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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此处,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股寒意,在太平洋火山带中,一个小岛的陆沉,根本是极其普遍的事情,绝不出奇。
我继续向前走去;碰到的胡克党徒,莫不是垂头丧气,不一会,我来到了岛上最大的建筑物那座钢骨水泥的仓库附近。
只见仓库附近,聚集著不少胡克党徒,他们全都一声不出地望著那仓库。里加度是住在这所仓库之内的,他们的态度,当然是代表了对里加度的抗议。
里加度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因为仓库大门紧闭,在仓库顶上,架著重机枪!
我绕过了仓库,来到了码头边上,到了码头边上一看,我不禁呆了半晌,码头已经因为刚才惊天动地的变故而毁去了!
那两个蓄水池,也已不再存在,而两口深水井,有一口显然也已坏了,只有另一口,被草草地装上了一个泵浦,深水井是没有法子下毒的,我所需的妙药,“冬隆尼尼”
,已起不了作用了。
我在泰肖尔岛上,到处走了近两个小时,由于整个岛已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和恐怖之中,根本没有人注意我的行动。
里加度和他的死党(我想至少有一百名左右),则将他们自己,关在仓库中,我不知道白奇伟在什么地方,也难以去探听他的消息。
我在岛上再耽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了,因此,便翻过了山头,游到了那个环形岛上,找到宋坚、宋富、红红三人,将我在岛上的所见,讲了一遍。
宋坚道:“照这追样的情形看肴来,胡克党徒,迟早甲会离开泰肖尔岛的!”
宋富道:“不错,但如果能再有两下类似的火山爆发的话,将会更快些,而这样的火山爆发,我相信是还会有的。”
他在讲到“火山爆发”四宇之际,特别加重语气。我们都注意到了,我忙道:“宋兄弟,你讲得那么肯定,可是说刚才的爆发是人为的么?”宋富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我道:“但是海上的浪头,怎么解释?”宋富道:“我们不妨等著,等下一次爆作,便可以看清楚了,因为刚才一次,我们自己,也身在海中。”
我心中也不能确定宋富所说的是否对,但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的,那便是我看到的那个火山口,和以前所见的不同!
我们因为无法寻究水源来下毒,所以暂时便只能在环形岛上等著。
过了中午,突然,泰肖尔岛上,又冒了一股浓烟,我们四个人来在一起站了,只听得“轰”地一声响,海面上,又起了一个大浪头。
在海面上浪头涌起之际,黑烟之中,才喷出火焰来,同时,隆隆的响声,也惊天动地。宋富拍手笑道:“这是什么人,使的好妙计。”
那时,我也看出,那火山爆发是“人为”的。因为,即使是火山爆发,也绝不能来得如此突然,而且,更不应该浓烟一冒起之际,海上便起了浪头。
但是这一点破绽,我相信即使是里加度,也绝不能够觉察,因为身在岛上,害怕还来不及哩!
那一阵的轰隆声,足足维持了半个小时,岛上已经浓烟四布。
红红却还不明白,连声向宋富追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宋当道:“一定是有人利用一个死火山口,放下了巨量的炸药,在制造假的火山爆发,在瓦解胡克党徒!”
他话才一讲完,宋坚便叫道:“一定是白老大!”
我也“啊”地一声,道:“除了他还有谁?”
宋富的反应却并不炽烈,道:“如果是白老大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不知道他的计策虽妙,但同时却也冒著极大的危险!”
宋坚怪道:“什么危险?”宋富道:“如果被他们利用的那个死火山口,是具有活动性的话,那么,便可能引致真正的,极其严重的火山爆发和地壳的变动,这样的一个小岛,在几小时之内陆沉,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宋富的神色,十分严肃,又道:“很难说,有时事情凑巧起来,就会这样的了,尤其这里是太平洋火山带,十分难说,十分难说!”
宋富重覆地讲了两遍“十分难说”,我也看出他不是在危言耸听。
而且,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实也没有危言耸听的必要!
我们正在商议著,只见海面上的浪头,已经渐渐地退了去,而泰肖尔岛上所传来的隆隆之声,也渐渐地低了下来。
在泰肖尔上,接著传来的,乃是嘈杂已极的人声,环形岛和泰肖尔岛相隔甚远,岛上的人声,传到我们的耳中,仍然是十分惊人。由此可知岛上数百胡克党徒,实在已吵到了天翻地覆的境地!
