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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同意。肖飞又问田春成:“你们谁的枪打得最好?”田春成没有回答。田有来说话了:“喝!你不知道吗?俺们中队长就是神枪手!他打了半辈子兔子,没有打过一个‘死卧儿’,还是尽打甩枪儿,别人谁也比不了。”肖飞一听就说:“这太好了!你赶快按照刚才咱们的计划指挥动作吧。”
田春成把民兵们编成了临时的四个小组,按照指定的地区,向着田家洼儿的东南西北就散开走了。田春成自己带着两个民兵,和肖飞一起向着村边开始移动。他们来到一个小菜园子里。这儿没有房子,只有一口水井,井口是个高台,正好隐蔽。他们四个人就在这儿停下来了。这儿离村头有三百米远,步枪正好射击。
肖飞指给田春成说:“你看,就在村口外边那个茅房里头,刚才我发现有敌人的哨兵。这么远的距离,你要打他怎么样?”
田春成说:“就怕他不出来。”肖飞又说:“你别忙,等那边的枪声一响,他准得出来。”话音刚落,就听村北边“咕咚!”
响了一枪,接着又是一枪。肖飞这话真灵,在茅房里藏着的那个鬼子兵果然露出头来了。
有人要问:为什么敌人的哨兵听见枪响要暴露出头来呢?
我们知道:在茅房里边听远处的枪声是听不准的,只有出来,才能听到枪声是从哪儿来的。再说,这枪声离得挺远,他觉得出来听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没有想到,肖飞他们就在这个井台的下边。
他一露头,田春成那两只盯兔子的眼睛就把他盯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田春成这边把枪一顺,连瞄也没有瞄,“当!”就是一枪。只见这个鬼子哨兵把胳膊一扬,就倒下去了。田春成这一枪不光是打死了这个鬼子哨兵,连敌人的歪把子机枪也给打出来了。只听见在一个高房顶上“嘎……”地就连声叫唤起来。要在一般的情况下,真得替肖飞和田春成他们四个人担心,不过这一回敌人的机枪打得并不准。这是因为肖飞他们选择的这个地点好:这个井台是在村子的东面,这功夫的太阳刚出来有一竿子高,在太阳的周围还有一层淡淡的薄云。早晨的阳光平射着敌人的眼睛,敌人看肖飞他们一点也看不清楚,只能够向着他们这个方向乱打一气;反过来说,肖飞他们看机枪射手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他在房上趴着,光露着个不大的脑袋瓜子,可是他这颗脑袋比兔子并不小。所以,田春成又是“当!”的一枪,这颗鬼子的脑袋就开了瓢儿!不用问,机关枪自然也哑巴了。敌人的机枪射手一死,他的弹药手可就着了急,“呱啦呱啦”地连叫了好几声。立时,高房顶上又出现了好几个敌人。肖飞一看:是时候了,虽然离这么远盒子炮打不准他,可是非得扫他一家伙不行。他对着这个房顶上边“花啦……”就打了一梭子子弹。这一来,可把敌人打了个混天地黑蒙头转向。这时候,东西南北四面的枪声都响起来了,不知道是哪个民兵还打了颗手榴弹。这伙子敌人真是弄不清,这神八路是从哪个天上掉下来的。
现在说说村里的敌人吧。民兵侦察得一点都不错:这部分敌人就是日本兵,只有一个小队,小队长就是人们所熟悉的猪头小队长。他们到这儿来的目的,是要捉捕武男义雄和田耕。他们怎么知道这儿有个武男义雄呢?原来是刘铁军报告的。
刘铁军自从被史更新打了一枪,他报告了铁杆儿汉奸高凤岐,领着刁世贵的伪军小队,夜间搜捕史更新没有搜到,反而被孙定邦打了一顿枪,打死了两个伪军。回去之后,差一点儿没有被高铁杆儿活宰了他,全仗着他的妹妹小红儿救了他的一条狗命。可是,这个小子是下了决心非当汉奸不可,所以他仍旧是穿着抗日干部的服装,到处冒充抗日干部,找寻抗日工作人员。他来到田家洼儿他的姨家,吃了顿饭的功夫,他就知道了田大姑隐藏武男义雄的这个秘密。他怎么能够知道呢?常言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象武男义雄这个事儿,村里有些人早就知道了。
