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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你不信我？”陈荒盯着对方。
林雅儿怯生生地，柔弱摇头，生怕陈荒不高兴，“不是。。。。。。”她否认。
但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可怜兮兮看着陈荒，“真的吗。。。。。。”
“真的。柳生是谁向你介绍的，说说？”陈荒撂下一句，想过前台给林雅儿买了一瓶果汁，拿出张卡，拍拍旁边小熊脑袋，“借你点钱？”
“算我请你喝的。”小熊心不在焉，取下鸭舌帽，打理自己乌墨色的长发。
果汁拿回来，陈荒放在林雅儿面前，替她打开，一面感慨这破地方东西越来越黑，一面朝林雅儿眨眨眼，示意她快点。
林雅儿沉默一会儿。
“是刘艳姐。”沮丧开口。
刘艳？又是刘艳？不知道她拿了柳生多少钱，竟然这样害自己的朋友，还是说，她根本觉得林雅儿就是只任自己把玩的小白兔？
陈荒想对林雅儿说，刘艳不是好人，别来往了。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交浅言深，这句话不妥当。沉默会儿，只好轻飘飘提点一句，“凡事多上心点。”
顿了顿，又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你的手机拿一下，我给你记上。”
“可是，我。。。。。。没有手机。。。。。。”林雅儿脸红了红。
“这样啊，”陈荒掏出张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电话号，“找靠谱朋友，或者有电话的小店铺都可以。”陈荒没说在家里，毕竟如果女孩给同龄男生打电话，有点向家人不好解释。
“我用家里电话就可以。。。。。。”林雅儿小心翼翼接过来，像接过什么重要的证书一样。
家里电话？
陈荒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他觉得，这说不定可能代表林雅儿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至少严重到，家长无暇管自家女儿早恋的地步。
思索中，突然有服务员拍拍他肩膀。
“陈先生？”服务员目光尊敬。
“嗯？”陈荒扭头。
“我们董事长请您过去，就在37楼，现在带您过去吗？”应该是受了什么提醒，对陈荒这个衣着不显的家伙，服务员尊敬得有点过头。
“等我几分钟。”他安会服务员。
静等对方先行退避，陈荒重新把目光落到林雅儿身上，林雅儿好像有些难过，时不时偷瞄陈荒，时不时低下头。
陈荒稍微想了想，明白大概是林雅儿没能如愿拿到钱，原本看起来挺好的路子，更是经陈荒一讲明，才知是通向地狱的末路。
这么急吗？陈荒心底突然一声叹息。
“你为什么急用钱？”他问她。
“妈妈病了，是脑梗塞，救过来了，可医生催交钱。。。。。。”林雅儿低着脑袋，很简单也很无奈的理由。
“那你爸呢？”陈荒低声。
林雅儿肩膀突然抖了下，沉默着，没言语。陈荒突然有所明白，他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死了。”短短两个字，没人愿意撕开伤口。
“对不起。。。。。。”陈荒抱歉。
“没什么。”林雅儿勉强笑笑，却笑得让人心疼。
晨时的酒店不如夜晚那般辉煌璀璨，不冷不热的曙光，不冷不热的世界，凝聚天花板价格以数十万元计的吊灯。
其实这般世界并不属于陈荒，亦不属于林雅儿，两个相似之人，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聚集在这个地方，把自己的伤口藏起来，只露出点点端倪。
陈荒盯着林雅儿好看的一对眸子，其中焦灼与沮丧，彷徨与失落，他很熟悉。
他忘不了。
忘不了五年前那个万家灯火举国欢庆的除夕夜，广场挂满庆祝新年的横幅，新一岁的鞭炮像是要把耳朵炸穿掉。
他踩着没化干的雪，冬日最冷的风把手冻僵到握不住刀，那时候他的眼睛应该红了，交不上钱，刚送进医院的妹妹和老妈就不能动手术。可亲戚一个个退避，奶奶姥爷一辈又不在人世。
