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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车这时完全停下，蒸汽引擎也被关闭。路边只有一排落完叶子的树，风不大，但吹在树枝上面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呜呜”声响。
卡西亚这时看向四周，想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在。
赫斯列丢到了那把长刀，拍了拍自己的手说：“不用看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第三批回归人员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多。德尔琳他们提前走了后，又死了一批人。出了极限地域，回去家族驻地的途中，又再度死了一批。都是我杀的，虽然大家之间都相互提防，但他们在极限地域里面终究是过去‘度假’的，太多的东西都没有学会。还剩下三个人了，并且还包括我在内。他们提前回去了，我个人单独有些事情，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信息是很重要的东西。极限地域里面因为各种原因，这方面会很不方面。我们出了极限地域就买了通讯设备，关于你们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赫斯列不急不慌的说，身上没有一点敌意透露出来，但卡西亚依旧紧绷着身体。叶捷琳对赫斯列的评价很高，重要的一点，他在极限地域里面，可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做无意义的事。
昨天和孛锒教练的单方面对话对卡西亚的影响很深。手术第二阶段正是接触并可以进行手术开发的时间。这一批人又在的极限地域里面，身体里面隐藏什么，在对手术开发没有一个具体的认识时，卡西亚也判断不出来有用的东西。但也可以肯定，赫斯列很喜欢用冷兵器，手术开发的范围应该也和力量速度这些最为基础的方面脱离不开关系。
“相同的方法在第二次使用时，效果难免会下降。”赫斯列走向卡西亚他们，“不用这样戒备我，今天等在这里不是为了和你们打架的。否则刚才用的就不是那把质量不行的长刀，而是我背着的这杆长枪了。有事情想你单独谈谈，据我得来的情报，叶捷琳现在被关在家族里面出不来，你应该就是临时的负责人吧。”
卡西亚点点头。 一流小站首发
“那你的话可信吗？这个很重要，叶捷琳不是那种会死守诺言的人，当然这是敌人。若是盟友，你们倒是可以对她抱着绝对的信任。”
“应该不会让你失望。今天过来这里，也有叶捷琳的意思在里面。”卡西亚回答。
“那好，单独谈谈，让你旁边那个人先离开吧。你们前面应该有埋伏的部队，先让他们撤退。我怕时间晚了，德尔琳那边会利用这个机会，直接让家族那边出动人手过来清理你们。”
卡西亚答应下来，让蒙德离开。礼车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赫斯列走向道路一旁的荒地，找了一块裸露的石头坐下。卡西亚与之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反应距离，坐在对面。
“我说了不用那么戒备，我对你们没有敌意，至少是现在这个时间段。”赫斯列笑着说，放下了长枪。有不俗的重量，轻轻搁在身边的大石头上，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铛”的声响，卡西亚判断不会是普通的合金制作。想近距离看看具体的模样，但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卡西亚先生。”赫斯列的信息很完整，他的声音和卡西亚差不多，从中听不出什么明显的特点，“不知道你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赫斯列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卡西亚原本以为他会直接开始谈起关于自己态度方面的事。还没有那个想法，赫斯列正等着卡西亚的回答。眼睛没有看着卡西亚，而是看向了面前隐没于天际下的荒野，冬日里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人想来这里开发。二十三大公家族的总部驻地外面，大凡都是这样一片荒凉的景象。有隐晦的规定，四方势力总部周围，全部是一个样子，作为缓冲地带般的荒芜土地。
