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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够容纳他。
凡人之所以“看”，那是因为光线的存在，如果没有光，凡人永远难以看见任何东西。
弥勒此刻的逐渐消失，并不是他真的消失，而是这世界已经没有东西能够反映他存在的信息了。
所以纵然目力再强，神念再恐怖，亦没有人可以察觉大罗的存在。
这就是大罗。
忽然，已经近乎消失的弥勒，身上出现了一团火焰。
非常绚丽。
然后他彻底消失了，不是证道大罗，而是道陨！
咔嚓！
灵山陡坠，雷音成万古遗响。
不以计数的佛陀、菩萨，此刻浑身燃起了火焰，道化天地。不，在梵门的说法里，这叫涅槃。
火焰无比的绚丽，仿佛梦幻，但这一切却绝非一场梦境。
第十章 惨烈开端（）
梵门，一个遍布诸天万界，辉煌无数岁月的道统，今日彻底成为历史。
灵山坠落，雷音成空，万佛涅槃，净土不存。
弥勒冲击大罗失败，牵连整个梵门一同崩溃，自此诸天万界再无佛这种概念与存在。
仅仅只是开始，就如此惨烈。
大罗之道，何处可得？
何恒等人见证着这一切，不由唏嘘万分。
沉默了片刻，界盟之主首先道：“今日我等刚刚降临大天，又发生了这等大事，依本尊来看，我等还是先各自安顿一下，然后再行己道，冲击大罗。”
何恒等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他们欲各自离开之时，牧祖陡然拦在何恒身前，漠然道：“仧，把她还给吾？”
何恒皱眉的看了他片刻，这才想到了什么，拿出了那具自长生界得到的女尸女娲之尸。
“你要的可是这个？”
凝视着这具女尸，牧祖万古不变的表情出现了波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祂道：“下一次，吾会第一个与你一战，届时再亲自夺回她。”
“呵，如果你这样想，恒奉陪。”何恒漠然说道，他不知道牧祖与这女尸的关系，但他绝不畏战。
时至今日，这诸天万界已经没有什么存在值得他恐惧了。
纵然始祖巅峰的大能又怎样，一战而已，分个胜败与生死。
四目相对，两双同样无情的目光，同时弥漫战意。
神宝君等人看着他们，没有插手什么，随即牧祖离去，何恒与玄门三大大道君走在一起。
……
“终于都到齐了，诸天万界最后的辉煌时代啊！”不知名的空间里，末晷之龙淡淡一叹。
皇仑屹立在他的旁边，唏嘘道：“没想到弥勒居然会直接冲击大罗，只可惜失败了，万佛同坠，连绵无尽岁月，密布诸天万界的梵门道统自称成为历史。”
“大罗无上，纵然主人昔日都失败了，岂是他这个秃驴可以触及的领域？如此不自量力，死不足怪。”末晷之龙嗤笑着，他不会承认，在刚刚弥勒冲击大罗之时，他心里亦是非常紧张的。
想着，若是万一让弥勒成功，自己与主人又将何去何从？
好在弥勒失败了。
“等着看吧，梵门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诸天万界这些道统，会一个个都走向灭绝的，这群始祖想冲击大罗，根本是痴心妄想，陨灭就是结局。”末晷之龙如此对皇仑说道，他也是在对自己说着。
此刻，他心中有点不安。
皇仑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然后，皇仑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总不会一直等下去吧？”
“自然不是这样，晷早有计划。”末晷之龙说道，“牧祖与女娲的关系你也应该知道，他说要与仧一战，夺回她，自然不是虚话，而届时其他人也不会闲着，那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唔。”皇仑轻轻点头，似是不置可否。
