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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和薰茹两个人对于顾君歌和红玉的对话，一直听的都是云里雾里的。顾君歌不再多言，行色匆匆的向菊芳园走去。
而此时的菊芳园也正在紧锣慢鼓的进行着一系列的密谈。
东方烟寒的房间里面。此时只有东方烟寒和四姨娘陈氏相对而坐。两人的贴身丫鬟俱不在身边。
东方烟寒自是明白陈氏的来意，开门见山的说道，“妹妹，是为府中掌家之权？”
四姨娘陈氏轻酌茗茶，缓缓笑道，“姐姐是个聪慧之人。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变故，老太君是绝对不会将秦氏看在眼里的。但是，现在恐怕她们早就已经握手言和了！”
东方烟寒有些不解，“据我所知，老太君一向心高气傲。容姐姐说句不中听的话，她对妾室一向不放在眼中。三姨娘是她母族，当然例外。她如果真的想拉一个人入伙，为什么不去找三姨娘？”
四姨娘的手指轻扣桌面，“因为老太君是个聪明人，她自然知道三姨娘一向是唯余氏马首是瞻。而我一向清心寡欲，老五她又一向讨厌的很。而且跟未来太子妃的生母搞好关系，这件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东方烟寒“哦”了一声，看来四姨娘知道的东西并不少。竟然连顾城歌的身世都摸的这么清楚。随即平静下来，在候府里生存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东方烟寒有些好奇的问道，“妹妹跟我说了这其中的利害，那么今天来的意思是……？”
四姨娘拂了拂袖子，方才恭敬的站了起来，朝东方烟寒行了一礼，“妹妹这是寻求庇护来了。”
“妹妹这是何意？咱们姐妹之间何用行如此大礼？！”东方烟寒着急的扶住四姨娘。心里暗想，今天这位的行为举止无不透露着一个信息——示好。
四姨娘这才开口说道，“府中的局势姐姐想必已经知道了。候爷这次的举动无疑是好意，但是却把姐姐推在了风口浪尖上。我们这次如果不能一举拿下府中的各处事务，那么等余氏东山再起，和老太君反咬咱们一口，那咱们的日子……”
东方烟寒也不是笨人，听到这里，自然是明白了几分。试探的出声问道，“妹妹的意思是，咱们要借着这次机会把府中的大权抓在咱们手里？”
东方烟寒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也在打鼓。虽然她对这府中各处的事务不甚了解，但是很有自知之明，余氏掌管候府多年，手下的心腹培养的恐怕也不少。这掌家的大权是说收就能收的过来麽？这四姨娘平时看着也是个沉稳的人，这说出来的话怎么还冒冒失失的……
四姨娘似乎是看出了东方烟寒心里所想，浅笑点头，“其实这件事情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关键是看候爷的态度。不过，我觉得候爷对姐姐是真的疼爱。”
四姨娘进候府的时候，东方烟寒早就被发配到了云州。而在府中，也从来没有人主动提起过东方烟寒。
而东方烟寒回来之后，顾宇对东方烟寒的种种庇护，四姨娘自然是看在了眼里。而东方烟寒刚好又是她师兄的救命恩人。所以不管是于公于私，她都非常乐意和东方烟寒一个战线。
而顾君歌的存在更是给四姨娘吃了一颗定心丸。只叹这世人都是眼瞎，如此一颗明珠蒙尘，竟然被世人说的如此不堪……
东方烟寒白了四姨娘一眼，“妹妹说着说着，怎么扯到候爷的身上了？”
四姨娘握住东方烟寒的手，眼睛无比的真诚，“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姐姐，你就拿这第一把火试试众人的态度。”
东方烟寒心里一凛，这是要那自己出来当挡箭牌了？
四姨娘看着东方烟寒漂移不定的态度，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出声解释道，“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何尝不想挫挫余氏的锐气。”说道这里，四姨娘苦笑了一声，“只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啊！”
四姨娘这么一解释，东方烟寒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四姨娘如此对自己剖心掏肺，自己却一直在怀疑她，当真是太过谨慎了。
四姨娘像个没事人一样，反倒过来安慰东方烟寒，“姐姐谨慎一点还是好的。我之所以这么确定余氏手下的人今天会来挑事，是因为早上的时候，刘管事手下的一个账房给了我脸色看。姐姐，你就看着吧，要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来。今天如果你稍微软弱一分，他们就会立刻蹬鼻子上脸。”
东方烟寒毕竟还是对于内宅之中的事情知之甚少。听四姨娘这么一说，一下子心里没底了。“那一会儿，他们若是真的来了。我该怎么办？”