话是带翅儿的!飞来飞去飞到了刘铁军他姨的耳朵里。他姨还觉着他是抗日干部,把这个秘密就对他说了。刘铁军得到了这个秘密,光怕不确实,他要再侦察侦察。凑巧,晚间他在街上碰上了田耕的警卫员,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田耕的秘密。他觉着这一回可找到了当汉奸的本钱,急急忙忙就跑到了桥头镇。因为他和高铁杆儿的关系弄得那样不好,他干脆把高铁杆儿撇开,找上了日本军的司令部,直接地报了密。毛利大队长得到这个消息,就立刻派猪头小队长,带兵前来捉捕。
猪头小队长他们来到了田家洼,根本就没有围村,让刘铁军领着,一直就上田大姑的家来。他们把门砸开,翻箱倒柜、刨地扒墙就折腾起来了。当田春成和肖飞打枪的时候,他们折腾得正凶,不过还没有找到地洞。鬼子兵们一看,村外的哨兵和房顶上的机枪射手被打死了,就在村外不远处有盒子炮响,村的周围也都有枪声,不知道这是从哪儿来的八路军包围了村庄。打死哨兵和机枪射手的人,他们都以为这是特等射手。既然有这么好的特等射手,这不是八路军的正规部队又是什么呢?所以吓得都慌了神,都忙着找掩体准备战斗,一时间刨地找洞的事儿就没有人管了。
猪头小队长是非要把逮捕的任务完成不可。你看他:把战刀拔出来往高处一举,命令他的士兵们不许乱动,又命令机枪弹药手转移阵地,向村外猛烈射击,把他半数以上的兵力布置在这个小疃的周围,剩下了十多个士兵继续搜人。你别看他这么厉害,他的心里也是有点害怕!他也知道他的兵力不大,真要是八路军的正规部队来了,他也危险!因此他想了个预防的办法:先抓住了维持会长,用刀逼着,马上把全村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他的意图是要用老百姓给他们挡炮眼,他知道八路军是绝不会打老百姓的。老百姓要作了他们的掩体,他不就安全了吗?维持会长在刀压着脖子的时候,不敢不听。于是,他就把全村在家里的人们都集合来了,连在维持会长家里的田大姑也来了。
那位说:田大姑可真不应该出来。可是,维持会长怕她不来自己跟着吃亏;大姑这人一向是刚强正直,不愿为自己连累别人,所以就来了。她这一来可就糟了!本来村里剩下的人就不多,她又挺显眼,刘铁军一看就把她认出来了。他用手指着田大姑对猪头小队长说:“太君,她就是田大姑,武男义雄和田耕都在她家里。她既然来了,干脆就跟她要人吧。”
老乡亲们一听,就都替田大姑害怕起来。田大姑怎么样呢?她可没有怕的意思,她高声地喊着:“刘铁军,你怎么知道武男义雄跟田耕在俺家?你看见了吗?谁告诉你的?叫他出来咱对证对证。”这功夫,猪头小队长把个大嘴一咧叫道:“你的出来,你的家去看看。”
随着他的话音,就上来了一个日本兵想拉田大姑。田大姑又说:“家去看看就家去看看,用不着你们拉啊扯的。”她挺身出了人群,就跟鬼子们一道往她家走。
这一来,老乡亲们可就更替她揪心!不用领头的,就一起跟在后边乱乱哄哄地走,走着道有人用手捅维持会长,让他在刘铁军手里入个钱儿,说说好话,这样也许能够救了田大姑。
维持会长没有这么办,他觉着:要是对付伪军们这样行了,日本鬼子可不吃这个,你越这样越糟。又有人问他:“这事可到底怎么办呢?”维持会长说:“等到她家再看,只要敌人搜不出人来,事儿就好办。”
来到田大姑的门口,猪头小队长和刘铁军带着田大姑进门之后,在门口上留下了两个日本兵,他们用枪一挡谁也不让跟进去,也不许走开。人们一看,坏了!想帮助也帮助不了,想走又不敢走,真不敢说田大姑在里边要遭受什么样的灾难!这可怎么好呢?
