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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冷冰冰,除了沈扈微小的呼吸声,就是她的喘息了。
眼下她只顾着埋下头,像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去翻沈扈药箱里的解药,要是被沈扈发现,她就死定了。
翻了半天,她竟然从风帘后的帐幕下拉出一个红酸枝的箱子,一堆带血的纱衣。
里面怎么会有这些,羞愤,白白的裙子后面一片红晕,连青鸾城地牢时,身上被沈扈脱下来的带血的衣服都藏在里面,还有前几次,血淋淋的纱衣,天,苏婥险些没岔过气来,沈扈竟然有这种爱好。
等她傻愣半天,怔地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站在身后的沈扈时,突然‘啪’一声,她一个不小心把桌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皇皇上!”苏婥赶紧心虚地的把箱子关紧,推回了灰色帐幕后。
沈扈刻然沉声,不语,幽邃的眸子里只有阴暗。
她一鼓作气,尴尬地冲沈扈笑了笑,赶紧跪下说道:“皇上别生气,奴婢是来是来”
可恶,话到嘴边,苏婥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这时,沈扈铿锵婆娑的步伐,沉稳地向她一步步走过来,一下就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像**物似的搂着,脑袋紧紧抵在他的胸膛上。
“皇上,你别这样!”
仔细贴着他的胸膛静听,苏婥紧张不已,心跳声很有频率,他的沉着冷静异常的可怕,苏婥连瞪眼看他的勇气都坠入到十八层地狱了,心虚地紧了紧嘴唇。
“想我了?”
沈扈伸出那只戴了麒麟玉扳指的手,轻轻抚上苏婥嫣红的脸颊,而他的另一只手,从她的身后,紧紧的箍着她纤细的蛮腰,死不松手。
害得她后背凉飕飕的,刚想逃脱,就被沈扈用力抵着。
他的眼,狠狠地盯着苏婥的脸颊,红彤彤地一片,全都在他的眼里。
太羞愤了。
“皇上别这样好不好,放开我!”她拼命地摇摇头,忍受着沈扈拇指的那一抹翡翠色在她脸上硌来硌去,生疼不已。
沈扈低过头,又抱住她的腰,逼她的脸直视他犀利邪魅的眸子,苏婥气得咬了咬牙,不客气问道:“隔香丹的解药给我!”
说着伸出手,还没抬到半空中,就被沈扈压了下去。
“今晚这么主动来找本王,莫非,你是皮痒了?”
沈扈一勾她的双唇,轻轻的捏着,害得苏婥紧张的一下,拼命咬住上唇,抬起长睫毛,羞愤地定在他暗色的眸子里,眼里心里全对沈扈翻了白眼。
他毫不介意地环住苏婥纤柔的细腰,死死游走。
滚烫的每一口呼吸,都喷在她嫣红的脸上。
苏婥冷颤到身上每一寸都在结冰,在那几抹雪白飘带的边缘,她身上散发的幽香,她乌黑的长发,都成了沈扈心驰神往的浩荡。
“你把隔香丹的解药给我,我答应你,明晚,明晚我就是你的!”她的甜美嗓音忽的压低,轻轻的在他耳畔流走。
这么羞愤的话,苏婥还真说出了口。
沈扈嗤笑一声,猛地抬起她的下颌,高高的夹在了他的唇上,突然间的一松手,他转一个身,便坐在了后面的凳子上。
他低低地逼问道:“你不会是想,利用瑾瑄、刘寄奴逃出宫去吧?”
苏婥一惊,唇角煞地就往下扬,惊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又不会读心,救刘寄奴不过是为了套出她嘴里的消息,沈扈是怎么往这方面想的,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本王借你几个胆,看你敢不敢逃!”沈扈说着眼神犀利地指向右手边的一个衣柜,逼迫苏婥往衣柜方向去,冷声说道:“你要的东西,在里面,给本王从这爬着进去,解药自然给你!”
衣柜在阳台外,满是灰尘,夜里,月光照下来,空气里也都是细腻的尘埃。
“说话算话?”
“一言九鼎。”
“好!”苏婥当即打断道。
再屈辱的她都受过,不过是个狗爬式的动作,有什么了不起,苏婥当即就拧着眉,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往阳台爬。
她不知道沈扈这时的表情是嘲笑还是戏谑,总之所有不好的念头都汇聚在脑海。
堂堂神侯府千金,尊严都给狗吃了。
苏婥环抱着膝盖,打开衣柜时,柜子扑面的灰尘就飞了出来。
玲珑襦衣被蹭了一堆尘埃,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才勉强爬进了衣柜里。
里面只有一个锦盒,空荡荡的,打开看,果然是一个小瓶,瓷上有刻字,拿出来对着外面微弱的灯笼烛火看,是隔香两个字。
苏婥当即拍拍屁股起来,轻快地道了句:“谢了!”
