不行!绝对不行!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就是枪毙个人你也得给他匀口气不是?噢!我这还没处理呢,你就打歪主意想挖墙角?根本就没有你这么办事的,你这简直就是耍无赖。我再一次郑重地告诉你:现在就要想要陈沂生——门也没有!”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要不是着急,能让你老左这么为难吗?派大部队找不到人家特工的行踪,派个小部队又不适应作战环境,你说这仗还怎么打?”
“老赵!我说你怎么明白人竟办糊涂事呢?你忘了我军的一贯作风和优良传统了?怎么总是迷信一个人就能解决一场战斗呢?我就不信:多派几支部队去锻炼锻炼,难道就不能磨出一只善打丛林战的尖刀部队?再说,我们部队不是有不少当年在越南打过美国人的老同志么?你就不能走访走访他们,多听听他们的意见?你别忘了,依靠群众,发动群众可是我军克敌制胜的一项法宝。”
“老左!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找过一些老同志,可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他们告诉我,要对付丛林中的小股越南特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用最精悍比他们还善于从林作战的小股部队去和他们周旋。可是你想想,我军的看家本事,越南人有样学样,全都知道。再说,这样的部队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就是磨练他们,那也要有专人指导啊!要不然就那么一股脑地把人都带上去实战磨练,那得死多少人才能练出手来啊?”赵军长把身子向左政委凑了凑,“全军现在,都在开展丛林作战的大练兵活动。目前的问题是,打过丛林战的人不少,可就缺少善于打丛林战的人才。不瞒你说,我们的战士凡是能求教的就都求教了,就连经常进山打柴的老乡都没放过。但是就这些,和越南的特工一比起来,那还是差得很远。想要一只能打丛林战的部队那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咱们军,除了陈沂生的二排在越南丛林和越军周旋过,并且打了越南人一个憋气又窝火之外,你还能不能找出第二支?前两天,就是你和我摔耙子那天,从王秃子他们军就打过来电话,你猜王秃子和我说什么?”
“他有什么阴谋?”
“他跟我说,咱们军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陈沂生,就把陈沂生交给他。要不然,就把这个陈沂生押到他那里服刑也没问题,他绝对不会让老战友为难。”
“他敢?”左政委一拍桌子,“墙角都挖到我这来了,他王秃子到底还要不要个脸?”
“他还说请咱们吃饭......”
“鬼才去吃他那顿臭饭,你马上告诉他,叫他趁早死了这份心。这陈沂生生是咱Y军的人,死是咱Y军的鬼。老子就是毙了他,也不能把他送人!”
“山头主义了不是?要我看,把他送给王秃子也不是不行,没准还是件好事。都是自己的部队,别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好不好?”
“少扯那个!你想用激将法是不是?嗨!我偏偏就不上你那份当!哪凉快你就哪呆着去。总之,你现在就想要陈沂生,那是门都没有!等处理决定下发之后再说吧!”
“那你叫我怎么办?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吧?”
“可是越南鬼子却不给我时间呐!”
“问题是现在就把陈沂生放出去,这影响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是你能担待还是我能担待?”
“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不......对了!陈沂生手下的兵不是跟他打过丛林战吗?我看这件事情就交给他们去解决,你看怎么样?”
“......也行!”赵军长有些迟疑。
“那就这么定了!”
“可是你叫谁带队啊?”
“叫......你还别说,这些人里能挑起大梁的还真没有,不是年纪轻就是纪律性太差......要依我看,就叫他们连长亲自带队吧!不然,我也没办法了。”
“他们连长?就是那个一等功臣,你那个宝贝疙瘩?”赵军长瞥了左政委一眼,“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都是战士,都是从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我还能对他有什么不放心?”
“你没和老刘打个招呼?”
“事事都打招呼,我这政委也不用干什么了,再说,不派他你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那倒是!”赵军长点点头,“不过这老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还记不记得参战前他给你打的那个电话?”
“记得!不就是想保住他儿子的一条命嘛!唉!都是多年的老部下了,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可是想要开这个后门,我可没这权力,你老赵也没有。嗯!这孩子的机会也把握得不错!可问题的关键还是要靠他自己。我们这些叔叔伯伯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关键的时候拉他一把。”
“是啊!”赵军长略有所思,“老左!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吧!适当的时候,我会安排个人找他好好谈谈......”
陈沂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被室内的情景给吓了一跳:一张摆满酒菜的圆桌,两张隔着桌子对放的椅子。冯刚的鼻子上贴着敷料,抱着双臂在地上走来走去......
“是不是我要上路了?”老陈盯着满桌子的酒菜,“咕咚”一声,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
“别客气,一起来吃点吧!”冯刚一见他醒过来,自己顺手拽过椅子,不慌不忙地坐下。先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酒,随手又给老陈的杯子斟满。
老陈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从床上一翻身跳下来地来,左脚赤着足,右脚踩着椅子。撕下一块鸡腿,就拼命地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食吃。这些都是你的,我喝点酒就可以了。”冯刚抿了一口烧酒,吸了一口气,用手背擦擦嘴巴。
老陈顺着脖子,强行把食物咽进了食道。一边打着嗝,一手抓起杯子大口喝了起来。总算是把卡在喉咙里的食物给涮了下去。
“咳咳......”老陈的眼泪被呛了出来,一阵剧烈地咳漱。
“不是叫你慢点吗?你急什么呀?”冯刚不冷不热地看着他,“瞧你这架势就好像要上刑场似的。嗯!很有那么一股子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的味道!”
