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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格沉默不语，他知道黑衣女子说得不错，这里是深渊，是恶魔的世界，恶魔才是此处最为正常的‘人’，而除此之外所有的外来者都不过是食物，亦或怪物。
真够讽刺的。齐格自嘲一笑，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才是正常人，但现在想来，原来他才是最怪异的存在。
“你似乎在想些什么，不过那也与我无关了。”黑衣女子看出齐格明显在想着什么心事，只是她并不在意，而是继续道：“那么第二个问题，我需要知道，你是在哪里得到这枚亚拉戈高等置换核心？”
名字很长，但齐格知道对方指的就是那枚锥形水晶。而有了之前的谈话，此时齐格对黑衣女子却是少了几分防备，他点点头，却也不打算做什么隐瞒。
不仅没有隐瞒，齐格从甚至直接从自己降生于蠕虫巢穴开始讲起，一直到遇到黑衣女子为止，将这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尽数道出，其中关乎到锥形水晶的情节更是详细讲解，丝毫没有糊弄的地方。
不知觉间，齐格已在潜意识将黑衣女子当成了同类，他们都是无底深渊的异类。既然同为异类，那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而且齐格也需要发泄，三个月来有太多苦闷憋在心里，虽然不可能全部跟黑衣女子道清，但至少能宣泄出部分，缓解齐格心中积攒的压力。
黑衣女子一直在安静地听着，无论齐格所讲的是否与锥形水晶有关，她都没有打断的意思，更没有丝毫不耐，完美地扮演了倾听者的角色。或许这是她性格本就如此，又或许纯粹就是收集情报的方式，但也有可能，是她读出了齐格的心情，察觉到了齐格内心的压力，故而才沉默地倾听齐格的所有话语。
至于真相如何，谁又知道呢？
“很废话是吧？”当说完昨晚的故事，齐格终于讲完了他这三个月来的经历，心中的积郁宣泄了些许，也让齐格的心情舒缓了下来，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黑衣女子，似是觉得自己浪费了对方太多的时间而有些不好意思，略微尴尬地问道：“我，是不是说了很多没用的信息？”
黑衣女子摇摇头，淡然道：“不会，事实上通过你的经历，我从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那么……”说到这里，却见黑衣女子随手一抛，一道黑影朝齐格飞去。
齐格连忙伸手将黑影抓住，其一落手中，光从温度和质感上传来的感受就让齐格熟悉无比，他低头一看，果然就是那块锥形水晶。
不，严格来说应该是叫‘亚拉戈高等置换核心’才对。只是这个称呼虽然听起来就很高大上，但念起来着实很不顺口，至少对齐格来说是很难念对了。
“这块水晶，啊不！这块亚什么什么置换核心……”齐格回忆着水晶的名称，勉强念完之后，略微尴尬地挠挠头，看向黑衣女子，问道：“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是齐格自从获得水晶之后思考得最多的问题，但可惜的是，就连身处的‘无底深渊’都必须从其他恶魔口中去了解，都如何有另外途径来获得有关锥形水晶的知识？因此齐格目前为止对锥形水晶的一切认知，说到底都不过是个人的猜测罢了。
然而今天不一样，此时坐在齐格面前的黑衣女子，既然她能如此准确地说出锥形水晶的真实名称，那么自然也该清楚这块锥形水晶的真正作用！
前提是她愿意告诉齐格，这才是齐格现在最担心的。
黑衣女子沉默许久，久到就连齐格都以为她是准备拒绝之时，却见她忽地抬起头来，似是作下了什么决定般，她眼帘低垂，语气低沉地问道：“你听说过亚拉戈文明么？”
亚拉戈文明？齐格皱眉，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但从黑衣女子的表情以及语气来看，似乎是某个已经覆灭的古代文明？