这时候人们都希望着外边打进来,要是打进来,把门一堵,敌人是一个也跑不掉。究竟肖飞他们打进来打不进来呢?这谁也不敢说,只是听着他们老在村外打枪。他们越是打枪,敌人就越惊慌,敌人越是惊慌,就急着把要逮捕的人找到。
所以敌人把田大姑带进家去,就逼着她要人,刘铁军和田大姑面对面逼问,把她的秘密就给说明了。
田大姑自然是不能承认,她一口咬定:“没有。不知道。”
这话说得还是刚梆硬证。猪头小队长和刘铁军开头还是哄骗她,说什么她要是把人交出来保证不杀她。可是田大姑不是那种人!他们就能哄骗得了吗?软的不行,紧接着就来硬的。
这是敌人的熟套子把戏。这个猪头小队长要把田大姑吊起来,想用严刑拷打来逼她的口供。哪知道她这个院子挺小,连棵树也没有,门上坎挺矮,找个梯子也找不到,没有地方可吊。
刘铁军一看这个情况,他就又想用硬逼的办法。这个事儿,好象他比猪头小队长还着急。你看他:把两只象锥子一样的眼睛瞪得滚圆,把手枪冲着田大姑的前心一举,怪声怪气地叫着:“我告诉你:你别不知道好歹,看着你这么大年纪了,是可怜你,才跟你说这些好话。现在我最后警告你:你要是还不说实话,我就打死你!”他这样一逼,倒逼起田大姑的火儿来了。你看她:挺直着身子胀红着脸,用手拍了拍胸膛,坚声硬气地说道:“姓刘的小子!你照着姓田的姑奶奶这儿打!”
刘铁军一听:“喝!好个厉害的娘们儿!你当我不敢打你是怎么的?说不说?”说着往前凑了一步,把手枪又抖了一抖。他以为,这样至少也可以使田大姑把威风减弱。嘿嘿!他想错了。田大姑纹丝没有动,眼都没有眨,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田大姑知道他这是吓唬人。因为他们逼着她要人,要是把她打死,他们还向谁要去呢?刘铁军一看,这是骑虎难下了。哎,打她一下吧。
刘铁军用枪杵了一下田大姑的心口,田大姑这回可真急了!她哪里受过这个?
她一抬胳膊,啪的一声,狠狠地打了刘铁军一个耳光子:“我扯破你的狗脸!”这一下子打得刘铁军捂着腮帮子直嗳哟。
猪头小队长沉不住气了,他把战刀一挥:“死了死了的有!”
他这一喊,就有一个日本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嘿”的一声,就把刺刀刺在田大姑的胸前。要说田大姑这人可真是刚强,在汉奸面前没有示弱,在鬼子兵的枪下她觉着更不能软。要是有一点儿软活气儿,那就丢了中国人的脸!你看她伸了伸手,试巴试巴地要夺鬼子兵的枪。
这一来,这个猪头小队长真是野性勃发兽心毕露,他把战刀扬起用力一劈,就听咔的一声响,把田大姑的右手给砍掉了!
那血呀!顺着这只掉了手的胳膊花花地往下直流。田大姑哎哟一声就坐在地下了。
田大姑全身抖索,把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在地上坐了一眨眼的功夫,把牙一咬又站起来了。只见她的两条腿一个劲儿地抖动,喊道:“畜类们!你们是人养的还是狗下的?你们有本事就砍吧!姓田的姑奶奶不怕这个,你们砍吧!你们砍吧!给你们砍。”说着她又伸出左手来,想要抓猪头小队长。
猪头小队长这个孽畜,可真是一点儿人性也没有!他真的就又举起刀来,发着狠地“嘿”了一声又照大姑的左手砍来,可是没有砍着。因为田大姑流血过多,疼痛难忍,晕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正在这个劲头儿上,就听“啊——”的一声大喊,从屋里窜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武男义雄。他还是拿着那把切菜刀,顶着满头的黄土,直瞪着两只眼睛,真象个疯汉一般。他窜出屋来,随着他的声音,照定一个拿枪的日本兵劈头就砍。这个日本兵往旁边一闪,只听喀嚓一声,把日本兵的胳膊给劈下来了一只。
诸位一定要说:劈得好!劈吧!砍啊!要砍猪头小队长!
要劈刘铁军!可真是谁也不会想到,武男义雄谁也没有再砍,他一看见干娘血淋淋地在地下躺着,他把刀一扔,跪在地下,抱着昏过去的田大姑,就大放悲声地嚎起来了。这时,田大姑已经昏迷,只是掉了手的胳膊在痉挛地抽动。武男义雄见此光景,真就象刀子搅心一般,急得他脑袋都要爆炸。这功夫他要伸手再去拿他扔掉了的那把菜刀。早上来了两个日本兵把他给抓住了。不过,武男义雄正在这样情急力猛的劲头儿上,两个日本兵是擒不住他的。只见他把两只粗壮的胳膊一摔,猛力往起一窜,又“啊——”的一声大叫,两个日本兵一个被摔倒了,另一个被摔得趔趔趄趄地倒退了好几步。猪头小队长一看不好,他忙着就又把战刀举起来,冲着武男义雄“噢噢儿”地怪叫。
所有院内的日本兵也都端着刺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