他能怎么办？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能怎么办？
眼睛是哭红的，也是因孤注一掷的血染红的，他悄悄在街角等着下一个经过的行人，只期望用那把毫无意义的水果刀抢一点东西。
这是自杀，是找死，但其实那时候都无所谓了。
所谓绝境，就是无法在乎未来，无法在乎道义，无法在乎一切。令人发狂令人疯癫令人失去一切理智。
如果他当时抢劫的是别人，他会入狱，妹妹和妈妈会死掉，今天他就不会坐在这里，不会坐在金源酒店听林雅儿说话，未来所有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说不定，在另一个世界线里，小熊睡着了，陈荒错过了，林雅儿被柳生骗进房间玷污，然后哭着被柳生包养，到人老珠黄再被抛弃掉。
但命运就是这样有趣的东西。
每一个故事都因巧合而焕发独特魅力，每一个转折，都在齿轮严丝缝合下，荒诞又理所当然着。
就好像，林雅儿在被柳生骗进房间之前，小熊任性地指责让她看见陈荒
就好像，那年的除夕陈荒拿着刀，遇到的第一个人。
却是拉熊王出来散步的八爷。
往事一幕幕，陈荒回想着那时候的自己，无奈笑了笑，林雅儿低着头在那里，应该是彷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相信我么？林雅儿，你相信奇迹么？”陈荒擦擦鼻子，盯着林雅儿的眼睛认真道。
“你。。。。。。”怯生生的眼睛，说不上相信，但有所祈望。
就好像那年除夕自己祈望着有个随身携带两千万现金的傻比会从街角出现。
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第一次向除了妹妹以外的女孩承诺什么，不过陈荒还是鼓起气势。
“交给我。”
“你。。。。。。”
“你家里的事，交给我。”陈荒认真。
林雅儿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特别高兴，低下头，沉默一会儿，“你。。。。。。想要什么啊。。。。。。”她柔弱。
陈荒突然玩心大起，他装作古时候的恶霸模样，勾起林雅儿的下巴，对准她惊慌失措的兔子眼睛。
“我要你啊。”
他开玩笑。
第二十八章 当时（）
和林雅儿开完玩笑，让她等着，陈荒带小熊随服务生坐上电梯。
“啊啊啊被秀了一脸恩爱！！！”
小熊头槌陈荒后背，嗙嗙嗙砸得生疼。
陈荒有些奇怪，这次小熊竟然没开“你不要我了”，“你找小三”这种玩笑？这不像她啊。不过无暇在意这些事，从进入电梯开始，陈荒就提起警惕。
这服务员很尊敬他，甚至可以说过于尊敬，肯定是有人吩咐过。但平心而论，若他是刘瘸子，不带人使绊子就不错了，尊敬？开玩笑。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全心警戒，真元于体内流动，带起五感越发敏锐。
然而一直到最后，路上都是平平安安的，服务员把他带到一个房门前，鞠躬，做请的手势。
在门前静静停顿一秒，陈荒闭上眼睛，感受门内呼吸声，可惜他实力不够，怎么也分析不清楚。
“里面几个人。”他拍拍小熊。
“三个啊。”
小熊随口，仍然心不在焉玩陈荒衣服，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好像喝水一样简单。
陈荒有些疑惑，虽然心里不解，但事到如今，龙潭虎穴也只能闯一闯。
推门，灯晃眼刹那。
最引人瞩目是纯玻璃的阳台，四墙是玻璃，地板也是玻璃，脚下正是历山半午的景色，好像站在云端之上睥睨。
喜欢这种布置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霸道总裁，一种是装逼犯，陈荒毫不客气觉得刘瘸子是后者，这样怕死的人，真的不会犯恐高症吗？
扭头，看到刘瘸子，陈荒不禁想笑，果然，刘瘸子坐在内里的房间，那阳台根本就是摆设。
想来也是，这种帮派火拼把一半人留下来保护自己的怂包，怎么可能会站在看起来那么危险的地方？
忍住内心笑意，陈荒还是表面上装出来尊敬，算辈分他毕竟不及刘瘸子，虽然敌对，但现在对方的态度是示好，道上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丢了。
“请坐请坐。”刘瘸子一见陈荒，竟然站起来，点头哈腰，一副成惶恐若的模样。这更让陈荒惊疑。
