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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盯着他额间的美人痣,笑意温柔缱绻,“是啊。”
齐綾满意的笑起来,凤眼微微往上挑,风光无限好。
“这‘醉一方’现已经入我名下,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已经同沈姨商量好了,你在这里安心住下便可。”夏槿抚平衣袖上的褶皱,缓缓道。末了又加上一句,“你闲来无事还可在这摆个场子弹首曲子,有观众,有赏钱,多好!”
齐綾一怔,下意识的望向沈芳,然后便得到她无声的默认。
“那姑娘可是要与我同住?”他蹭到夏槿边上,身子倾倒夏槿面前,无限迷离。
夏天不着痕迹的避开,“我当然不住这。”
“可是,我想跟着你走啊。”齐綾软着嗓子,满脸的小心与期待,“你就这么狠心。”
大约是这形象与他平时表现的不太一样,夏槿转身便见到了许多双睁得硕大的眼。
“夏夏。”刘离儿突然出声喊她。
她转过身去,看见刘离儿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对着自己红色的衣裳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买衣服啊?”
夏槿一笑,便知道她现在肯定是一肚子问题,快要憋不住了,想找个借口带她出去。她走过去,推着刘离儿的轮椅就要向外走,却发现衣服的一角被人扯住,回头一看,一张千娇百媚的脸上满是楚楚可怜。
她拨开他的手,在他脸颊上拍了两下,入手处一片温润,“乖,我会来看你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夏槿离开的背影,他微微皱起眉,收起脸上的表情,转身对着沈芳说,“沈姨当真把‘醉一方’卖出去了?”
沈芳点点头,说,“夏小姐出了高价,还愿意让我继续在这里管事。”
“高价?”齐綾软了眉梢,“她出了什么?”
沈芳下意识的捂了捂藏了锦囊的袖口,低声道,“没什么没什么,公子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是吗?”他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沈芳的衣袖,随意的笑了笑,“那就算了。”
转身时眼底却慢慢的黑沉下来,抬脚就准备离开。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他在快要踏出门时回头问了一句。
“夏槿。”沈芳回答。
他道了声谢便离开了,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下来,眼里绽出不可思议的光彩,似回忆起了什么。
良久,他缓缓的笑出声来,笑声悦耳,荡在雕兰画凤的回廊。
而在另一处,夏槿也似回忆起了什么,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你在笑什么?”刘离儿问。
夏槿推着轮椅慢慢的穿梭在人群里,心情格外的好,“没什么,想到了一个故人而已。”
第十章 鲛人有泪()
刘离儿抬头,看见夏槿笑意悠远深沉,面容夹杂在美好与暗沉之间。
“你听说过‘鲛人’的故事吗?”夏槿突然开口,眸子里暮霭深深。
“鲛人?”刘离儿思索了一会,回答,“那不是神话故事里面的人物吗?据说他们长期居住于海边,流下的泪凝成珍珠,可治百病。”
“嗯。”夏槿淡淡的应了声,就没有再接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离儿越发不理解了,夏槿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种只是在传说里的生物。
夏槿挑了挑眉毛,压低了声音,“秘密。”语罢脸上已全是调侃的笑意。
刘离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只好换了个问题,“你刚刚给了沈芳什么东西?让她高兴成那样!”
“没什么。”夏槿偏头,耳侧碎发舒展开来,飘飘荡荡漾在阳光里,折射出五色琉璃的惊心动魄,“一袋珍珠而已。”
刘离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是珍珠,见过会发光的珍珠吗?不过夏槿不愿意说,那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那你为什么要买下‘醉一方’呢?”她接着问。
夏槿却突然沉默下来,好看的唇抿成深邃的弧线,细长的手指一根根收拢起来,然后,用极其渺远的声音说,“要摘天上的星星,总要先做个梯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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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带着刘离儿走进青城里面的最大的衣料铺中,看着铺子前面挤满了各色各样的女人,不由得又是一阵头疼。
脂粉味实在太重!