没有多久,只见许多小划子,又划了出来,而四艘快艇,又冲了出来,一切和第一次爆炸之后所发生的,完全一样。
所不同的是,站在快艇上首的里加度,形态也是十分慌张,而所有的小划子,却是不顾里加度的喝阻,一直向前冲了过去!而且,有几艘小划子上,也配备著轻机枪,在接近快艇的时候,小划子上的机枪,便向快艇,剧烈地扫射起来!
里加度在胡克党中,虽然具有极高的威信,但是这一班亡命之徒,实则上却全是胆小鬼,在两次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后,他们只当泰肖尔岛,随时随地,可能化为灰烬,要他们再留在岛上,那简直是没有可能之事!
我们在环形岛上,一见海面上起了战争,连忙各自将身子隐藏在岩石后面,隔岸观火。
只见里加度仓皇地躲进了舱中,在他指挥之下的四艘快艇,两艘守住了出口,两艘却向前直冲了过去,重机枪口火舌,喷之不已,小划子和橡皮艇,当者披靡,但是,在一只小划子上,一个大汉却大声呼喝,一口气向一艘快艇,抛出了三枚手榴弹。
那大汉在抛出手榴弹之际,离开快艇,本就已十分接近了。
三枚手榴弹一出手,快艇冲了过来,将他的小划子拦腰撞成了两截!
那大汉怪叫一声,被撞得飞在半空。
而恰在其时,他抛出的那三枚手榴弹,也相继爆炸了,爆炸的威力,不但使得那快艇上的一切,毁坏不堪,而且,将本来已撞在半空的那个大汉,又向上托高了五六尺。
然而,那大汉突然像是纸扎的一样,手、足、头,都和身子分离了。相继落了下来!我见过各式各样的死法,但最奇怪的,却是这一次。
我回头向红红看去,只见红红的眼睛睁得老大,甚至忘记了眨眼睛!
那艘快艇,很快地便沉了下去,另一艘快艇,掉头欲走,但是快艇的四周,却围满了小划子,只见快艇上两个重机枪手,高举双手,站了起来,叫道:“自己人!自己人!”
但是立即有人,跳上快艇去,骂道:“你妈的自己人!”只见弯刀起处,血溅甲板,那两个重机枪手,早已被剌死,踢下海去!
而这时候,几乎所有的小划子,都向那艘快船靠来,人人都争先恐后地向那艘快艇上爬,手上有刀的,刷刷地挥舞著,将已攀上船舷的人的手指,一齐砍落。
而里加度的两艘快艇,仍然守住了出口,重机枪也在不断地扫射著。
惨叫声、枪声、马达声。以及岛上似未停歇的隆隆声,飘在海面上的断肢残体,被染红了的海水,浓烈的血腥味和火药味……这一切,交织成了可怖之极的场面,连我和宋氏兄弟三人,也不禁看得心惊肉跳。
我们一齐回去看红红时,只见她紧紧地咬著嘴唇,面色苍白到了极点。
宋富连忙道:“红红,你没有什么吧!”
红红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宋富道:“你不相信什么?”红红道:“我不相信这是事实。”我插嘴道:“红红,相信你一定可以胜过你那些到吃人部落的朋友了。”
红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目仍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海面上。
只见那艘快艇上的人越来越多,简直像是一块爬满了蚂蚁的木头一样,而没有多久,那艘快艇。便因吃重不住,而沉了下去。
快艇一沉,刚才拚命抢上快艇的人,又纷纷跃了下来,向出口处游去。
那环形岛和泰肖尔岛之间的这片海面,这时正是落潮时分,海水向外很迅速地流去,所以,已死的,未死的,已受伤的,所有浮在水面的人,一齐向那出口处,涌了过去。
而很快地,便有几个人,冲过了重机枪的火网,接近了里加度的快艇,并跃上了甲板。而那两艘快艇也立即向外驰去,快艇驰去之后的情形如何,我们看不到了。
但可想而知,那几个跃上里加度快艇的人,一定要死在里加度之手的。
快艇一走,未受伤的人,翻身上了小划子和橡皮艇,顺著海流,浮了出去,已受伤或已死的人,就在海面上,重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我们四人一齐松了一口气,宋坚道:“经过这一场残杀,只怕泰肖尔岛上,也没有胡克党徒了!”