“不知道具体指代什么。若仅是关于叶捷琳和德尔琳之间的事情，归结到底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盟友的强大当然也会带动自己得到好处。”卡西亚简单回答，没有多说什么，“我们现在更想要知道赫斯列先生你的立场和态度。”
赫斯列沉默了一会儿，和明显，卡西亚的回答并没能让他满意。
“我一个人并不能代表什么。至于态度，肯定不会站在你们对立面，若是有必要，还是叶捷琳的性格更加符合我。德尔琳那人我并不喜欢，和我一起回来的人里面，就有几个和德尔琳有关系。”赫斯列收回目光，“就是死的那几个。德尔琳很早就和我有接触了，想要拉拢我站到他们那边。我知道帝国里面，权力和势力这种东西非常吸引人，并且也是绝大部分人无法抵抗的集合体。但我自身对此并不怎么感兴趣。结果当然是交涉破裂，按照德尔琳的命令，不能成为朋友的人，统一按照敌人对待。他们的计划确实是好的，暗杀毒药全部用上了。只是自身还需要长足的锻炼才行，于是全部被我扔到钢轨下去了。”
很平静的在说一件事情，赫斯列收回远望的目光：“我对韦伯利家族的归属感并不怎么强，这种事情不可避免。只是一直想不通，我们是作为家族的未来存在，还是说，在上位者的眼里，我们仅仅是拥有一些可能的商品。家族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清理自己身上的毒瘤，防止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历史。当然我自身也有自己的局限性，但在我眼里，作为家族毒瘤一样存在的东西，不应该是这些上位者本身？很多人慢慢爬上高位，本心难免改变了。更多的人是为了自己可以活得长久而在驱使着家族。”
“对了，卡西亚先生，我想你还不知道吧。”赫斯列看过来，“手术五阶段过后，理论年龄是在两百岁左右。但因为手术副作用，往往过了一百五十岁的年龄，身体便会进入一个快速的衰老阶段。过后不进行特殊处理，只能全身插管活着。”
第六零七章 存在形式（二）（）
“这种事情几乎不可避免，通过一些手段，勉强可以延缓衰老阶段的来临。其他势力我不怎么了解，但在韦伯利家族里面，作为权力核心的元老团，那些老人们几乎都是这种状态。”赫斯列带着嘲讽，“都是一群怕死的人，虽然是属于人类正常的感情，可在掌握着帝国里极高权力的时候，这种害怕被放大到了无限。每个势力和大家族里，都会将生物研究，特别是对第二类生物的研究作为最重要的核心，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了。”
“很早就脱离了他们原本的想法。家族里权利的交换也是根据手术者的极限年龄来计算的。机会并不多，位置永远只有那么几个。但凡能走到那一步的人，实力和能力谁都不会去怀疑，但是那时的心理状态，却已经不能令人怎么相信了。”赫斯列摇摇头，“没有人想要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帝国里的普通人，在帝国千年畸形的道路上，几乎丧失了脱离四方势力控制的可能。四方势力很早就将自己铸就成了坚固的堡垒，也形成了一种完美的内在平衡。想要攻破他们，要么是外力，要么就是自身的平衡被意外原因打破。”
“外力？远海共同国和火焰联盟？”卡西亚接着赫斯列的话，“至于平衡，我想现在已经被打破了吧。”卡西亚相信赫斯列肯定会知道关于奇拉安第家族身上发生的事，面前的这个男子身上有着巨大的野心。
“并不是远海共同国和火焰联盟，而是站在他们各自身后的左相大陆和右相大陆，那才是帝国最终的目标。奇拉安第家族的事我一直有关注，我自己的看法，这种平衡尚未打破。至少四方势力之间还能靠着各种手段勉强维持着这种关系。但现在有一个巨大的机会了。”
赫斯列脸上露出笑容来，卡西亚现在才理解他那句“我对家族的归属感并不怎么强烈”的话的具体含义来。若是说家族里面的那些变了心性的掌权者是毒瘤，赫斯列就是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动手清理掉的毒瘤吧。或者毒瘤还称不上，但绝对是不稳定因素之一。
“战争会在几年后到来，现在那些掌权者都被牵制着，只要我们熬过各大势力完成清理的那段时间，就有很多机会。”赫斯列说，“当然不是让这些势力破灭。他们早已经融入了帝国中，一场战争的力量，我想并不足够。我只想完成韦伯利家族从内到外的清洗。”