她扬手叫来店铺里面的伙计,随意的扔给他一锭银子,然后便是很顺利的走进了店铺的内堂。
“两位姑娘可是要做衣服?我们这刚好新购了几批时兴的面料,姑娘们可要瞧上一瞧?”内堂里面一位中年妇女很是热情的迎上来问道。
夏槿看了她一眼,容貌不甚出众,身材也不是很好,可却依旧不能掩盖掉她身上那件白緞绣花裙的精致出众。
“你喜欢什么料子,自己去挑。”她转头看向刘离儿,说道。
“好。”刘离儿也不推辞,“不过这样贴身做衣服可能要好些时候。”而且她还不仅只是做一件,她自己可是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的。
“没关系。”夏槿笑笑,“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那好,你也看看有什么料子适合你的,一起做说不定还有折扣呢。”刘离儿推着轮椅走向那中年妇女。
夏槿看她和那女人走进一间小房间了之后,才怡怡然找了张凳子坐下。
她看向四周,各色各样的布料,花花绿绿映满她的眼,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带出来的衣服好像都是以红色为主,烈焰的瑰红,樱花的浅红,牡丹的紫红,件件都是极致鲜亮的。
她起身,走到一张桌子前,那是一批素白的面料,上面修饰极少,只是用细密的银线吊着边角。她身边很少有穿白色衣服的人,白色太过素净,她们族里的人大都是不怎么喜欢的,而且若不是气质绝佳的人也是衬不起这白色的。
想到这里,她脑海里突然跳出那日见到的人,一身白衣,轻轻浅浅,蓦然回首,却惊起满地尘埃,褪了漫山遍野的春色。
她伸手抚过那批素白的料子,手感却是很好的。
如果可以,她一生都不想穿上白衣,因为白色代表祭奠哀思,代表生命的离去。
可是······天不待她反欲害她。
她眼神忽地凌厉起来,哀伤,怨恨,种种情绪在眼底汹涌澎湃,带起飞沙卷石之势。
手上青筋若隐若现,白衣布料在她手中开始发出低声“哀嚎”。手渐渐松开,她无力的坐下,叫来一个做衣娘,让她将这布料做成一件长裙,“弄的简单些,不要加其他颜色了。”她浅浅微笑,眉眼却一动不动。
她单手撑着下巴,任凭那衣娘在她身上测来量去。
大概是这三天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周围一安静,倦意就侵袭而来。她将头趴在桌子上,慢慢的闭上眼睛想养养神。
脑子却越来越混沌,好似罩了一片迷茫的雾。
眼前却不断出现一些晃动的人影,有夏铭,她爹爹,还有一堆不怎么熟悉的人。那些人都长的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接近妖异的美。
爹爹很用心的招待他们,那些人也好像在她家里过的很愉快,拿出一大袋珍珠说是送给她的礼物,那些珍珠晶莹剔透,发的光却比白昼还耀眼,她欢喜极了,刚想伸手。却被一只小手给抢了先。
“这些都是我的。”
她望向一旁,看见一个长得很是好看的小男孩正怒瞪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燃烧着小小的火苗。
她一把就伸手夺过男孩手上的袋子,傲慢的说,“你凭什么这么说?”笑话,送到她手边的东西,还能让别人拿了去。
小男孩憋红了脸,“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那受气的小模样真叫人心疼。
“哈哈。”小男孩身边的一个男人笑出了声,“齐小子,你就这么心疼你这几滴眼泪啊?那你平日里就不要总是哭鼻子,搞的族中送出去的大半都是你的眼泪。”
“哪有。”小男孩极其无力的辩驳,又惹得周围一阵大笑。
夏槿没有理会他们的交谈,什么眼泪,明明就是珍珠好吗?不过她这么聪明,这种时候必然是要顺势回击的,“原来你是爱哭鬼啊。”她挑眉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这次可是连耳根都红透了,他张嘴就冲着夏天嚷嚷,可是夏槿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眼前的景物开始迅速的奔溃,她猛然回身,却看见了漫天的大火在一片又一片的屋瓦之上跳跃,哭喊声,尖叫声,嘶吼声。
她很害怕,耳边却突然响起声音,“夏夏,夏夏······。”一声响过一声,盖过火声,向她冲击而来。
睁眼,看见刘离儿的脸。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脸上都出汗了。”刘离儿拭去她额上的汗珠。
她勉强定下心神,却猛然发现刘离儿变了。
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存在,而是一柄凌烈的尖刀般的鲜明。
黑色,夜般浓重的黑色,将她一身包裹起来,却凸显了她清瘦的脸,冷厉的眉,轻薄的唇,以及冰寒的眼。
她一直觉得刘离儿不过中人之资,可现在细细看来,却又是另一种极致的魅力,不柔和,不温婉,不暖人。却聚凌厉杀伐与一身,带着山崖上绝壁松的孤独与寂寞。
原先的红色与她本身的气质太过不符,反而将她淹没。而这一身黑色,却将她重塑了一番,看她的神情,想来也是很满意的。
刘离儿看着夏槿,眼神柔和,“梦到什么了?”