宋富道:“胡克党徒是没有了,但是用这个计策,将胡克党徒赶跑的人,却比胡克党徒更厉害,而且,他们是何等样人,我们也不知道。”
我一听宋富如此说法,心中不禁猛地一动,道:“会不会是白老大和白素?”
宋富一听,默然不语,宋坚道:“我也想到可能是他们了,我想除了白老大,只怕也难有第二人,有这样的妙计!”
宋富显然不服气,道:“如果不是他们这一搞,我们的‘冬隆尼尼’,也还不是一样起作用?”
我和宋坚两人,为了免伤和气,便没有和他争辩,我心中暗忖,“冬隆尼尼”虽然也一样可以达到打败胡克党徒的目的,但是比起制造假的火山爆发来,气魄上却不知差了多少!
宋富见我们不出声,他便也不再说下去,我们都静默了一会,红红才道:“我们还呆在这里作什么?该到泰肖尔岛去了!”
我连忙道:“说得好,我们不必再游水去了,退回去将快艇驶进来吧!”
宋富道:“不奷,岛上制造爆炸的究竟是何等样人,未曾弄明之前,我们的行藏,还是不要太暴露的好!”宋坚道:“那我们还是游泳去吧!”
我和红红点了点头,我们四人,再度跃入水中,向前游去。
半个小峙之后,已经先后上了岸,宋坚道:“由我领先,你们跟在我的后面。”我道:“宋兄弟照顾红红,我来殿后。”
第十九部:火山爆发
宋富也没有异议,我们四人,沿著海边,走出了几十码,寻到一条羊肠小径,向一个山头上爬去,不一会,便到了山顶。
向下看去,只见岛上所有的建筑物,似乎全都毁去了,而整个岛上,却静悄悄地,像是一个人也没有。那个“火山口”中,兀自在冒著浓烟。
宋坚呆了一呆,道:“难道那两下爆炸,竟不是人为的么?”
宋富自言自语道:“没有可能!”
红红问道:“那么,制造爆炸的人呢?”
我们都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来,宋富道:“我们先到那火山口去看看再说!”
他说著,首先便向山下,冲了下去,我跟在他后面,很快地便来到了山脚下,正待向那个有火山口的山头奔去,忽然,听得“拍”地一声,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行头,落在我们的身旁。
我们立即循声看去,在我们转身去观看之际,宋富已经立即拔枪在手!
但是,在一看之下,我们都不得不举起手来,宋富也只得悻然地将枪弃去。
只见居高临下,在两块大石的中间,白奇伟握著一柄手提机枪,正指著我们。
看白奇伟的神色,像是十分憔悴,但是他手中有著这样厉害的武器,而且,和我们相隔甚远,他恰好将我们制住,而我们却难以向他扑过去!
我们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奇伟哈哈大笑,向天扫射了一排子弹,岛上本已十分寂静,这一排子弹声,听来更是惊心动魄,白奇伟笑道:“各位忙了几天,结果仍旧一样,一齐落在我的手中!”
宋坚道:“奇伟,快放下枪,令尊也到这里来了!”
白奇伟又是“哈哈”一阵笑,道:“他老人家如果来的话,那么到了这里,你们已经死了,是被胡克党徒杀死的!”
白奇伟对“被胡克党徒杀死的”那句话,说得语音十分重。
刹那之间,我们四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一句话也讲不出来!那显然是白奇伟已下定决心,要将我们杀死,那时我们的死,算在胡克党徒的身上,反正死无对证,他却可以置身事外!
我素知白奇伟的阴险奸诈,心中虽然愤慨,但是不感到什么意外,宋坚则怒喝道:
“奇伟!”
白奇伟“哈哈”大笑。
白奇伟的手提机枪的枪口,已经向下压来,渐渐地对准了我们,手指也慢慢地紧了起来,宋富一声大喝,待向前冲去,但却被宋坚一按,喝道:“伏下,滚开去!”
我连忙伸腿一勾,将红红也勾踢在地,我们四人,一齐倒在地上,准备向外滚去,以作万分之一机会的逃走之举。
但是,就在此际,却听得斜刺里,传来了“嗤”地一声响。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