末晷之龙又道：“玄门三道君、寰无上、界盟之主以及牧祖，这六人所追求的乃是冲击大罗，为此他们将会互相残杀，以激发潜力，再加上一个仧，情况将会异常混乱，但浑水才好摸鱼，这就是晷一直期待的时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不会先联手排除你这个不稳定因素？”皇仑突然道。
末晷之龙哈哈一笑：“他们自然会这么想，但却绝对做不到，因为无论他们如何都找不到晷的，而且纵然找到了，晷也有办法从他们手上逃脱。”
“喔？”皇仑看了他一眼，闪过一丝精光。
作为昶唯一的爪牙，他果然有着不凡的保命手段，如此的话……
末晷之龙这时又道：“其实晷非常期待他们把精力放在找寻晷是行踪上，因为那意味着，他们需要花费相当一部分本就不多的时间，万界归元、主人脱困之时，早已不远矣！”
他语气带着激动。
皇仑点头道：“希望到时候你我可以得到想要的。”
末晷之龙笑道：“你就放心吧，主人的信誉不需要怀疑。界盟之主、牧祖、玄门三君这些人哪个不是想置你于死地，现在看着他们一个个陨落，也是人生快事。”
“昶的信誉真的值得信任？”皇仑心中冷笑一声，目光微微凝视了末晷之龙片刻，然后迅速移开。
你在等待时机，殊不知其实我苟延残喘着，也是在等待时机？
是的，界盟之主、牧祖、玄门都是不想我活着的人，当初界盟之主的最后出手就是他们意志的体现，他们是我的仇人，我似乎不该与他们为伍。
但昶祂却更为可恨啊！
祂要毁灭诸天万界以助自身冲击最后大罗，怎么可能会放过任何人？超脱了一切的大罗者又岂会在乎曾经的承诺，曾经的过去？
否则我早就想办法求师尊了！
大罗无情，不会在乎任何的。
什么复活妻儿，根本是一场虚幻泡影，你以为我不明白吗？
之所以要卑躬屈膝的屈辱活着，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消灭你啊，昶自有其他人对付。
只要毁灭了你们两个，诸天万界就安稳了，含儿可以一直活下去，为了这个，我快要牺牲一切。
何况我早就该去陪师妹和儿子了。
心中情绪复杂，皇仑脸上却是一片宁静。
……
空旷的空间，紫气充斥，氤氲的道韵弥漫着，构成一片大道自然之意境。
“牧祖究竟与这女娲是何关系？”看着神宝君三人，何恒直接问道。
神宝君轻轻一笑：“要清楚这个，你首先要知道女娲是什么存在。”
何恒轻轻吐出两个字：“妖祖？”
“虽不中，但亦不远。”灵宝君突然开口，“妖这个字的定义非常广泛给，凡是有灵性的生命都可以称之为妖。”
“但妖祖本身不可能是所有种族的源头。”何恒道。
神宝君点了点头：“事实上妖祖只是两个种族的源头？”
“两个？”
“是的！”
“任何一尊始祖大能都只是一个种族的源头，但因妖祖诞生的却是两个种族。”
“人族与牧族？”
“不错。”
第十一章 牧祖与武祖（）
诸天万界最强大的种族是什么？
答案有两个，人族或牧族。
人族毋需多言，乃是诸天万界大多数世界之中的主角，发布最多。而牧族则是个体的最强，这个恐怖的种族的数量最多时亦只有几百之数，但每一个成员出生就都是玄黄境，这样的得天独厚，是任何种族的都无法比拟的。
“但是鲜少有人知道，牧族与人族其实有些一个共同的源头，那就是……妖祖。”充满着严肃与沉稳的玄门三君之首天宝君在平静诉说着，“牧族与人族是同一种种族的两种极端，人族天生弱小而数量极多，牧族天生强大而数量稀少，一个是凡种，一个是神种，本质却是一体两面，人与神之间本就只是一念之差。所以妖祖其实也只创造了一个种族，但这个种族彼此的差异实在太大，所有一般人都觉得这是两个种族，包括他们自己。”
是啊！谁会认为普通的凡人与那屹立诸天万界生物最顶端的牧族是一个品种？
何恒点头着，然后问道：“为何妖祖会让自己创出种族形成这种情况？”
“这就要和祂的身份来结合了，祂是万妖之皇，群妖之祖，并不是说祂创造了妖族所有种类，而是祂下了‘妖’这个定义，把麾下万族合成一族，号为‘妖’！”神宝君道。