沈扈看着她走,竟然没拦着她,管他,先救刘寄奴再说。
后院水云间。
“她怎么样了?”苏婥问。
进门时,刘寄奴安静躺在**侧,昏厥暗淡的脸上,没有一丝挣扎的成分,很安分地睁着眼睛,保持意识。
见苏婥来,瑾瑄赶紧站起来回答道:“她刚刚已经没力气抽搐了!”
苏婥上前取出隔香丹的解药,扶起刘寄奴给她喂进去,刘寄奴喝口水,咽了下去。
刘寄奴的情况些许好转,苏婥脸上松了一口气,因为身上灰尘多,没敢靠近刘寄奴,刘寄奴道了声谢,苏婥才从**上退开。
苏婥走到瑾瑄耳边轻声道:“明天给菀妃回话时,如实相告,说尉迟南卿被洛央公的青丸控制,看看菀妃反应!”
“知道。”瑾瑄点了点头。
这时苏婥抽离出身,向三人低声说了句:“我累了,回房休息了!”
“是!”琇璇躬身道。
一旁的刘寄奴也默许地点头,苏婥回到房间睡下,有些疲乏的身躯,没有摸出离开皇宫的路,反而又多了两件棘手的事要解决。
苏婥躺在**上苦思冥想许久,才将目光移向了风窗。
入夜
乾毓殿。
阳台上射进来几丝微弱的红笼灯火照在他的脸上,将他捂着下巴忖思的俊美高挺身影,倒映在了地上,从青壁石阶上一歪,圆鼓鼓的头的拉长的细瘦影子落在了大殿。
静滞了许久,沈扈便转身往后院去。
苏婥忐忑不安地趴在**头,房间待久了,身体上一股阴寒的气息压迫着她,显得苍白无力。
“赵卿嫣!”沈扈喊了一句。
低沉,细腻。
苏婥没想到他这么快会来,着急地心口微微颤抖着,脸上顿时露出了几丝刷白,深凹的锁骨随着紧促的呼吸而一上一下蠕动。
她紧张地回头看着沈扈,刷白透着沧桑的脸庞,软弱无力,额头不停地淌着虚汗。
她捂住烦闷的胸口,涔涔着泪光,凝噎道:“你可以出去吗?我我要睡觉,困了!”
看着沈扈认真而严肃走来的身影,她的眼里突发酸涩,她一时激动地从**沿滚落了下去。
沈扈扑身过来,苏婥甩开了沈扈的手,因为她打从心底里害怕沈扈的一切,这会让她更加觉得自己没用。
他的眼眸深邃而凝重,却如滴滴答答的流液,与血液融在了一起。
当沈扈想试着在她的脸颊亲吻时,苏婥将头一扭,怵惕地撇开眼眸,呆呆地盯住了地板。
“兔子不吃窝边草,昨晚的话,本王可还记着!”沈扈当即拽着她的脸上前,低低笑道。
知道她紧张,依旧戏谑出声。
“啊”
她脸颊一蹙,突然有了吃惊的反应,雪白的纱裙上红了一片,血顺着手臂一直淌,水漾的血液渗在掌心,她疼得额头凸起了一条深纹,紧咬的嘴唇早已咬出了丝红的鲜血。
第41章 心疼()
是**栏的钩挂,将臂膀生生划了血口,偏偏这时,她一激动,竟然把手臂给擦伤。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扈一愣,却始终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她已经被他的手摁地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身体倒在了他的面前,却连一点劲都使不上来。
“走啊你,我不想看见你!”
她吃力地抬起手臂,微张开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话,哑声无言,身上还有伤,手臂折腾腾地她没了力气。
沈扈看似沉着地坐着,心里却充满了紧张,“怎么样,疼不疼?”他之前一次次被苏婥拒绝,他本来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硬来,哪怕一次,可他心寒的,是她的眼神!
“你出去!”
