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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龙城能坐稳邪王宫少宫主之位,可不仅仅靠他姓段!
放开手脚的段龙城化身杀戮的机器,在风暴中来回穿行,红眼邪龙受创之后非但没有衰弱,反而被激发了凶性。
一人一龙虽是处在围攻的位置,却异常凶猛,围攻的凶境稍有一点儿激进的举动,或是回气的空档,便会被段龙城瞅准机会狠狠地回击。
倚仗出色的遁术与红眼邪龙极其坚韧的魂躯,段龙城竟生生在七八名武宗强者的围攻下,杀了个有来有往。
只是以寡敌众毕竟处于劣势,段龙城的灵力也并非无限,当灵力消耗达到一个界限,便到了颓势。
随着第一次被灵技击中,护身秘法被摧毁,段龙城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而身魂本是一体,段龙城伤得越重,红眼邪龙也就越强,那有如邪魅的轰目中仿佛掀起滔天血海。
厮杀更加激烈,直到一场剧烈的灵力爆震,将整个天幕撕开,灵技碰撞的罡风扯碎雷霆风暴,这才露出了里头真实的场景。
威风凛凛的红眼邪龙此时却成了条残龙,龙角崩毁,浑身的银鳞更是脱落,露出里头虚无的魂体,就连四只龙爪都有一只被其根斩断,浑身是血的段龙城气喘吁吁扶在龙首处,气息无比微弱。
而另一边的围攻者也很狼狈,王端阳与项祁作为主力自不用说,那群从旁辅助的武宗们更是人人带伤,两方皆是动了真火,用的都是压箱底的本领,可风幕散去,却发现是自相残杀,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段龙城正要说话,却感受到一股凉意从脚心升至头顶,重伤的红眼邪龙更是扭头朝荒岭处咆哮。
一股发散着莫名威压的灵力自灌木林中升起,数条紫色雷龙盘做龙辇,拖着一个浑身皆是由湛蓝色雷霆组成的男子缓缓升空。
眸藏万道雷芒的男子俯视着城北一众,如天国雷音的般威严道:“还不愿走,莫非是想要陈某亲自出手?”
四百一十七章:项家宗师()
若问杀法排名,雷法通常不会脱离三甲之列,玄机宗的神霄五雷法,更是被奉为至高雷法。
而得益于道门对雷法的研究,也让普通的武者大致明白了各派雷法亦有不同。
五雷者,木德辰星,东方之灵(此为木雷);火中之精,南方之灵(此为火雷);白虎将军,充宫正神(此为山雷);天地二将,龟蛇合形(此为水雷);戊巳之气,中央合形(此为土雷)。
雷法根据境界不同,展露其外的颜色亦是稍有区别,比如木雷大多青色,越是造诣高深,青色便越浅;火雷初练橘红,而后越来越白;山雷初练赤金,而后金光越盛;土雷自棕色起,直至黝黑;
而水雷便是以青蓝光起,蓝光越甚,雷霆越猛,根据道家的说法,雷力大致可以分为三等。
凡雷者,灵伤便能达到未曾质变的极限;而天雷更是能重创蜕凡武者;至于神雷,便是凶境强者也无法轻易抵挡。
在场的不少都是凶境中的佼佼者,自然明白组成男子身躯的雷霆,具是神雷级别的存在,而男子以神雷铸体的手段,更是只有大宗师才能做到的范畴。
这操控雷兽的存在,竟是一尊宗师?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这位便处处留力,不光是对那些刺探的风媒没有下杀手,就连后来攻山的氏族,也是只击伤圈禁。
至于那看似吓人的风暴,更是死死控制在北城以外,虽然飞沙走石看着有如末日,但真正因为风暴受创的平民倒是一个都没有。
就连几人身上的伤势,都是众人自己突入风眼互殴所致。
谁能想到,对方就一直在灌木林中坐着未曾亲自出手,三家纠集的人马便已灰头土脸。
眼下三家在北城外的最高武力人人挂彩,若是对方真有恶意,又该怎样收场。
面对雷龙作驾,霸道如同雷神的陈梦庐,就连最高傲的段龙城都不敢作声,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但这儿偏偏就有没把宗师放在眼里的,就比如刘家的那位家主。
面对无比霸道的雷霆宗师,却还是扬声质问道:“拳头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宗师便能随意屠戮刘氏的小辈了么!”