老陈看着他,也没说话。只是手里的筷子在搪瓷杯子上敲了敲。
冯刚摇摇头,很无奈地替他又斟了一杯。“陈沂生!你能不能坐下说话?你这样子我看着别扭!”
老陈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坐回了椅子。
“陈沂生!如果这是你人生最后一顿饭的话!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什么感想?”冯刚问道。
“我?感想?”老陈“嗤”了一声,“没啥球感想,反正也是个死,还能像个小媳妇似的又哭又闹?那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来得实在!”
“嗯!”冯刚点点头。
“冯处长!你今天来不是专门给我送行的吧?”老陈冷冷道,“你不怕我临死前拉个垫背的?”
冯刚笑着摇摇头,夹了根咸菜扔在嘴里嚼了嚼,半天没说一句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老陈问道。
“老陈!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冯刚叹了一口气,“尽管你我之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作为老战友,我还是希望能这么称呼你,行吗?”
“你想怎么样都行,我能有什么意见?”老陈不以为然。
“那好!”冯刚说道,“老陈,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你怕死吗?我想听实话。”
“我......”老陈低头想了想,“我......我也怕死。还没听过有谁不怕死......”
“这就是了!”冯刚点点头,“谁都怕死,我也没听说过谁会真的不怕死!”他看了看陈沂生,又道:“我也怕死,而且是真的怕死!”
“指导员!你今天来不是专门和我讨论怕不怕死的问题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很聪明!”冯刚赞叹道,“就是没读过多少书......”
老陈瞧着一反常态的冯刚,心里还真就摸不准他这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我要转业了!”冯刚平静地说道,“转业报告已经递交了。”
“噢?”老陈心想,“这是好事啊!你要是不走,说不定还有多少人遭殃呢!”
“你看上去很高兴是吗?”冯刚问道。
“要说不高兴那就是在糊弄你,是不是指导员?”
“嗯!你说的是实话。”冯刚叹了一口气,“你瞧瞧我这为人......连个替我惋惜的人都没有,嗨!”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咦!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转业呢?”老陈不解,这时他才勉强将兴奋的脑细胞平静下来。
“是我自己不想干了。”冯刚苦笑道。
“你自己?为啥?”老陈很好奇,“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想干了?”
“不为什么。”冯刚喝了一口酒,“我突然觉得很累!”
“就这么简单?”
“是!”
“那可就奇怪了,我搞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老陈直晃脑袋。
“老陈!你可以数一数原来是咱们连队的,现在在部队里还剩下几个人了?”
“......四个!”
“是啊!就剩四个人了。可是咱这四个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除了我,你们不是还不错吗?”
“不错?”冯刚摇摇头,“老徐我就不说了,他现在去了哪里就连我也不知道。刘卫国虽说下了连队,可是一有机会,他照样还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没法和他比。”他敲敲杯子,“而我呢?我虽说一步登天,靠关系爬上了这个位子。可是你要知道,我只不过是人家的一颗棋子罢了!我耍阴谋使手段那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红顶子,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真要是我没用了那一天,恐怕我的下场还不如你!”
“指导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你不是又想干什么......了吧?”“缺德事”三个字,被老陈吞进肚子,硬生没好意思说出来。
“嗨!”冯刚长叹一声,“你不是我,怎知我痛?”
老陈摇摇头,心想:“你能这些当官的整天就是什么‘痛痛’的,和我们这些人比起来,知不知道你们过的日子简直就是在天上了。还想要怎么样?”想到这儿,不由得对冯刚更加瞧之不起。
“老陈!我和你不算是很熟,就是找人说说心里话,按理说也找不到你头上。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去说话呢?有谁还愿意听我说说心里话呢?”冯刚的语气越来越沮丧,话匣子一打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只顾自言自语:“我这个官当得很累。抱住一棵大树不容易,小心谨慎,战战兢兢。表面上我人五人六风光得很,可实际上,我无时无刻不在小心谨慎,生怕走错一步道,说错一句话得罪某些首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们还不觉得怎样,可是我哪一回不是吃不下睡不好?在地方你有个什么差事没办好,顶多也就是个降职开除。可是在一线部队,你要是得罪了某些人,没准第二天你就得扛着炸药包去炸碉堡......”
老陈默默长叹一声,心想:“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脚上的水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早知这样你又何必当初呢?”
“......可就是这样也不行,尽管我再怎么小心,可是我偏偏就忘了一点——飞鸟尽良弓藏,绞兔死走狗烹。人一到了没用的时候,那就是到了要被主子卸磨杀驴的时候。现在的我就是这样,非但对人家没用,反而还有害......”
“指导员!”陈沂生道,“我听不懂你的话!”
“我说一件事情你就懂了!”
“啥事?”
“刘卫国的的英雄是怎么当上的?”
“你问我干啥?你应该问他才对!”
“这里面就有鬼,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向首长反映?”
“我敢吗?我能斗得过他老子吗?我能斗得过咱们师的师长吗?我是个什么东西?说好听了是个副处长,说不好听的,就连个臭虫都不如,说碾死就碾死!再说了,我得罪过不少人,自古以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