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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甚至路边土地上的稻谷和那纤细的小草也是盖亚,他们共有同一个意识。佩罗瑞这个中年男人以奇特的激情爱上那个比他年龄小一半都不止的年轻姑娘,奇怪的是,这个姑娘也喜欢他。
确实很奇怪——但佩罗瑞显得非常幸福,特维兹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的方式去感受幸福,这就是个性。而这种个性,在特维兹所选择的盖亚模式里,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整个银河只有一个意识。
他觉得很头痛,他对自己所作的决定非常不满意,这种内疚时时刻刻地侵扰着他——“特维兹!”
有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回想,他抬起了视线,眨了眨眼睛。
“喂,老朋友!”他装出很热情的样子,因为他不想佩罗瑞猜到他在想什么。他甚至和佩罗瑞开起了玩笑,“我看得出来,和布里斯分开会让你伤心流泪吧。”
佩罗瑞摇摇头,微风轻轻地吹过他的银发,他板起面孔,严肃地说:“事实上,我的老朋友,正是她要我来见你的,她要和来和你讨论,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特维兹微笑着说:“好的,你来这是和我说再见的吧,我知道了。”
“唉,不,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恰恰与之相反。特维兹,当我们两个离开泰米洛斯时,我是抱定决心要去寻找地球的,我已经花费几乎一生的时间去达到这个目标。”
“我会继续的,现在这是我的目标了。”
“是的,但它仍然是我的目标。”
“但是——”特维兹摊了摊手,做了个包含一切的手势。
佩罗瑞突然急促地叫道:“我和你一起出发。”
特维兹十分惊讶,”你不会当真吧,你现在已经得到了盖亚。”
“以后我会回到这里的,但我不能让你孤身一人出发。”
“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我并非有意冒犯,老朋友,你所知有限,只有我才了解那些神话和传说,我能为你指明方向。”
“那么你会离开布里斯?来吧。”
佩罗瑞的脸颊微微发红,“我并不想这么做,老朋友,但她说——”
特维兹皱了皱眉头,“那么是她想放弃你吗?她答应过我的——”
“不,你不明白,请听我说,在没听完一件事情之前,你就过早的激动了,你能够从不完整的资料中得出结论,这是你的特长,而我似乎很难用简明的句子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
“好吧,”特维兹柔声地说,“你用你自己的方式告诉我布里斯是怎么想的,我保证会很有耐性地听你说。”
“谢谢,那么我就简单地说吧,你知道的,布里斯也想去。”
“布里斯也想去?”特维兹说,“哦,不,我又会激动了,我不想这样,告诉我,为什么她也想去?我现在很平静地问你。”
“她没有说,她说她想和你谈谈。”
“那她为什么不来这呢?”
佩罗瑞说:“我想——我是说我想——她觉得你不喜欢她,她对于接近你有点犹豫。我已经尽力向她保证你不会针对她的,老朋友,我想除她之外没人会这么想的,但她仍然先让我带个话,现在我可以去告诉她你愿意见她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见她。”
“你会通情达理的的,对吗?你知道的,老朋友,她对此非常着紧,她说这至关紧要,她必须和你一块去。”
“她告诉你什么原因了吗?”
“没有,但是如果她想去的话,这意味着整个盖亚都想去。”
“这意味着我不能拒绝她,对吗?”