四姨娘并未多言，只是用手轻轻的比了一个往下砍的动作。
“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东方烟寒看着四姨娘的浅笑，心里有点发寒。
而此时的四姨娘却变得无比的强势，细细的教导东方烟寒，“我又何尝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染到鲜血。只是，眼下的局势，你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心软，那么咱们流血倒下倒是没事。可是咱们倒下以后，你我身后的孩子，他们又有谁能够庇佑？”
四姨娘的一番话仿佛瞬间把东方烟寒给敲醒。东方烟寒扶着四姨娘的手，慢慢站直了身体。
“妹妹说的对。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天生会杀人。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而杀人也是被逼出来的。比如说你和我，我们想要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即时手上沾满鲜血又如何？”东方烟寒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四姨娘看着眼前仿佛变得不一样的东方烟寒，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51章 王管事的下马威（）
顾君歌回到菊芳园的时候，入目的便是东方烟寒和四姨娘客客气气的喝茶。一片安和。
“歌儿回来了，你先回你屋子吧。”东方烟寒慈爱的看了一眼顾君歌。末了又补充一句，“没事不要出来了。”
没事不要出来，这里面的信息量真大。娘亲难道说什么还要避着自己？顾君歌心里虽然在嘀咕，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恭敬的向四姨娘行了个礼。便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四姨娘看着顾君歌远去的身影，恭维的说道，“姐姐可是生了个好女儿，我家倾歌还是要经常跟君歌多走动走动。君歌这一身的气度那是别人想学也学不来的。”
谁都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奖，东方烟寒也不例外。面上谦虚的回敬过去，心里听着四姨娘的夸奖心里是舒服的很。
“夫人，四姨娘，副总管领着一群人前来报账。”门外传来湘梦略显慌张的声音。
东方烟寒和四姨娘对视一眼。真可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连起码的通传都不需要了，竟然就这样直截了当的闯了进来。
果然，湘梦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又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王管事，还请稍等，奴婢去通传一下夫人。毕竟这可是女眷的住处，您这样冒冒失失，传出去可不好。”湘倩的话半是威胁半是劝说。
男子的声音显得有些粗狂，应该就是那主事的王管事。“嬷嬷这话可就说错了，本主事现在可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告夫人。若是耽误了，你一个小小的嬷嬷能承担的起麽？”
“我…………”湘倩被王管事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东方烟寒看了一眼四姨娘，四姨娘微微点头，“湘倩，让王管事进来。”
门外的湘倩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便引着王管事一行人进了大厅。
而此时本应该离去的顾君歌，则是偷偷躲在了一旁。东方烟寒有些反常的反应，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去。现在看来娘亲果然还是有事情瞒着她的。
王管事的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数十人，极其散漫的朝上座的东方烟寒和四姨娘行了个礼。
东方烟寒和四姨娘对视一眼，眼睛里清晰的传递着一个讯息。这些可都是余氏的心腹啊。
果然，行完礼之后，好戏就接连开锣。王管事上前一步，“夫人，今天是例行公事。我们这些手下的账目可都是要夫人核对审查的。还请夫人过目。”
王管事说完，身后的几个人从怀里掏出了几本账本。恭敬的递给了王管事。然后由王管事呈上前来。
顾君歌看到这里，有点疑惑的向红玉发问，“候府难道还有自己私下的产业。而且看这账目还不少。”
红玉压低了声音，“小姐猜的没错。咱们候府也属于家大业大的人家。若是真靠候爷的俸禄，那能养活的起这么多的人。当然有时候也需要一点副业了。据奴婢所知。咱们候府名下有十几个庄子，还有古董店，当铺，财庄……”