苏婥没有再看沈扈,死攥着臂力,软软绵绵的手臂早已失了力气,抬不起来,血一直流着,甚至当血液流到沈扈衣服上,不,是他的手指上,苏婥尴尬不已,拽了裙角就想躲。
“嗤你能耐了!”沈扈一眼看到食指上沾的血,连忙用手帕抹干净,扶住她,给她包扎伤口,一个延伸到手肘的血口,他看了,问,“赵卿嫣,你给点反应,逞什么强,这比被刀砍还疼,你倒是能忍!”
苏婥看了他一眼,“谢了,亏你还知道关心人。”浮起苍白的身体已然黯然失色,她闭上了双眼,就等着沈扈走出这个房间。
他包扎好,俯下身来,逐渐将她拢进了怀里,很用力地在苏婥的肩上咬了一口,留下印迹。
“沈扈,你,你干嘛!”细腻清淡的声音穿透耳膜,弥漫在空气中。
微亮的烛光直接透过他黝黑的身影,照在了苏婥略显惊慌苍白的脸上。
沈扈古铜色的后背在微光下越发灼眼,上下起伏不断的身线仿佛在刺激苏婥的眼球。
苏婥拧了拧眉,停止吟声,紧攥着身侧的白色裙角,半敞开后,苏婥心中直打鼓,咽了口唾沫,才壮起了胆子,死命推开沈扈。
她嘴里不停扯道:“你出不出去,这样很丢脸啊,混蛋!”
纤瘦的身躯在沈扈的拥抱下看起来摇摇欲坠,挡在两人跟前,沈扈的脸上依旧一副坚不可摧的冷漠。
苏婥背脊一僵,再次逼问:“你到底想怎样?”
可沈扈依旧不松手。
垂在两侧的手死死握成拳,看着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因为额间的浓发垂在眉端,眼潭里笼罩了阴影,深邃无边的眸子看不清眼睛里承载着什么情绪。
红色灯笼摇曳着,深沉的幽光时刻在沈扈的眼睛里摆动。
他低沉的嗓音说道:“本王看自己的女人,还要经过你同意?”
晦暗幽深的眼神,让苏婥瑟缩到安静不下来,她竭力控制自己:“你知道我现在这样很难受吗?你不出去,我僵在这儿,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有话明天说不行啊!”
苏婥与沈扈的眼神对峙,永远是她输得最惨,因为她永远无法知道沈扈黑色漩涡的目光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长长的黑色发髻捋了下来,落在双肩,沈扈很快就把这两戳头发拖了起来。
苏婥双眸紧闭着,死死抓着沈扈的手,他实在太能耗了,这个疯子究竟要在这样冰山一般的脸色下看着她多久,她尴尬,她没面子,她更没这耐心。
“赵卿嫣,你冷不冷?”
他突然紧紧握住了苏婥的手心,暖暖的,就像一阵温热的呼吸。
苏婥紧张地回头看着她,额头又不停地淌着虚汗,点头道:“废话,我这样,你到底要看多久!”
他突然静下来。
他想要静静地看着她,只有夜深人静,见到的才是最真实,最温暖的她,那时的她,眼神里没有那么多的戾气和怨恨,反而更多的是孤独,就像他许久以来的孤独,他对北滁的责任,对苏婥遗骨的迫切一样。
很多时候,他都无法看清处自己真实的需求,只有在苏婥面前,他才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挫败感,苏婥不管发生什么,都坚韧着,不认输,咬牙坚持,总是忤逆着他的意思,她是唯一一个让他既能轻易得到,却不能轻易征服的女人。
“赵卿嫣,去屏风后换件衣裳,脏了!”许久,沈扈发话道。
苏婥颤了颤,当即推开沈扈,径自跑去屏风后,裙子沾了血,后面看着倒像是落红了,尴尬啊,沈扈现在一定在背后嘲笑她,觉得她丢了他北滁帝王的脸了。
不管,先换掉带血的衣服再说。
折腾两下,幸好沈扈没有赶过来,苏婥迅速抽了一套褶裙穿在身上。
她偷偷溜到香房解决葵水的问题后,才晃晃悠悠地冲了出来,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多了。
“换好了就过来!”
她还傻站在屏风后偷看沈扈,幽邃冰冷的眸子时刻在她心里打鼓,还没等到他走,他一句话就下来了。
“天杀的东西!”
苏婥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看着洁白的被褥上潋滟的红色血迹,老天爷,沈扈你把眼睛挪挪位置,别总看着那片猩红好吧,让她的脸往哪儿搁啊!
沈扈一把拉过她,摁在膝盖上坐着,松开手,低声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