“不知道卡西亚先生你，是否有在大家族里面生活成长的经历。”赫斯列语气变得落寞，“虽然我和你的年龄差不多，或许会大一岁。但这么长时间来，每时每刻都不是回想起来会令人开心的记忆和体验。我一直想追求个人力量的极致，骑士王那种层次是我向往的东西。但这次从极限地域回来的途中，让我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件事。”
赫斯列这时拉起自己身上那层薄薄的衣服，露出下面充满肌肉感的肚子。有几处才结痂的伤口，新生的皮肤现在还绞结在一起。刺伤和划伤，都是巨大的伤口。占据了腹部和胸膛的大部分面积。
“列车上面的事，德尔琳的那几个人并不是没有本事。我一个人对付，没有占到绝对的好处，还是付出了一点代价。但幸而在极限地域的时间没有白费，自愈能力比较强大一点，好歹成了最后活下来的人。”
“所以我回来帝国中，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果然想要追求更加高远的东西，保持着自己一直活下去，并时时刻刻充满活力，都是重要的前提条件。”
语气多少带着无奈感，赫斯列放下衣服，吐出一口白气。气息拧成了一股，斜向喷溅向脚下荒地，惊人的肺部力量。
“说来可笑，但也无可奈何。心里在这时多少明白了那些掌权者的心情了。也感觉到了不舒服，自己往后，无论是我，还是你卡西亚，或是叶捷琳他们，最后终究会变得和那些掌权者差不多吧。”
卡西亚没有接话，也没有回答。
“帝国里面，个人的力量不能达到骑士王那种层次，碰到帝国的战争机器，还是显得脆弱。我不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因为叶捷琳也算是一个理想的盟友。能在两年时间里清楚掉留在帝国里的同期人员，这份实力我认可。但也不会站在你们那边，算是保持中立态度。等到你们和德尔琳的事情完结了，我想就在这段时间。希望是你们留在最后，那时候，我想我们会是盟友。”赫斯列看向卡西亚，“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的做法令人不喜，但我自己认为我有与之匹配的价值。”
“最后提醒你们一点，德尔琳在极限地域里面同样没有荒废时间。都是家族同一期人员里，算得上精英的人物。并不好对付，并且家族现在也有看好他们的倾向。”
不算接触的交谈在这里结束。赫斯列拿起那杆被包裹的长枪站起来，卡西亚最后希望可以看看那杆长枪的样子。赫斯列欣然答应了，那是他很重要的东西，能得到别人的欣赏，他好像很高兴。
“家族里面给我的，算是奖赏。”赫斯列打开包裹的布，露出白灰色材质的长枪来，很粗糙，打磨工艺一看就是极差的那种，但这并不妨碍它会成为一件别致的艺术品，“材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有合金的质感，真实感觉又不是那么回事。”
赫斯列收起自己的武器，没有上道路，而是走向面前没有尽头的荒野，很快消失在卡西亚的视野里。
卡西亚顺着道路往前走，不久后，便看见一辆礼车停在路边。里面只坐着塞尔默和蒙德。
“队长带着队员们先一步离开了。”蒙德看见卡西亚打过招呼说。
卡西亚搭上礼车，塞尔默启动礼车，返回了军部学校。一路上，脑袋里面都是那把灰白色的长枪。直到礼车被停在距离军部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停车场里，三人随后搭乘另外的礼车来到军部学校门前的时候，卡西亚才想起那种熟悉感是什么了。
以前确实见过相同的东西，是利手上的那把手杖。颜色不同，但材质上，卡西亚确定两者间是一样的。
“赫斯列的身份并不简单。”走在长长的金属隧道里，卡西亚心里说了一句。
第六零八章 存在形式（三）（）
回去后，蒙德马上将赫斯列的情况告诉给了叶捷琳。卡西亚和塞尔默也在场，有几天没有听到叶捷琳的声音，隔着一些时间，可以明显从话语中感觉到疲劳感。韦伯利家族那边的压力很大，极限地域人员的回归，以及上层人员，在叶捷琳的眼里，都是无形且不可避免的压力。
卡西亚当然体会不到，完全没有叶捷琳或者赫斯列的那种成长经历。但回忆起当初利说给自己的话，卡西亚心里多少可以感觉到这种压力的形式会是什么样子的。
“开学当天我就能回来，阿托环那边一样。好像很顺利的解决掉了家族里的麻烦，胖子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