夏槿回过了神,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梦到好多鲛人,想要把我拖到海里去。”
刘离儿若有所思,“鲛人?那你在梦里有没有要到他们的眼泪,价值千金呢!”
夏槿仲怔片刻做沉思状,良久,说,“我忘了。”
刘离儿无奈起身,拿了她的钱袋付账去了,却听见夏槿在身后追问她,“琉璃,你对鲛人了解多少?”
“多少?除了眼泪还有什么啊?”她回头问。
夏槿微笑,唇边绽放朵朵朱曼莎华,还有什么呢?她想。
鲛人生于南海,泪可凝珍珠,治百病。身入水而不湿。
鲛人长相极美,眉间一点红痣,通音律,身弱,肤遇火则燃。
还有呢?她继续想,应该,就这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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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快要交代完了哦,亲们期待夏小谨的蜕变吧!
第十一章 故事()
“琉璃。”夏槿背着双手转身看向她,“你今天的表现倒让我很吃惊啊!”
刘离儿的手指几不可见的颤了颤,她抬起双眼,语气平淡,“是吗?哪里让你吃惊了?”
晚霞将天空的一角渲染成瑰红色,夏槿的衣角轻轻漾起,“都让我惊讶,你的冷静,从容,和隐隐流露出的······不屑!”夏槿伸手拂过刘离儿的眉,“虽然你一开始有点不知所措,可是却没有惊慌,而作为一个乞丐,你有点不同寻常。”
刘离儿握住夏槿微凉的指尖,声音像浸泡在冰泉里,“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乞丐的。”幽黑的瞳仁里没有丝毫光彩,仿佛一头孤注一掷的恶狼。
夏槿静静的看着她,良久,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是吗!”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风拂过她的发间,带起雨后初晴的香味。
和一开始并不相同的话,她所她从未穿过裙子,她说她从未看过医生,想来不会都是真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夏槿微笑,谁没有秘密呢?
刘离儿怔怔的望着她,其实,如果夏槿问她,她是会告诉她的,可是,她没有。
深吸一口气,刘离儿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四四方方的深庭之中,无处不在的阴谋,虚伪之极的笑容,压的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如果,如果不是······
她轻吐一口气,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夏槿的身影已经走远,刘离儿看着她明丽张扬的背影,眼底一片复杂不清的神色。
最终,她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最近几日,所有醉一方的人都知道了醉一方的台柱齐綾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了意中人。
不过奇怪的是,齐綾既然已经寻到了意中人,并且早就为自己赎了身,却依旧是呆在醉一方。而那位幸运的姑娘,也是没有任何表态。甚至,大部分的人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
那一日,齐公子的红绫飞射于二楼檀木窗梁之上,是被极少数的陪侍姑娘瞧见了的,可是每当有人问起她们那日的事情,她们都是苍白着一张脸,闭口不语。
而醉一方的当家沈芳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最近的心情更是好的过分。
至于齐綾呢,则是时不时的就在醉一方的门口“碰巧”的溜达上一回,顺便瞟一瞟外面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