“是的,我想你不能拒绝她,老朋友。”
三
在盖亚星停留在短暂日子里,这还是第一次特维兹走进布里斯的房子——现在佩罗瑞也住在这儿了。
特维兹向周围扫了一眼,在盖亚星上,房子都建得简单。这儿有完全受到控制的温和的气候,一切都是那么的宜人,甚至连建造房子的地板都光滑得能让人滑倒,所以在这建造一所牢固或让人感到舒适的房子是毫无必要的,这整个星球就是一所大房子,它为它的居民提供了最舒适的保护。
在这个星球上的房子中,布里斯的房子算是小的,窗口仅仅是由一块玻璃镶嵌而成,家具稀少而实用。墙上挂着几幅全息照片,其中一幅照片上的佩罗瑞看起来相当地好奇和害羞。特维兹撅起嘴巴,他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并开始小心翼翼地调整自己的腰带。
布里斯望着他,她没有象往常一样的笑着,反而显得很严肃,她美丽的明眸张得大大的,柔顺的黑发象波浪一样披在肩膀上,她的红润的双唇紧闭着,给她苍白的脸上带来一丝生气。
“谢谢你来看我,特。”
“佩罗瑞催得我很急,布里斯小姐。”
布里斯笑了,“如果你能简短的叫我布里斯,我也会尽力叫你的全名,特~维兹。”她结结巴巴的发出他名字的第二个音节,对盖亚人来说,这有点困难。
特维兹抬起他的右手,“这个安排不错,我知道盖亚的风俗习惯是用一个音节来叫人的名字,如果你有时把我叫做特,我不会觉得被冒犯的。当然,如果你能叫我做特维兹,我会感到很高兴的,我也会称你为布里斯。”
特维兹观察着她,就象他刚碰到她的时候一样。如果把她当作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然而作为盖亚超级生命的一部份,她已经有几千岁了。这个情况从她的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但有时可以从她说的话中察觉出来,还有从在她身边环绕的气氛也可以看出来。他希望未来人类的存在方式也是这样吗?不!当然不,但是——布里斯说:“让我来总结一下,你有强烈的意愿去寻找地球——”
“我只和唐一个人说过这件事。”特维兹说,他下决心不向盖亚屈服而放弃自己的观点。
“是的,但是一旦你和唐说了,你就等于和盖亚超级生命体的每一部份都说了,现在你和我说的话也等于是和盖亚在说。”
“当我和唐谈话的时候你听到了?”
“没有,我没有在听,但是自你和他谈过之后,我就知道你说了什么。请你接受这一点,先不讨论它了——你表达了要去寻找地球的强烈意愿并坚持这是很重要的,我虽然看不出来这有什么重要,但是你身上具有总是能够得到正确结论的天赋,所以我/我们/盖亚都接受这个事实。如果这个任务和你关于盖亚未来的决定有联系,那么它对盖亚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因此盖亚必须和你一块出发,我们只是想保护你。”
“为什么你说盖亚必须和我一块出发,你是指你必须和我一块出发吧?我说得对吗?”
“我就是盖亚,盖亚就是我。”
“但这个星球上的其它生命体呢?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他们中的一个和我一块去呢?”
“因为佩(佩罗瑞)希望和你一起去,如果他一定要的话,除了我陪着他外,他不会对盖亚的其它生命体陪他去而感到高兴的。”
佩罗瑞静静地坐在另一角的椅子上(特维兹注意到,在他的后面有一张他自己的照片)轻声地说:“是的,特维兹,布里斯是我生命中不可分离的一部份。”
布里斯突然笑着说:“这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却令人相当的兴奋。”
“好吧,让我们考虑考虑。”特维兹把手放在脑袋后面,向后靠在了他的椅背上,当他这样做的时候,椅子的脚发出吱吱的响声,他很快就发觉这椅子没办法承受这样的挤压,它的四条脚都快断了。“当你离开这个星球的时候,你还会是盖亚的一部份吗?”
“在特殊的情况下,例如当我处于非常危险的状况并会受到严重的伤害,我可以使自己分离出去,这样对我的伤害就不会传递给盖亚。但除此之外,在一般情况下,我仍然还是盖亚的一部份。”
“当我们跃入超空间的时候呢?”
“没有问题,虽然这是一种复杂的情况。”
“这样的话,我倒会觉得不太舒服。”
“为什么呢?”
特维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仿佛嗅到一阵难闻的味道,“这不是意味着你在我的飞船上看到或听到的一切,整个盖亚都能看到和听到吗?”
“我就是盖亚,所以我所看到、听到、感觉到的一切,盖亚都同样能看到、听到和感觉到。”
“没错,甚至你房子的那栋墙也能看到、听到和感觉到。”
布里斯看了看他指向的那栋墙,耸了耸肩,“是的,那栋墙也可以。那栋墙只有微弱的意识,所以它能感受和理解的是很有限的,例如,我想当我们在谈论它的时候,它身上的某些次原子物质在移动着,作为对我们的回应。”
“但如果我想有自己的私隐呢?我才不想让墙壁也能知道我在说什么、做什么?”