“但是妖族因为集合了太多种族的缘故，所以十分不利管理，所以她才创造了一个标准，让所有妖族仿造着‘化形’，人族就是那个标准，所以自那之后所有种族都逐渐喜欢化为人形，连我们这些家伙都不得不随大流，化为人形，这绝不是因为人形有什么特殊，而是妖祖首先定了一个标准，后来都跟着学了。”灵宝君悠然自得的说道，他是三宝君之中最随和的那个。
“原来之所以人形是诸天万界的通用形态，是从这里开始的。”何恒恬然地说道。
这就像度量衡一样，在一开始世上也没有什么丈、尺、寸之类的长度单位，亦没有斤、石、两等重量单位，但后来有人定下了这些，后面的人也就模仿，最后就成了通用的事物。
妖祖定下了人族这个外形的标准，之后所有修者也就跟着这样了，这没有什么奇怪。
至于人形到底好不好，这也不重要，只需要有个标准就可以，谁也不会闲得无聊认为斤两、尺寸等重度、长度单位不好，自己要改变一下，不用这个单位。
这个道理同样。
“人族与牧族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这就要从妖祖创造这种族的另一个考虑来说了。”凝视着何恒，灵宝君继续道，“妖祖整合万族，形成妖族，但万族本身就是矛盾重重，彼此非常不和睦，所以为了更好的管理，妖族设立了一个监管统领万妖的部门，名字就叫‘牧’。”
“妖的本质是兽，如同牛羊，而牧者就是饲养管束牛羊的，牧这个名字是非常贴切的，牧族也因此而诞生。”天宝君说道，他表情非常冷淡，充满了威严与肃穆，给人一种不可靠近之感。
“因为万族之间彼此都不服对方，所以管理万妖的部门不能由万族任何一个种族担任，妖祖座下唯一适合的自然只有祂自己创造的种族了，为此妖祖斩下一具化身，前去选拔，挑选出一批最优秀的人族，一种不可思议的手段，把他们的血脉改造，形成了牧族。”
说到这里，神宝君看着何恒，淡淡道：“你现在应该明白女娲是何来历了吧？她就是妖祖当初斩出的一具的化身，而化身的寄托却是妖祖创造的第一个人族，她也是武祖与牧祖的母亲，但她选择了把牧祖改造成无上的神之种族，却放弃了武祖。她不会想到，武祖后来的成就丝毫不逊被改造的牧祖。”
“这么说来，武祖与牧祖其实是亲兄弟，不知他们爹是谁？”何恒好奇道。
灵宝君哈哈一笑：“谁有资格做妖祖分丈夫？他们二人虽然名义上乃是‘女娲’之子，实则却并非她所生，而是以特殊方式孕育而出的。”
“你现在应该明白她对牧祖的意义了。”神宝君脸色有些严肃。
何恒看了看那具安静闭目的女尸，轻轻点了点头：“看来证道大罗之后的状态的确玄妙超脱，妖祖这具化身永远不会醒了。”
“但对牧祖而言，她非常重要。”灵宝君看着何恒的目光有些幸灾乐祸，然后补充了一句：“这家伙神经不太正常。”
何恒道：“恒看出来了，牧族都不太正常，但那又如何？”
他淡淡抬起头，注视着一旁的三人，眼中一片虚无：“难道恒会怕他不成？他要一战，恒奉陪到底。”
“唔，你这个态度值得嘉勉。”神宝君点了点头，然后还是提醒道：“牧祖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物，你现在虽然今非昔比，但亦要万分小心。”
“恒明白。”何恒平静道，然后他语气突然变得郑重，道：“比起牧祖，我们更需要提防暗中的末晷之龙，此龙如今必然在计划着什么。”
“不错，此龙绝不可小视。但你放心，只要他敢出来，就注定为昶殉葬。”神宝君笃定道。
“喔，看来你们早有阴谋啊。”何恒目光扫视着三人。
灵宝君哈哈一笑：“不要说的这么难听，这应该叫做深谋远虑，防范于未然，决胜万古诸天……”
“那么深谋远虑的三位，你们是否可以告诉恒，什么是‘洪荒’？”何恒突然道。
三宝君神色陡然一凛，彼此对视一眼，气机蓦然重合成一体，遮住了所在的时空，混沌了天机。纵然是昶没有被困，也无法探知此地任何情况与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