“刘先生何必客气，这次叨扰，还是来说道说道早上的事。”
不动身，陈荒舔舔嘴唇，想起早上妹妹的忧虑，不自觉带了点火气。
谁像陈荒舔嘴唇这个动作竟是让刘瘸子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刘瘸子直接不敢坐了，冷汗流下来。
“您大人物何必跟我小人物计较。。。。。。”他急躁，慌张着解释。
刘瘸子这句话落下，陈荒直接懵住了，大人物？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人物？还有刘瘸子为什么这么怕自己，早上不是还兴致勃勃想那啥自己妹妹吗？
八爷做了什么？
不不不，八爷再做什么也不可能这样。
陈荒隐约觉得自己失去意识那会儿发生了很重要的事，他盯紧刘瘸子眼睛。“我问你，早上发生什么了？”他严肃。
刘瘸子一愣，“啥？”
“今天发生早上的事，你跟我说一遍。”陈荒不客气。
“哦哦。”刘瘸子奇怪瞄了陈荒一眼，低下头，“早上。。。。。。”
。。。。。。
“劣质食物。”
17听到眼前男人忽然撂下古怪一句，瞬间那男人的眼神失去焦距，又瞬间恢复。
再定神，那男人看着自己，突然露出不屑的神色。
“脏我的嘴巴。”他舔舔嘴唇。
神态和刚才不同，小动作和刚才不同，眼神更是截然相反，原先那男人眼睛中有担忧和焦灼，现在却是残忍和冷血。
如果不是一直盯着对方的动作，17几乎以为对方是突然换人了。
17惊疑不定，但不敢丢了组织的脸，她还是冷哼一声，“故弄玄虚。”打压对方气焰。
那男人诡异一笑，“你今天来月事了？你还真倒霉啊。”说完自顾自阴测测笑起来。
17张口，想说什么，但话出口前夕，她突然感觉身体不对劲，那个特殊的地方总感觉有什么在朝里疯狂钻。她惊诧，急忙内视，却看到鬼神般一幕。
仿佛，仿佛有鬼控制。
明明月事流下的那点不多鲜血，突然汇聚在一起，凝结成血锥，试图从下面捅进她的内脏。她惊异中调集内力去防御，可就这慌神的片刻，脖颈上，突然一痛。
迷茫扭头，那男人却只是手握短刀，轻轻在自己脖颈上划下一道血痕。
“再见，我会怀念你的，虽然一介劣等品，但毕竟，也算本神的第一次。”
男人在她唇上点了点，慵懒说。
17有些混乱，那把刀明明已经被顶卷了刃，男人的实力如此低微，甚至根本破不了自己护体内力。这点伤口她本想着不需要在意，但诡异的虚弱感和空虚感，却从伤口开始，飞速在身体弥漫。
意识的最后时刻，她看到从自己脖颈到那男人手指凝出一根血线，全身的力量似乎从血线输送到男人食指，凝结成一颗血球。
“为什么。。。。。。”
没有说完，她已经失去意识。
“陈荒”吃掉食指的血球，满溢的鲜血从嘴角流出来，他拿起小溪的手擦了擦，目光落到刘瘸子和场上的三个小弟。
局势变化太快，刘瘸子并没有反应过来，仍发愣。从猎食者变成猎物，他还没来得及适应。
“陈荒”舔舔嘴唇，开口，“凡。。。。。。”没说一个字。
“垫后！！！！！”
刘瘸子突然大吼一声，疯了一样跑出去，几个小弟面面相觑，还是假假地朝“陈荒”攻击。
。。。。。。
陈荒阴着脸听完刘瘸子对当时情况的叙述，他不太敢相信自己当时。。。。。。这样做了？
从对方小伤口远程遥控对方体内的血，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技法，不过前提是他必须有神识，而神识需要至少练气三层。
凝结对方体内的血能成精华这是练气五层的技巧，更需要神识的精准操控。
吸收那些血能这也是练气五层的技巧。
陈荒心中非常惊恐，自己到底怎么了？那些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样？大脑很混乱，想不出头绪。
“小溪呢？”
收拾收拾混乱思维，他问刘瘸子。
第二十九章 毁于一熊（）
“小溪？”刘瘸子愣片刻，“哦，您是说当时那个丫头啊，我没看到，她不是和您。。。。。。留在一块儿吗？”到后面，刘瘸子小心翼翼。
陈荒有些混乱，小溪到最后应该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可自己醒过来并没有见到小溪，小溪去哪儿了？是自己跑掉了还是。。。。。。
心乱如麻，陈荒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他盯紧刘瘸子，“