布里斯看起来有点恼怒,佩罗瑞急忙打断了他们,“我不想打断你们,我对盖亚所知不多,我常和布里斯在一起,所以我也能了解一点。特维兹,当我们在泰米洛斯星的时候,你能够看到和听到很多很多的信息,但你只能够记得起一部份,或许你能通过强化记住全部的信息,但由于大部份信息都是你不感兴趣的,所以你不会留意这些信息的。即使在陌生人群中你看到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孔,你也很感兴趣,但是如果你不是很注意地进行观察的话,你会忽略这些信息,很快你就会遗忘。在盖亚上也是这样的,即使所有的盖亚人都知道你在干什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一定会对此表示关心——是这样的吗,亲爱的布里斯?”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佩,但你说的有点道理。这个特~啊,我是说特维兹先生,所指的情况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事实上,我/我们/盖亚无法理解这一点,不想成为联合体的一部份、不想自己的声音被人听到、不想自己做的事被人注意、不想自己的想法被人知道——”
布里斯把头摇得象个拔郎鼓似的,“虽然我们在紧急的情况下可以分离自己,但有谁会希望以这种方式生活呢?甚至一秒也不想。”
“我想。”特维兹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找到地球的的原因,我要去看看有没有一种高于一切的利益,如果有的话,能够迫使我选择这样一种可怕的命运作为人类未来的生存模式。”
“我们的生存模式并不可怕,我们还是先别讨论这点了。我和你一块出发,我不是来监视你的,而是作为你的朋友和助手,盖亚也一样。”
特维兹说:“盖亚可以引导我找到地球吗?”
布里斯缓缓地摇了摇头,“盖亚也不知道地球在哪里,唐已经告诉过你了呀。”
“我才不相信呢,你们不是有记录吗,为什么我在这里的时候你们不让我看这些记录呢?
即使盖亚不知道地球的准确方位,我也可以从这些记录中获得一些线索。我了解这个宇宙比盖亚了解的更多,或许我能够理解一些记录中盖亚无法理解的事实或线索。”
“你说的记录是指什么呀,特维兹?”
“所有的记录,书、电影、录音带、全息照片、史前文物,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和地球有关的。我来这儿之后没有看到任何我本应看到的记录——你有吗,佩罗瑞?”
“没有”,佩罗瑞迟疑着,“不过我还没正式地去看过。”
“我静静地观察过,”特维兹说,“但我没有找到任何记录,一点都没有!我只有推测这些记录被藏起来了,为什么呢?你可以告诉我吗?”
布里斯皱起了眉头,说:“为什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我/我们/盖亚没有收藏起任何东西,我们从不说谎,独立的个体或许会说谎,因为他所知有限,并为此感到恐谎,而盖亚是一个行星般巨大的联合生命体,拥有高度的精神力量,是不会感到任何恐谎的。因此,让盖亚说谎,或掩盖某件事实,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
特维兹抽了抽鼻子,“那为什么我却看不到那些记录呢?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可以,”她摊开了双手,“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些记录。”
四
佩罗瑞第一个醒悟过来,看来他是他们当中比较没有疑心的一个。
“亲爱的”,他温柔地说,“这不可能吧,一个有高度理性的文明社会是不可能没有记录的。”
布里斯抬了抬眉毛,“我明白,我的意思只是说我们没有特~~特维兹所说的那种类型的记录,或其它诸如此类的东西。我/我们/盖亚没有文字、没有印刷、没有胶片、没有电脑存贮器,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没有在石头上刻上东西作为记录,我就是这个意思。因此,特维兹找不到它们是很自然的。”
特维兹说:“那你们有什么呢?你们会不会有一些你们把它当作记录,而我却不把它当成记录的东西呢?”
布里斯象对孩子说话一样,一字一句的说:“我/我们/盖亚拥有记忆。”
“那你们能记忆什么东西?”特维兹问。
“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