“亚拉戈文明，或者说亚拉戈国度，其曾经是强大到跨越诸多位面，甚至敢主动对深渊开战的高等文明。”黑衣女子似也没打算让齐格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过去的亚拉戈文明在诸多领域皆拥有超凡的成果，其中很多成果还是亚拉戈独有的，至今都没有哪个文明能够复制出来，而这些独有作品便大多被冠以亚拉戈的前缀。”
“亚拉戈高等置换水晶，就是其中的一种。”
第41章 亚拉戈遗留（）
齐格沉默，说实话，虽然黑衣女子的这番介绍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他听不太懂啊！
横跨诸多位面的亚拉戈文明？至今都无法复制的高级成果？齐格扶额，出于考古学家的职业本能，他第一反应就是手中这块水晶很有历史研究价值啊，应该上交给……啊呸！应该作为文物好好保存起来。
不对，这两者似乎没啥区别？
“啪！”
一声轻响，黑衣女子惊讶地看着齐格，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齐格捂着脸颊，一脸淡定地说道：“一不小心又走神了，抽自己一巴掌清醒下。”
“……”一时之间，黑衣女子竟然找不到该用什么合适的表情或者话语回复，不由无语。
“罢了。”黑衣女子摇摇头，淡漠道：“关于过去的事情还是不多说了，还是说说你最关心的置换核心好了。”
其实过去的事情我也很关心呀。这样的话在齐格心底过了一圈，不过他却是看出黑衣女子也并不想去提及过往，于是齐格机智地闭嘴不语，专心致志地听着黑衣女子接下来的话。
“在亚拉戈文明中，置换核心是绝大多是高等构装造物的能量核心。”黑衣女子沉吟一会，眸中流光闪过，说道：“它的功能有三种：吸收，转化，输出。不过如果宏观来看，实际上只有一种功能，那就是能量提供。”
“吸收，就是吸收置换核心所有能够接触到的能量物质，而转化，则是将其转化为最适合使用者运用的能量，至于输出，便是将转化的能量输送给使用者。这三者功能统合到一起，便是能量提供。”
果然和我想得差不多。齐格点点头，不过从前两次被坑的经历来看，这样的东西作为能量核心，会不会太不稳定了点？根本就不管使用者愿不愿意就往体内灌能量，还是说只是因为我自己不会使用？
“不过我刚才所说的，只是普通置换核心的功能，而你手中的却又不太一样。”就在齐格思索之时，他便听到黑衣女子这般说道，齐格惊讶地朝黑衣女子看去，却见她看着齐格手中的锥形水晶，面容微凝，语气认真地说道。
“亚拉戈高等置换核心，亚拉戈文明的晚期高级成果，一直到亚拉戈文明覆灭为止，也仅做出了七块罢了。”
“而据我所知，其中六块被用于对无底深渊的战争中，最终尽数损毁，只剩下最后一块研究用的原型被留存在研究院中，但是在亚拉戈文明覆灭后便不知所踪。”
“而你手中这块，不是记录中被损毁的那六块，而是……”黑衣女子面容浮现出异样的情绪，低声道：“最初的核心，所有高等置换核心的原型！”
喂喂喂！这么牛逼？！齐格惊了，感情自己捧着的是已成绝版的珍宝呀？！一时之间，齐格最先有的情绪不是惊喜，而是惊恐。
他觉得自己手中这块水晶烫手无比，从黑衣女子的描述足以看出其珍贵，这种级别的宝物，以他现在的实力而言弊大于利，甚至称得上是灾祸！
但是放弃的话又不可能，至少齐格根本想不到在不依靠水晶的情况下要怎么在这荒原中生存下去。
“放心好了，这块原型核心现在已经损坏严重。”黑衣女子似是看出齐格心理所想，摇摇头道：“在不运行的情况根本无法察觉，就算真的运作起来，除非是像我这种亚拉戈文明的遗物，否则就算是亚拉戈遗民都不一定能发现这就是高等核心。”
“是吗？那就好。”齐格纠结的心舒缓下来，一时之间却是根本没察觉到黑衣女子语句中的疑点。他长出口气，而后却是亮着眼眸看向黑衣女子，期待道：“所以高等核心又多了什么功能？”
黑衣女子没在意齐格的心情，依旧不急不躁道：“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多了一项能力而已，不过那个能力名为——夺取。”