而一旁的沐晴和薰茹也是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
红玉顿了顿，继续说道，“候府里面掌管一切财务的是刘管事。而候府外面掌管一切庄子的就是眼前这个王管事了。所以他行事多有点乖张。不过小姐想必也看了出来，今天这个王管事是来者不善，想给夫人一个下马威。所以她后面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顾君歌暗自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不禁有点感叹。幸亏眼前还有这个对候府知根知底的红玉啊。
东方烟寒看着摆在自己面前一沓厚厚的账目。虽然她确实是不会看，也不懂。但是在这一众奴仆的面前，就算不懂那还是要装懂的！
四姨娘本也出身江湖，所以对内宅中的这些也不是很懂。此时看着东方烟寒的举动，不由的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顾君歌和东方烟寒朝夕相处，东方烟寒的一个小小举动她都能看出来东方烟寒的想法。自己的这个娘亲你若是让她做做女红还好。真让她看这些账目，她可真的不会……
“娘，我来帮你看吧。你身体才刚好，不能这么劳累。”顾君歌整了整衣服，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东方烟寒乍一看到顾君歌还是挺欣喜的，但是转念一想，她都不会的歌儿又怎么会？
东方烟寒出口轻斥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插什么嘴！”
而王管事众人看见顾君歌的出现，脸上更加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顾君歌开口撒娇，夺过东方烟寒手中的账本，“娘，你可不要小看我。看账本女儿还是会的。”
东方烟寒对顾君歌一向宠溺，而此时也只能顺着顾君歌来。在她看来，歌儿对这账目一向是一窍不通，估计她看一眼就不想看了。
顾君歌拿着账本坐到了东方烟寒的下首，扫了王管事一眼。便低头查看那厚厚一沓的账本。
本来有些懒散的王管事看到顾君歌身后的沐晴以后，只觉得心里猛一激灵。眼前的这个黑衣少女无时无刻的都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寒冷。本想出言挤兑顾君歌几句的，此时也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旁。
四姨娘在看到顾君歌之后，才是彻底的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大小姐又会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了。
前世的顾君歌，好歹也在深宅中管家数十年。对这些账目数字，特别敏感。有没有问题，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啪”的一声，顾君歌冷着一张脸愤怒的把手里的账本甩在了王管事的脸上。
顾君歌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吓了一跳。王管事率先反应过来，梗着脖子，颇有一种义愤填膺的感觉，“小姐就是这样欺负我们这些忠心耿耿为候府鞠躬尽瘁的奴仆麽？”
瞧瞧，这话说的多麽的大气凛然，多麽的义正言辞！顾君歌不怒反笑，就连声音也温柔了几分，“我欺负你？王管事，你是当本小姐是瞎子呢？还是当候爷和候爷夫人是瞎子？”
顾君歌此言一出，有些心虚的下人已经在瑟瑟发抖了。而王管事虽然心里也有些发虚，但是他可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怎么会被顾君歌的两句话给吓退了。
“不知大小姐此言何意？”王管家面色如常的问道。
顾君歌缓缓的站了起来，踱到王管事的面前，“你做假帐！”
这话不是试探，而是板上钉钉。王管事闻言，脑门上已经有了密密的冷汗。但是抬眼看着眼前的顾君歌，心里立刻又有了底气。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孩子罢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第152章 四姨娘和顾倾歌的示好（）
“大小姐，没凭没据的话可不能乱说！”王管事回过神来。态度异常的强硬。
今日他可是这一干人的主事者，他若是有半分怯场，下面的人指不定慌乱到什么程度呢？
顾君歌抬眸，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随手取过一本账本，声音异常的清脆，掷地有声，“这些都是上个月各个庄子的收成吧？”
顾君歌并不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