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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寒意更甚,因为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我吸了一口气︰“或者她是躲了起来,和你开一个玩笑?”
“自然,当时我也那样想,可是,浴室中却并没有可以藏得一个人的地方,窗子开著,窗外是悬崖,我找过了,她是突然不见了,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的,我全找过了,她不在屋中!”
我忙道︰“会不会她跨出了窗子,却不幸跌下了悬崖去?那也有可能的!”
“不会,”他摇著头︰“窗子从里面拴著,而且,时间实在太短促了,我在浴室的门口,听她发出了一下呼叫声,只不过停了一秒钟,当我将门完全推开时,她已经不见了。”
我皱著眉︰“这不可能!”
余全祥像是根本未曾听到我的话一样,他只是握住了我的手︰“我怎么办?你一定要帮助我!我绝对不能失去她的!”
我拍著他的手臂,安慰著他︰“你先镇定一下,那实在是没有可能的事。”
“你别只管说不可能,它已经发生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已经发生了,我们得想办法把她找回来,你只找我一个人帮忙是不够的,你应该报警!”
余全祥抓著他本来已十分凌乱的头发︰“报警?你以为警方会相信我的话么?你想,警方会如何想?他们一定想,是我令得她失踪的!”
老实说,我提出“报警”这个办法来,也是因为怀疑到了这一点。
余全祥所说的经过,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连我,就算深知余全祥极爱他的新娘,决不会做出对他的新娘不利的事来,但我的心中就不免有怀疑,有可能余全祥患有一种罕见的突发颠狂症,在一刹之间,会失去理智,所以我才要警方来调查。
可是,余全祥自己却讲出了这一点来!
他接著道︰“我只能请求你帮助,只有你才能够帮助我!”
我苦笑著,道︰“那么,你总不能够不通知警方,如果我们不能将她找回来的话!”
余全祥的双手捧住了头,身子不住在发抖,没有说甚么,我呆望了他一会,又走进浴室之中。
浴室中实在没有甚么异样之处,浴缸中放了半缸水,我心中一动︰“全祥,是谁关掉了水龙头的?”
余全祥抬起头来︰“我没有关过。”
如果余全祥的回答说“是我”,那么我对他的怀疑,一定增加,因为他在发现他的新娘失踪之后,还有足够的理智,将水龙头关上,那是不可想像的事。
他没有关掉水龙头,那么,是谁做的?
我走到浴缸旁边,想扭开水龙头,但是我立即想到,那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关键,开关上可能留有指纹,所以我没有再去踫它。
除此之外,浴室中实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了。
我站在浴缸边上,想像著一个人在甚么样的情形下,会突然不见,可是我却无法想像!
第二部:新郎也失踪了
我查看著浴室的窗子,并且将窗子推了开来,窗外有一重铁栏,铁栏相当疏,如果一个人要硬挤出去,也可以办到。
但是照余全祥的说法,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任何人都不能在一秒钟时间内从窗中钻出去。
我向前看去,一片漆黑,甚么也看不到,我伫立得久了些,才隐约可以看到,窗口离峭壁,很远,峭壁之下,便是海洋。
在这浴室中,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线索,我想回到房间中再和余全祥商量,就在我将要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间,我突然看到在峭壁的一个凸出的岩石上,有一团绿色的亮光,闪了一闪。
那种绿色的光芒,看来十分异特,它好像是一团火,而并不是甚么灯光,因为它的光芒,是闪动的,不稳定的,而且那种异乎寻常的碧绿,也十分罕见。
我连忙叫道︰“全祥,你快来看!”
余全祥奔进了浴室,这时,那团绿色的光芒已不见了,我指著那地方︰“那里好像有一块大石凸出来,石上有甚么东西?”
余全祥的神情,沮丧已极,他甚至听不到我在问他甚么,一直到我问到了第三遍,他才道“哦”地一声,道︰“是的,那是一块大石,石上没有甚么。”
“可是刚才我看到了一团绿光!”
