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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恒深深叹道:“红尘如梦,让人五蕴皆迷,乃是修道第一魔。梦瑶你虽天生道重,灵性十足,却也斩不下诸多因果,看不破种种情感,这等状态,贸然坐那死关,根本十死无生。”
秦梦瑶抬头看向何恒,问道:“真人,难道欲成天道,就真的要学您那样舍弃诸相,无情无欲吗?您不是说过,极于情亦可极于道!”
“无情未必是唯一的道路,但是却是最好的。世间有情之人,必然就有弱点,有弱点的人是难以在漫漫道路上走到最后的。只有无情,才是最强的,最有可能生存下来的。”何恒语气陡然冰冷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绝世丽人:“对于别人来说,极情或许是可行的,但修慈航剑典的你却不可。慈航剑典以‘静、守、虚、无’为要义,自然是有它道理的。唯有抛弃一切情感与束缚,在物我两忘的状态下,才可以完美的掌控自身气血,渡过死关,否则你必然香消玉殒。”
秦梦瑶沉默了,片刻之后,她以她那明亮的眸中,带着无穷坚毅道:“或许真人你说的是正确的,但这却非梦瑶愿意的,我做不到!既然如此,那梦瑶就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纵然死了,也绝不后悔。”
何恒看着她,忽道:“想法很愚蠢,但我却为你高兴。高兴的是你有了自己的主见,没有盲目听从我的话,走了自己的道,这是修天道者必须的素质。他人之法可以学,但却绝对不能完全听从,无论他是谁!梦瑶,你可以离开武当山了,贫道没什么要教你的了,你的路要自己走,以后无论多么艰难,都要记住今天你对贫道说过的话,绝不要后悔。”
秦梦瑶陡然对何恒一拜:“梦瑶谨遵真人教诲,定不敢忘。”
何恒默然点了点头,然后道:“梦瑶,你若无事,可以下山去了。”
秦梦瑶面色一惊,连忙道:“真人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梦瑶刚刚顶罪你……”
何恒摇了摇手,目光看向远方:“我让你下山,是要你回静斋看看你师父,她大限将至,需要你陪着她走完生命的最后。”
“什么,师父不行了?她今年还不足四十,怎么可能……”秦梦瑶不敢相信,明亮的眸子凝视着何恒,希望他可以给一个否定的答案。
“她修的乃是撒手法,此功对身体的损害极大,境界越高,寿命就越短,更何况她太过天才了……”
何恒的话语给了秦梦瑶无情的一击,她有些悲恸的瘫倒下,却忽带着希望问道:“难道真人你都没有办法救师父?”
何恒摇了摇头:“此路是她自己选的,别人怎么可能救得了她?更何况死亡未必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人生仿佛梦幻,死后或许才是真实。”
秦梦瑶眸中带着些许神伤,没有再说什么,临走时看了看何恒,犹豫道:“师父她死前最想见到的或许不是梦瑶,而是……”
“你速去吧!”何恒轻轻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语。
秦梦瑶叹息一声,自行收拾着行囊,火速下山赶回慈航静斋。
何恒端坐在紫霄宫之上,冷冷一笑。
此刻的他,身上再无一丝一毫烟火气息,仿佛庙堂之上的神灵,漠然看着世间。
有一种人,本来无情。
这时,早已鬓发雪白的卢秋云急切的走了进来,哀伤道:“师父,刘师弟他刚刚在南岩坐化了。”
何恒的目光没有变化,只是淡淡道:“随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卢秋云点了点头,跟着何恒的步伐走出了大殿,来到武当南岩之上。
武当太和四仙之一,与卢秋云等三人并列的刘古泉此刻就安详的盘坐在那南岩之上,眼睛对着武当山下,不愿闭上。
他体内的生机已然断绝。
何恒看了看他,没有再说什么。
与刘古泉关系最好的杨善澄对他道:“刘师兄在前几日就已经算到了自己坐化的时间,却不让我们告诉师父你。”
何恒望了望他,抬头凝视着天空,眼里无喜无悲道:“把他火化了吧,不要用什么棺木了,我辈由天地来,自当再回天地,随风而散。”
“是!”卢秋云等人点了点,令人找来火把,在南岩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刘古泉的身体在其中慢慢化作了灰烬,在一阵忽然而来的狂风之下,逐渐飘散而去。
何恒看着那漫天而去的骨灰,幽幽一叹:“光阴如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正是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人矢志要求长生,求永恒,即使多数尽皆化骨,无数人继续前仆后继。
“秋云,我突然想下山去了,武当今后就由你持掌吧!”