如果想的话,真是可以。
众人听着刘家主的质问,均是叫苦不迭,毕竟谁能想到这位的胆气竟然如此豪壮,宗师当面也敢大声质问。
若是对方真动了杀心,以眼下北城三位顶级战力的状态,又有谁能护住他。
本以为这样的冒犯会让雷霆宗师勃然大怒,却不想对方只是淡淡道:“陈某今晨方至,不明白尊下的意思。”
“嗯!?”
刘家主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向陈梦庐进行质问,却没想到竟能得到这样的回应,当即与农老爷对望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似这般的强者,或许性格残暴,但鲜有满口谎言的狡诈之徒,更何况若是对方真乃凶手,绝不会废言与自己解释。
毕竟刘家的外城宗主,又怎么会被这样的宗师放在眼里呢,哪怕刘家宗师当面,这位都有资格不假颜色。
那这样算来的话,此人便定与玄孙之死无关了!
毕竟,哪怕是川元刘氏和堰苍农家,也是不愿意和一位大宗师杠上的,更别提这位的手段还如此诡谲阴狠,本尊不动便压服一营甲兵,更是伤了数位武宗,并是让三位几近凶境巅峰的存在自相残杀。
能够不和这样的存在起冲突,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项庵歌又怎会让这件事如此轻描淡写的揭过,对他来说,陈梦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魔主勾陈和云家的那两位密探。
“陈宗师既然开口,项某自然相信此事与尊上无关,只是还请陈宗师行个方便!”
“足下想要什么方便?”
“那荒岭灌木丛中,有一座茅庐草屋,里头住着的人,定和刘、农两家公子的死脱不开干系,还请陈宗师让路。”
明明农老爷和刘家主都没有出声,项庵歌这外人倒是急公好义了起来。
而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也因为项庵歌的这句话,又变得紧张起来。
陈梦庐低头看了眼项氏家主,淡淡道:“如果是这样,路,便让不了了。”
“还请陈宗师理智些。”项庵歌笑笑道:“宗师之境的确不凡,但项氏既能辅佐云氏治理朝昌,自然也做好了应对宗师的准备。”
说话间,一朵浩渺的玄云自城中飘出,玄云在北城外定住,幻化成苍髯皓首的老翁,特别是一双宝石般的蓝瞳,更是说明此人修行某种极为罕见的瞳术。
农老爷与刘家主一看来人,皆是颔首示意,重伤的项祁更是握拳横于胸前以示尊敬。
最为激动的要数圈禁在雷环中的项氏北营弟子,看到老者法驾城北,皆是跪伏在地,山呼燕云老祖。
“道友宗师之尊,何必与小辈置气。”项燕挥手破去地上雷环禁制,朝陈梦庐拱手淡淡道:“老夫项燕,见过陈宗师。”
这代的人,几乎没几个知道项燕的事迹,可要把时间往回推个二十年,几乎所有朝昌的人都会提起。
那时因为云氏覆灭,朝昌彻底变成一方无主之地,项氏带着一些云家的旁支弟子强势入主云端议会,凭得就是项燕的雷霆手段。
此人更是一手打造项家四方营,更是立下规矩,不论项家嫡系庶出,但凡项家弟子,都要去四方营服役,不分嫡庶,同吃同住,行军弄伍,建功立业!