“夺取？”齐格楞，不过他反应也不慢，联想到之前的经历，不由低声道：“难道是……”
“在转化吸收过来的能量之时。”黑衣女子无视了齐格的低语，淡漠道：“高等置换核心还会对转化前的能量进行解析，提取出其中蕴含的特殊能力，将其统合一来，在输出阶段连同能量一同输送给使用者。”
怪不得那时候脑海里会出现那些奇怪的知识和本能！齐格恍然大悟，这么说的话，自己莫名其妙就习得恶魔语，果然也是水晶的原因。
“如果输送的特殊能力和使用者相性符合的话，那么会有很大概率变为使用者的永久能力。”黑衣女子眸中流光闪过，读取分析着数据记录中的记载，而后将其转化为语言道出。
“只不过根据记载，想要永久获取，一方面取决于使用者自身的实力，另一方面则是那项特殊能力的级别。至少在过去的实验记录中，很少有过永久获得高阶特殊能力的记载。”黑衣女子如是说道。
“懂了！”齐格打了个响指，面带笑容应道。心中最大的困惑得到了解答，而且居然还是如此美妙的答案，心情自然也舒畅了许多。
“我还没说完，别打岔。”黑衣女子瞥了齐格一眼，淡漠道：“刚才说的功能是高等置换核心在正常状态下具备的功能。”
“至于你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吧？你手中的高等置换核心损坏非常严重，所以运转起来会有很多负面效果。”
齐格笑容僵住，关于这一点他已经亲身体会过了，还是体验了两次，哪怕黑衣女子不说，他也能说出这玩意损坏后的负面效果。
“首先是转化比例非常低，基本转化出来的能量最多只有原先的一半。”黑衣女子淡漠道：“其次是夺取能力，损坏过后的置换核心对夺取能力的要求非常苛刻，必须是要吸收了灵魂后，才能从灵魂中提取出特殊能力，而正常的高等置换核心则不会有这么苛刻的要求。”
“灵魂？！”由于神秘存在的骚扰，每次提及有关‘灵魂’的词汇，齐格都会下意识打起精神，他细细品味了黑衣女子所说的话，不由一寒，皱眉道：“难道说……之前被水晶吸收的那些恶魔，它们的灵魂都已经……被这块水晶给‘吃’了？”
“这是自然。”黑衣女子不为齐格的描述所动，点点头道：“如果是在其他位面，在不使用魔法抽取灵魂的情况下，哪怕是被高等置换核心吸成干尸，都不会出现灵魂被吸收的状况。”
“但这里不同，这里是无底深渊。”
“无底深渊，九层地狱，冥界长河，诸神国度。这四处是绝大多数灵魂的最终归宿，在这四个地方，无论是死是活，所以生物的灵魂都能被轻易提取并且吸收。”
黑衣女子语气平淡，说出来的却让齐格不寒而栗：“所以这也算是你运气好吧，在无底深渊，高等置换核心的这项缺陷得到了弥补。”
是的，听起来算是个好消息，但吸收灵魂什么的……齐格苦笑，他自然不是可怜那些死在水晶下的恶魔，而是在担心，既然别人的灵魂可以被轻易夺走，那么他自己的呢？
一想到那觑觎自己灵魂，不断利用心理弱点来蛊惑自己的神秘存在，齐格便不由担忧起来。
若哪天那神秘存在厌倦了无谓的蛊惑，直接强取。那自己又当如何？
不过稍微纠结，齐格便不由苦笑摇头，若真会出现这种情况，那除了在那一天到来前努力变强外，怕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齐格在想心事，黑衣女子看了出来，她选择沉默不语，一直到齐格再次回过神来，她继续说道：“至于最后一项缺陷，你应该也很清楚，那就是能量的输送。”
“正常的置换核心输送能量的阶段会根据使用者的身体状况来控制能量，而现在核心的这项功能似乎无法运作了，所以在输送阶段，它会无视任何情况，将所有能量全部往使用者体内输送。”
“如果无法承担那么庞大的能量，而又不能及时宣泄出来的话，那后果只有一个……”黑衣女子神情漠然，冷冷道：“那就是死亡。”
齐格捂着胸口，神情复杂地看着手中的水晶，如果说之前手中的水晶是烫手山芋的话，那现在他感觉这玩意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可能炸死自己。
但偏偏我还真离不开这‘炸弹’啊！
“不过现在这项缺陷我帮你弥补了。”然而出乎齐格意料的是，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