“绿光?大约是你眼花 ”
余全祥才讲到这里,那团绿光,又闪亮了起来,这一次,那种碧绿色的光芒,闪耀得更强烈,连附近的山岩,也都成了一片碧绿。
而更令我和余全祥两人,血脉几乎为之凝结的,是在那绿光一闪之间,我们都看到,在那块凸出峭壁的大石口,有一个人!
那绿光的闪耀,时间决不会比一次闪电更长,但即使只是十分之一秒的时间,我们也可以看到那个人一一或者说,那条人影。
那毫无疑问,是一个女人,她笔直地站著,长发在迎风飘荡。
我立时叫道︰“大石上有人!”
余全祥则更是尖声叫了起来︰“云妮!”
云妮就是余全祥的新娘,我是知道的,余全祥既然那样叫了出来,那么,可以肯定,站在大石上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妮了。
云妮如何会到那块大石上去的,她为甚么要笔直地站在那大石上,那两次闪亮的绿光,又是甚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同时在我和余全祥的心中升起。
但是我们也都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问题,现在,先将云妮找回来要紧。
我和余全祥,都以极高的速度,奔出了屋子,奔出了屋子后面的峭壁上,余全祥不断叫著云妮的名字,当我们来到峭壁边缘,余全祥连考虑也不考虑,就由陡直的峭壁上落下去,我连忙也跟著攀下去,那块大石,离峭壁的顶,约有十码,而那块大石,则足有三百平方呎。
可是,当我们两人,先后落到了那块大石时,大石上却一个人也没有。
余全祥几乎像是疯了一样,身子一耸,就陡向大石外扑了下去,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将他拉住,喝道︰“你想做甚么?”
余全祥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地哭了起来︰“云妮刚才在这里,她刚才还在这里的!”
我一面拉住了余全祥,一面道︰“是的,她刚才还在这里,看来她好像是患有梦游病一样 ”
我讲到这里,便没有再向下讲去。
因为,如果云妮是患有梦游症的话,那么她这时不在大石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跌下悬崖去了!
余全祥显然也料到了这一点,是以他才不顾一切,要向峭壁扑去的。
我认为余全祥再留在这块大石上,是很不安全的事。是以我拉著他,来到了靠近峭壁的地方。我用十分沉重的声音道︰“全祥,你快攀上去,去报警,或许云妮受了伤,正急切需要救护,我留在石上,看看可有甚么线索,你快去报警!”
余全祥傻瓜也似地站著,我话讲完了,他仍然呆立著不动。
我用力在他的脸上,掴了一下,叫道︰“快去报警,请警方派出搜索队伍,来寻找云妮!”
我呆立在大石上,回想著刚才看到的情形。
云妮的确是在那块大石上,但是,我们奔出来的势子如此之快,云妮一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开了这块平整的大石的。
她不可能是攀上了峭壁,也不可能再向下攀落去,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离开大石,唯一的可能,就是跌了下去!
我慢慢地来到了大石的边缘,向下看去,下面的峭壁,至少有两百码高,海水的浪头,冲在峭壁上,溅起老高的浪花来!
我的心中不禁苦笑著,因为照这样的情形看来,云妮生还的希望,微之又微。但是我的心中,仍不免有疑惑,云妮是从这块大石上跌下去,那看来是最好的解释,可是,又如何解释那两次突然亮起的绿色光芒呢?
我转过身来,那种绿色的光芒,闪了两次,我记得好像全是在靠近峭壁处亮起来的。
所以我转过身之后,便向峭壁走去,近峭壁处,有很多矮树和野草,我一走到了近前,就发现有一大片野草,十分凌乱。
从那种情形看来,好像是有人在草丛中打过架,而且,那一定还是不久以前的事,因为有一些断折了的草茎上,还有白色的浆汁渗出来。
在离开那堆凌乱的野草不远处,有两株灌木,断折在岩石之旁,我俯身下去,仔细察看著那两株折断了的灌木,也就在我的脸离大石十分近之时,我嗅到了一股十分异样的气味。
那种气味,勉强要形容的话,可以将之说成是一股很浓的焦味。
那焦味从石头上散发出来的,但是当我的身子,略略移动了一下,离开了断树时,那种气味就没有了。我再来到野草丛前,俯身闻了一闻,断草丛的地上,也有著同样的气味。
我站直了身子,心中乱成一片。
那种怪气味,自然不是天然从岩石中发出来的,石头绝不可能有那样的气味。
那么,它应该是由某一种东西留下来的,那种不知是甚么的东西,应该一共是两个,当它们停留的时候,一个压倒了一大片草,而一个压断了两株树,可知它们十分沉重。
然而,它们的体积,却不会太大,如果只是圆形的,至多两三呎直径而已。
我甚至还可以推想得到,那东西能发出那种奇异的绿色的光芒来。
这是我已得到的线索,但我也无法想像,那两个东西和云妮的失踪之间的关系。
正当我在呆呆想著的时候,余全祥已在峭壁上大声叫道︰“搜索队伍很快就到,你发现了甚么?”