很大程度上,项氏能有今时今日的规模,多是仰仗这位燕云宗师力排众议的决定。
陈梦庐自然是不清楚项燕事迹的,可他却能看出项燕深不可测的修为,一看便是在宗师之境浸淫数十年的同道,有着不知怎样璀璨的武道成就。
处于对这份实力的尊敬,陈梦庐没有计较对方破开雷禁的举动,拱手回礼道:“陈梦庐,见过燕云宗师。”
如果说项燕在龙州南境一代算是名宿的话,那么陈梦庐就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众人面面相觑,每一个知道此人来历的,唯有段龙城在听到陈梦庐三字后,心中咯噔一声。
四百一十八章:胜败分数()
人的眼界,往往被位置所限制,就好像你不能要求一个每日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忧虑圣道至理一样。
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对于判断事情先后顺序,轻重缓急也不尽相同,看到的风景就更不一样了。
邪王宫虽然没落,但毕竟是上古传承至今的宗派,眼界上自然要比在场的世家中人高上太多。
或许在世家看来,武宗强者凶境巅峰便是横行天下的强者,但在宗派眼里,只有证道宗师,或才有平等对话的资格。
而在这之上,便还要细分些旁支出来,比如研究灵技的宗师总要比使枪弄棒的稀罕,身具高级天赋的又比研究灵力的金贵些。
即便同样是宗师的境界修为,依旧有着不小的待遇差距,而能引得宗派竞逐者,大多都是天纵奇才的存在。
就好像拥有地级高品血脉的宗师,或是天级血脉的存在。
而圣地宗派对后者的渴望,远远超过前者,因为每一个天级血脉者,只要参悟透了自身的血脉能力,便能证道王境。
相比于一般宗师须得寻道的艰苦不同,天级血脉者自身便是打开道境大门的钥匙。
督天王巡有张天榜,便是记录世间拥有天级血脉的强者,入帮者寥寡,但每一个都是圣地宗派不世出的强者,而陈梦庐的名字,便在榜中。
想到此处,段龙城的脸色难免青黑,就连招呼都顾不得打,便直接御龙遁走,就连身后的呼喊都直当听不见。
或许项庵歌以为,只要请出族中宗师,便能与这位放对,但想起天榜批文的段龙城却不这样认为。
陈梦庐或许不是天榜中最强之人,但绝对是最危险的宗师,这是一个偏执到近乎疯狂的家伙,竟用能够证道王境的天级血脉,去接续一条武圣山已经判定完毕的死路。
要和这样一个疯子对抗,一位宗师哪里够,他可不愿再趟进这浑水里,毕竟王弗灵的情谊没看见,陈疯子可是近在眼前了!
御龙归府,带上儿子段龙树,逃也似的离开了。
……
话分两头,城北荒丘,项家武者因为燕云宗师项燕的到来底气十足,而项燕本身更没有把眼前的陈梦庐看在眼里。
虽然玄雷铸体的手段惊人,但他融合项、云两家功淬炼的上清祥云也不会弱。
更别提他还修成了方天无定神瞳,潜修二十载,就为了完整这道瞳术秘法,专是为了对付同境宗师,甚至王境强者,盖因此瞳术除了能够破妄碎虚,更蕴有一道宝蓝神光,最是克制灵体不过。
“陈宗师法驾朝昌,项氏不胜欣喜,但宗师划界圈地便有些说不过去了,还请撤下禁制,予本族方便。”
话虽委婉,但意图却很明确,修成方天无定神瞳的项燕是为数不多拥有破坏灵质化肉身的强者,所以面对陈梦庐也并无多少客气的意味,反倒有着几分咄咄逼人的霸道。
但陈梦庐何许人也,这是生生砸开绝路的天纵奇才,更是步淳老宗师都要以礼相待的强者,若是项燕礼敬三分,这幻梦禁制撤了也便撤了,但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幻梦宗师怎会屈从。
面对一族宗师当面,三方家主的虎视眈眈,陈梦庐只是淡淡道:“若是陈某不肯呢?”
“不肯?”项燕背负双手,一双宝蓝色的神瞳光芒大作:“那本宗说不得便要与陈宗师做过一场了!”
“胜败如何分数?”
“项某若胜,还请陈宗师撤除禁制离开朝昌,终生不得踏入南境半步!”
“未尝不可。”玄雷化身的男子盘坐在龙辇上,淡淡道:“若是陈某胜了,也不消宗师背井离乡,只要项氏弟子但凡看见陈某,便退避三舍,不得照面,如何?”
“善!”对自己极有信心的项燕同意了陈梦庐的赌注,淡淡道:“此地拥挤,施展不开,还请陈宗师择一战处!”
“有片荒原离此不愿,地广人稀或可为战场。”
“便依陈宗师所言。”
话音落下,两位宗师身形霎时模糊,雷光与云影朝远处掠去,相持不下。
项庵歌看着项燕与陈梦庐离开,招过一位家族令官耳语了几句后,也驾着云辇追了上去。
通行的还有农老爷与刘家主,只是后者的战车碰坏,所以与农老爷同乘。
荒岭处的几位武宗强者一看两位宗师定约离去,更是不顾自身的伤势,追着两道灵光遁走,想要旁观这场宗师之战。
而城墙上早已站得密密麻麻的人头,也不禁对这场宗师之战心生神往,其中有一道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