没有给卢秋云他们反对的机会,何恒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这里,无影无踪。
第三十五章 庞斑(为舵主若忘今生加)()
“师父,听说您下山的消息之后,我就立刻安排人给您准备各项事宜了,却没有想到您来的这么快。”
何恒负手立在一见装饰华贵而不失典雅的阁楼之中,面前一位七八十岁的老者正恭敬的立在他身前,姿态之低,足以让任何认识他的人都目瞪口呆。
只因,此人赫然就是天下第一首富沈万三,这个号称富可敌国,在世吕不韦的角色,此刻面对何恒,仿佛一个奴仆一般恭敬。
何恒看了看他道:“万三你不要如此拘谨,你我师徒也好久不见了。”
沈万三唏嘘道:“当初若非看着师父面子上,恐怕陛下早已杀光我全家了,亿万家财尽入国库。在您面前,我岂敢不敬。”
何恒道:“一切都是往事,无须再提。不过,吕不韦只有一个,而且即使是他也没能在秦始皇手下逃脱,更何况你呢?家财亿万也不过虚幻,重八他也没做错什么,他是皇帝,不可能容忍你这等富商作为,你也不要记恨他。”
沈万三连忙摇头道:“我一介草民,怎敢与他天子计较?对了,不知恩师此次下山所为何事?”
何恒摆了摆手,目光变得深邃道:“为师不过静极思动而已,出来看看这天下,顺带也要看看重八,他似乎也快不行了……”
“什么,朱……皇上他不行了?”沈万三有些震惊。
何恒目光看向远方,点头道:“天命不可违,人终究有着大限的,他武道天资不高,难以达到延年益寿的境界,这个年纪,也算得上寿终正寝了。”
沈万三还在为何恒说出的这条信息震惊时,何恒淡淡道:“在此之前,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沈万三自惊骇中清醒过来,问道:“不知师父你要见何人?”
“庞斑。”
……
山崖之巅,巨浪拍打着岸下,有狂风呼啸而来,电闪雷鸣间,天空在压抑着。
风行烈颤抖的看着眼前这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
华服男子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样貌近乎邪异的俊伟,尤使人印象深刻处,是其皮肤晶莹通透,闪烁着炫目的光泽,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中分而下,垂在两边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肩膀上。鼻梁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如若电闪,藏着近乎妖邪的魅力,看一眼便包保毕生也忘不了,配合着有若渊停岳峙的身材气度,却使人油然心悸。
这就是名满天下数十载的魔门第一人,魔师庞斑。
他们似是交谈了许久。
风行烈脑中一片空白,难以运作,叹道:“庞兄借我与冰云神功大成,为何还要苦苦追杀我?”
庞斑冰冷道:“道心种魔大法,需以鼎炉反哺自身,你在我道心种魔大成,踏入天人领域的时候,本就该精血枯竭而亡,可是你却没有死,反而成为了本人最大的破绽,我又岂能放过你?”
风行烈浑身一颤,显然对那道心种魔大法的可怕十分震惊。
庞斑冷笑道:“其实早在我施展精神大法,潜进你道心内时,已感到你除了本身一精一纯的功力外,还另有股潜藏的奇异力量,此力量与你本身内劲迥然有异,显然是在某一特殊情形下,由外人输入你体内,故能在你本身的护体真气崩溃之际,猛然而起,救了你一命,嘿,亦使我大法不能得竟全功,唯一补救之法,就是要将此人找出来,还望告知。”
风行烈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像,沉声道:“庞兄难道以为风行烈竟是如此出卖朋友之人,尤其此人更有大恩于我。”
庞斑冷然一笑道:“庞某既亲自来此,还由得你作主吗?”两人的眼神都变得凌厉锐利,紧锁在一起。
长一江一怒哮的声音,在高崖下隆隆轰响。
天地色变,风暴将临。
庞斑眼神一精一芒闪烁,比天际的阵阵闪电更摄人心魄。
风行烈蓦地露出一个诡异奇怪的笑容,道:“天下事若每一件都由庞兄作主,岂非不公平之至,例如冰云,你先是失去夺得她童贞的机会,现在又失去她的心,虽然得回她的躯壳又有何用?”