我抬起头︰“我发现这里曾有两个不知是甚么的东西停留过,它们压断了树,而且,还留下一种十分怪异的气味。”
余全祥已攀著峭壁落下来,当他来到了我的身边之后,我将那两处地方,指给他看,并且叫他,去闻一闻那怪异的味道。
余全祥站起身来时,他的脸上,现出了疑惑之极的神色来,他道︰“这……说明了甚么?”
“有两个物体,在这里停留过!”
“那……是甚么东西?”
我缓缓地道︰“全祥,宇宙是无际的,我相信你一定明白,宇宙中亿万颗星球中,不会是只有地球上才有生物的吧!”
“星球人!”余全祥叫了起来,但是他仍然摇著头︰“那是电视片集中的玩意儿,云妮……你是想说,云妮是被星球人掳走的?”
“那只不过是一个可能!”
“不会的,照这里的情形来看,停留的物体,体积很小,根本载不下一个人!”
我点头道︰“这一点,倒是实情,我们不妨多一点假设,对事情总是有帮助的。”
这时,一架直升机已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经过了我们的头顶。
接著,警车也来了,有两辆警车,直驶到悬崖边上,著亮了强烈的灯光。
灯光直射向下,将那块凸出的岩石,照射得十分明亮,不少警员都攀了下来,两个高级警官,不断向余全祥和我,提出种种问题。
余全祥因为实在太沮丧了,是以他反而说得不多,倒是我,将经过的情形,详细向那两位警官叙述著。在我们谈话期间,搜索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
我已经看到水警轮在水面上巡弋著,强烈的灯光,不住地在平静的海面上,扫来扫去。
一个警官将我所说的话,详细地记录下来,我特别向他强调指出,大石上似乎有甚么东西停留过,压倒了的草,和压断了的灌木,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两个警官也细心地察看了我指给他们看的所在,他们的脸上,都现出一种十分奇异的神色来,其中一个直起了身子来之后,问我道︰“你以为那是甚么东西所造成的?”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知道,那就好了。”
那警官道︰“如果你们真的曾看到余夫人曾在这里出现,那么,这可能是她曾坐在这里!”
我呆了一呆,我事先未曾想到这一点。一个人的体重,自然可以将草压倒,也可以将灌木压断,那警官这样的推测,可以说是十分有理的。
而且,我也找不出其它的理由驳斥他。只不过,我总感到,那是不可能的,至于为甚么不可能,我却也说不上来。
我呆了片刻,才道︰“警官先生,你的说法,或者有理,但是那种绿色的闪光呢?我和余先生都曾清清楚楚地看过那种绿色的闪光,那究竟是甚么东西,你可有解释么?”
那警官摇著头︰“我没有解释,如果你们坚持见过那种绿色的闪光,那么,我会报告上去,请有关部门来作进一步调查。”
我忙道︰“我确实见到过,不是那种绿色的闪光,我们根本无法在黑暗之中,看到有人站在岩石上!”
那警官点著头︰“好,我已经记录下来,请你们两位回到屋子去。”
余全祥一直默不作声,直到这时,他才大声叫了起来︰“她在哪里?她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扶住了他︰“警方正在寻找,你镇定些,我们应该回到屋中去,等候警方的搜索结果。”
我一面说,一面扶著他走向悬崖,他任由我扶著向前走去,并没有反抗,可是他却哭了起来,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