庞斑脸无表情,令人不支这番话是否命中他的要害。
当风行烈他仍紧张地等待庞斑的反应时,蓦地人影一闪,庞斑已欺入十尺之内。
风行烈来不及反应,巨大无形的力量,当兄压至,使他呼吸立止。
庞斑黑发像火焰般的在头上飞卷狂舞,眼神凝聚成两盏可照耀大地的光灯,仿佛在盛怒下一时失了理智。
风行烈激怒了庞斑,也把自己投入九死一生的险地,但他又岂能不行此险着?他的功力虽然大幅减退,但眼光反应仍在,庞斑才迫近,他即往后疾退,岂知背后竟另有一股大力迫来,像有两个庞斑同时向他前后夹击,这一击之威,包含了前迫和拉扯的正反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道,的确是惊人。
风行烈无奈下拼尽剩馀的三成力道,双拳击出。
庞斑嘿然一笑,双掌化爪,往双拳抓去,若给他抓中,风行烈拳头休想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眼看庞斑白晰修长的手要抓住拳头,风行烈做了个不啻自一杀的动作。
他收拳转身,由面对面变成以背向着庞斑的魔爪,这是从没有高手在决战时施展的身法,尽管以庞斑的机变,仍呆了一呆。
这时庞斑双爪,离风行烈的背脊只有一寸的距离,若保持原势,肯定可以把风行烈的背脊抓出两个洞来,甚至掏出对方的脏腑,以激其妒恨之愤。
庞斑毕竟是庞斑,风行烈异常的动作,使他似乎妒火中烧的神经猛地一惊,他何等样人,若就此杀了风行烈,他要知道的事岂非永无答案,为了对魔道的探讨,他不惜任何手段也要达到,否则也不会故意爱上靳冰云,又将她送人为妻,强去忍受那烧心的妒恨。
一寸的距离,已足够让庞斑这等高手悬崖勒马,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完成很多动作和变化。
庞斑手指一挺,化抓为掌。同时收回九成魔功。
双掌按实风行烈背上。
庞斑暗呼不妙,身形发动。
风行烈刚跃出高崖之外的虚空。
庞斑不见动作,但已追至高崖旁,一手往风行烈抓去。
岂知风行烈一个倒翻,加速了前冲之势,“嗦”的一声,庞斑撕下了一条布条,眼睁睁看着风行烈高大的身形由大变小,再化作一小点,没入水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滔滔一江一水,滚滚东流,便像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庞斑挺立高崖上,神色出奇凝重,望着下方滚动的一江一水,沉声道:“你们两个人立即去追他,不论用任何手段,务要将他生擒回来,否则我的‘种魔大法’将功亏一篑,不能超越‘天人之界’。”背后黑白二仆跪下连叩三个响头,一言不发,迅速离去,剩下庞斑一人。
庞斑仰首望天,忽地长笑起来。
“轰隆!”一个惊天裂空的闪电后,暴雨倾盘而下。
他的身后猛然出现一道人影,身着乾坤锦绣的道袍,面容说不上英俊与丑陋,身材亦是普通,但却有着一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睛,仿佛庙堂之上的神灵,俯瞰众生。
庞斑没有转身,但却十分肯定身后之人的身份,淡漠道:“三十年未见,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
“因为我想来,所以就来了。”何恒的声音极致冰冷,但却透露着无限玄妙与不可质疑。
庞斑猛地转过身来,充满邪魅的双眼注视着何恒,冷冷道:“你可知,刚刚若非你牵制了我大半的精力,风行烈他又岂能逃脱?我道心种魔大法也不会难以圆满!”
何恒无视了他愤怒的目光,淡淡道:“你若真的想杀他,他又岂能活到现在?今日即使没有我,你也不会拿他怎样的,甚至故意放过他。”
庞斑陡然大笑一声,冷道:“他夺了冰云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